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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媚色撩人-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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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说刚刚的他与国公爷还有七分像,那此刻,也就只剩下三分了。
  说实在的,见到这一幕,要说这脸色最差的,都不是跌坐在地上的双眼空洞的林绣,而是站在林芙身侧的程衍之!他是多久骄傲的一个人啊!林绣此番作为,与羞辱他有何不同?
  程衍之的眼里早已泛出了火星,若是朝廷命官不在这,只怕早就冲上去将林绣和这个小倌一同砍了。
  这小倌的身子抖如筛糠,见林绣不理他,下一刻便爬到了穿着官服的案官那里去了。
  “官爷,官爷,奴有话要报。”
  案官理了理卷宗,也不禁发难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本以为这就是一桩贩卖孩童的案件,但没想到一件事背后,还能扯出这么多事来!
  案官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你且说便是。”说完,又再一次执起笔来。
  林绣眼看着那急于与自己撇清关系的小倌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地倒了出来……
  那小倌哭地一声比一声惨,说他穿这些衣裳,都是林绣要求的,他一个青楼小倌,只能好好伺候主子,根本容不得抗拒……
  林绣心如刀割,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地上砸。
  完了,全完了。
  她看着程衍之投来厌恶的目光,再也受不住了,从地上猛地捡起一瓣残破的杯盏碎片,作势就要往脖颈上划。
  程煜眼疾手快地将她摁在了原处。
  程煜的力气用的不小,屋里的人仿佛都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林绣顾不得疼痛,她奋力摔开程煜,突然前进了几步,匍匐在程衍之的脚边,十分卑微地说了一句:“国公爷,我们的孩子跟他没关系,她是你的种。”
  程衍之一脚蹬开了她,冷声质问道:“芙儿对你如此厚待与你,你的良心怎就被狗吃了个干净?”
  须臾之后,林绣面色惨白地笑道:“厚待?当年若不是我将妧姐儿送去了苏州,她难忍丧子之痛用茹儿当了替身!她林芙会厚待于我吗!她会收留我和茹儿多久,一日二日?亦或是个把月的?等她大小姐的怜悯之心用没了,世人也记住她那副品德高尚的模样,她便会一脚给我踢回安家!由着那个老虔婆整日苛待我!你们谁过过我这样的日子!”
  林绣越说越是疯狂,屋子里除了她的嘶吼声,和案官翻阅卷帙的唰唰声,再无其他声响。
  也许是程衍之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灼疼了林绣的心,她突然双手掩面,降低了声音,又道:“世道如此,我又何尝不冤呢?”
  林绣的这段独白不仅让程衍之不为所动,还更是让他觉得此人简直可笑。
  还敢提冤枉?
  既然如此,他便让她知晓,何为冤枉。
  程衍之行至门口,对着外头又吩咐了两句,没一会儿的功夫,林芙身边的女使春瑶便拿着个匣子携大夫一同走了进来。
  春瑶行至郢王身侧,低头说了一下关于证物的隐蔽性,郢王点了点头,便叫程煜把跪在地上的杨天旺和那小官暂带去隔壁的窄间去候审。
  这几个人一走,孙大夫就将装在匣子里头还未用过的一摞月事带拿了出来。
  春瑶拿出剪子,将这月事带的两侧的线脚尽数挑开,然后用一个铜盘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奴婢恳请孙大夫验一验里头的药物究竟是甚。”春瑶道。
  林绣倏然抬起了头。
  春瑶又道:“启禀殿下,前阵子大夫人有孕,但因一直见红,便戴过一阵这月事带,可没想到,还为戴几日,夫人便小产了……这两日奴婢偶然间发现,这月事带里面的东西好似每个都不大一样。”
  春瑶还未说完,就见林绣突然站起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这是我给长姐亲手做的月事带,里面只有艾叶和黄芪!”林绣的胸口一抽,突然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孙大夫接过盘子,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了一部分,先是仔细瞧了瞧,而后又闻了闻,才道:“这里面七成都是的艾叶,但剩下的三成却不是这位夫人说的黄芪,剩下的三成乃是紫草,红花,以及麝香。”
  听到这,林绣一边摇头一边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林绣又不痴傻,怎会在如此明显且能留下证据的地方做手脚!
  林芙留不下那个孩子,是她自己身子亏空,于她有何干系!
  这时,郢王开口道:“本王记得,这红花及麝香孕妇应是用不得的。”
  “殿下所言极是,不只是这红花和这麝香用不得,就是里面的紫草也是活血之物。若是将这几味药藏于月事带里,别说是小产,就连以后也很难有孕了。”孙大夫道。
  到了此刻,林绣就是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陷害!
  林绣挑起眼皮,死死地看着程衍之那双绝情的双眸,哽咽着道:“国公爷,你为何要这般对我?当年,程妧就在我手里,我念她是你的骨肉,才放过了她……可你为何连条生路都不肯给我?”当年,她大可以一刀咬了妧姐儿的命,但她看着手里的婴孩与他相似的轮廓,到底还是没忍心。
  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慈悲之心,将生辰牌上的“妧”,改成了“妩”,她对人贩子只说了一个要求,她要这孩子,再不得回京。
  她本以为这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晓了,可今日她才明白,纸包不住火,原来是真的。
  “因果轮回,今日便是你的报应。”说完这句,程衍之嗤笑了一声,然后又继续道:“你没资格喊冤,妧妧当年才不足两岁。”她才冤枉。
  林绣的肩膀隐隐发抖。
  原来,这高门大户里的人,谁都不是傻子,谁都有自己生存的本事,瞧瞧,此刻冤枉起她来,个个都面不改色的。
  案官埋首于书帙之间,一边浏览律例,一边将方才之所闻整理成案卷,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他们才把案卷递给了郢王。
  虽然郢王交代了要实判,不必徇私,但这案官和主事也不傻,就今日这个阵仗,即便是那女子真无罪,他们也不敢写成无罪啊。
  况且这些官吏向来都是懂眼色的,也明白这世家大族非要进行公审必有其他目的。
  最后由于林绣怀有身孕,便免除了苔刑。
  所以林绣最后的判决为:夺五品诰命夫人封号,判流行,流放三千里二十年,永不得归京,而杨天旺却因在琉球参与谋逆一事,直接判了砍头之罪,不留全尸。
  林绣笑声越发癫狂,她的罪名虽构不成死刑,但二十年,又与死刑有何不同呢?
