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人起来。”
又喝命外面的梁锦云,“疏散百姓!”
又吩咐姚,“保护好现场。”
她自己则大步走向斗笠男子。
赵子仪紧随其身边。
斗笠男子肩头、胸口都沁染了鲜血,眼神黯淡无光,躺在离梁心铭桌子一丈远的地方,他终究还是没能接近她。
梁心铭在他身边蹲下来,看着他问:“你是何人?你拼死要见本官,所为何来?”
男人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梁心铭伏下身子,靠近他嘴边,侧耳倾听。
这是很危险的,万一这人心怀不轨,以此吸引她靠近,这便是杀她的绝好时机,可她还是胸有成竹地来了。
赵子仪想阻拦,又知道她不会听,索性不开口,左手抓住她胳膊,随时准备将她拉开;右手紧扣短匕,蓄势待发,全力防范,随时准备给地上男人致命一击。
所幸那人已是强弩之末,梁心铭听了一会,便一脸遗憾地直起身,手撑着膝盖默默看着他。良久,她才伸出双手,一言不发地在他身上寻摸起来,怀里、腰间,都搜遍了,甚至将他靴子也脱了,什么也没找到。
她起身,问缩在一旁的店主人:“这人你见过吗?”
店主人哆嗦道:“没,没见过。”
梁心铭叫道:“来人,将他抬出去。让百姓都来认人,看谁之前见过他。”说罢和赵子仪走出去了。
外面死了五个人,倒在不同地方,姚带着人在现场守着,不许百姓靠近,见梁心铭出来,忙叫道:“大人。”
梁心铭先问:“你跟着他们来的?”
姚低声道:“是。”
遂将追踪经过简要说了。
今晨,他假装离京,却带着手下分散开来寻找梁心铭所说的那几个来历不明的雇工。那些人虽逃走,却不是一点踪迹没留下,工地上的民工、附近的百姓有看见的,衙门的人一打听就问出来了。卿陌等人负责打听,追踪任务却交给了新来的姚他们,很快便发现目标。
“属下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不是大人,竟是那个戴竹斗笠的人。大人,那人可说了什么话?”
梁心铭看着他,轻轻摇头。
姚惭愧道:“属下失职。”
梁心铭道:“你不必自责。”
谁能想到呢,连她也没想到。
她自去尸体前察看,这五个人都孔武有力,体型彪悍。有两人手上拿着手枪(火枪),约一尺多长,在这个时代,算很先进的热武器了;另外三个人则使用的是暗器。
梁心铭初步判定,这些是军人。
赵子仪低声道:“大人,这不是一般的刺客。属下觉得他们像军中的人,而且不是普通地方禁军……”
梁心铭听着,忽然转过脸,把目光转向围观的人群,在酒馆拐角墙根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缩坐在那里,蓬乱的头发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衣袖上染血,也不知是刚才混乱中被误伤了,还是被刺客的鲜血溅到身上。梁心铭站起身,慢慢走过去。
赵子仪不知她要干什么,忙随她走过去。
那孩子视线随着她动。
梁心铭走到她面前,站住。
那孩子便仰望着她。
梁心铭看清楚了,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黑眼珠极灵活,此时却深深地看着她,似乎在审视,又像是戒备。
梁心铭问:“你胳膊受伤了?”
女孩子不说话。
梁心铭问姚:“谁伤的她?”
姚忙道:“属下没留意?”
梁心铭又问周围百姓:“这孩子谁家的?”
酒馆的伙计忙道:“她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是个要饭的。这两天都在这坐着。小的还给过她馒头呢。”
又有几个人出来作证,说这是个叫花子。
梁心铭道:“她被误伤了,带回去叫神医看看。”丢下这句话,转身又吩咐衙役:把尸体都抬回去。又问围观的百姓,可有人认出戴斗笠的男子,可知从何处来的。
众人都说,没见过这人。
梁心铭便吩咐,将人带回去。
回到家,将小叫花子交给欢喜,梁心铭和赵子仪去了东次间,“大哥坐。大哥对刚才的事怎么看?”
赵子仪把她上下一扫,似乎庆幸她的安然无恙,又对之前的情形心有余悸,后怕地责怪道:“大人刚才太鲁莽了!那人来历不明,大人怎可轻信?万一……”
梁心铭看着贴身第一大护卫,心里淌过一道暖流。为使他安心,也因为他是自己首席护卫,她应该将局势分析给他听,省得他在紧要关头做出错误的判断。
她便郑重道:“他们的目标不是本官,大哥也看到了。”
赵子仪道:“那也不该冒险。”
梁心铭道:“他们不会杀本官了。”
赵子仪一愣,问:“为什么?”
梁心铭道:“杀了无益。”
赵子仪压低声音道:“怎么无益,不是能对付安泰吗?”
梁心铭道:“在京城杀,有用;在这里杀,无用!本官若死了,你们找一具男尸替换,谁知真假?本来可以凭脸面证明,但是死人的脸是留不住的,几天就烂了。烂成一堆臭肉,送去京城,谁还认得出是不是梁心铭?”
赵子仪忍无可忍道:“大人!”
这么清雅的一个人,却若无其事地说着自己死后烂了、臭了、没法认了等等,亏她还一脸淡定!
第398章 活蹦乱跳的大人才有用
梁心铭认真道:“他们不会再刺杀本官。要想揭发本官,必须找别的罪名,将本官引到京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发本官,让本官逃无可逃,让恩师无法抵赖,才好定罪。”
赵子仪道:“若左相想杀了你,打击安泰呢?”
梁心铭很肯定道:“以前或许会,现在不会了。”
赵子仪道:“这又是为何?”
