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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亦心公主惹事在先,我却感觉魏家凶多吉少。”阮清微随手拎起酒坛,连饮了数口。
慕径偲道:“将取决于魏家怎样处理。”
阮清微赶紧问道:“怎样处理比较好?即能周全魏家的体面,也能使此事善罢甘休。”
慕径偲坦言道:“当前,极难两全其美。”
阮清微愕问:“只能是魏家隐忍?”
“是的,”慕径偲与她的想法一致,“魏家的人心地良善,是性情中人,不擅倾轧,不如先隐忍,以自保为重。”
被恶语欺凌相待,却只能选择隐忍,朗朗乾坤之下,善良的人,如此惨烈的负重而活。
阮清微饮了口酒,拧眉道:“只怕是魏家有心息事宁人的隐忍,柳家也会先有所行动。”
慕径偲不置可否,道:“依柳家的作风,他们不会使自己处于被动。”
阮清微又饮了口酒。亦心公主在魏将军府里肆意撒野,欺辱一品朝臣,事态的严重性,柳家无法不紧张。一旦柳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主动针对魏家时,魏家会难以招架。
该如何是好?
阮清微的脑袋枕在胳膊上,偏头瞧着慕径偲,轻声道:“这就是我心情不佳的原因。”
慕径偲摸了摸她的头,道:“该出浴了。”
夜色已朦胧,月上梢头。
慕径偲站起身,道:“我去让青苔送些晚膳上来,你自己穿好衣裳,用膳后,让青苔给你燃一柱安神香,你早些入睡。”
“你要回府了?”
“嗯。”
阮清微挑眉,问:“怎么了?”
慕径偲柔声的道:“有些事要去办。”
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慕径偲低首在她的额头上深深的一吻,便下楼离开了。
浴桶边的有几簇兰花,极为茂盛的长在青石边,泛着淡淡兰香。
阮清微出浴后,穿好了衣裳,站在窗边静静的眺望。夜色静谧,漫天的星光,如此热闹绚烂的美景之下,本该是心情轻松欢快,却因她的思绪很乱,一切都显得突兀。
不多时,青苔提灯前来,照亮了黑暗的室内。
用过膳后,阮清微缓缓入睡。殊不知,她所担心的事,并没有等到次日,在夜深人静时,就已经发生了。
柳贵妃在得知亦心公主在魏将军府的言行后,震骇,如果魏家人弹劾,难免会处于被动之势。以免夜长梦多,便立刻带着亦心公主去找皇上哭诉了一番。
阮清微是次日才知晓,当她走出芳菲楼乘上马车,进宫去探望庄文妃的途中,与她同乘马车的慕径偲道:“柳贵妃走了一步险棋。”
“嗯?”阮清微心下觉得不妙。
慕径偲道:“昨晚,柳贵妃很委屈的告诉父皇,魏晏多次对亦心言语轻薄,以致亦心忍无可忍,去魏府找老太太,请老太太对魏晏多加管教。当亦心到魏府后,魏府的人对亦心言行怠慢,魏三小姐冷嘲热讽,命家丁把亦心轰出府,亦心一时害怕,面对逼近的家丁,亦心便闭目挥鞭以求自卫,不曾想,有几鞭挥到了魏三小姐的身上,实属无意。”
阮清微一怔,如此一来,倒要怪罪于魏家对皇室公主的无礼。
“她还向父皇表达了对你的感激,说是徜若不是你恰好去了将军府,见亦心被魏家人团团围住时,帮亦心说了几句话,亦心恐是难踏出将军府。”
阮清微皱眉,拎起酒葫芦喝了口酒。
“亦心与柳贵妃的口径一致。”慕径偲还是晚了一步。
阮清微问:“皇上的态度是?”
