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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铭便看向黄知府。
黄知府惊恐不已,“梁大人!”
甄启明也低着头,不敢看梁心铭。
梁心铭不提宋之献,也不提左端阳,却将此事跟反贼挂钩,对黄知府道:“这是反贼利用大人。”
黄知府感激道:“大人明鉴,本官真冤枉啊。”
梁心铭沉吟道:“他们手段高明,不知如何煽动百姓,又如何混入工地行事的。大人不想被诛灭九族的话,须得查清此事。本官不熟悉这里面的情况。”
黄知府面色如土,再也顾不得,当即对甄启明骂道:“混账猪油蒙了心的东西!我怎么跟你说来的?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一家子的脑袋都被你拎在手里玩。还不快说!”
甄启明还想抵赖,无奈性命攸关的时候,黄知府也不管他是小舅子了,哪怕是亲儿子,也要壮士断腕。
梁心铭不愿掺入他家事,避嫌起身道:“下官去安抚百姓和民工,处理善后,防止事态扩大。”
黄知府求之不得,感激道:“有劳大人了。”
梁心铭便和赵子仪带人走到百姓那边,先耐心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提出“置换土地”的办法。就是说:如果有人家中田地被占用,可置换两倍的其他田产,看中了哪块地就给置换哪块地,只要那地是无主的。
梁心铭表示,这几天,她将和黄知府现为他们办理地契过户,这就免了被酷吏压榨一层的机会。
百姓们大喜,都纷纷道:
“早这样,咱们肯定不闹。”
“这是大好事呀。”
“大人是六安府来的吧?小民有个姑妈在六安府,听说那里的路修的又好又宽,住路边的得了许多好处呢。”
“真的?哪像我们,皮都刮了一层下来。”
“大人可要帮我们弄好了再走。”
……
梁心铭郑重承诺众人:一定为他们解决田地被占的问题,绝不让他们白吃亏,否则皇上也会治她的罪。——后一句就是官场上的场面话了。
还有工钱,也都足额结清。
百姓放心了,更兴奋不已。
忽然一阵嚎哭传来,那因开山被炸死了的,其家眷讨要公道来了,梁心铭又开始新一轮倾听……
没说的,赔银子!
再惩罚罪魁祸首!
为平息民愤,抚恤金定的很高。
梁心铭有底气的很,她不缺银子,且不说户部拨的工程款很丰足,她还有办法弄来赔偿:就是找王亨要。
这次徽湖路青华府和宣府交界路段工程出事,她定性为反贼在后面搞阴谋。工程款和查案经费是分开的,工程既受反贼连累,损失当然得由王亨那边赔补。而到目前为止,他们端了青华寺等一批反贼的窝点,查抄参与谋反官员的家财,已经积累了一大批财富,这还不算藏宝洞里面未起出来的藏宝,赔这么点银子王亨还是能做主的。
有银子办事就是顺畅!
梁心铭平息了民愤后,又与百姓讲这修路的好处:不但增加了行路的便利,将来他们靠在路边,也能做些小买卖。因此,这路不是与他们不相干的,而是息息相关的。她请他们监督,有异常情况就向官府汇报。
百姓们看向黄知府,明显不信任。
黄知府还在辛苦地审问,承担着责任,好官都让梁心铭做了,然而,事实本来也就是如此。但梁心铭是不会为了这点蝇头名利劳心后再劳力的,她将这个露脸的机会让给了黄知府,并道:“卿陌在六安府经办过此类田地置办交易,就让他给大人打下手、跑跑腿。”顺便监督执行。
黄知府感激不尽,谢了又谢。甄启明已经被他给捆起来了——不捆不行,一方面是做给百姓看,另一方面则是发了狠要教训小舅子,不然全家就搭进去了。
两个时辰后,现场平静了。
这时,小麻回来了,无声无息地靠近赵子仪,低声说着什么,梁心铭一转头,对上赵子仪炯炯的眼眸。
赵子仪冲她微微点头。
梁心铭便命启程,返回驿站。
自始至终,她都没去工地。
赵子仪自跟了梁心铭,每次出行,都会将前路探查清楚,绝不会糊里糊涂地埋头赶路。这次带了一千官兵出来,更加谨慎,这边梁心铭准备返回,他那里就对禁军指挥使打手势。乔砚得令后,急忙派出十个人的斥候队,先一步往来路探查,哪怕是之前走过的,也要再探查。
梁心铭刚从河滩起身,回到官道上,那边探路的人已经回来一个,躬身回禀道:“大人,来的路上那桥被人弄坏了。看样子是刚弄坏的。我们的人正察看周围。”
梁心铭一怔,看向赵子仪。
赵子仪立即问当地人:“若要过河,从哪里绕?”