  郢王手里捏着判决,对案官低声道:“将她移交刑部以后,记得看好她的嘴。方才所有提及到程妧的字眼,一律抹去。”
  郢王开口,案官自然应是。
  这桩案子结了以后,消息很快就传回了皎月堂。
  安茹儿惊地差些没坐地上。
  林绣一辈子自私自利,就连林芙对她那么多年的好也都通通喂了狗,但是她对安茹儿,却是没说的。
  林绣是被杜小娘养大的,所以杜小娘的心性自然言传身教给了林绣,杜小娘身份低微,但却心气却是极高,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也就是如此了。
  林绣十分清楚女人的妒与怨常常会毁了一个人,所以当年之事,他也从未与安茹儿说过。
  她希望她的茹儿能与林芙像一些。
  好好地当个大家闺秀,以程家养女的身份嫁人,做大娘子,永远脱离了庶出二字。
  可人的心性,竟也是十分神奇的,也不知从何时起,安茹儿血脉里的那股子劲儿,就像跟林绣融会贯通在一起了一般。
  也正因如此,林绣在得知安茹儿是动了歪心思,才得了能与郢王联姻的那块玉佩之时,才会那般的失望。
  失望她们好像永远都逃离不了那个命运……
  安茹儿在皎月堂哭了很久,几个时辰之内,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惊讶,失望,怨恨,丢脸等等各种滋味都朝她涌了过来,安茹儿甚至还想过,为何她母亲,当年没有直接杀了唐妩呢?若是没留下她这条命,那后往前看,也是没有错的。
  谁能想到,她母亲一朝的仁慈,竟将她的一切,毁了个彻彻底底。
  安茹儿是在林芙身边长的的,林芙信佛,除了整日抄佛经以外,最常说的,便是那句因果轮回。
  这让她不禁去想,是不是因为她曾抢了唐妩的一切,所以唐妩就要把她拥有的都夺走?可她这郢王妃之位,是她拿命争来的呀。
  安茹儿拉着陆嬷嬷道:“嬷嬷,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快要给喜桐院那位腾地方了?”
  “王妃莫急,王妃与殿下乃是受先帝之命成婚的,而且夫人之罪并不涉及株连,即便是殿下因此怪罪了王妃,就名正言顺这一条,郢王妃之位也不会轻易换人来做。”陆嬷嬷又叹口气道:“但事已至此,平妻之事,王妃还是提前与殿下说才是。”
  依照唐妩如今的身份,安茹儿已是没法和她争了,陆嬷嬷早给她分析过,等唐妩的孩子平安落地,程家一定会给她认回去。
  到了那时候,不论是程家嫡长女的身份,还是殿下对她的宠爱,势必都要压安茹儿一头了。
  安茹儿颤抖地咬着唇,道了一句好。
  一夜无眠。
  郢王刚一回府,就见安茹儿跪在岁安堂门口。
  斑驳的泪痕挂在她的脸上,她的嘴唇已经没了丝毫的血色。
  在郢王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安茹儿又无声地啜泣起来。
  按说女人的眼泪的一直都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以柔克刚,令人难以抗拒,可前提是,这男人心中得有你,不然这哭啼之声,不仅不悦耳,还更是更是令人烦躁。
  安茹儿知道男人绝情,也知道皇家的男人更是绝情,所以她今日做足了心理准备。
  她幼年在程家长大,一次打马球坠了马,疼的她噼里啪啦地落了眼泪,那时场上有不少公子都向她投来了心疼的目光。
  唯有煜哥儿身边的郢王,在从她身边路过之时,瞧都没瞧她一眼,甚是冷漠。
  当时她年少,看着郢王英俊挺拔的身姿,只觉得是瞧见了一道极为耀眼的光,她为了这到道光,已付出了太多太多……她隐忍,谋划,可到头来呢?
  安茹儿直愣愣地看着郢王,她突然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好似从来都没有变过。
  甚至连厌恶都没有了。
  曹总管开了岁安堂的门,躬身给安茹儿挪了椅子。
  郢王坐在上位,一旁的女使便立即给郢王端了茶。
  安茹儿被郢王沉默逼得很多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过了好半响,她才开口道:“殿下,母亲所做之事,妾身当真不知。”说完,安茹儿又没忍住,再次发出了啜泣之声。
  见他未语,旋即安茹儿又跪在地上道:“母亲虽犯下大错,但妾身仍是肯请殿下,在流放之日,能让妾身前去送些许细软,以报养育之情。”安茹儿此话,有五分为真,亦有五分为虚,真的那五分自是因为与林绣多年的母女之情,而虚的那五分,则是因为安茹儿知晓郢王是个重孝之人,若是这时候只为了一己私欲而将自己撇了干净,只怕是会让他更加的不齿。
  郢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嗯”了一声。
  一番铺垫之后,安茹儿握拳开口道:“侧妃妹妹颠簸流离的命运,实乃是母亲与妾身之过,妾身心里愧疚难当,妾身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肯请殿下将妹妹抬为平妻。”
  说完,安茹儿闭上眼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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