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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淄阳王拿了画,先行离去歇息,夏清去领赏金,被管事的先带回了秦王府。
秦云站在花厅正中,向着皇帝下跪拱手:〃多谢皇上成全。〃
皇帝只轻轻一叹:〃当年赏花七人,如今只剩下三。。。。。。净弟,你可会恨我?〃
秦云低下头去:〃不敢。。。。。。〃
〃会不会恨他?〃
秦云静默了一会,伏身叩首:〃二哥。。。。。。我这一生,糊涂的精明的,都过了,现在,也没别的念想,兄弟一场,做弟弟的只想去挽救自己一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皇帝远远看着天边,转身边走边道:〃你且去吧。。。。。。此后。。。。。。再业别回来便是。。。。。。〃
秦云向着远去的帝王再叩首:〃谢。。。。。。二哥成全!〃
曙光中,秦云慢慢走出深墙大院,回头看着夜色中那浓重的建筑,看了好一会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微明的街角。。。。。。
秦王府前,徐管家收拾了行装,备好马车早已经等待多时,夏清坐在车上,帘子撩到一边,将还在迷糊的秦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见秦云来了,露牙一笑:〃王爷!等您多时了!我若再不早点回去,必然要给先生打到屁股开花!〃
秦云舒了一气,跳上马车,向着眼圈已红的徐管家轻一点头,车把式一扬马鞭,马车在晨曦中渐渐行远,开始旅程。。。。。。
学艺
江南的冷不比江北,是阴冷,寒气仿佛活了一般,生生钻入人的骨子缝。
即使还只是十月,冷风一吹,就让秦云忍受不了抱着棉被团坐在马车上。
好在秦云自己已先放下,一路上夏清明白的嘲笑也没让他动怒,即使就在刚才,夏清才笑他像只冻不得的家猫
秦云看看穿成小兔子般圆滚滚的秦遥,摸摸自己上棉被,一声轻叹满心期待。
一个多月的行进,现在离那人,必是不远了吧。。。。。。
夏清三日全已经替代了车把式,亲自动手驾车,一行三人到是过得有滋有味,秦云很是好奇夏清年纪不大却懂得不少,驾车做食一点不生疏,问他是何缘由,夏清却只意味深长的笑而不语。
又是三日过后,马车驶进了一个小山村。临河靠山,有沃地,有晴天。
久不见的阳光洒满大地,宽叶的树早已脱得只余干枝,远山上的松柏苍翠如常,农人即使是在冬天,也起早,在自己地里耕作,竹制的篱笆后,常见鸡鸭在院子里溜达,也有人家中养了狗,见来了生人,象征性的叫上几声,见有人瞧着了,便不再出声。
秦云坐在车里,撩起帘子看着风景,见路人都与夏清招呼着,心跳不由得加快。
马车停在小村最尾近山处的一间宅子前,像所有的乡民一样,竹篱笆圈着菜地小屋,只比一般的人家房前屋后多出许多树来。
篱笆的一角一间不大的草屋里窜出一大三小的四条狗,一见夏清,也不叫唤,只摇着尾巴扑到门口,拿爪子咯吱咯吱挠着小木门,夏清从怀里拿出些馒头干来,扔进门里,又转身走到马车旁,伸手从车中拿出他那百两赏金,难得白了脸色正色道:〃喂!等下要是听见我的惨叫声,记得拿着那东西进来救命!〃
秦遥早已经醒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看着在篱笆院内欢快跳动的狗,伸手拉住转身欲走的夏清,喉咙里吐出清晰的一个〃咬〃字。
秦云轻轻摸摸秦遥的头,夏清惨白着脸一笑:〃你们放心,这四只聪明得很。。。。。。见人做事的。。。。。。担心自己被咬,不如担心我的屁股吧。。。。。。〃
说完,夏清一昂脖子推开小木门蹭了进去,秦云将秦遥抱下马车,将银钱什么的随身带着,也走进篱笆里去。果然,狗只闻了闻秦云的脚,连尾巴都不摇的走到一边去了,最小的那只从门缝里一窜而出,直接趴在马车辕子下不动了。
还未走到门前,就听得夏清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唤:〃我错了我错了!先生天寒!您注意身子!我自己去外边面壁就是啊〃
屋子里似有东西砸了的声音,东西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秦云只觉得身上一紧,上前推门之时,夏清捂着屁股苦着脸蹦出门来,一头撞在他身上,紧接着风中带响,兜头一块竹板下来,〃啪〃的一声脆响,顿时,秦云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额头辣辣的疼。。。。。。
〃啊〃
秦云听得一声轻喊,待眼前的晕眩过后,见到的便是那人
夏清机灵,一把抱起秦遥闪到院子里,躲了起来,留那二人正面相对。
莫飞有些讶然,手上还隐约发麻,刚才那一板子他是吃准了夏清会躲掉下了狠手去吓唬,谁知道却打在眼前人头上那额头上又肿又红,没些时日是消不了的!