“无人知道他的真实态度,”慕径偲道:“昨晚,父皇没有表态。”
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下。
马车外有人禀告道:“皇上派人宣魏晏大将军进四象殿,魏大将军已在进宫的途中。”
“知道了。”慕径偲定睛的看向阮清微,道:“进宫后,我去四象殿给父皇问安,你去琉璃宫探望庄文妃,在琉璃宫别耽搁太久,去四象殿找我。”
“好。”阮清微的眸色明亮,要见机行事。
进了皇宫,他们分开而行。
阮清微见到了庄文妃,她正在树下乘凉,道:“我无大碍,身子恢复了些,头疼渐轻。”
“那就好。”阮清微盘算着何时去四象殿。
庄文妃诧异的道:“选太子妃一事,暂且搁置了?”
“没错。”阮清微挑眉道:“太子的母后托梦给他,不可选娶太子妃。”
“这理由……”庄文妃颇觉惊讶。
阮清微笑而不语。
又闲聊了几句,阮清微告辞,赶到四象殿,当作跟皇上问查昨晚魏府一事不期而遇。她迈进殿中一看,该在场的人都到齐了。
☆、第三二章
四象殿中,一片肃穆。
在怪异的气氛里,阮清微跟魏晏擦肩而过,信步走到慕径偲的身后,刚一站定,忽听到坐在上座的慕昌帝开口唤道:“阮清微。”
他的声音冷沉冷沉的,砸的阮清微心下一惊,忙是趋步至殿中,道:“在。”
慕昌帝神色不明的道:“你昨日在魏将军府遇到了亦心公主?”
闻言,柳贵妃和魏淑妃都神色诧异看向阮清微。阮清微更为诧异,难道不是应该询问在场的魏晏或亦心公主吗?为何先从她问起?
阮清微正色的道:“是。”
慕昌帝问:“看到亦心公主在干什么?”
阮清微故意去看一眼亦心公主,亦心公主紧挨着柳贵妃站在一旁,显然有些局促,又带有一种小兽般的倔强。她又故意看了一眼魏晏,他正义凛然,俨然有着在战场上威风,对于昨晚之事,他即不心虚也不胆怯。
她想了想,自己此时的身份是太子府的管家,虽说是一个虚职,也不能跟当朝大将军走得过近,以免对他们都有影响,便说道:“民女昨日午后偶然经过魏将军府,看到了亦心公主的马车,同时,听到了将军府中在惊恐的哗然,就好奇的进去一探究竟,看到了亦心公主被将军府的人团团围住。”
柳贵妃恰如其分的接了一句,很和气的说道:“昨日还要多谢阮管家的解围。”说罢,她偏头对亦心公主亲切的说道:“还不快谢过阮管家?”
亦心公主嘟了嘟嘴,颇为不情不愿。
阮清微接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慕昌帝若有所思状,似乎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魏淑妃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察觉局势不利,立刻问道:“你看到魏三小姐在干什么?”
阮清微道:“魏三小姐受了伤,惊骇的蜷缩在魏夫人的怀里。”
魏淑妃追问道:“受了什么伤?”
“鞭伤。”阮清微坦言道:“所能看到的,是脸上有一鞭,后背有一鞭。”
魏淑妃目光一厉,语声凉凉的问道:“可是亦心公主手中的鞭子所伤?”
“民女没有亲眼所见,不敢妄加猜测。”阮清微实话实说不便多言,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一言一行直接关乎到慕径偲和魏家。
慕径偲端坐着,置身事外般的平静。
魏晏上前一步,极为痛心的道:“三妹是亦心公主所伤。”
亦心公主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瞪着魏晏,说道:“对,没错,是本公主打的她,打了她三鞭。”
魏晏眸中立现怒火,道:“公主因何出手打她?”
