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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穆元帝派出的由永安侯带着的援兵到达闽地时,闽地已民经进入了轰轰烈烈的重建收割期,是的,打完仗就是夏收了。还活着的百姓们都重返家园,收割田地。永安侯是带着兵带着粮来的,粮食五皇子就收下了,军队永安侯留下了两万人算是给五皇子补充兵源。永安侯也见到了正在养伤的次子,还好五官齐全,四肢健在,尽管李宇伤势不轻,好在没有性命之危。
李九江是文官,一直跟着五皇子跑路来着,更是安全的了不得。
李宇的军功自不必提,谁也委屈不到他。李九江也是功劳极大,因为这诱敌深入的主意,就是李九江柳扶风二人商量出来的。执行的时候,柳扶风在前线与“海匪”死磕,且战且败且退,一步步诱敌深入,直至完全离开沿海,将战局延至内陆。李九江在五皇子身边,配合柳扶风的战事,安排五皇子的节节避退,同时也要保护好五皇子这个“肥饵”。
永安侯听五皇子说完后,也是道,“殿下是兵行险招啊。”
五皇子道,“这也是没法子,若不能重创海匪,怕是闽地仍不得安宁。”
永安侯正色赞道,“殿下才智胆略,令人敬佩!”
五皇子连忙摆手道,“姑丈过奖了,法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九江扶风一并商量的,再者,打仗的都是前线战士。”
“殿下过谦了,‘海匪’那边儿难道就少了有才智之人,何以败与殿下?究其缘由,殿下善听善察,远胜于他。此战,殿下胜乃情理之中。殿下有此才略,有此胆量,当胜!”
五皇子被赞得怪不好意思的,谦虚两人句继续道,“哎,此次闽地大胜,战亡将领也有十几位,兵士更有一万五千余人死在沙场。我每想到,心下很不是滋味儿。”五皇子说着不禁黯然,“再加上遇难的百姓……”
“其实,战争从来不是为了战争,战争的目的是和平。待天下靖平,百姓安居,今日流血,也算没有白白辜负。”永安侯道,“殿下既怜惜这些战亡将士,在抚恤上优厚些也就是了。就是百姓,殿下不如上奏陛下,免一些赋税,以令百姓休养生息。”
五皇子道,“待战亡名单具体整理出来,我就上表。姑丈多待几日,替我给父皇递上去吧。”
永安侯自然一口应下。
闽地这种惊天大逆转,非但是败与胜的逆转,还有永定侯这死与生的逆转。
穆元帝接到五皇子的喜报时,太子就在身畔,穆元帝拿眼扫过战报第一行就面露大喜,击案笑道,“这个小五,这个小五,朕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太子见父亲是喜色,笑道,“五弟那里有好消息,父皇也说与儿子知道,好让儿子同喜。”
穆元帝将喜报递给太子,太子一看,也是欢喜,他虽然与五皇子有些嫌隙,也是盼着闽地平安的,太子先恭喜了父亲,闽地大胜,歼敌八万余人,这是天大喜事,又道,“还是先着人去跟皇祖母说一声,她老人家一直惦记着五弟。”
“这话是。”穆元帝命人去后宫给胡太后报喜,又召来内阁一并商议,穆元帝笑与内阁诸人道,“都看看吧,原来前些天是唬咱们的。”
穆元帝这么急着召内阁陛见,大家以为闽地又出啥事,或者五皇子遇难了呢。不想是此峰回路转的大喜事,苏相道,“自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军机不比他事,闽王行此险锋,乃局势所需。臣恭贺陛下,闽王果然是力挽狂澜之人。”
谢尚书一颗老心也着了地,袖中的双手都激动的微微颤抖,跟着道,“闽王未负陛下期望。”
接着就是内阁诸人对闽王的一通夸,太子亦道,“父王可得重赏五弟。”
穆元帝一阵畅快大笑,“赏!重赏!”
得此消息,大皇子目瞪口呆,心说,白哭老丈人了呀!