莫飞迅速将手中竹板向着院中一扔,咳了一声向秦云拱手道:〃王爷屈尊降贵来访,小人惶恐。〃
说着便要下跪,被秦云一把拉住。
秦云见这莫飞本心动不已,突闻他冷漠疏离之语,只觉得头上又痛三分,连着心口,让他觉得头愈加晕眩起来,连忙从怀中去出小小纸卷一张,向着莫飞一把抖开,笑道:〃我已不是王爷,是来学画的。。。。。。〃
莫飞目瞪口呆的看看秦云手上的画,又看看已经原地晃悠起来的秦云:〃你哎!〃
夏清听得不好,拉着秦遥奔到门口,只见秦云晕倒在莫飞身上,莫飞一脸尴尬无助的倒在地上,当下脱口道:〃先生!天寒地冻的!再热情如火也要看地方吧!〃
莫飞狠瞪他一眼,黑着脸道:〃还不过来帮手!〃
夏清呲牙一笑,倒是不含糊,将秦云拉起来,连拖带拽的往莫飞睡房里去,莫飞自己爬起来,掸掸身上灰尘,见着睁着眼睛好奇打量自己的秦遥,冲他一笑,招手:〃过来我这吧。〃
秦遥走到莫飞身边,莫飞只细细看着他的脸,拿袖子轻轻擦了刚才在院子里玩耍粘到的尘,轻轻感慨:〃天冷,别冻着了。。。。。。〃
夏清从房里出来,见状笑笑:〃先生好偏心!对我可没这么温柔!〃边说边将秦遥拉到一边,轻声问他是不是饿了,莫飞瞅着他笑笑。
夏清安抚了秦遥几句,直起身来,看着莫飞:〃先生,我是您拣来养大的,这些年来,一直在您身边的都是我,说您是我父兄也不为过,我只希望您能幸福。〃
秦遥静静看看莫飞,又抬头看看夏清,伸手去拉了莫飞,一字一句道:〃父王爱花画。。。。。。〃
莫飞手抖了一下,轻轻摸摸秦遥的头,夏清见状,将秦遥抱在怀里带了出去,莫飞站了会,慢慢跺进卧房,从小柜子里找出药油来,慢慢跺到床边。
浅蓝色的被下睡着那人,仔细看来,消瘦了不少,两鬓隐约斑白莫飞苦笑一下。
早已一别经年,谁都不再年少了。。。。。。
他慢慢将手搓热,将药油倒在掌心,一点点推开搓热,再将手轻轻按在秦云肿得可观的额头上,刚一用力,秦云轻哼一声,睁开眼来。
〃染砚。。。。。。〃
莫飞手一僵,将头偏向一边,轻声:〃王爷既然醒来了,恕我得罪。〃
当下,手上用力,将药油揉在秦云额头的包上,叫他疼得呲着牙直抽气。
莫飞心下一软,轻轻将手上力气放缓,见秦云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只觉心中一阵气闷,手上力道再加大,秦云一声惨呼,眼泪也淌了出来。
夏清在小厨房里做了野菜肉糜粥,先盛了一小碗给乖巧站在一边的秦遥喝着,听得屋子里那一声惨呼,轻轻一拍秦遥的头,正色道:〃你爹欠了东西就要还,你担心也没什么用的!
