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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命人取一坛吃了一半的酒酿来给众人看。
众人看后恍然:毒液注入,确实不会扩散。
王亢又问:“太太为何恰好在那天送绿豆糕给卫姨娘呢?难道这个也是算计好的?”
王亨道:“不错!就算母亲那天不送绿豆糕,也会在某一天送别的东西,只要卫姨娘死了了,母亲横竖都脱不了嫌疑,因为那段时间二伯母时常过来劝母亲。”
他高声叫:“何妈妈!”
何毕家的急忙从东次间跑出来,恭敬道:“大爷。”
王亨道:“把那段时间二伯母劝母亲的话告诉大家。”
何毕家的应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对众人道:“那段日子,那边二太太常劝我们太太:别和老爷置气,把夫妻情分耗没了,便宜了外人;叫她要有大妇气度,说卫姨娘不过是个妾,用些小手段、送些吃穿笼络了,老爷见了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太太虽然性子傲,却把这话听进去了。那几天,太太不止一次赏东西给几位姨娘。”
王亨道:“好了,你且下去。”
何毕家的便福了福,下去了。
王亨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诘。
堂上寂静无声,众人都看着王亨,神情复杂、既敬且佩——这才一天一夜的工夫,就查得这样清楚。
王谏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王诘的官服衣领,脸对脸咬牙质问:“你全知道,对不对?到底为什么?”
王亨“啪”一拍椅子扶手,霍然起身,高声道:“因为这不是妻妾之争,而是王家大房和二房之争!”
王谏转脸,怔怔地看着儿子,手下也松了。
王诘趁机挣脱,胡乱辩解道:“不会的!我不信!蒋氏忠厚老实,怎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冤枉的!”
王谏愤怒道:“蒋氏老实、不会杀人?那我夫人就像杀人凶手吗?这才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
他心如刀绞:眼下证据确凿,王诘都不肯相信蒋氏害人;而他呢,证据不足也认定是妻子害了卫姨娘,难怪她伤心绝望,以至于无法养胎,生下侏儒。
王诘悲声道:“谏弟,我没有!”
第170章 一箭双雕
他情急之下叫出昔日对王谏亲密称呼。他双眼湿润,依稀看见当年,他跟着这个才华出众的堂弟出现在人前,别人嘲笑他资质平庸、言语木讷时,是王谏挺身维护他,说“我二哥乃至诚君子,不善巧言令色。”
一声“谏弟”,也触动王谏情怀,不由想起当年他私慕卫姨娘时,是王诘暗中帮助他,才将卫姨娘纳进府。虽然他很爱卫姨娘,眼下也不禁怀疑:王诘是不是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如果是这样,这兄弟真是太可怕了!
两人都很激动,都心碎神伤。
王亨走下来,站在堂间正中央,双脚叉开,身形挺直如一杆长枪,气势凌厉地喝道:“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王诘震惊地看向侄儿。
王亨道:“卫姨娘一死,我父母反目,父亲从此颓废;母亲受打击,差点没保住胎儿,最后生下我这个侏儒;长房无人管家,将管家权移交到二房手上,我母亲更是在几年后远走他乡。这府里你们就称王称霸了!”
王诘惊恐道:“不是这样的!我从未想和你父亲争!”
王亨逼近他,冷笑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没想到,我父亲情场失意,竟然把精力转到官场去了,还官运亨通;而我这个侏儒更是在黄山那地方,得天地日月滋养,得心爱的人相助,不但病治好了,还中了状元。长房又起来了!你们又慌了是不是?”
王诘惊恐叫道:“不——”
他担不起这个罪名!
这罪名一旦落实,不但他的前程完了,连两个儿子的前程、女儿的终身都全完了。
“李大人,”王亨不再和他理论,回身叫李侍郎,“有这些疑点、人证和物证,足够拘押嫌犯。就请李大人带人去二伯父家搜查,搜出沉香,让他心服口服!”
王诘的两个儿子——王亮和王亦早想上前,被王亢等兄弟拉住,说这场合没他们说话的份儿,要他们冷静,否则适得其反。兄弟二人忍到现在,听王亨请李侍郎去二房搜查,都急了,一起冲出来抗议,又百般恳求王亨。
王亨挥手,说“是非自有公断”。
李侍郎暗叹一声,对王诘抱拳道:“王大人,得罪了!”
梁心铭疑惑:王亨怎知沉香还在?如果她是蒋氏或者王诘,早把这致命的东西给销毁了,还能留到今天。
才想到这,就听王诘道:“安泰,果真如你所说,你二伯母还能留着这东西?早处置了!”
李侍郎便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王亨。
王亨冷笑道:“只怕她舍不得!当年连刑部的人都瞒过了,她怕什么?后来安定伯夫人死了,世上再无人会制这沉香,她更舍不得了。这可是好东西,留着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再派上用场。李大人只管去搜。昨晚下官审问了一晚上,府中上下人都被控制了,她就是想毁了这证据,只怕也没有机会,也来不及处置。——我特别让人盯着她呢!”
众人听了郁闷的要吐血——
感情全府上下都被他给耍了!
于是,李大人便带着手下,在梁锦云引领下去二房搜查。
王亨对梁心铭道:“你也去!”
既可作见证也能长见识。
梁心铭躬身道:“是,恩师。”
王亨又命令王府众人:“不许插手!请李大人搜查,你们在一旁看着。”这是让王府人避嫌,同时监视众衙役,防止有人徇私,毕竟王诘在官场上也是有些人脉的。
李侍郎抽抽嘴,王亨这是铁了心要将二房扳倒了。
梁心铭深深看了王亨一眼,心想:今日,小亨亨要对王府大换血、来一次政变了。
今日过后,他定能掌控王府。
她并不担心王府会因此元气大伤。
剜掉毒瘤才能更健康发展!
