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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处,不怕他们看不见”
张饶对李贤恨之入骨,李贤又何尝不想收拾了这家伙?
与行事颇有古风的管亥相比,张饶完全就是个人渣。
此人阴险狠辣,视人命如草芥,偏偏又十分记仇,这一次,李贤烧了他的辎重,两人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李贤遁入蒙山,万一张饶知难而退,把怒火撒到介亭乡民的头上,仅靠县城的那几百兵勇可是完全不济事的。
张饶麾下主力未损,依旧有七千多人的兵马。
在北海、东莱,除了都昌、即墨、夷安三座大城之外,其余的城池根本挡不住七千人的兵锋。
贼兵兵寇介亭,滋事扰民,想想就够令人烦心的。
游缴所的兵勇们家人可都在介亭,真要是有那一天,由不得李贤不去救援。
然而,这一次北上夷安,李贤可是有一揽子计划的,哪能因为一个张饶就中断了大事?
都昌城内外,马上就要上演一出群英荟萃的大戏,李贤可不想错过了。
于是,将张饶的注意力继续牵引住,这就是李贤的打算。
蒙山脚下,张饶打马而立,负责哨探的部众拿过两个木牌,躲躲闪闪的,一副进退维谷的模样。
张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当下咆哮道:“滚过来,别他娘的鬼鬼祟祟的,前面有没有官军的痕迹?嗯?你手里拿的什么玩意儿?”
前哨把木牌递给张饶,嘴里道“小的们看了仔细,山道两侧没有埋伏,官军就在前头,我还险些碰到他们的哨探,这木牌是在山口处发现的,言语很是恶毒。”
张饶不屑,他自己就是大奸大恶之辈,木牌再恶毒又能毒到什么程度?
“念!”
张饶不识字,只能让麾下代劳。
“大头领,上面言语大为不敬,真要念吗?”
张饶不耐烦起来:“少他妈废话,让你念就念,再啰嗦抽你几鞭子。”
那识字的贼寇见状只得开口,“回头领,上面写着这样的几个字:张饶小儿必亡于此处!”
“你他妈骂我!”张饶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贼寇连忙解释,“不是我,是官军在木牌上这样写的。”
张饶脸色急变,忽而笑道:“好一个李贤,好大的狗胆,他这是生怕我不去追他呀,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依仗!来人呐,传令下去,进山!”
此时,一名头目支支吾吾地上前劝阻,“大头领,兄弟们追了一早上,又累又饿,能不能用过早饭之后再入山追击,反正李贤就在山中,插翅难飞。”
张饶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另外一人也劝道:“自古以来逢林莫入,逢山慢行,大头领,就算你要急着收拾那李贤,可也得等待哨探彻底探清楚有没有埋伏再做决定吧。”
张饶环顾四周,发现几个头领都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
也罢,这个时候没必要刚愎自用,况且,大军入山,也确实需要准备些粮食。
李贤的一把火把张饶积攒的所有粮秣都烧的干干净净,要想不饿肚子,无奈之下张饶只得下令道:“张容,你领本部一千军马为大军准备些吃食,日落之前归军,不得有误!”
张容大喜,这是发横财,扫荡村落的好机会呀,他高高兴兴地应诺离去。
“张让,一个时辰后你率前哨五百人入山,务比打探清楚官军位居何处,若是跟丢了李贤,我拿你是问!”
这差事很有些坑爹的味道,不过张让也不敢不从。
贼军准备吃食的功夫,李贤麾下的兵马也停了下来。
山上有一处不小的洞穴,避风、温暖,受伤的兵勇足足有一百多人,全部转移到了山洞中。
随行的军医是李贤软硬兼施高薪聘请来的,这一路行来也多亏了他照料,不然,兵勇们一旦受伤怕是绝难活下去。
之前兵马离开介亭的时候,李贤便给辅兵每人准备了一只酒壶,壶里盛放着浓烈的仙人醉。
这酒在危急关头既可以取暖,又可以消炎驱毒,算是保命利器。
这样的好东西,难免有人酒虫乱动,想尝上几口。
为了防止军卒偷嘴喝酒,李贤订下规矩,一旦发现有人偷嘴,第一次鞭笞十下,第二次直接开革兵籍……
原本军卒还觉得游缴有些小题大做了,酒不就是用来喝的吗?
不过是偷饮几口罢了,哪犯得着开革的罪名?
可当军卒们受伤之后才陡然发现,原来这烈酒还是保命良药。
抹上烈酒,受伤的部位愈合的速度极快,而且可以极大地减缓痛楚。
自此以后,即便没有李贤的命令,也不会再有人偷喝烈酒了,因为他们知道,这酒在关键时刻可以续命,没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受伤。
辎重营埋锅造饭,流民营准备柴禾、捕食野味,正兵营全力休整。
三营人马各司其职,秩序井然。
进入蒙山,过长的毛竹已经不适合作战了,李贤便让正兵营统一换了长枪,这些武器多数是在剿杀贼寇之后获得的。
确定贼寇短时间之内没有入山的可能之后,李贤松了口气,他向徐庶问道:“先生认为张饶会不会入山?”
徐庶笑道:“张饶好名,十日之前他便夸下海口,要攻下夷安,可现在他的辎重被你付之一炬,攻陷夷安已经成了笑话,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抓住你,这样才可以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也给他自己一个交待。”
李贤不以为惧,反而大笑:“他要是敢进山,我就敢把他交待了!”