“因为她惹本公主不高兴了!”亦心公主很生气的哼了一声。
柳贵妃漫不经心的挪了一步,碰了碰亦心公主,缓缓地道:“莫不是她对你不敬在先?亦心,你把昨日在魏府的经过,都一五一十的说一说。”
“对,没错,是她对本公主不敬在先。”亦心公主双睫眨了眨,把母妃再三叮嘱要记牢的话说了出来,道:“儿臣昨日去魏将军府找老太太,魏府的人起初是不肯让儿臣进府,儿臣费尽口舌进入府后,得知儿臣的来意,魏三小姐对儿臣翻白眼冷嘲热讽,还命家丁将儿臣赶出府。家丁们凶神恶煞,儿臣害怕,就闭目挥鞭自卫,鞭子打在了魏三小姐身上,实属无意。”
竟然有脸编出这种谎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还没等魏晏发作,魏淑妃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冷言道:“谁不知道魏三小姐生性温吞,见到生人会羞怯到说不出话,她怎会对公主不敬?”
“本公主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本公主只知道她就是对本公主不敬了。”亦心公主听母妃的话,一定要坚持说是魏三小姐不敬。
魏晏威声道:“微臣倒是听说,她正要出府一趟,在府门口遇到了公主,公主抓住她,问她微臣在哪,她始终摇头说不知,公主却以为是她故意不说,多次质问后,公主就没了耐心,把她推倒在地,扬鞭打了她。”
柳贵妃不慌不忙的道:“魏大将军是不是还听说,亦心公主在将军府嚣张跋扈,把魏三小姐打倒在地后,口出狂言,要把魏府里的人全打个遍?”
“是,”魏晏面露刚毅之色,“公主是这样说的。”
柳贵妃好整以暇的问道:“是魏府里的人这样告诉魏大将军的?”
魏晏道:“是,魏府里的人有目共睹。”
柳贵妃意味深长的道:“是啊,魏府里的人,有目共睹。亦心公主的随从,对魏府里人对公主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
魏晏郑重其事的道:“魏府里的人绝不敢冒犯皇家。”
柳贵妃轻道:“公主也不会唐突魏家。”
魏晏侧过身,定睛的盯着亦心公主,问道:“昨日,魏府里的人到底是怎样待公主的?”
亦心公主被他盯的心慌意乱,这似乎是第一次,他用正眼看她,并看她那么久,她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柳贵妃见亦心像是被照妖镜照得要现成原形了,心中虽恼,脸上依旧保持着平常心,接道:“亦心昨晚还心有余悸,被惊吓过度。用阮管家的话说,亦心是被团团围住。”随即,她转首对亦心公主道:“亦心,有父皇和母妃在,你实话实说即是。”
亦心公主回过神,咬定道:“只要再给魏府的人一点胆子,他们就能把本公主吃掉。”
魏淑妃气得咬牙,像看着无赖一样的看着柳贵妃母女,可偏偏柳贵妃气定神闲,亦心公主也振振有词。
在一旁默不做声观战的几人各怀心事。
阮清微见柳贵妃略占上风,再这样下去,魏淑妃和魏晏恐会因动怒而显得气急败坏,柳贵妃会借机使魏家对亦心公主无礼的罪名落实。
对公主无礼,后果有着难以想象的严重。
在短暂沉默的间隙,阮清微开口说道:“魏大将军有所不知,昨日民女进将军府时,见那架势,也心惊胆战。那时候,想必魏大将军正在跟一位容貌艳丽的姑娘在一起。”
魏晏一怔。
阮清微挑眉,“难道不是?”
“是什么?”魏晏稍有不解。
发现亦心公主的神色变了,变得像是被招惹到的蛇,阮清微便继续刺激亦心,道:“魏大将军近日总是很热衷于去找那个容貌艳丽的姑娘,早出晚归。”
顿时,亦心公主醋意横飞,喝问:“是芳菲楼那个叫雨樱的?!”
已见成效,阮清微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魏晏恍然,便正色道:“是。”
“你竟然像狂蜂浪蝶的人一样,去讨好一个名姬?!”亦心公主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见状,柳贵妃连忙安抚亦心,道:“他一边对你言语轻浮,一边又去玩弄名姬,真是岂有此理。莫气,母妃会为你做主。”
魏淑妃和魏晏异口同声的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