秦遥一脸似懂非懂,只乖乖喝着粥,将这话记在心里,也一直记了一生。
夏清估摸着时间,将粥和菜装在小盘子里,泡上一小壶茶,叫秦遥跟在自己身后,慢悠悠晃进屋子里,果然见到秦云已坐在厅间的小桌边,扭着头一脸担忧的看着还在里屋的莫飞,脑门上的包愈见明显,擦了药油后亮闪闪的,夏清一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秦云见着莫飞慢慢跺出来,尚未到门口时,一个跃起,近到其身前,一把扶住,哽咽道理:“你到底——”
莫飞伸手轻轻推开他,慢慢走向小桌,夏清早已将吃食物布置好了,只等二人开吃。
莫飞在椅子上坐了,方转向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秦云:“王爷,山野之地,没什么贵重食材,还请您将就将就。”
秦云像斗败的鸡公,突然恹了下来,闷不吭声的吃完了粥,闷不坑声的看着夏清将东西收拾走也带走了一脸担心的秦遥,看着慢慢喝着带着枯涩味道的土茶的莫飞,觉得心痛之余,又觉得欣喜。
“莫公子……”
安静了半晌,最终是秦云先开了口,仿佛已在心里演练了数十遍的客套而带着紧张压抑的语气,有点作。
莫飞睁着眼睛傻看着秦云,心里诧异的同时,不免有些隐约的失落……
“莫公子,在下喜好丹青,恳请公子不吝赐教。”
莫飞额头青筋一爆而出,嘴角略微一抽,按着心性轻声道:“王爷可知——我早已画不了——”
秦云伸手握住莫飞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仔细抚摩,慢慢感受着手的主人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情愫……
“夏小公子妙笔非凡,不亚于当年你的风范,我也没什么要求,只求你愿意教我——”秦云红了脸,声音也低了下去,“好歹学得那小鸡画得能像只鸡……”
莫飞本满心的不安,听秦云说起那画,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不得人笑,只因为秦云一手好书之后却是半点丹青不会,曾经看他赏画颇有见解,只是真画起来……小鸡啄米画得不伦不类,说是他王爷画得实在是丢人!
莫飞差点笑岔气,等到感觉不对时,自己的手早已被秦云捂暖了,当下觉得不自在,咳了一声后强硬的将手收回。
秦云只笑笑,低着头轻声道:“远见是我的孩子,跟着夏清学了一段时间……倒是能开口说话了……”
莫飞一声不吭,只将头扭向门口,屋外,看不到夏清的身影,那个小小的孩子蹲在院中,和仰面躺倒在地任他抚摩肚皮的小狗戏耍,阳光轻轻洒在他身上,带着温暖的感觉。
秦云面上无他,心里却紧张得不行,勉强按奈着,终于听到了犹如赦言的应答:“你再怎么,也是贵族出身,也不必像他人一般叩首行礼了,只是……做我的学生,是要吃苦的……”
秦云静静听着,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些。
莫飞教的是整个小村里孩子的识字启蒙,几乎没有再找他画画的,秦云心存疑惑的同时,更多的是愧疚。
他一直都记得,拿着画笔作画时莫飞那双亮得璀璨的眼——这一生时时想起,怕是到死也忘不了了。
孩子们坐在偏厅里跟着莫飞识字,八个孩子年岁不当,却也乖巧,一板一眼晃着脑袋认字,秦云自小河边打了水来,夏清搬了张小几和两张凳子,带了秦遥坐在院角里,一点点在纸上描绘着江山大地,世间万物。
候鸟早已迁徙,留在本地过冬的鸟儿趁着难得的阳光轻声唱着,身边的人都在做着自己能做的事,秦云呆呆站在原地,一阵茫然。
脚边一阵骚痒,秦云一低头,叫小幺的最小的狗拿爪子挠他,黑亮亮的眼里满是欢欣,秦云蹲下身来,小幺马上四脚向天露出肚皮,要秦云给它挠痒痒。
秦云笑笑,揉着小幺的肚子,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