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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姑姑便带着金姑姑来到自己屋里,吃茶说话。
金姑姑坐下后,打量屋里摆设,目露赞赏,对靳姑姑道:“你也算熬出头了。瞧这屋子,比一般的主子还强呢。可见郡主待你真心,也看重你。”
靳姑姑道:“我一个下人,怎么都行。只可怜郡主,小小年纪便命运多舛,又没个依靠。”
金姑姑想起王家最近门庭若市,笑道:“说起来还真是巧,郡主又被小王大人救了。这是第几次了?”
言下之意,有缘分!
靳姑姑叹道:“再巧有什么用。郡主孤苦无依,再有缘分也无长辈做主。我们做下人的纵有心,也不能出面。多说一句都是错,多行一步都是僭越。”
金姑姑听了,忙朝窗外瞧了瞧,见没人,才悄声道:“你怎不去找古夫人呢,请她去王家说合,不是很好?”
靳姑姑道:“怎么没说。可誉亲王都求到皇上面前去了。郡主地位虽尊,如何能跟誉亲王府的姑娘比?”
金姑姑想了一想,觉得也是。
靳姑姑幽幽道:“听说皇后娘娘最公正,若能得人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句话,她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金姑姑楞了下,忽然明白了。
崔夫人未出嫁时,和皇后娘娘是闺中好友,后来两人都出嫁了,依然关系不错。皇后娘娘闲暇时,也召崔夫人进宫说话,然崔夫人很本分,从不求任何事。
靳姑姑这是想请崔夫人帮忙呢。
金姑姑推了她一把,嗔道:“你想求我帮忙,请我们太太去皇后面前说句话,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靳姑姑正色道:“我是个什么东西!怎敢大喇喇地求太太出面?你在太太身边这么多年,这事若可行,我这么一说,你自然会去求你们太太;若觉得为难,你必不吭声。要是直接求你,虽然我们好,你也不好回呢。”
金姑姑笑道:“好了,你这样体贴,我不帮着说句话,白辜负了你我这些年的交情。可是你要明白:这事也不是我家太太能左右的,结果还要看皇后娘娘。”
靳姑姑忙道:“这我还能不明白?我刚才不明说,就是因为这个。行不行的尽到心意就成,便是你不帮着说,我也不会埋怨你。我没道理埋怨你呀!便是太太去说了,我也不敢奢望其他,只求宫里别偏帮誉亲王府就行。”
金姑姑道:“你也知道那是誉亲王府,皇家人,咱们怎么能比呢?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靳姑姑听后很失落,半晌才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样。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和誉亲王府争这门亲,只因当初郡主流落在教坊司,我一心想帮她脱离苦海,再为侯爷一家伸冤,所以用尽心机将她推到小王大人面前。后来郡主被王家赎身,在小王大人身边做了婢女。有这一节过往,后来虽封了郡主,谁肯不当一回事地娶她?这次又被人掳去,失踪那么些天,末了又被小王大人给救了,一路相伴带回京城。我便想着,若是郡主能嫁给小王大人便最好了。我就盼着上天能成全郡主。倘若能成,侯爷和世子在天上也安心了。”
上天会不会成全不知道,反正金姑姑是被她的忠心感动了,很愿意成全。跟身世显贵的誉亲王府姑娘相比,金姑姑更偏向云萝郡主。再说,云萝郡主做过王亨的婢女,这次又被王亨救回来,也不好嫁别人。
金姑姑便道:“你说的也是。要说郡主和小王大人这缘分还真不浅,冲这个,我怎么也要帮忙。”
靳姑姑听了欢喜,忙道:“可不是。小王大人开始很讨厌郡主的,以为她存心不良,后来知道了内情,又了解她品性,才待她好了。那天他还来问候郡主呢。郡主被掳一事至今无眉目,要是刑部再不能查明,我瞧他是要亲自插手了。”
金姑姑大感兴趣,忙仔细询问。
靳姑姑就细细说了,原来王亨结束海盗一案后,暗中开始调查云萝郡主被掳一事,曾找靳姑姑问话。
金姑姑回去后,并未将靳姑姑求她的事直说出来,另斟酌了一番言辞,以她自己的口气,将在镇南侯府的所见所闻回禀给崔夫人,巧妙地陈述了云萝郡主的处境。
崔夫人也想照顾故交后人,但她深受严肃端方的崔尚书影响,行事谨慎,没有冒失地就进宫求皇后,而是先将此事告诉了崔渊,征求崔渊的主意。
崔渊听后,思量开来。
很快他决定,这事要管!
