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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栾奕一个头俩大。“能不能一锅端啊?”
“啥叫一锅端?”栾涛不明所以。
“就是一气儿都敬了?”
“当然不行!”栾涛斩钉截铁。
栾奕小声说:“祖父大人!酒席结束孩儿还有大事呢!您不急着抱曾孙啊?”
栾涛用咳嗽掩饰自己的笑意,“老夫硬朗着呢!还等得起,不差这一天。”他眼珠滴溜溜一转,话锋反转,又道:“不过话说回来,饮酒伤身,喝太多酒也无甚好处。就按奕儿所说,一锅端了吧!”
“谢祖父体谅!”栾奕大喜。心道:想抱曾孙就实话实说呗!还非得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酒杯一抬,别管他三大爷四大叔,一气儿解决。栾奕长叹一声,酒好歹喝到头儿了。
不过,虽然不用继续敬酒,栾奕的活儿却没有干完。此时喜宴已经到了尾声,身为新郎官的他还需到门口为前来饮宴的宾客送行。
捣蒜似的连连躬身。腰部弯曲,压得他满灌酒水的小胃好不难受。
曹操临走前,故意低下头来,提醒道:“别忘了那一个月的宴席!”
“知道了!”栾奕直翻白眼。
“起凤阁?”
“我可没说是起凤阁!”栾奕早就在这儿留了一手,“出门左转有家酒庄!”
“不是起凤阁?”曹操背着手一点失落的表情都没有,“既如此。本初,操觉得也许咱们应该留下来闹洞房。你说呢?”
“大善!”袁绍大袖一挥,眼见一众纨绔子弟便要回院子中去。
栾奕大惊,心想要让这帮人闹洞房那还了得!一手抓曹操,另一支手箍住袁绍腋下,“二位兄长,兄长。奕说错了,是起凤阁,起凤阁!”
“这还差不多!”曹操一脸得色,跟袁绍扭头往门外走。一众追随者尾随其后,“到时候别忘多备些神仙酿!”
栾奕心里直喷血。一个月的起凤阁,还神仙酿,那得少赚多少钱呐!冲曹操的背影直犯嘀咕,“好个曹孟德,算你狠!你也不怕撑死!”
153上错床
宾客尽散。栾涛、栾邈也喝的晕晕乎乎,由栾刁氏伺候着到屋子里歇息。栾福则招呼着一众仆役收拾残局。典韦、关羽、张飞这哥儿仨也跟着忙活了好几天,也自寻去处小憩去了。
栾奕寻一处空桌,好不容易歇歇脚。郭嘉、徐庶、戏志才、毛玠、荀彧、荀攸、程昱六人逮住机会围坐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不休息去?”栾奕瞄了几人一眼,有点心虚。
“奕哥儿不休息。我等怎能歇息?”戏志才笑嘻嘻应道。
郭嘉一脸坏笑,“再者说了!奕哥儿把外人敬了个遍,总得跟我们也喝上几杯吧!”
“啊?还喝啊!”
郭嘉对栾奕带着愤懑韵味的回绝丝毫不以为意,倒满一盏水酒摆在了栾奕面前,摆出一副爱喝不喝,不喝朋友没得做的姿态。
“奉孝兄!”栾奕可怜兮兮的哀求,得到的却是郭嘉无声的回绝。“哎……”栾奕长叹一口气,颤颤悠悠端起酒盏,“那便喝下它吧!”酒盏凑到鼻尖,顿觉不对,酒确实是酒,不过既不是神仙酿也不是城中其他酒坊出产的烈酒,而是同样产自起凤阁的一种果酒名唤——元婴酒,度数很低,适合女子或者少年饮用。
栾奕皱了皱鼻子,大笑,“还是嘉弟知道疼我!”
一听这话戏志才不干了,“哎?奕哥儿这是在说我等不疼你?来来来,给他换神仙酿!”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抬手就要抢栾奕手中的酒盏。
栾奕大惊失色,接连赔罪,“我说错了,说错了还不行嘛!都疼我,都疼!”
“这还差不多!”看了栾奕的窘相,戏志才大笑出声。“干!”
