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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诟病。
今儿他们回门,按照世情,他们应该在靖安侯府待上一天,用过晚膳方回,哪晓得这才午时就过来了,必定是聂屹的主意,女婿提出要走,他又是那样的身份,靖安侯府的人就算不高兴,也不能拦着。
虞老夫人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去年进京时,看到前来迎接的聂屹,她还担心聂屹心思深沉,外孙女性子坦荡单纯,指不定驾驭不住聂屹这般男子,以后可能会像京中那些贵妇一样守着后院方寸之地过活,渐渐地被磨平棱角,委屈受罪,哪知聂屹比她想象的更看重外孙女,甚至为了她特地绕道过来。
不一会儿后,虞家的人就集中在正堂中。
聂屹和霍姝给虞老夫人请安,这次磕头磕得心甘情愿……
虞老夫人满脸笑意,看到这对小儿女,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想起早逝的女儿,想到这些年养大的外孙女,如今她也像她娘一样,终于出嫁了。
虞老夫人掩去眼中的湿润,忙将两个孩子叫起来,左右看了看,高兴地说:“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快起来。”
霍姝也一脸高兴地看着外祖母,然后和聂屹一起去给舅舅舅母请安,又和几个表哥表弟们见礼。
虞博延夫妻也没想到聂屹会干这种事情,可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虞博延在无语之余,又有些高兴,坏心眼地想着要是靖安侯府知道小夫妻俩提前离开,转道往这儿来了,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聂屹夫妻俩转道去将军府的事情,不过半个时辰,靖安侯府就得到消息。
靖安侯吃惊之余,又有一种不意外之感。
他瞧出聂屹十分重视侄女,而侄女自幼在虞家长大,虽说前年靖安侯府将她接回来了,可到底比不得养育她的虞家,也不怨她一心偏着虞家,这是人之常情。聂屹既然重视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见怪。
当初他们哪里想到出生时就被定为生而克母的姑娘有这般造化,若是知道,只怕这些年也不会如此不闻不问了。
霍五老爷听了,难掩黯然,默默地坐在那儿不说话。
倒是霍老夫人气得脸色有些青,觉得聂屹实在不给靖安侯府面子。就算那虞家养大了霍姝,可靖安侯府才是霍姝正经的娘家,哪天去虞家不得,偏偏要在今天去,明摆着不给靖安侯府面子。
果然,不能指望没养过的姑娘!指不定今日他们提前告辞离开转道去靖安侯府的事情,也是霍姝起的头,这孙女一向大胆,没什么她不敢做的。
连带的,霍老夫人也觉得聂屹这卫国公世子这孙女婿是指望不上了,一个不向着娘家的姑娘,就算那女婿再如何厉害,也不能给娘家多少帮助。
想到这里,霍老夫人看了一眼小儿子,说道:“姝姐儿到底不是在家里长大的,亲疏一目了然。”
霍五老爷闷闷地道:“虞家养大她,他们今儿去虞家也是应该的。”
说罢,不理会霍老夫人徒然变色的模样,就起身离开了。
虞老夫人将一干人都打发后,留了外孙女说话。
虞老夫人拉着外孙女的手仔细端详,觉得她的精神还不错,笑问道:“世谨待你可好?这两天怎么样?”
霍姝笑得一脸甜蜜:“自然是好的,除了累点外就没什么了。”接着就将昨日认亲和进宫的事情都和外祖母说了。
虞老夫人含笑地听着,不着痕迹地将外孙女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视线最后落在她的衣领处。今儿外孙女特地穿了一件高领的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禙子,隐约只露出一小截白嫩纤细的脖子颈,除此之外,便无其他了。
虞老夫人前儿也在琢磨着外孙女出嫁之前,靖安侯府到底有没有教导些姑娘家新婚夜之事,后来想想,觉得应该是没有的,五夫人被禁足,靖安侯夫人又不是外孙女的亲娘,哪里会自动来说这些事情,只怕他们那边也以为虞家这儿提前说了。
所以外孙女是一无所知地出阁。
等外孙女说完后,虞老夫人终究是憋不住,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新婚夜时,世子待你可好?”
