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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几年前的事,曹大人不记得,是不是也说明,曹大人贪污了呢?”刘廷元火了,本来一副衰像的,现在倒是tǐng起来,来个打死不承认,这奏本是弹劾,最近的事都是一年多以前的,都是他当帝党之前的,当帝党之后的,则一件没有,刘廷元倒是个喜欢动脑经的家伙,性格有些趋于小人,倒不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起码不是徐、孙之流。
朝臣们见刘廷元这么一争,倒是立刻侧目看齐好戏来,看来,今日这场弹劾,还有得斗了,纷纷睁大了眼睛看好戏。
曹于汴气得胡子都吹气来了,刘廷元也就是当帝党之前的把柄多,当了帝党之后,有个啥把柄啊!跟着皇帝,他还有贪污银子?没了这最主要的一条,像什么纵容下人,生活不检点,纯粹就是凑数的东西,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况刘廷元当了帝党之后,人也收敛了许多,即便还有什么干预有司之类的事,在这家伙当了帝党之后,更算不上什么事了,人家一句皇帝吩咐的,你找皇帝去,呛死你。
杨改革看得乐了起来,原本想给刘廷元来个认罪协议的,没想到,这家伙还有点急才,倒是会胡搅蛮缠,这也好,较量较量再说。
“曹卿家,刘卿家说他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问卿家有没有近一两年的,如果有,倒是可以说给刘卿家。”杨改革肚子里笑到不行,表面上仍然是一副公正的模样。
曹于汴吹了半天胡子,道:“回陛下,臣没有近一两年的,但就不代表以前的罪就可以不追究,陛下,臣有证据,有证人!”曹于汴立刻说道,强调自己有证据。
大臣们也都看出来了,即便以正直著称的曹于汴,也没弄到刘廷元近一两年的把柄,看来,今日这一战,还有得打,不会那么快分出胜负。
“好了!曹卿家,这里是早朝,不是都察院,也不是刑部的大堂,即便是有证据,莫非,还把他们叫来佐证不成?”杨改革说道。在早朝上弹劾人的坏处显然是证人不可能上早朝。
场上的局面,倒是给刘廷元扳回了一些,虽然依旧处于下风,可却没倒。
尽管局势变得对曹于汴不利,但,曹于汴倒是不那么急了,先前还吹胡子,现在,倒是愈的平静起来。
“启禀陛下,这确实有些不成体统,想这太和门,乃是商议国事之重要场所,如果什么人都能到这里来,那可真的好笑了,这太和门岂不是和菜市场无二?朝廷的脸面何存?”施凤来见皇帝占了上风,立刻出来给皇帝站场子。
“启禀陛下,臣也以为,即便是有人证,可也不应该拿到在早朝上说,也应该由有司问案,然后将案情上报,再由陛下根据案情定夺……”其他帝党继续接上。
在场的大臣们也都看出来了,今日不缴税派在早朝上弹劾刘廷元,怕就是要给帝党,要给缴税派一个下马威,杀帝党缴税派的威风的,所以才会当堂就弹劾,还这么强硬,不给皇帝一点面子。那么,显然,不缴税派显然是要把刘廷元一棍子打倒的,不可能让事情拖下去,这事,越拖越容易出现变故。不过,也给刘廷元找到了一丝空隙,以不记得了来个不否定,也不肯定,帝党再以证人不能上朝为由,倒是把事情成功的拖了下来。如果今日没把刘廷元扳倒,如果走司法程序,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案情,即便查清了,还得走多少手续才能到皇帝那里,皇帝再耽误几天,事还指不定要耽误到什么时候了,到了那时,这事就没有了突然性,后路也好,扳倒了刘廷元,空出来的利益也好,可都会出现变故的。在场的人纷纷看好戏,看不缴税派还有什么手段。
杨改革好笑,这个刘廷元,也有一些急才,倒是把事情拖了下来,没有当场倒下,这能力,也算是不错了,见帝党们又出言附和,当下就压压手。
众臣才安静下来,看皇帝怎么说。
“曹卿家,这太和门大殿,也确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的,朝廷也是有体统的,这一点,卿家应该知道吧。”杨改革笑道。
曹于汴倒是一副xiong有成竹的样子,哼了一声,道:“启禀陛下,朝廷法度,臣自然知晓,也不会轻易犯,随便让人上殿,也确实不成体统,这一点,臣相当的赞同,朝廷体面,确实还得维护,不过,臣这次的证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有资格上殿的。”
曹于汴这一说,倒是让在场的人震惊起来,议论纷纷,证人还有上殿的资格?这,不得不说,相当的让人惊讶,算是个重磅炸弹。
杨改革也惊讶起来,有资格上殿的,除了官就是有功名的人,莫非这家伙还能捣鼓出几个当官的出来作证不成?那这可就……,杨改革不得不承认,如果曹于汴能办到这个,那他们今天弹劾掉刘廷元,自己也认了,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不知曹卿家说的能上殿的证人是谁?”杨改革不得不这么问,事情展到这里,杨改革知道,刘廷元真的死定了,不是一点小聪敏和手段能摆平的,看来,还是得给他准备好第二条路。
“回禀陛下,前吏部主事张,前工部主事王。”曹于汴立刻朗声说起这两个人的名字。
“哼,一个犯官,焉能有资格上殿?曹大人,莫非,这太和门变成了刑部的大狱了?”刘廷元依旧是强硬的说道。
众人还在惊讶曹于汴有这么大的能量,将以前犯事的官员拿来当枪,不知道许了那两个家伙多少好处,又惊讶于刘廷元的强硬。
“好,刘大人认为这两人不够资格上殿,那刑部李主事,刘大人可觉得有资格?”曹于汴继续以冷酷的声音击打着刘廷元。
这话一出口,众人一阵惊呼,这证人除了犯官,居然还有在任的官,果然厉害!这可不是菜市场上买菜的路人,虽说要以他们的官品来上殿有些难度,不过,仅仅以他们的身份作为证人上殿,也还算说得过去,再纠结证人的身份问题,显然就过了。这出戏,已经越来越精彩了。