。。。
第五十二章到了山里吃什么
李贤究竟有什么依仗?徐庶不明白,张饶也不清楚。
不过,根据徐庶这些时日对李贤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个夸海口的人。
也就是说,只要张饶进山,李贤就真的有办法对付他。
那可是七千多贼寇呀,就算是七千头猪杀起来也要耗费不少力气。
李贤到底有什么妙招呢?徐庶决定拭目以待。
夷安城外的一把大火将张饶的辎重烧的干干净净,夷安城是安然无忧了,可却苦了附近的百姓。
没了辎重,黄巾军可不会饿肚子,他们的惯例是就近“就食”,说是就食,其实就是任由部众劫掠。
劫掠的部分,贼寇只需要上缴一半,剩下来的部分归他们自己所有。
这样的举措激励下,贼寇们积极性极高。
穷凶极恶的贼寇来了,没有来得及逃入山中的乡民就倒了大霉。
财货、米粟、家畜一扫而空,最后连房舍都难逃火海。
蒙山山脚,张饶的黄巾军抓来了不少乡民。
贼军过境,尤胜蝗灾,蝗灾不食人,贼军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敢于抵抗的男人逃脱不了一个死字,而略有姿色的女人往往会被贼人多次凌辱。
有的时候,女人即使死了,贼人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要知道有的家伙就好这一口。
禽兽不如,说的就是黄巾贼。
几个熟悉山中情况的山民被张饶单独留了下来,大军入山,少不了向导在前开路。
莫名其妙的被人烧了粮秣,连辎重营都被人家连窝端了,黄巾军的士气低落的很。
原本大家伙还指望着早点破了夷安城,入城潇洒快活一番,现在倒好,别说夷安城了,连口吃的东西都没有。
难道说,那介亭李贤真的是天煞星下凡,专门对付黄巾军的吗?
要不然,一个无名小卒怎么就让定莱将军一次一次的吃瘪呢?
全军覆没的高升、尸首分离的张于、辎重营被焚烧的张易,接连三次,李贤给定莱将军造成的伤害一次痛过一次。
有迷信的家伙不禁心头踹踹,难道太平道真的日薄西山了吗?
山下,等了一个时辰,饿着肚子的贼寇终于等到了口粮。
这些粮食是乡民们来年的种子以及过冬的口粮,现在全部落到了贼寇手中。
张饶这些贼人可不会管粮食的来历,只要大军能够填饱肚子就好。
吃了些米粟,肚子里多了几分热量,贼军终于恢复了几分士气。
寒冬腊月的,要是连口热食都没有,谁还肯挪窝?
入山之前,张饶把麾下的头目召集了起来,嘴里道:“李贤小儿就在山中,据说兵马不过一千,我打算入山围剿,可蒙山这么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疏漏了,你们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我抓住他?”
除了张饶的嫡系兵马,其余新近依附的贼寇头目根本不想入山围剿。
与其把力气耗费在荒山野岭当中,还不如多抢几个村子,攻占几个小城来的快活。
大家伙儿加入黄巾军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真要是太平道这杆大旗倒下了,马上就是树倒猢孙散的局面,这些贼寇可不是张角的虔诚信徒,他们信奉的是利己主义。
不过,眼下所有人都明白,张饶真的被李贤激怒了。
定莱将军想找回面子,蒙山不得不入。
多数头目不发一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张饶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这时候,张让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大头领,我认为我们可以兵分合围,齐头并进。”
“分兵?会不会被李贤各个击破?”
张让事先已经得到了提点,这时候好整以暇地说道:“各路兵马之间加强联系,相隔六里即可,一旦李贤发兵来攻,其中一路固守待援,发出求救信号,我军便可以遥相呼应,李贤要是逃而不战,大军便衔尾追击!”
张饶击掌赞叹:“妙计,就这么着了,那李贤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一刻钟的时间能剿灭我一千兵马,我军在后头还有补给,他李贤又能吃什么?用不了多久,怕是饿都能饿死他!”
听上去很有道理,这就好像猎人打猎,先用猎狗把猎物驱逐出来,然后等到它们疲于奔命的时候,猎人弯弓搭箭一击必杀!
只是,在眼下的这种情形下,究竟谁是猎物还在模棱两可之间。
蜿蜒盘旋的蒙山之中,李贤跟着乡民不停地打量着地势。
偶尔遇到几株干秃秃的树木,李贤也会停下脚步,好生打量一番。
有树就可能有鸟,有鸟便可能有窝。
路上李贤已经掏了好几个鸟窝了,鸟蛋的味道很是可口。
反正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动物协会,只要遇到了活物,不管是豺狼虎豹还是飞禽走兽,李贤一概不准放过。
就算暂时不需要吃,也不能留给身后的黄巾军!
全部扫荡干净,另一种意义上的坚壁清野,这就是李贤的想法。
军中的米粟还够一千人吃上三五天的,须得造作谋划,不然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早晚会饿肚子。
用饭之前,流民营的兵马转悠了许久,也不过打到了几十只猎物而已,远远不够大军所需。
好在从介亭出发之前,李贤准备了不少“鱼干”。
这些鱼干既可以补充盐分,又可以给军卒填饱肚子,是难得的好东西。
之前一段时间,布袋中的鱼干一直没舍得食用,现在到了关键时刻,鱼干派上用场了。
吃了带盐的食物,喝了滚烫的热汤,介亭的兵勇们觉得浑身上下的寒冷一扫而空,久违的力量一点一滴的恢复着。
用不了多久,大家就可以重新恢复战力!
兵勇们歇了不过半个时辰,李贤便下令兵马开拨。
敌我数量悬殊,万万大意不得。
就这么走走停停,一个白天的功夫,张饶依旧没能抓到李贤,而李贤也没有反戈一击的意思,双方人马很是默契,各自行路。
只不过,沿途间,李贤遇到了不少逃难的百姓,他们多数都是为了躲避黄巾贼才背井离乡,逃入深山的。
带他们走!
留下乡民的话,他们绝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