☆、第218章 战局
大皇子虽然白哭了一场老丈人,也是宁可白哭一场啊!老丈人多重要啊,不论职位还是人脉还是与父皇的君臣感情,都不是大舅子能比的啊!
尤其,闽地大胜,老丈人诈死有功啊!
大皇子还非常体贴的劝了回妻子,道,“这个老五也是,把战报写得跟真的一样,闹得大家一场伤心,岳母也病了。家里有好药材,收拾些给岳母拿去补一补身子。”
亲爹死而复生,大皇子妃是喜极而泣,拭了拭眼角泪痕道,“总算父亲平安就好。我再去瞧瞧母亲,也宽一宽她老人家的心。”
永定侯府一闻信儿就着紧的把陵堂拆了,永定侯夫人的病也好了,见闺女女婿又过来,永定侯夫人笑,“不必记挂我,我就是担心你父亲。如今知道你父亲安然无恙,我放了心,病自然就好了。”说着又忧心忡忡道,“只是不知你兄弟们如何?”老头子平安了,好几个儿子还在战场呢,除了儿子,亲亲远远的族侄儿们也有好几个。
大皇子妃劝道,“母亲只管宽心,闽地既是大胜,伤亡便不会太多。朝廷若有消息,殿下定能早早知晓的。”
大皇子亦道,“上封奏章递得急,应是五弟怕父皇在帝都记挂,先着人把大胜的消息递了来。战事结束,便是论功行赏,这折子会慢一些,毕竟闽地那里也要统筹计算的。岳母放心吧,您老保重身子,不然,岳父回来,见您憔悴,心里怕是不大好过。就是舅兄几个的消息,我也会留意的。”
永定侯夫人连声应了,又谢过大皇子,觉着近些年大皇子成熟稳重不少。
此时帝都上下一派欢腾,胡太后还懵着呢,与赵谢二位贵妃道,“前儿不是还说败了么,怎么又胜了啊。到底是胜是败啊?”懵了。。。
赵谢二人虽不了解到底怎么回事,但既是穆元帝特意命人过来说的,都道,“前儿是小败,这回是大胜,直接把海匪都打没了,以后就太平了,娘娘只管安心。闽王闽王妃皇孙们都平安,赶明儿就能来给娘娘请安啦。”
两人皆嘴巧,听得胡太后露出喜色,胡太后又问,“阿宇可好?”孙子重孙子都平安,外孙子呢?尤其闺女就在旁边儿,都惦记着呢。
胡太后好糊弄,文康长公主可不好糊弄,李宇如何,这俩人不知道啊,也没敢随便说,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还是文康长公主自己道,“母后放心吧,驸马这会儿估计也到闽地了。我就说我前儿去庙里卜的卦再不会错的,果然是上上大吉吧。”
胡太后乐呵地,“是啊是啊,以后再遇着这没主意的事儿,咱们就去卜一卜。”
文康长公主道,“苏妃想必也记挂着呢,母后打发人去同苏妃说一声,也叫她放心。”
胡太后笑,“这话是。”打发身边儿嬷嬷去了。
谢贵妃笑,“闽地大胜,闽王平安,苏妃听此喜迅,放了心,这病也就容易好了。”
赵贵妃亦笑,“是啊,闽王就藩这些年,娘娘与陛下无一刻不挂念,眼下就是藩王三年一次回帝都请安陛见的时候了,娘娘可得重赏闽王才是。”
胡太后眼睛都要笑没了,连声道,“赏,赏。”
谢贵妃虽然与谢莫如关系一般,但这种国之大事,谢贵妃也不会希望闽地战败,何况,谢家一堆家族子弟都在闽地呢。赵贵妃对五皇子夫妇是没半分好感的,奈何儿子岳家兴衰皆系于闽地,故而,亦是盼着闽地好的。其他人更不必说,除了宁荣大长公主,谁不盼着朝廷平安呢。
故而,一时间,慈恩宫笑声不断。
就是公侯之府,亦是无数的念佛声响起。
如戚国公、平国公这样都是嫡系子弟在五皇子麾下,而且就在前线的,自战事起就不知去庙里佛堂烧了多少柱香。先时听闻连永定侯都战死了,两家人心惊胆战的做了好几回平安道场,如今又闻闽地大胜,永定侯也活了,两家人就是天天盼着自家子弟平安归来。