这样决定,既有私心也是公心。
私心,是维护门生梁心铭。
公心,是为了朝堂大局。
王亨娶谁家女儿他不感兴趣,但是一定要娶,因为王亨连累梁心铭太多了:先是害她背负“男宠”的名头,后来又被孟家人指控是林馨儿女扮男装的,王亨若不娶亲,左相之流肯定揪住此事不放,继续找梁心铭的麻烦。
因此,崔尚书认为王亨该娶亲。
王亨娶了,梁心铭便能洗清嫌疑。
崔尚书虽是个严肃端方的人,并非不懂风情。当年,苏熙澈和王谏都是风流人物,其中王谏又属“情种”异类。这王亨就像他父亲,对林馨儿情根深种。崔渊觉得,满京城的闺秀恐怕都很难入他眼,能入他眼的必定与林馨儿有神似的地方,云萝郡主就是其一,所以还是娶她合适。
第376章 帝后的美好春夜
崔渊便对夫人道:“这事夫人不可袖手旁观。誉亲王的女儿再好,也要王家肯娶才行。镇南侯只剩这点血脉,于公于私,我们都要关照。皇上和皇后娘娘更应该管!”
崔夫人忙道:“我听老爷的。”
以前都是陈皇后召她她才进宫,这次为了云萝,她辗转往宫里递了信,请求觐见陈皇后。
次日,陈皇后便宣她进宫。
云萝君主再次被帝后关注。
皇后娘娘听后,很不悦。
是对誉亲王心生不悦。
她想:誉亲王为这点子事求到皇上面前,当皇上是什么人了?保媒拉纤的?天下事皇上都管得,若真要做主,也该为云萝郡主这样的功臣遗孤做主;堂堂皇家亲王请皇上做主,分明是仗势欺人、让皇上帮他抢女婿!
她端着一贯肃然的脸孔,对崔夫人道:“本宫知道了。”并没有保证或者许诺什么,也没有指责誉亲王。
崔夫人了解皇后脾性,知道她将此事放在心上了。以皇后的为人,必定会做出公正的处置,至少不会偏帮誉亲王府说话,说不定啊,还要阻止皇上呢。
崔夫人走后,皇后静坐了会,就去写奏折。
她并不想为这点事就请皇上来坤宁宫,皇上多忙啊,倒不如上一道折子,陈述她的意见,提醒皇上一番就是了。
虽说小事,也不好随便写的。
陈皇后认为,既然她要劝皇上别替誉亲王出面,作为皇后她也不能替云萝郡主出面,这样才公正。
她又给出建议,说王侍郎上有父母祖母,他的亲事自有长辈做主,别人不该插手。如果他们双方说定了——比如定了云萝郡主,因她是孤女,没有长辈做主,这时候请皇上和皇后出面增加脸面,那是可以的,就当安抚功臣遗孤,让臣子感受皇恩浩荡。一面思索,一面提笔一挥而就。
陈皇后奏折写多了,已养成果断干练的习惯,叙述事情很会抓重点,措辞十分简洁明了。
靖康帝私心以为,皇后的奏折比朝中许多臣子写的还要好,重点突出,看着省心省力。有些臣子写一大堆,不知所云。又没个主见,问题忒多,却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全推给他这个当皇帝的,等着他拿主意。就有方法也不切实际,在朝堂上一提出来,就引发一波争端。皇上成了替他们排忧解难的苦力了。按道理应该反过来才对:朝廷出俸禄养他们,他们该替皇上做苦力、排忧解难的。
皇帝很是怨怼,觉得自己很辛苦。
且说眼前,皇帝批奏折时,看到了皇后的奏折,不由一怔:这事怎么皇后也知道了?