霍姝瞬间涨红了脸。
她想到的不是新婚之夜的“洞房”,而是昨晚的“洞房”,方才知道男女之间还能做到这等地步……
虞老夫人见状,知道应该是成事了,不禁满意地拍拍她的手,温声细语地道:“也怪我舍不得你,所以忘记这回事儿,待你出阁时才想到靖安侯府没个女性长辈和你说这种事。”
霍姝脸红得快要冒火了,吭哧了下,说道:“外祖母,我挺好的……”
虞老夫人笑呵呵的,一脸她都懂的模样,让霍姝吱唔了会儿,差点想要起身跑了。
祖孙俩说了会儿后,姚氏方才带着虞倩过来。
虞倩恭喜了霍姝,就拉着她左看右看,看完后,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说:“咱们家这表姐夫可真是个有心人,祖母听说他过来时,不知有多高兴,这会儿他陪五叔和几个哥哥们在书房里说话,刚才就听十三哥说要准备好好招待他呢,不过想来十三哥最后可能没办法如意的。”
霍姝接三连二地被亲人打趣,就算再厚的脸皮也有些顶不住,不过等听到虞从烈又想要作弄聂屹时,就有些怒了,觉得这表弟半个月不打就上房揭瓦,连她的人也敢作弄,下回找着机会,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表姐妹两个说了会儿话后,就心照不宣地手拉着手出去了。
虞老夫人和姚氏将表姐妹两个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忍不住失笑。
刚出了荣安居,就见虞博延带着外孙女婿和几个侄子往这儿来,见表姐妹两个在,便笑道:“你们不陪老夫人要去哪儿?”
霍姝嘴甜地道:“来找舅舅和表哥儿,许久不见你们,甚是想念。”说着,一又眼睛就往聂屹身上看了看,然后狠狠地瞪了眼虞从烈。
虞家的爷们一看她这模样,哪不知道她心口不一,明摆着是担心他们刁难聂屹,真是女大不中留。偏偏告秘的还是自家姐妹,这姑娘家的心都不知道偏到哪里了。
虞倩朝瞪过来的虞从烈讨好地笑了笑,跑过去拉着他叫了一声“十三哥”
在虞家一直待到傍晚,夫妻俩方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次是霍姝扶着聂屹上车的。
晚膳时,虞家几个表哥们借机起哄,轮流着去和聂屹敬酒,虞博延像是没看到一样,笑眯眯地坐在一旁顾左右而言大。聂屹这次可不好像上次在霍家一样将几个表舅兄给绕回来反灌他们,只好陪着酒,等到席宴后,已经喝了不少酒,脸都红了。
霍姝让聂屹躺在她腿上,拿帕子给他擦脸,嘴里埋怨道:“怎么喝这么多酒?就算是表哥们劝你酒,你也沾沾嘴就行了,哪里需要喝实?”