“叮”,酒盏相碰的铜声仿佛开启记忆大门的门铃,将几个人的记忆拉回到孩童时刻。比如那次栾奕、郭嘉、戏志才、徐庶、毛玠五人偷跑到木锦居偷酒吃,晚上回到学院被岑夫子逮了个正着。
栾奕埋怨道:“你们几个忒不仗义!那天你们竟然集体把罪责推给了我。害得我足足挨了30下戒尺呢!”
众人皆笑。“谁让老夫子最喜欢你呢!要换成我们,还不得罚抄两遍《论语》啊!”
他们还记起当年在起凤阁把酒言欢的日子。不用四处奔波、风吹露宿,没有枪林剑雨、勾心斗角,那才叫人过的日子。
话题聊的开怀,酒自然也就下的快了许多。那元婴酒虽是低度果酒,但终归还是酒。入肚之后跟栾奕满腹的神仙酿一搀和,反而加速了酒气的运转。一坛酒下来,栾奕的舌头开始不听使唤。
郭嘉见栾奕开始晃悠,便劝止了众兄弟推杯置盏的举动。起身向栾奕拱了拱手,道:“奕哥儿,喜宴已毕,我等该走了!”
“噢!”栾奕甩了甩发懵的脑袋,“好!先回起凤阁歇息去吧!明日我约了袁本初和曹孟德一起吃酒,到时你们也来!”
郭嘉又道:“奕哥儿,你会错意了。能亲眼见证了你的婚事,我等兴奋万分。如今,婚事毕,我等也该离京了!”
“离京?这么快?”栾奕的酒劲顿时退了三分,站起身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再多待几日了?”
郭嘉摆了摆手,“不了。还有俗事缠身!得尽快离去!”
栾奕一脸失落,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晃晃悠悠要往门口走,“我送你们!”没走两步,险些跌倒在地,被郭嘉、徐庶一左一右搀住,扶回座椅。
“我等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奕哥儿不必远送,我等自行离去便可。”
“嗯!”栾奕神色黯然,低着头挥了挥手。“下次进京定要来找我!”
郭嘉、戏志才、荀彧、荀攸、程昱相继应诺,拱手离去。
徐庶和毛玠也拱了拱手,“奕哥儿,济南那边诸事繁杂,还需我等回去照料。如此,我二人也该告辞了。”
“走吧!一路顺风!”
月影西斜,挂上才生嫩芽的柳梢。一场喜宴……该走的宾客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栾奕揣着落寞的心,踏着醉步向卧房走去。
走着走着刚过中院大门,一阵穿堂风迎面而来,吹得他晕头转向,醉意袭身,肚子里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趴在墙角大吐特吐。“呕,呕……”
“栾郎,你怎地了?”清新的花园气息中忽的掺入一阵茉莉花香,沁人心脾,将口鼻中污秽难闻的气味清洗一空,把栾奕空虚落寞的内心填补了起来。
他半蹲在地上扭头回望,先见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在绸裙之间若隐若现,当真是白的晶莹,白的美艳。抬头瞧去,顺着腰肢、胸脯……最上方则是貂蝉那美颜到顶点的绝代芳华,以及那双透着担忧且勾人心魄的眸子。
貂蝉俯下身来,取出帕子不停为栾奕擦拭嘴上身上的污渍。“七巧,傻看着干什么!还不把相公掺到屋里。”
此时的栾奕已是手脚不听使唤,头脑完全失灵,只得任由貂蝉支配。
在貂蝉和七巧的共同搀扶下,踏入她们的屋子,躺到了她们的床上。
背一着炕,连日来的疲惫迅速冲向双眸,眼皮越来越重,沉沉的睡去了。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住在与貂蝉相距不远,主屋中的蔡琰却明明听到歇斯底里的“咿呀”叫声,整整嚷嚷了半个晚上。
于是,没过多久主屋里就传出了低声抽泣的响动。
第二天天一亮,栾奕从睡梦中苏醒,猛然觉得原本宽敞的大床变得拥挤不堪。左右一摸在同时触及到滑溜溜的**后。一屁股坐起身来左右打量,果然是貂蝉和七巧。
他登时一惊,暗呼一声不好,大骂自己新婚夜不去与正妻蔡琰同房,怎地跑到这里来了?如此,蔡琰该多伤心啊。
想到这儿,他赶忙蹿下床去,七手八脚套衣衫。
貂蝉和七巧被他扰姓,不满道:“栾郎,风雨半夜,怎地不多睡一会儿!”
