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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畴本想张口制止家丁,可被灰尘mí了眼,一张嘴就是一嘴沙,还是没叫出来。
马车车队终于是停下来了。马车车队停了,洪承畴又不好就这么过去了,他如今也是个帝党,这车队,看着就知道是帝党的。在这紧要关头,可别冲撞到什么人才好,既然叫停了别人,也就准备顺便问问情况,消弭一下这个有可能发生的冲突。这次进京,关系甚重,可不能出差错。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连忙过来赔不是。
“小的见过大人,冲撞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领头的这个人见这群人的里有家丁,有仆役,还有官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见了为首的,知道是官,立刻陪笑着解释道,不过,也没磕头,不过是鞠躬而已。
“见了我家大人,还不跪下磕头?”旁边有人呵斥了。
“不必了,你们是那家的车队?往哪里送东西?”洪承畴倒是不在意眼前这个人不过是鞠躬,也是平和怕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陕西炼油场的车队,送油渣往京城,以供修路之用。”那个领头的人依旧是笑着回答道,依旧是不卑不亢,虽然有人叫他跪下,可他也没太当回事,以他的身份,一般的官他可不怕,他的后台可硬着呢。
“哦,是陕西炼油场的车啊!怪不得能有如此的气势,说起来,也是自家人,本官乃是陕西参政洪承畴。“洪承畴倒是没一点官威,和这个不起眼的车队领头谈起来。
“原来是洪大人,小人张有志给大人磕头了。”这个领队这才连忙跪下磕头,他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是随便来个什么官就给人家磕头的,听见是参政,这才磕头,参政也是从三品的高官了,绝对不是什么七品,**品的官可以比的,遇见寻常的官,他也就是鞠个躬了事。
“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洪承畴脾气相当好的说道。
“多谢大人。”车队的领头这才起来,听这个大官说是自家人,也是好奇,打量起这个人来,听说是陕西的,大概也明白一些,陕西的如今基本都是帝党的势力范围,出个自家人也就不稀奇,他家的老爷也是帝党呢。
“张有志?”洪承畴问道,他还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这么叫的。
“小人在。”车队领头连忙答应道。
“本官把你的车队截停,也是看得好奇,想问一下,以解本官心中疑huò………”洪承畴说到。
“大人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车队的领头说道。
“这一车能装多少东西?装的又是什么?”洪承畴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的这些车上,都是油渣,都是送到京城修路的,一车装一千斤”车队领头的连忙说到。
“哦,一千斤?虽说不少,可要全铺在地上,可也铺不了多远吧?
本官一直好奇,用来修路又是个如何修法?”洪承畴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听人家说,也不是把全部的油渣都用来铺路的,而是混合了石子的,所以,小的运一次油渣过去,实则,可以铺很长一段路了。”这个车队的领头连忙解释道。
“哦,这这样啊!”洪承畴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把人家截停了,也不好就这么过去,拿个话头随便问几句罢了。
“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本是想随便问几个问题的洪承畴,又忽然想起了一个东西,连忙问道。
“不知大人要问什么?”车队领头连忙问道。
“…那个灯油的事,你可知道?”洪承畴想起了这个问题,连忙问道。
“灯油的事?敢问大人的意思是?小的是送油渣的,对灯油的事,不甚了解,也仅仅知道一些。”车队领头的说到,见这位是陕西出来的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隐瞒,在这靠近京城的地方遇到“自家人,。,也是难得。
“那灯油的事,据说京城卖得相当便宜,可有此事?本官好奇,为何会卖得如此便宜,按理说,千里迢迢的把灯油运到京城。费用应该不菲才对?岂不是折本的买卖?”洪承畴问道,这个问题也算是个不小的困huò了,这次进京,他也做了不少功课的。
“哦,大人是说这个啊!咱们的灯油确实卖得便宜,反正就是要比菜油,其他灯油便宜就是,至于大人说得亏本,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们只是负责运送东西”车队领头的说到。
“哦,这样啊!”洪承畴有些失望,按他知道的。灯油卖出来,往往很便宜,如果当地的菜油、灯油卖四十文,那这陕西出来的灯油就会卖三十五文,甚至三十文,二十几文,即便是按照现在每车一千斤算,一车下来,也才二三十两银子,刨去中间零售的利润和费用,如此千里迢迢的运送东西。真的不亏本?就是为了老百姓说声好?这个帐,洪承畴是一直没算明白的,或许事情另有玄机。
截停了这个车队,说了几句话,洪承畴依旧带着家丁仆役向京城奔去。
紫禁城。
杨改革依旧是在处理事情,批改奏本,生活算是逐渐的固定下来,没什么新意。
“大伴,那些要安置的官军,如今培训得如何了?”杨改革开始跟进这个事,最近一直忙着张显庸和儒家的事,也没精力管这些了,如今张显庸和儒家的事逐渐上了正轨,也就不需要太多的关注,能腾出精力做别的了。
“回禀陛下,已经在培训了。都是集中起来,如何新军一般。”
王承恩连忙答应道,皇帝许久没关注过这个事了,可他还经常关注,皇帝交代的事,可一件都不能马虎。