今日的王亨,无需再依靠王府的庇护也能在朝堂站得稳稳的。他破获了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为母洗清冤屈,并以铁血手段震慑二房,只会增添他的威望。
这个案子,就是他晋升的踏脚石!
另一块踏脚石则是镇南侯府的案子。
去二房搜查,王亨暂时没跟来。
王府出了这样大事,族人肯定要碰头商议,刚才李侍郎等人在一旁,不方便;等他们走了,老太太等人也从东次间出来了,王诘也跪下受审,受的是家法审问。
这也不必细说,先说二房这边。
梁心铭见了蒋氏,不由微怔,若她先认识蒋氏,必定也会像王诘一样,觉得这个人不会做出害人的事。
蒋氏生了一张老实善良的圆脸,看上去很和气。面对如狼似虎的官差,她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撒泼哭闹,默默让开,并把所有人拘在身边,任凭搜查。那脸上除了屈辱和伤心,还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坚定。
梁心铭不禁疑惑:难道小亨亨审错了?
这一环套一环的,怎么会错!
她便站在李侍郎身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众人搜查。只看了一会,便暗自叹气:这么乱翻,搜到明年也搜不出来!
蒋氏既做了这等事,怎会将沉香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显眼处?定是搁在不为人知的隐蔽处,说不定有机关。
当年林馨儿跟着王亨解了无数机关,拜他所赐,她对机关术还算了解,很想亲自进去搜查。
然她不是刑部的人,名不正言不顺,还是等王亨来吧。他既然下令搜查,若不搜出结果怎会甘休!
李大人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面等手下人来回禀各处搜查结果。
半个时辰过去了,毫无结果。
李大人有些急了,亲去察看。
梁心铭随着他进入蒋氏内室,目光四下一扫,便定格在床头墙壁的壁灯上。那是一盏铜座莲花灯,底座厚厚的,莲心里坐着个胖娃娃,脑门顶上扎了个冲天小辫儿,身子周围一圈烛台,若都点上,图案很是吉祥。
梁心铭看的是那娃娃的小辫。
她暗想,王亨怎还不来?
刚想到这,就听外面传来嘈杂声,王亨等人来了。
李侍郎松了口气。他是又怕搜出来,又怕搜不出来,心情很矛盾。王亨来了就好了,肯定能搜出来,又不用他出头得罪王家,只要做个见证就行了。
第171章 嫂恋叔
王亨各屋转了一圈,指点官差搜查,那莲花壁灯当然也被他注意。他立即示意一官差去按那娃娃的小辫子,按不下去;再边扭边往下按,还是不行。
王亨亲自上前察看。
他发现,娃娃周围的烛台都标了数字,很小,极隐秘,不仔细看,还当是雕刻的花纹呢。
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又在心里计算一番,然后伸手连按那些烛台底座,间错开来按的。
一次没动静,又换了顺序再按;试到第三次,就听“咔哒”一声,娃娃盘着的两腿间打开一门户。
李侍郎双眼瞪得滚圆,也没看清他是怎么打开的。
梁心铭明白了蒋氏的依仗。
原本她想不通蒋氏为何会留着沉香,即便王亨解释了,她还是不信服,想着若是自己,一定会销毁这东西。
刚才亲眼见了王亨破这机关,她才明白:就这莲花灯,合刑部和大理寺的全部人力,也未必破解得开。
也就王亨,懂九宫数理。
所以才这么轻易地破了。
碰上王亨,算蒋氏倒霉!
几人回到厅堂上,蒋氏看着搜出来的两个精致的玻璃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和气的脸面崩裂。
王亨请东方倾墨检验瓶中的药。
东方倾墨旋开其中一玻璃瓶的银色螺盖,凑近鼻下闻了一闻,很肯定道:“是沉香!”
另一瓶里面装的则是香精,含大量麝香,可导致女子不孕和滑胎等恶果,想必是给王诘的妾室用的。
王亨问道:“二伯母有何话说?”
蒋氏没话说,呆呆垂眸看地下。
王谏恨声骂道:“毒妇!”
王诘颤声问:“你到底为什么?”
蒋氏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又转向王谏,再转向王亨,眼中神情跟着变换:先是木然,接着是痛苦,然后是仇恨,最后是不甘、怨恨。
蒋氏是安定伯府的姑娘,长到十五岁那年,该说亲了。
京城最不缺公子王孙,但家世、人品、才学和长相都上上等的少年,却数不出几个来,王谏便是其中之一。
安定伯府向王家委婉传递了结亲之意,可是,王家却婉拒了,为王谏定了孟家姑娘孟淑英。
年轻的蒋氏很不平,她哪点比不上孟淑英了?
孟淑英很有才情,琴棋书画精通,然姑娘家学琴棋书画有什么用?能考状元吗?蒋氏擅调香,并做得一手好药膳,女红更是出色,娶回去宜室宜家、旺夫旺子。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无法对王谏说。
蒋氏再不甘心,最后也只能嫁给中规中矩的王诘。
她和孟淑英做了妯娌,便存心比较,看谁才是贤妻。她要让王谏看清她的好,后悔当日没有选择她!
然王谏娶了孟淑英并没倒霉,夫妻互敬互爱。这还不算,王谏又纳了卫姨娘,也是个才情满腹的女子,更宠她入骨;孟淑英也怀孕了,娇妻美妾双全!
蒋氏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
她便回娘家找母亲诉苦,说王家大房气盛,二房衰弱,她如何如何受欺云云。安定伯夫人是内宅的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