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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帝道:“若能确定,朕也不至于如此忧急。”
方无适低声道:“虽说只有皇后和四皇子进了皇贵太妃的寝室,却也无法证明就是皇贵太妃下的手。”
靖康帝悲声道:“朕终究还是受到报应,只可怜朕的四皇儿,才那么一点大,昨天还对朕笑……”
梁心铭恍然:这其中牵涉到敬懿皇贵太妃,若皇贵太妃是被人陷害的还好,若是有心替诚王报仇,或者与宫外的玄武王联手,那便严重了。
兹事体大,不能不慎。
可是,真是皇贵太妃吗?
她忽然问道:“左贵人呢?”
靖康帝愕然抬起泪眼看她。
梁心铭问:“敢问皇上,左贵人现在何处?”
靖康帝定了定神,才道:“冷宫。朕也想过了,不可能是她。她前天便被打入冷宫,不可能是她。”
梁心铭微微蹙眉。
方无适道:“二位大人,还请速速查明此案。若是皇贵太妃有嫌疑,须得及时下令阻止玄武王。”
王亨肃然道:“下官明白。”又冲皇帝道:“皇上请节哀。不知四皇子现在何处,请皇上派妥当人带微臣和梁青云去看望,再传伺候小皇子的人来问话。”
靖康帝尚未回答,梁心铭急忙道:“恩师且慢。”
又对靖康帝道:“皇上,微臣常与东方倾墨在一处,他喜欢捣弄毒药,上次还用这退敌呢。微臣不懂治病,却记得不少解毒方子。不知可否让太医将皇后的症状告知,再让微臣看看解毒的方子,看微臣能否识得。”
靖康帝大喜道:“快叫太医!”
他忽然想起广惠方丈对梁心铭的评价,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梁心铭真能救醒皇后呢?又后悔没昨晚就宣她进宫,那四皇子说不定也不会走了。
王亨神色古怪地看着梁心铭。
东方倾墨若在,定会骂她:臭丫头,是老夫喜欢捣弄毒药吗?明明是你逼老夫捣弄毒药!
梁心铭面不改色、神情淡然。
她可不是揽事上身,她跟着东方倾墨,至少会背几十种毒药的解毒方子。她也不懂解毒,若是看症状相似,背出方子来让太医参考,太医兴许就能得到启发呢?
靖康帝见她气定神闲,越发振奋了。
他干脆带梁心铭进入皇后的寝室内,反正里面挂着帷幔,凤榻前还有大屏风,又隔着龙凤帐,太医们都能入得,梁心铭怎么就不能入呢?进去了才好仔细问。
为了不耽误工夫,他兵分两路:派贴身內侍和禁军带王亨去永福宫,四皇子的尸体尚未入殓,等验尸呢。
王亨一看他要和梁心铭分开,当然不愿意了,可他又不能抗旨,眼珠一转想起一事,忙问:“为四皇子诊治的太医可在此地?若在,微臣还是先问过他,再过去永福宫。再者,微臣还想看看青云可能认得这毒。若能认得,也是一条线索。微臣再去永福宫,便胸有成竹了。”
靖康帝一听,有理。
于是,王亨又留下来了。
他也跟着进了皇后寝室。
********
第689章 解救皇后
梁心铭进去一看,三五位太医正坐在桌旁低声商议,凤榻在大屏风后,宫人纤影映在屏风上,不住晃动。
见皇帝进来,众人急忙起身。
靖康帝挥手,示意不必多礼。
他指一位五十多岁面容矍铄的老太医对王亨道:“这是太医院吴太医,最擅解毒。”又指王亨和梁心铭,命吴太医仔细阐述皇后和小皇子的中毒症状,并将皇后服用的解毒方子拿来给梁心铭和王亨观看。
吴太医忙领旨。王亨的名头他自然听过,梁心铭的名字却是昨天才听说,因为她扳倒了当朝左相,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二位想是为了查案来的。
他便细细说了一遍。
梁心铭听得一头雾水。
能不一头雾水吗?