聂屹白晳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晕,如霞云暄天,瑰丽的色泽柔和了他眉宇间的冷淡之色,唇色艳红,整个人添了几分教人难以自持的香艳,特别是他睁着一双滟潋的凤眸看着她笑时,霍姝忍不住低头就亲过去。
亲完后,她觉得这样不好,忙坐正身,继续给他擦脸。
聂屹这回真的醉得厉害,乖乖巧巧地枕着她的腿,勾着嘴唇朝她笑,没有说话。
马车回到卫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晚了。
霍姝扶着聂屹下车,见他依然醉薰薰的,这模样可不好去给长辈请安,便打发个婆子去正院给老夫人陪罪,而她则扶着聂屹回凌云院。
聂屹这回醉得够呛,脚底打飘,身上的重量都压在霍姝身上。元武见状,原是想要过来揣扶的,可见他们家那位世子夫人轻轻松松地扶着世子往凌云院走,脸不红气不喘的,就默默地住了嘴。
回到凌云院,一干丫鬟们得了消息忙过来。
接着,她们就见世子夫人扶着醉薰薰的世子回来,可能是走得急了,突然世子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然后比世子还要矮一个头的世子夫人托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众人:“……”
后头跟着过来的元武看到这一幕,差点也摔了个瓷实。
霍七姑娘似乎觉得这样扶着慢吞吞的,现下也将人抱起来了,顿了下,直接就抱着人进了房。
众人木然地看着,直到她进了房后,才想到什么,匆忙上去伺候。
霍姝直接将人抱进内室,将醉酒的聂世子放到床上,看他闭上眼睛,便知道他这回是醉得很厉害,心里忍不住叹气,她亲自给他退下外袍,叫人打来水,为他洗了脸和手脚后,将他往床里头一放,被子一盖,就去打理自己了。
笠雅等丫鬟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目送她往净房而去的身影,觉得喉咙被什么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
第89章
霍姝泡了个热水澡;又让丫鬟们在身上按按揉揉涂抹护肤之物,完事后整个人都有些慵懒,慢吞吞地往房间里走;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凌云院的丫鬟们微妙的眼神。
艾草和樱草注意到了;面上有些发热;不过她们已经习惯自家小姐偶尔做些出乎意料之事;今儿这种事情;其实也是见怪不怪的。
应该吧……
两个丫鬟故作严肃,当作没有看到笠雅她们的神色;随着霍姝进房收拾。
霍姝回到床前往里头看了看;发现床里的男人睡得正香;也没去打扰他;就出了内室,坐到铺着大红云锦坐垫的炕上;陪两只团在那里的雪狐玩。
两只雪狐作为嫁妆陪嫁到卫国公府后;也在凌云院里安了家,最喜欢的就是爬霍姝的床,不过碍于霍姝床上现在多了个可怕的人类;它们退而求其次,改窝到房里的其他地方,像大炕或者是罗汉床之类的,都是它们喜欢占的地方。
笠雅走进来,见到她时,神色顿了下,禀报道:“夫人,元武送醒酒丸过来了。”
霍姝搂着一只狐狸揉毛,问道:“现在给世子服用?”
笠雅迟疑地道:“这醒酒丸是太医院的院使特地为世子所制,世子若是喝多了酒,须得服用这醒酒丸。”
霍姝来了些兴致,“这醒酒丸比醒酒汤还好?难不成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笠雅就回答不上来了,她虽然是凌云院里的大丫鬟,可只是伺候世子在府里的的衣食住行等,其他的就不得知了。
霍姝便让元武过来。
元武听说世子夫人请他进去询问醒酒丸之事,不由得想起先前回来时所见的一幕,也和笠雅一样沉默了下,方才进屋去。
元武进来后,隔着屏风给霍姝请安,说道:“其实也无甚特殊之处,就是比醒酒汤效用更好一些,不会有宿醉之苦,是皇上特地让太医院的院判为世子所研制的,方便世子外出时服用。”
元武虽然说得隐晦,但霍姝听明白他话中之意。
聂屹时常奉秘旨出京,所做之事定是见不得光,偶尔指不定还要周旋一二,若是像今日这般喝酒到醉不省人事,可能会耽搁事情,所以确实该准备这等东西。至于今日聂屹为何没有服用直接就喝成这般,霍姝隐约有些明白。
他不过是因为她,所以尊重虞家的人,不想拿这东西敷衍,反正是在京城,醉上一场又如何。
她垂首看着两只雪狐,揉揉它们的脑袋,让元武留下醒酒丸,便让他下去歇息。
夜色渐渐深了,霍姝让两只狐狸去睡觉,她也回房歇息。
她爬上床,凑到聂屹身边看了看,伸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一会儿后,发现他依然睡得极沉,像个乖宝宝一样,人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