一老汉手指着前方工地方向道:“那前面有座桥,离这差不多五里远,过了那前面的山就能看见了。”
过了前面那山就看见了?!
梁心铭和赵子仪心照不宣地对视——他们在这停了一下午也没过去,工地纠纷解决了也不愿过去看看,为的什么?因为知道那地方有秘密,邪门!
第593章 吸入黑洞
现在来路的桥被人弄坏了,明显是逼他们过去。可是,脚长在自己身上,就不过去能奈我何?
对方不明白这点吗?
明白还使用这一招,目的呢?
梁心铭道:“对方在拖延时间,等天黑。”
赵子仪道:“修桥大概需要半个时辰。”
梁心铭淡然道:“修桥!”
于是,依然掉头往回走。
上马的时候,她一脚踩上马镫,不知为何动作一顿,没能像平常那样利落地翻身上马,试了两下没上去。
赵子仪在旁见了,忙将马鞭伸向她,梁心铭扯了,他轻轻一带,她才翻身骑上去了。他留心看她脸色,总觉得她眉目不如平常明朗,不由担心她身子不舒坦。
“大人心里觉得怎么样?”他问。
“已经没事了。”梁心铭笑道。
“若不舒服,就说。”他本是个豪放的汉子,忍不住还是叮嘱了她一句,又转向另一边的流年,“跟紧些大人。”
“是,师傅。”流年笑嘻嘻道。自从她被发现女儿身份后,反倒比从前更得重用了,进出都跟着大人和师傅,简直是寸步不离,她自然是欢喜的。
当下赵子仪和流年一左一右,将梁心铭夹在中间,而卿陌不声不响催马走在前方,后面是小麻。
约莫走了半里,来到被破坏的桥边。
梁心铭一看那桥,是被人硬生生用斧头从中间砍断的,对赵子仪失笑道:“这么拙劣的手段!”
赵子仪道:“可是管用。”
他脸上神色不太好。
梁心铭知他担心,微笑道:“别人费尽心机,咱们若不配合,岂不太不给人面子?还是配合下吧。”
赵子仪:“……”
这面子能给嘛!
流年忍不住偷笑,跟着大人就是这样,哪怕再危险的情境,都能被大人玩成游戏,还有趣。
卿陌瞅她低声道:“跟紧大人。”
流年跟紧了梁心铭,一来可保护上官,二来也能集中让他和赵子仪保护,倘或走散了,势必会让他分心。
流年没跟他较劲,点点头。
当下,乔砚指挥禁军们从山上砍树,紧赶着修建那木桥,梁心铭等人就在河边等候,黄知府也过来同她说话。
黄知府道:“这河上的桥要造成五孔的石拱桥,图样已经画好了,连造桥的青石也都运来了,只等开工。”他也努力做了不少事,口气不免有些炫耀。
梁心铭道:“回头本官让乌先生来帮大人。”
黄知府忙道:“如此真是妙极。正要跟梁大人借这个人呢,听说他的手艺在荆州是出了名的好。”
梁心铭道:“一座石桥,修得牢固的话,可造福这一方百姓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这可是积功德的事。大人的努力,政绩就不说了,也会被这儿的百姓记住的。”
黄知府笑道:“大人说得深刻。”
心里下定决心,小舅子不能饶了。
桥修好后,暮色已经降临了。
过河时倒没有再出岔子,一路平安地过去了。
一千官兵,加上黄知府带来的人,在官道上排成长长的纵队。赵子仪毫不放松,一路斥候不停探查、回禀。才走了五里路,到一片松林时,天色就暗了。
赵子仪提醒道:“大家小心!”