当初老阎王都束手无策呢。
这毒正是孙绝下在石村镇将军府水中的催命毒药!
王亨越听越疑惑,他没能及时反映过来,盖因当初他身在宣府,为了梁心铭失踪的事心神大乱,被赵寅骗回将军府后,整日疯癫无状,哪管毒是怎么解的。
然他却知道那解毒方子。
亏得他是天才,记忆力超绝。
在回京的路上,他教朝云读书,东方倾墨教朝云医术,他不过是在朝云背诵孙绝那解毒方子的时候看了几眼,又指认了几个字,便被迫记住了。
但他不敢确定皇后是否中了同一种毒,因为他记得凡是中了这毒的人,无不立即死亡,皇后娘娘为何能拖到现在呢?他便犹豫着要不要说,万一弄错了怎办。
靖康帝指望的人不是他,吴太医一说完,便殷切地望着梁心铭,希望她能提点有用的建议。
梁心铭郁闷死了,也像老阎王当时一样暗骂:到底是哪个孙子研制出这么阴毒的药?她也算“见多识广”,居然闻所未闻,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面对靖康帝期待的神情,她目光闪烁,在心中打腹稿,要如何措辞才能说得委婉和缓些……然后便看见王亨的神情,欲言又止,似乎有所发现。她心一动,忙问:“恩师可是有什么发现?”先转移众人注意力再说。
王亨道:“是有,但不确定。”
梁心铭忙道:“说出来大家商量。”
靖康帝勉强道:“爱卿只管说。”
他没报太大希望。
王亨便道:“当日,林子明在青华府石村镇将军府水中下毒,凡是饮水的人畜,无不立即死亡……”
他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靖康帝并未说话,因为他也像王亨一样想,觉得皇后中的不是同一种毒,不然这会子早死了。
吴太医却激动道:“王大人知道那方子?”
王亨点头道:“记得。”
吴太医道:“快,写下来!”
王亨迟疑道:“皇后娘娘中的毒一样吗?”
吴太医道:“大人先写下来下官瞧瞧。”
王亨道:“万一弄错了呢?皇后凤体岂能轻易试验?”他怕担责任,这话必须先说清楚。
吴太医急道:“大人先写下来,用不用,我等自会斟酌,不会拿皇后娘娘凤体当儿戏的。”
梁心铭忙挽袖道:“恩师念,学生来写。”
她想,这么古怪的毒一般人制不出来,而孙绝的毒连东方倾墨都解不了,很可能出自他之手。他又是白虎王的人,她正怀疑这场事故是白虎王有意制造的,目的是为了营救林子程,这便对上了。只不知宫中谁是他们的内应。
……
半个时辰后,一碗汤药灌入皇后口中,然后靖康帝便坐在凤榻前盯着皇后,太医们也在屏风外静候。
王亨和梁心铭却没闲着,从宫人们口中问出了一条重要线索:当时皇后抱着四皇子一起进入敬懿皇贵太妃寝室内,同进去的,还有一只巴儿狗,叫雪狮子。雪狮子是吴贵人养的,据说四皇子特别喜欢,看见狗就笑不停。
靖康帝也作证,他想看皇儿笑,只要将巴儿狗唤到跟前就行了,昨晚混乱,他好像没看见那狗。
王亨和梁心铭便去永福宫,传伺候四皇子的人问话,再让找那雪狮子,想查清皇后和四皇子是如何中的毒;若真是在寿康宫中的毒,为何没有当场发作?
忠义侯派了一支龙禁卫引他们过去。
一靠近永福宫,便听见哀哀哭泣声,在黎明前的黑夜里格外清晰,激得梁心铭鼻子发酸,也想哭;更有莫名的阴森,便是身旁有王亨和赵子仪两个阳气旺盛的男子,身后跟着几十龙禁卫保护,她还是感到寒意浸骨的阴森,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一直看着她。
她忍不住转头打量四周。
周围是宫墙,没有花草树木。
王亨低声问:“看什么?”