刘廷元听到这句话,刚刚聚拢起来的一些精神,没了,他现在是体会到皇帝为什么说保不住他了,看来,今日哪些人不把他扳倒在地,是不会放手的。
“……陛下!臣恳请陛下召此人上殿,陛下一问便知。”曹于汴立刻说道。
“刘卿家,你可还有话说?”杨改革见事到了这个地步,准备让刘廷元自己认罪,搞个认罪协议算了。
“回禀陛下,臣确实认识此人,不过,却自认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刘廷元说道。
“曹卿家,你说呢?”杨改革又问曹于汴,看得出,刘廷元不想就这么认罪,估计,也有自己的想法。
“回禀陛下,既然刘大人不肯认罪,那臣建议陛下召刑部李主事上殿,陛下可问个清楚,当面对质那再好不过了。”曹于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毕自严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可能会耽误皇帝的事。
“启禀陛下,臣有一言想禀明陛下。”毕自严插口说道。
“哦,毕卿家何事?”杨改革问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关乎朝廷的脸面,可否延后再说?如今朝廷好不容易得了个三岔河大捷,大涨我大明的士气,过两日又是我大明多少年没有的献俘大典,如此重要当头,如果朝廷传出兵部尚书出事,这对我朝的士气,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啊!这三岔河大捷,这献俘大典,可就是兜头一盆冷水啊!陛下,即便是刘大人真的犯事,臣以为,也该延后,此时,绝不是处理此事的时机。”毕自严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启禀陛下,臣也赞同毕大人的话,如今这个紧要当头,实在不宜让朝中动dang,何况是兵部,如今我大明的数次大捷,都是在刘大人任内打下的,刘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此时如此弹劾刘大人,外人如何想?将士们如何想?天下人如何想?东虏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笑掉大牙,嘲笑我大明帮他们把做梦都想除掉的刘大人除掉了,这岂不是正中鞑子下怀?”帝党的人出来开始求情了,开始为刘廷元摆功劳,讲情面。
这样一说,也有不少大臣觉得不错,这个节骨眼上,按理说,确实不该动兵部尚书,否则,就是对三岔河大捷,对献俘大典兜头一盆冷水,除了让来百姓觉得朝廷内部争斗得厉害之外,更是让鞑子笑掉大牙。
不过,大家更知道,今天这个事,算是党派,利益之争,即便是三岔河大捷,献俘这种大事在前,怕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生,不少人是纷纷摇头。
“哼!陛下,臣委实难以同意毕大人的话,莫非,我等身为御史,就要姑息养jian?我等御史的责任,就是纠劾百司,为天子耳目风纪,为何就弹劾不得刘廷元呢?臣也认为给三岔河大捷浇冷水不太好,不过,臣也是不得不弹劾,此系职责所在,即便是于情有碍,也是无法。”曹于汴立刻说道,将自己的职责亮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赞成曹大人的话,我等御史就是为纠劾百司而设,岂有不劾之理?如如此,陛下不如裁汰都察院。”立刻就有人顶牛上来。
这一下,大殿上,是开始乱了起来。帝党缴税派和不缴税派互相掐了起来。
“……陛下,臣觉得毕大人说得在理,不管如何,也要等献俘大典过去了再说,不然,天下人都将侧目……”
“……陛下,刘大人罪大恶极,如不早日弹劾,更要危害朝廷的,迟早会害了我大明的……”
“……陛下,此时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如刘大人遭弹劾,天下人如何看我大明?如何看朝廷?陛下,天下人都将侧目啊?”
……
支持的人,反对的人,纷纷上场,表自己的意见,说的都有道理。
一方咬死了刘廷元有问题,必须要立刻弹劾,要让刘廷元立刻滚蛋;一方则以大捷献俘在即,动对三岔河有功劳的兵部尚书不和适宜。
杨改革原本是打算让刘廷元搞个认罪协议,认错了事。现在看这情况,也知道自己把有些东西想差了。看这情形,双方都是你死我活的,自己没有给予这事以足够的重视,自己以为自己分化和平抑了党争,实际上,如今的党争变成了缴税派和不缴税派之间的“党争”,因为利益的关系,原本还算缓和的争斗局面,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怪不得刘廷元倔犟得很,不肯服输。轻易的服输,怕问题更严重,不是自己早先安排的那般简单。
杨改革算是再次切实体会到了“党争”的可怕之处。不过也好在,如今的局面已经被搅浑到这个地步,倒是可以做些手脚,方便自己圣裁。
杨改革领悟了一些东西,看来,手段必须要硬一些才行,老想着妥协和忍让,也不行。两手压了压。
还在争吵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看着皇帝,看皇帝说些什么。
“好了,诸位卿家,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御史弹劾乃是本职,这是没错的,但献俘在即,也不可不把朝廷的脸面当回事,三岔河大捷是我大明少有的大捷,不可随随便便的抹黑,即便是刘卿家真的有罪,也等献俘大典过了再说……”杨改革准备圣裁了。杨改革也感觉到了,以往那种比较缓和的手段怕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陛下!陛下处事不公……”曹于汴jī动的喊道,因为声音的jī动,人也显得有些颤抖。
“不是朕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