不是让梁心铭小心,梁心铭的才能不在武学,而在智谋,危险时要靠他、流年、卿陌、小麻来保护。
梁心铭看着眼前雾蒙蒙的树林,就像一个迷阵,背后藏着深渊,明明深不可测,她心头却出奇的澄澈、平静。
她微笑着,策马走进迷雾中。
每走一步,都更接近想见的人。
赵子仪的马紧挨着她的马,偶尔她的脚会碰触到他的腿;流年也挨着她,小小声叫“大人!”
梁心铭正要安慰她两句,忽然听见利箭破空声,赵子仪当即戒备,然射的不是他们这个方向。
前方“啊”惨叫一声。
有禁军被射中了。
乔砚忙传令众军小心戒备。
赵子仪更道:“不要慌!敌人不多,故意扰乱我们。”
梁心铭心下叹息,在这迷雾重重的树林中,要他们不受扰乱恐怕不行,敌人就是要扰乱他们。
这树林中树木的排布有文章的。
这是一个天然阵地,从种树时就开始布局,在春秋多雾季节,进来的人极容易迷失在林内。不过,这并不能对梁心铭和赵子仪造成困扰。只是天黑雾重,不如白天行路畅快。这正是对方破坏那桥的目的,要拖延时间。
梁心铭默默计算,还有多远走出松林。
突然有箭矢破空的声音。
赵子仪和卿陌迅速抽刀剑格挡,击落了两支暗箭,跟着又一阵密集的箭矢从几个方向射来,赵子仪全力护住梁心铭,流年还能自保,小麻和卿陌都全力应对。
赵子仪喝令官兵回击。
这时,梁心铭感到身下的马儿往前一栽,本以为是这畜生踩着什么马失前蹄,然接下来身体失重般下落,下面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旋涡吸力,将人马往里吸。
她不由急促地“啊”了一声。
忽然腰间一紧,已经被赵子仪有力的臂膀给稳稳揽住。左边,流年也一把扣住她胳膊。她反手抱住流年的腰,帮流年稳住身子,因为三人的马都遭受同样的命运——脚底坠空了。赵子仪想带着梁心铭飞身而起,无奈下面吸力太大,上面又有暗箭相逼,于是连人带马落进黑洞。
梁心铭忍着劲风刮面,紧紧盯着下方,怕下面有陷阱利器,耳听得赵子仪挥舞长剑,防止暗器偷袭。
几声沉闷的撞击,伴随着马儿们的悲鸣,它们摔在了洞底,正好给主人当了肉垫。
赵子仪脚踏在马身上,几个纵跃,避开前面黑乎乎的岩状不明物,凭着本能寻找安全落脚点,一面急促在梁心铭耳边道:“别出声!”
梁心铭明白他的意思。
谁知下面有没有埋伏?
关键时刻,流年超常发挥,居然跟上赵子仪步伐,三人一齐平安着地,并摸索着隐藏在一岩石后。
梁心铭努力打量周围。
她的双眼视力一直都还好,隐隐辨出周围石笋林立、怪石嶙峋,他们应该落入一个溶洞里了。
静等了好久,周围传来一两声虫鸣。奇怪的是,听不见上面有声音,好像一落下来,就与上面隔绝了一般,看样子刚才陷空的地方有机关。
赵子仪也正细心打量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