“哦,都到了什么程度了?”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如今主要还是在学礼仪方面的,还有就是熟悉政务,顺便熟悉算学,熟悉银行相关的事,比如怎么在银行汇兑什么的。”王承恩回答道。
“哦,这样啊!”杨改革道,至于教礼仪,杨改革也不期望他们学得有多好,学成个什么绅士出来,唯独就是想让他们学会不随口出粗,能做到这一点,杨改革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杨改革也没太多的期望。这些人,会是利益的纽带,会成为一条一条的投资渠道投放到大明的各个地方,为地方,乃至乡间带去投资的渠道和投资的yù望,催动整个大明朝向外扩张,除了上层发力,中下层,也是必须要发力的,至于算学什么的,杨改革也是尽力而已,不期望那些打仗的学出个帐房先生的本事来。
杨改革虽然也知道,军人还是纯粹点比较好,不要涉及政治,也不要插手经济,可这不是后世那种现代化国家,这里是明朝,是十七世纪前半页,扩张、殖民,获得利润才是主题,军人获利,也可以在理解和容忍范围,何况是退役的军人,古有耕战保持军队战力,如今不过是变了个方式罢了,至于做法和后世现代化国家不同,这个,杨改革暂时也只能顺应历史的大流,而不可能学现代化国家的做法。
“这样吧,再给他们加点课程,他们日后都是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不能太憨直,还是要长些心眼比较好,现在可以找些三教九流的人多和他们接触一下”杨改革说完,又招招手,王承恩附耳过来,杨改革又嘀咕了几句。
“奴婢遵旨!”王承恩笑着答应道。
王承恩出去办事,杨改革依旧处理奏本。
王承恩办事回来,见皇帝还在处理奏本,禀报道:“启禀陛下,陕西参议洪承畴和大同知府卢象升到了,陛下可是要见?”王承恩禀报道,这两个人,是皇帝要见的,而且是要一起见,两人都到了,王承恩是连忙安排。
“哦,到了吗?”杨改革放下笔,问道,这两个人,也算是明末的风云人物了,都有不俗的表现,这两个人到了。杨改革另外一件头疼事又来了,日后必定要打仗,而且会大打,就必定还要补充一批能打仗的文官才行,而能打仗文人,算来算去,目前也就这两个人用得上,用他们几乎是必然,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卢象升自然没任何问题,可洪承畴这家伙,可是投靠了清朝的,成了清朝的开国重臣,用不用洪承畴,是个问题,不用么,这人才本就不多,特别是文人里能打仗的更少,用么,这“历史”不过关,虽然杨改革也知道,洪承畴这家伙投靠清朝,也是逼不得已,有自己支持他,以洪承畴的能力,不太可能比逼到清朝那边去,可这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杨改革生怕历史重复。生怕一个意外,洪承畴倒向清朝那边去,那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何况现在洪承畴似乎也投靠了帝党,好歹也算是帝党的人马,做出了成绩,杨改革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见,在平台见,另外,孙师傅也在平台吧,请孙师傅先见,和他们谈一谈,为朕把把关,朕再去。”杨改革想了想,还是决定见,还是让孙承宗先把关,杨改革虽然有点“惧”历史,可也相信,
以自己如今的能力和实力,不会比历史上那个崇祯更倒霉,没理由再输给后金,还把洪承畴搭给后金去,要那样,可真的没天理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道。
平台。
杨改革到的时候,洪承畴和卢象升已经到了,似乎也和孙承宗谈了好一会。
“陛下驾到!”有人唱道。平台里的人立刻立正站好,停下手中的事。
待皇帝进来,立刻行礼,礼毕过后,众人又恢复,该做事的继续做事。
洪承畴和卢象升还是第一次进平台,不明白这里的规矩,纷纷跪下行礼。
“停!”杨改革忽然笑着说道,没有让两个人行礼。杨改革看了看这两人,很轻松分辨出这两个人谁是谁,两个人虽然都很年轻,可有一个人,更是年轻得过份,看上去,就是一个白皙的读书人,还在为考功名努力,实际人家已经做到了正四品的知府,杨改革知道,这是卢象升,另外一个,则是洪承畴了。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皇帝,看着一脸笑意,相当和气的皇帝,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为如此年轻的皇帝感到惊讶,都说皇帝圣明,年轻,可这年轻得实在有些过份了。
“让朕来猜一猜两位卿家谁是谁。”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位白皙,清瘦一些的必定是卢卿家了,这一位定是洪卿家了……………”杨改革分别的指了指,辨认道。
“回禀陛下,臣正是”两个人连忙各自承认自己。
“起来吧,两位卿家不用太拘束”杨改革让两人起来。
“谢陛下隆恩。”两个人这才起身。
杨改革走到了大沙盘的边上,孙承宗跟在身侧。洪承畴和卢象升因为第一次来,十分的谨慎拘束,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什么规矩。
“两位卿家上前来”杨改革对二人说到,指示他们两个人站在沙盘的两边。
两牟人对望了一眼,自动的按照皇帝的指点站好。
“两位卿家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幸苦了。”杨改革笑着说道。
“回禀陛下,臣不辛苦,能得陛下召见,乃是臣之荣幸。”两个人连忙谦让。
“两位卿家可知,朕为何要在平台召见两位卿家?”杨改革笑着问道。
洪承畴和卢象升都是有些不解,这平台召见,要说在以前,那是一个了不起的荣誉,文臣来也可以,可如今,这平台逐渐成了专管军事的地方,在这里处理的都是军事,文臣的召见一般都不在这里,皇帝第一次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