梁心铭轻轻摇头。
王亨想牵她手,被她闪开了。
赵子仪也感受到她的不安,有些奇怪:她一向胆大,面对死人也不曾露出怯意,今晚怎么了?
进入永福宫,气氛比坤宁宫还要压抑,坤宁宫的人至少还有希望,因为皇后还没死;永福宫的人很绝望,因为他们的小皇子死了,吴贵人还能像以前一样受宠吗?
吴贵人住在东侧殿,正殿空着。
按礼,他们该先去拜见吴贵人。
梁心铭心思细腻,想着吴贵人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未必欢迎他们,也不会有心情和耐性跟他们细说四皇子是如何死的,和王亨低声商议后,令太监和宫女们别惊动贵人,只引他们去看看小皇子,再将雪狮子找来。
众人听说,四下一瞧,哪有巴儿狗的影子,这才惊觉一晚上都没见过雪狮子了,忙吩咐人去找。
掌事太监低声对王亨和梁心铭道,吴贵人自小皇子去后,就抱着小皇子的尸首不撒手,一直哭到现在,谁也劝不住。两位大人想要看小皇子,容他们先进去通禀贵人一声。
他们想着,这两位是来验尸的,验尸不得将尸体里外翻看检查?小皇子身份尊贵,若当着贵人的面,贵人如何肯让他们翻?还是先去劝说贵人放手才行。
王亨点头道:“去吧。”
三人便在堂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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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疯狂
一宫女走进东次间,很快哭声停止,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头上身上还算穿戴整齐,只眼睛红肿的不像样,脚步踉跄,那宫女忙抢上来扶着。正是吴贵人。此刻,她精心塑造的贞静、恬淡形象荡然无存,哪有半点西窗剪影的美好!
吴贵人目光一扫,便定在梁心铭身上,被她身上的绯红官服和头上乌纱帽刺激得两眼喷火;王亨又站在一旁,与她双双成对,映衬着自己凄惨下场,顿时勾起旧恨。
遂指着梁心铭颤声问:“是你,对不对?梁心铭,你杀了左相,又来报复我对不对?可是我的皇儿有什么错……”
她疯癫时也没忘了说话技巧,不为自己往日的行为辩护,只控诉梁心铭滥杀无辜、毒害皇子。
梁心铭满眼不可思议——这件事怎么跟她扯上了?她进京前还是县令,进京后才升为知府,能有这么强的实力,把手伸进宫里来?真是太高估她了!
吴贵人到底是激怒攻心、口不择言,还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故意误导她呢?倒要问问清楚。
王亨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这个女人,曾和孟清泉勾结陷害梁心铭,他还没找她算账呢,竟敢当着他的面诬陷梁心铭!真以为自己是皇帝的女人,便可以狂妄?皇帝的女人多的很,好不好那要看皇帝的宠信。他虽是个外臣,要毁掉她的宠信,手段多的是。
梁心铭忙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不要妄动怒气,跟一个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女人计较。就吴贵人这境况,将来如何很难说,他们犯不着落井下石,让人觉得他们心胸狭隘。
梁心铭从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她正色对吴贵人道:“贵人若是怀疑微臣,可去皇上面前陈述,请皇上下令调查,眼下却不好信口开河。再者,微臣是奉皇命来查案的,贵人若想替小皇子报仇,还请理智些,将事发经过缘故说清楚才好。”
吴贵人尖叫道:“还查什么!分明是贼喊捉贼,怎么查?”
梁心铭:“……”
她觉得吴贵人真疯了。
梁心铭不知道,她身上有个特点,极能撩拨人:她轻易不动怒,举止优雅从容,面对敌人也含笑以对,越这样,对手越觉得她深藏不露、阴险狡诈,也越是恼恨她。眼下吴贵人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