只要活着,只要平安,封赏就少不了。哪怕没封赏,可也别烈士了啊。
虽然当初去闽地都是押一场富贵,可到性命关头,两家反倒把富贵看淡了许多。连一向偏心眼儿著称的平国公都与自己一休一迎的正妻王氏夫人道,“待扶风回来,就让老大袭爵吧。”平国公一直不满意嫡长子平庸,嫡长孙柳扶风又不良于行,故而于爵位上多有踟蹰。如今随着柳扶风战功显赫,平国公也下了让爵的决心。
王氏淡淡,“听国公的。”
望着白发满头的正妻,平国公有些愣神,怎么好像只是一刹那,我们就老迈至此了呢。这些年的恩恩怨怨,仿佛都随着青丝变白发最终只剩一丝怅然。
平国公想说什么,终是没说,叹口气,抬脚去了。
王氏冷声一哂。
戚国公夫人在家问了丈夫一千两百遭,“不知什么时候有三郎的消息?你说,三郎不会有事吧?”
戚国公自己都担心的要命,哪里经得起老妻日日逼问,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眼瞅就要成秃子了,还得安慰老妻,“现在是大好消息,你就甭天天叨叨了,能照顾肯定会照顾三郎。王妃的堂弟也在军中呢。”
戚国公夫人直叹气,揉着心口,“我这心,没一刻能放下的。”
戚国公建议老妻,“那你就去拜拜菩萨。”
戚国公夫人叫着丈夫,“咱俩一道拜,心虔。”
戚国公只得跟老妻去求神拜佛。
至于谢家,门槛更是险被人踏平。
谢家其实哪里就比别人家有啥小道消息呢,但,大家就是爱到他家来,坐坐也好。其实,谢太太也担心的了不得呢,谢家在闽地的人口也不少啊!
如今听说胜了,谢太太总算能拿出些话来安慰大家。既是胜仗,死的人肯定不多,且安心且安心。
此刻,阖帝都都在盼着五皇子第二封细致的战事奏章到来。
五皇子自己也忙的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此次闽地大胜,那是指对“海匪”大部队的歼灭,还有小股流窜的匪类需要追击。五皇子也十分鼓励乡民缫匪,特别的小股的,落单的匪徒,论人头算银子。
除了追缫“海匪”,还有战争后千头百绪的事要处理,连永安侯都被抓了壮丁,去前线帮着重新布置沿海防线。
再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战事总结,战亡将军的抚恤,还活着的有军功的将士名单,各人什么军功,都要罗列清楚。还有在战争中牺牲的官员,怎么着也得得个烈士的名分吧。这些名单就有一尺厚了。这些名单关系到以后的朝廷封赏,自然更得慎重。
谢莫如就是安抚战亡官员的家人,这方面,她有不错的臂膀,唐夫人就帮着安抚武官家属,苏夫人负责文官家眷。若是有女性长辈在的,安排可靠住处,若只剩下孩子的,就送到谢莫如这里,谢莫如来安排。
江行云这里让徐黄二人去安抚城中商贾,徐少东心有余悸,道,“真是险中又险。”他跟着大部队逃命时还以为闽地真的完了呢。
江行云道,“此次大胜,闽地总有数年安稳。”
黄悦同江行云道,“吴地底蕴,可不止这些。”
“溃逃的海匪侥幸有登船的,据说都被段四海收入囊中。”江行云一笑,“吴地,是不会看到任何一艘船回去的。”
闻此消息,徐黄二人不由暗暗心惊。
江行云道,“对了,我们这里也留下了十几艘大船,你们认不认得懂得船舶建造的人。”
二人皆道,“倒是有懂的。”
“有多少?”
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