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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寻的心口仿若被扯开了道细细的口子; 好疼,疼得她脑子里窜进了一些叫她不愉快的画面。
“够了!”她突然失控的喝出声。
小文整个人一颤一缩; 抬起头时额上已经渗了血,面上惊恐; 眼神却很麻木。
楚寻捏了捏额角,“我知道了; ”她告诉自己那是属于阿寻的记忆; 不是她的,那样无助可怜的灵魂怎么可能是她?她是强大的,自信的; 自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喜怒哀乐贪嗔痴恨一切随心。
“郁候细君在吗?郁候细君在吗?”屋外忽然传来宫人的呼喊声。
楚寻睇了小文一眼,小文应声,“在呢; 在呢。”声音有气无力的。
楚寻趁这功夫将鬓发微微打乱了些; 从郁黛的柜子里拿出一条帕子; 捂住嘴; “咳咳”几声。
“郁候细君,太后老菩萨有请。”宫人站在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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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闭目凝神手持念珠默默念经的当口,外头四七传来一声声压抑微弱的咳嗽声; 继而宫人在外禀报,“太后,郁候细君到了。”
“传!”不等太后吩咐,青莲嬷嬷出声道。
“老菩萨,咳咳……”楚寻一脸憔悴的走了进来,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
太后目露慈悲之色,“这是怎么回事?乖孩子,快过来。”
楚寻自觉的站得远远的,再不靠近一步了,说:“老菩萨,阿寻昨夜染了风寒,还是离您远一点,别过了病气给您。”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太后嘴上这般说,青莲已经吩咐了宫人在远一些的地方安置了座位给她。
无关痛痒的话题也过了一遍,太后话锋一转,“阿寻,你好歹也是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怎么昨儿一进宫就迷了路,还在通往南清宫的九曲回廊那站着不走了?”这是明明白白的怀疑她故意在那停留勾引她孙子呢。
“阿寻惶恐,”楚寻低着头,正要细细道来。
忽听守门的太监尖着嗓子喊,“晋王殿下到!”
楚寻:想挑拨她们婆媳也不给我机会,哼!气死!
太后喜形于色,原本盘腿坐在榻上,一激动,搀着青莲就要起身。
靳燕霆大步迈入,很自然的看到阿寻,一眼扫过,朗笑着搀住太后,“皇祖母!”
祖孙俩个互相扶着胳膊,一同坐在上首的榻上。
楚寻暗道:“也难怪四公主会因为靳炎绯那声皇奶奶反应过激。太后一直以来就偏疼直性子的辅亲王,而圣上性子优柔,一副老好人的做派并不怎么讨太后喜欢。这就导致了众皇子皇孙里,太后也更喜欢辅亲王的一对儿女。从称呼上就能看出,太后一直让小辈们称呼她老菩萨。独独靳燕霆兄妹叫她皇祖母,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靳燕霆坐定,目光不着痕迹的在楚寻身上一扫而过。
太后则拉着他将昨夜的那场骚乱细细询问了遍,靳燕霆一一作答,隐去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情节。
太后面有愠色,“宫里的这些宫人们,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都快反了天了!皇后呢?她最近在干什么?”这最后的一句话是冲青莲说的。
太后发了一通牢骚,毫不掩饰对儿媳妇的不满。
楚寻:呵呵。既然这样不满,想必平时也盯得紧,她就不信了,昨儿她为何在九曲回廊那,太后会不知是谁安排的?呵呵!
不过她也不能一直做透明人,因而适时咳嗽了几声,吸引注意力。
靳燕霆道:“你这是怎么了?染了风寒了?”
“臣妇拜谢晋王殿下关心,”楚寻面上低眉顺目,心内狂呕,要不是你横插一脚,姑奶奶的事早办完了,瞎耽误工夫!
靳燕霆微微蹙了眉头。联想到昨夜情形,只当她真的身子不适,道:“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还在这杵着干嘛?别过了病气给太后。”话才说完,又生出几分懊恼,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是,王爷。”楚寻道,“只是臣妇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太后恩准。”
太后眸色变了变,悄悄在楚寻和靳燕霆身上逡巡了一遍,语气故作淡然,“你说。”
“老菩萨,阿寻这病来的突然,郁府又没个可心的人,每每思及此,莫不心中凄凉,咳咳,若是能得小妹回府照料几日,想来阿寻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咳咳咳……”
“哀家当是什么事,”太后笑道:“准了,青莲啊,你让人将郁黛带过来,让她回家伺候她嫂子去。”
“谢太后大恩。”
太后又道:“说来郁黛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乞巧节近在眼前,你作为长嫂可要为她多费费心。”
太后说的是民间的乞巧节,而非宫里的簪花宴,用意不可谓不明显。
楚寻点头称是。
太后话锋一转,“阿寻啊,你也有二十了吧?”
靳燕霆敏锐的转头看向祖母。
楚寻:“是。”
太后道:“郁封死了都已经十年了,你还正当青春年华,是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要不祖母给你指一门婚事?包你满意。”
楚寻长叹一声,“阿寻叩谢老菩萨垂怜,只是阿寻既已嫁了郁封,十年相伴,心也跟着死了,只愿从今后,守着郁家,生是郁家人,死是郁家鬼。”啊呸!
靳燕霆:“……”
太后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菩萨!”四公主人未到声先至,“为什么要送郁黛回去?为什么?我不依!我不依嘛!”