梁心铭道:“因为有人要谋反!”
赵子仪纳闷道:“谋反和大人有什么关系?”
梁心铭道:“恩师奉旨追查海盗案背后主谋,左端阳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恩师和王家。左端阳和谋反的人都想揭发利用本官,却都不敢杀本官。不论他们谁杀了本官,都会导致恩师针对他们,他们是不会自找麻烦的。”
赵子仪不服道:“那可不一定。若我是那谋反的人,就会派人来暗杀大人,嫁祸给左相。大人若死,安泰必定恨左相,极有可能会投入谋反一方。”
梁心铭定定地看着他不语。
赵子仪道:“说的不对吗?”
梁心铭道:“对!然恩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本官若死,恩师不会受任何人要挟。他会将计就计先除左相,然后再查清谋反案,连根拔起,如此方能平息他的怒火。所以,本官死了就没用了,活的才有用!把活蹦乱跳的本官捏在手里,要挟恩师,恩师才会投鼠忌器;若本官死了,谁也奈何不了恩师,反而会引火烧身!明白了?”
赵子仪如醍醐灌顶,傻傻道:“明白了。”——活蹦乱跳的大人才有用,死大人没用!
梁心铭道:“当然,大哥的担心也有道理,也不能大意了。若那人是个蠢的,他就只会干蠢事,以为杀了本官能刺激恩师,那本官就……”就倒霉了!
赵子仪:“……”
他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平常见梁心铭将别人说得跳脚,只觉畅快;现在轮到自己,才感觉滋味不好受,好像他就是那个蠢的。
他不再和梁心铭比口舌,转而问道:“那大人是有发现什么了?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梁心铭道:“正是……”
少时,她和赵子仪去后院,让欢喜带小叫花子去上房。
小叫花子并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迹是刺客溅上去的。现已梳洗干净了,也换了衣裳,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清秀可人。见了梁心铭依然戒备,也不拜见,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瞅着她,像看什么奇人一样。
梁心铭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叫花子不出声。
梁心铭再问:“你家人呢?”
小叫花子依然不出声。
梁心铭深深地注视着她。
……
外面传话进来说,唐知府求见。
梁心铭才和赵子仪出去,到前面厅堂,见唐知府坐在堂上,一个娇媚的女子站在他身边,不由诧异。
唐知府领个女人来见她做什么?目光一溜过去,把那女人迅速打量一遍,是个妖娆的小妇人。
唐知府将梁心铭的疑惑看在眼里,忙引见道:“这是本官的妾云芳。因有要紧公务,特带来见梁县令。”
梁心铭更糊涂了,一个妾有什么要紧公务?
那云芳上前,先拜见梁心铭,然后才婉转道明来意。
原来,确实是徽州府上面有紧急公文过来,六安府衙的人因唐知府一夜未回,不知何故,不知归期,又不敢耽搁这公文,于是派人将公文送到陈桥镇来。
唐知府一夜未回,唐夫人很担心,听说衙门要派人去陈桥镇,忙托他们给老爷带些换洗衣裳等物。
云芳便自告奋勇,说她亲自来走一趟,若老爷被公务羁绊住了,她正好留下来照顾,也省得夫人挂心。
唐夫人觉得这样更妥当,于是就命她跟衙门的人来了。
云芳实是奔着梁心铭来的。
她年方十八,最爱玩的时候,唐知府虽是个风雅人物,到底年纪大了,平常吟风弄月、饮酒作诗、弹琴听曲,喜欢美人在旁相伴,图的是怡情,闺房内却是力不从心。
云芳开始还新鲜,日子久了耐不住寂寞,便将主意打到唐知府儿孙身上。谁知唐知府孔门弟子、以孝治家,其儿孙也是规矩人,云芳虽年轻,却是父亲的妾,任凭她花柳容颜,也不肯沾手,况且他们都有自己的美人。
云芳抱怨不已。
难道就这样磋磨终身?
这时,梁心铭来到六安府。
六安府官场内宅女人们都传梁县令有子建之才、潘安之貌,乃天下第一等的少年风流人物。
云芳便思念起来。
日思夜想,只没机会得见。
好容易有了今天得了机会,她施展心机手段,才在夫人面前讨了这个差事,来寻唐知府、会梁心铭。
虽来了,还是没机会见呀!
她的身份,怎得见梁大人呢?
要见也是奉唐夫人之命,去内院拜见县令夫人李惠娘,传达唐夫人的致意和问候,送些礼物。
这也难不倒云芳,她在路上就想好了主意,等来了这见了唐知府,故意沉重地说此事异常。
唐知府自然问她有何异常。
云芳便迟疑道:“老爷,还是等见了梁县令再说吧。横竖要告诉他的,省得再转一道口舌;再者,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他,说明老爷看重他,也让他听听,讨个主意。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比修路,做成了是积善行德的功劳。依照妾身的主意,老爷就要告老,这件事能不沾手最好,省得临老了,还给儿孙招祸。安安稳稳的把这路修好,熬到致仕,就算皇上不奖赏老爷,这儿的百姓也会对老爷感恩戴德,唐家将来也会受人尊重。不比梁大人,他还年轻,将来还有好远的路要走,他恩师又是京里有权势的王家,他冒险也是立功,不会白忙的。——妾身一片心都是为老爷好。”
这番话正合了唐知府心思。
他笑道:“你懂事了,晓得为老爷着想了。也罢,就一起去见梁县令,你从头细细地说。”
于是,带着云芳来找梁心铭。
云芳一见梁心铭,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比传言更加俊美,顿时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