栾奕急的满头大汗,没做多言,衣服穿得歪七扭八,但好歹套在了身上。闯门而出,心急火燎跑到正屋门前,连连拍门。“昭姬,琰儿起了吗?”
拍了许久没人应门。用力一推,门闩是闭合着的,推之不开。“琰儿!”
“啪……”大门应声开启,蔡云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将栾奕堵了出来,又反手闭上了大门。“相公此时还来作甚?”
“我!”栾奕手足无措,“我想来看看琰儿!”
“看?不必了!托相公的福,小姐昨夜一夜未睡,这会儿刚刚睡下!”
栾奕挠了挠头,“琰儿可是生我的气了?我昨天喝多了,稀里糊涂就……”
“稀里糊涂就跑到别人床上去了?害得新娘子独守婚房?”蔡云冷笑了一声,冲侧厢方向大声道:“我看相公不是喝多了,是被狐狸精迷了心窍。”
“你说谁狐狸精!”一听这话,七巧不干了。披着刚套好的衣裳从屋里跑出来与蔡云争吵起来。“你把话说清楚,不说清楚奴家跟你没完!”
栾奕本就又急又气,一个头俩大,现在听了乱七八糟的争执声,更是烦的要命,怒喝一声,“够了!这才婚后第一天就闹成这样,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不想过都给我滚,老子没工夫管这些熊事!”说话间,栾奕不自觉流露出战场上引领千军万马上位者的威严,同时还融入了千军万马中厮杀过后积攒下的浓浓杀气。
蔡云、七巧二女那见识过这,顿时吓得面如死灰,抖个不停。。
貂蝉恰在这个时候更衣得当,迈出闺房过来打圆场,“栾郎息怒!一切都是贱妾的不是。蔡姐姐……昨夜之事也是贱妾不好。当时妹妹本想着将栾郎搀到你屋里的,可栾郎吐得到处都是,连妹妹身上亦是满是污秽,这才想着先搀回自己屋中先打理干净再送过去。谁知……换衣时,栾郎……”说到这儿,貂蝉幽怨的瞥了栾奕一眼,不过这一眼映在栾奕眸子里更像是媚眼,直勾的他心肝一阵乱跳。“哎,总之莫要怪罪栾郎。要怪就怪妹妹我吧!”
栾奕原本心里憋着气,可这会儿看到貂蝉那双会说话的眸子里竟润着泪水,有气也发不出来了。顿时心软了半分。
恰在此时,正房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那张美丽之中带着惨白的容颜,以及哭肿的眼袋。“夫为妻纲,琰怎敢怪罪子奇?只求子奇好生待我!”
“那是自然!自然!奕昨日犯下大罪,望昭姬谅解!”说着,栾奕抱拳面向蔡琰一揖及地拜了下去。
这一举动吓了在场所有女子一大跳。
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在儒家男尊女卑思想影响下,大汉朝的女子地位十分卑微,没有地位的妇女如同货物一般被丈夫或主人换来换去,更有甚者为了一尝鲜肉,竟不惜诛杀妻子炖入锅中。这一点《三国史上刘备败走下邳时有过体现。当时,猎户刘安一听刘备来了,也不知出于刻意巴结还是真感念刘备仁德,竟把自己的妻子杀了,顿成肉汤供刘备吃用。足可见此时妇女身份的卑微。
此外,刘备还说过一句流芳千古的著名言论。他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说出这句话后,刘备非但没遭世人唾弃,仗义之名反而空前高涨了。由此,便知这句话与当时的社会观念是相符的。
闲言少说。就在女子地位如此低下的时代,栾奕竟然低下头颅,行大礼向蔡琰赔罪。这样的举动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