她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眼看到靳燕霆,迟疑了下,肃了面容低低唤了声,“堂哥。”
靳燕霆,“嗯。”
跟在他身后还有六公主,以及薛思琪。
六公主年纪小,胆子也小,进屋后行了礼就躲在四公主身后,不敢看人。
而薛思琪在看到靳燕霆后,瞬间一张脸涨的通红,后脊挺了挺,虽垂着眼睛,一张脸却微微抬起。
郁黛跟着宫人走在最后,驼背弓腰,手里还抱着一摞书。
太后劝,“老四别任性,郁黛大嫂病了,让她跟回去伺候俩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四公主转头看向楚寻,眼中毫不掩饰的敌意,“你们郁府没人了吗?还专门到宫里来跟我抢人!”
郁黛握住书本的手暗暗攥紧,头埋得更低了。
楚寻一脸的凄凄惨惨,“我们郁府确实没人了,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老弱病残还要我来照顾,咳咳……”
“好了,老四!”太后动了怒。她更不爽楚寻在孙儿跟前卖惨,谁都知道她为何会嫁给郁封。这不摆明了给她孙儿难堪呢!太后现在只想赶紧的撵了楚寻走,省的碍她的眼。
四公主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得忍了,怒气冲冲道:“那我给你五天,哦,不!三天,三天后你必须回来!”
郁黛:“是。”尾音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
“赶紧搀了你嫂子走吧。”
郁黛将手里的书交给身后的小宫人,到了楚寻面前。
楚寻扶住她胳膊,却不知怎么得,身子一软,整个人委顿在地,同时“刺啦”一声。
六公主:“呀!袖子!”
“大嫂!”
靳燕霆身子动了下,又稳住。
相对楚寻摔倒在地,更引人注目的是郁黛一整条胳膊的伤痕。不过她的伤要更隐蔽一些。小文是手腕朝上,而她则是半截小臂朝上。看来施暴者很懂得保护自己啊。
宫殿内隐隐传来抽气声,四公主一张脸白的像纸。
“啊!郁黛,你的胳膊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楚寻大呼小叫着,将郁黛努力往上遮掩的烂袖子拼命往下扯。
这下就算太后想装没看见都难了,她咳嗽了声,口内道了声佛,“郁黛,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郁黛睫毛忽闪了下,声音温柔镇定,“是郁黛自己不小心弄的。”
“哦?怎么弄的?”
“……爬树丛被树枝划的,翻墙摔的,走路不好好走……”
四公主面色恢复过来,隐隐显出得意之色。
而靳燕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难看起来,盯着郁黛小臂的伤痕怔怔出神。
恰在这时,楚寻啧啧叹息道:“原来郁黛和我小时候一样调皮,我还当只有我会做那些顽皮事。”
仿若一道惊雷劈裂他曾经坚定的认知,他倏的将目光转向楚寻,似乎是想刺穿她,看清她。
“你看你!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爬树!不要爬树!你偏不听,受伤了,你还想博我的同情?活该!”“楚寻,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每次都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很好玩?”“什么?你说薛灵珠将你推倒磕破了头?怕是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摔倒了又诬赖人吧!”“又伤着了?呵呵。”“好言难劝该死的鬼,阿寻,你非要将自己作死,我也不拦着你!”
“说!到底这么回事!”靳燕霆骤然发难,面上阴云密布,一掌拍下,震得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郁黛应声跪下,一只手护住烂袖子。
“你们都当本王瞎吗?到底谁干的,说!”靳燕霆站起身,朝郁黛走去。
太后面上大不好看。
四公主和薛思琪不自觉的靠在一处,肩挨着肩。
“郁黛,你说。”太后沉声道。
郁黛被逼得都快哭了,“回禀太后,晋王殿下,确实是郁黛自个儿粗笨鲁莽,自个儿弄的,不干任何人的事,是我自己。”
靳燕霆脸色阴沉的骇人。
楚寻见火候差不多了,见好就收,点着郁黛的额头道:“你这丫头没有父母管教果然行为乖张,不知礼数!像你这样的顽劣女子怎好继续留在宫中伴读带坏公主!太后,臣妇斗胆,今日自请将这不知所谓的东西赶出宫去,交由臣妇亲自教导,直至配了人家!在此之前万不敢任由她污了公主及各位贵女的耳目。”
太后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面色稍缓,一脸慈悲,“郁黛以前倒是个好的,年轻女孩嘛,心性调皮点再所难免。不过阿寻说的在理,你这就让她将东西收收,打发出宫吧!”
“谢太后!”
“楚寻!”靳燕霆道。
楚寻极快的瞪了他一眼。
靳燕霆一愣,噤声。
太后生怕再生事端,赶紧打发人离开。
四公主不敢多待,拉着薛思琪和六公主也悄悄离开了。
郁黛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小文整个人惊呆了,过一会说一句,“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打我一下,你快打我一下看疼不疼?”
郁黛眼中凝满发自内心的笑,可高兴过后,又爬上一缕忧色,说:“我们算是解脱了,可郁府该怎么办?没有我在宫里的月例养活,哥哥读书该怎么办?”
楚寻推门进来,面颊通红。她一面扇着脸,一面说:“可有面纱?有没有?”三下五除二找了条旧围巾将脸一包,道:“现在太阳太烈了,晒得我脸难受死了。”
出宫门时,沿着狭长的复道一路往前,小文和郁黛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彼此暗暗握紧对方的手。
朝华门边上有个辅门,寻常供宫人采办出入,领着楚寻郁黛等人的宫人,掏了腰牌让守门的侍卫开了辅门。
一人驾马绝尘而来。
太监看清来人,扯着嗓子喊,“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门哐当一声,向两边大开。
来人到了近前,却忽然一扯缰绳,破云嘶鸣一声,稳稳站定。
晋王冷峻的眉眼在刺目的日光下逼得人几欲睁不开眼。
他低头看来,半晌,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压根不知该如何开口。
郁黛和小文按照宫规行礼,站在原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