他可没打算管。
王亨那脾气他比谁都清楚,王谏都没能拗过儿子,他有什么办法?当然,他是皇帝,可以下圣旨,可问题是没这个道理呀。所以,他就随口糊弄了誉亲王一句,答应帮他问问。只是问问,结果还要王家自己做主。
皇后的想法和他一致,他很高兴。
只是这个云萝郡主……
当晚,他袖着那奏折去了坤宁宫。
当面说话,可以配合语气、眼神、动作等等来辅助表达内容,就无需像写奏折那样只靠文字了。
帝后心有灵犀,三言两语便达成默契:表面不偏帮哪一方,但王亨娶无依无靠的云萝郡主,要比娶誉亲王的女儿要对朝局有利;还有,云萝郡主神似王亨亡妻,王亨应该更喜欢她,而不是什么誉亲王府的姑娘。
帝后心照不宣地对视。
靖康帝咳嗽一声,道:“朕明日问问王爱卿。”
皇后一本正经地附和道:“皇上是该问问。”
又道:“王侍郎为国操劳,至今未娶,皇上该体恤臣下。”
又道:“皇上国事繁忙,只问问,不必操心太多,不然皇上一番体恤之意,被误作利用他就不美了。”
这是暗示皇上:问归问,别乱替人家做主。
靖康帝一滞,怎么皇后这话听了,王亨未娶是被公事耽搁了?他又觉得自己多心了,皇后定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替他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他去关心王亨而已。
他笑道:“这件事上,王爱卿脾气倔的很,便是王尚书也拗他不过。倒是朕的话他还肯听一二。”语气不无得意,因为王亨“肯听一二”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而是他们君臣彼此言语相投,他的话能打动王亨。
皇后点头道:“皇上乃有德明君,才让王侍郎这样的才智之士倾心辅佐,不仅当皇上是君,还当皇上是知己。”
这话靖康帝听了极为舒坦。
四月初,天上一弯上弦月。
靖康帝觉得在屋里太辜负春宵了,便对皇后邀请道:“朕过来时,见月亮不错。不如朕和皇后出去赏月?”
皇后忙道:“甚好。皇上整日国事繁忙,是该多走走,活动活动筋骨。眼下又是春天,更该多动。”
这些话,往日皇后也常说的,靖康帝觉得不过是表面文章,就好像朝臣总说“皇上保重”一样,可是今夜听了,却格外的暖心,有些妻子关心夫君的味道。
于是,两人在坤宁宫内赏花、赏月。
帝后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春夜。
次日上午,靖康帝宣王亨进宫。
他整日忙于政事,身心疲累,昨晚在坤宁宫和皇后月下赏花甚为愉悦,也惊觉又是一年春,他都没来得及赏玩春景呢,眼看就要入夏了,真把光阴虚度!因此,他宣王亨去御花园紫月湖紫月轩见驾,想忙里偷闲乐半天。
等王亨进宫后,靖康帝又命传白虎、朱雀、玄武三位世子进宫,既将他们留在京城,当然要常常召见。
为何不和王亨同时传呢?
因为他有事要和王亨说嘛。
留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了。
御花园内“百般红紫斗芳菲”,鸟语花香;紫月湖上碧波荡漾,新荷已经冒头,王亨一路走来,赏心悦目。
进入紫月轩,王亨先拜见皇上。
靖康帝忙扶起,上下打量他。
王亨也暗暗打量皇帝。
君臣都觉得,对方神清气爽。
王亨先道:“皇上今日好兴致。”
靖康帝道:“一时兴起,咱们君臣同乐。”说罢,也不让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