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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珠扯着手里的丝帕差点扯烂,哼了声; “长得再好看有何用; 还不是虚度光阴,为死人守寡,凄凄惨惨一辈子。”
靳珩不认同道:“我大晋国可没有贞节牌坊一说; 眼看着簪花宴就快到了,到时候不妨我邀姐姐一起,若是……”话没说完被徐乘风冷不丁自身后拍了一下子。
这簪花宴就是民间的乞巧节; 而众人心知肚明的是; 这次簪花宴的重头戏就是给晋王和徐乘风觅姻缘。徐乘风倒没什么; 只是晋王……
太子怕不是和晋王有仇吧?
太子也恍然意识到自己失口说错了什么; 嘴唇抿得紧紧的。
楚寻面上掠过一丝茫然,喃喃自语,“簪花宴?”忽而想起; 感兴趣道:“太子说的可是给少男少女凑对撮合姻缘的簪花宴?”这个好啊!正合心意,我喜欢。
太子结结巴巴应了声,“大,大概吧。”
楚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抬手拍了拍太子的肩,“好的,我去。”
太子:“……”
徐乘风:“……”
福王妃:“噗!”这还有没有自知之明了,有没有了!
太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不停的给另外俩人使眼色。
福王妃:呵呵,谁叫你嘴贱!活该!
徐乘风,“……郁候细君,是这样的,你久不在京城不晓得早就改了规矩,簪花宴分男宾女宾,下帖子是由不同的人负责,太子就算要带人参加,也只能是男人。”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对楚寻心存顾忌,连称呼都改变了。
“哦?是这样吗?”楚寻略略思衬,转而看向福王妃,一脸真挚,“王妃,要不你带我一起吧?”
福王妃震惊了,还能要点脸吗?!
“那地方你去干嘛?你还真想改嫁啊?谁要你这残花败柳啊!”她一激动,口不择言道。
太子惊呼,“嫂子!”
“我还有个妹子呀,你忘了?郁黛呀。她今年也快十五了吧,我作为长嫂,怎么着也得张罗起来,还有……”楚寻将小殷往身前一拉,“还有我们家小殷,年纪也都不小了,都是快婚配的年纪了。我愁啊!”
徐乘风的目光在小殷脸上快速闪动了下,又落在楚寻脸上,若有所思。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福王妃猛翻白眼,“你要改嫁就算了,好歹你还是个细君!可她是个什么鬼?”她指着小殷的额头点了下,被楚寻一把握住,推开,“一个奴婢你也要去簪花宴给她配对!你到底是想羞辱谁?楚寻,你怎么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性,永远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
这话就说的很难听的。太子几次想阻止,都被徐乘风悄无声息的拦下,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楚寻,心内暗暗计较,想从中看出破绽,好印证心内的猜测。
楚寻微微蹙了眉头,似乎颇为不解,又难以置信,“你一直在强调现在的我和小时候很像?真的吗?我们真的很像吗?”
福王妃简直呕血,“瞧这一脸的无辜,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楚寻,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当初我怎么就没……”杀了你。她的话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
徐乘风倏忽抬头。
薛杏儿及时上前化解尴尬,替福王妃揉起了胸口,“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还想着化解仇恨,可既然那人不领情,你也别为难自己……”
“那人指的是我吗?”楚寻又不合时宜的插话进来,“我领情啊,我当然领情。那咱们就说好了,从今后握手言和,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绝不找你麻烦。”言毕,不由分说,在福王妃的手上握了一把。
福王妃:“……”我#操了!好想爆粗口!啊啊啊啊!
“噗……哈哈……”太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姐姐,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
徐乘风:请再借我十个脑子吧,这状况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福王妃终于忍受不了,请瘟神一般将楚寻给请走了。
临走的时候,楚寻指着一桌子尚未吃完的大鱼大肉说:“这菜每一样我都吃过了,王妃,你还吃吗?”
福王妃气炸,“废话!”我会吃你口水!
“那,要不都打包给我带会郁家吧。”楚寻笑眯眯道。
徐乘风和太子都是一脸古怪。
福王妃只希望尽快将她送走,挥挥手,“用油纸包了,都给她!都给她!”
楚寻一脸感动,“王妃,现在的你比小时候善良多了。”
福王妃:“呵呵。”现在的你可比小时候难对付多了。
一桌子的肉打包好了,整整一大包,小殷提在手里,很沉。
太子不解道:“姐姐,你打包这些干嘛?”
楚寻用一脸明知故问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后来发现他一脸茫然不似作假,这才解释道:“我们郁家很穷的。”
再穷也不能上门从人家讨肉啊,又不是要饭的,这多丢人啊!
太子的表情精彩极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乘风却在这时笑出了声,“小阿寻果然还是小阿寻,遇强则弱,绝不硬扛。可真是一点没变。”不知不觉间,他放松了心态,又用上了小时候的称呼。
楚寻暗道:“我是我,阿寻是阿寻,我只是附在她身上的一缕魂魄,我跟她不是同一个人。那样死心眼的蠢人怎么可能是我!这些人老是说我和那个阿寻像,真是在侮辱我。”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又忍不住问,“真有那么像吗?”
“嗯,”徐乘风晃动着手中的扇子,又看向她,意有所指道:“说一样也不是完全一样,毕竟小阿寻也长大了嘛,人总不会一成不变的,经历了一行人一些事,心态也会改变,小阿寻觉得呢?”
楚寻见他说自己和小时候不一样,心内稍觉安慰,道:“那是自然,我怎么可能和阿寻一个样。”
徐乘风心下奇怪,笑了笑,忽而说:“相逢不如偶遇,既然时间还早,要不我做东到玉仙阁小酌几杯如何?”
太子兴奋的举手,“好啊!好啊!”
楚寻心思一转,想起一事,也就没有拒绝。不过吩咐了小殷,先将那一堆吃的送回郁府。那些肉食虽然她都吃过,但她很讲卫生,都是用公筷夹的。
徐乘风将马车停在了后门,由掌柜的领着沿着特制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包厢环境清雅,江风微拂,不觉让人神清气爽。
太子落座后,轻快的喊了声,“掌柜的,先来一壶桃花醉。”
徐乘风道:“太子,你尚未满十六,不能饮酒。”
太子耍赖道:“长风大哥,好哥哥,你别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人知晓。我就尝尝,尝一口。尝尝我堂兄喜欢的桃花醉到底有多么的让人欲罢不能。”
徐乘风给他斟了一杯茶,“先喝茶。”
屋内摆设有古筝,琵琶,萧和笛子,无疑不擦得干净透亮。还有笔墨纸砚,陈设雅致。
楚寻的手指一一自上头抚过。
徐乘风心思一转,道:“小阿寻可会这些乐器,要不为我们演奏一曲吧?”
楚寻愣了下,又拧眉回想,记忆中,小阿寻本就不擅长这些,又过了十年,生疏的连东西怎么拿都不会了,遂笑了笑,道:“不行的,我不会。”
大晋国人好风雅,琴棋书画几乎是所有权贵小姐的必学科目。徐乘风知道小阿寻不擅长这些,但又想十年光阴,她在郁候本家权当打发时间也会学一两样耍着玩的。不过他也不是真心想让她演奏,只是借此打开话题,探听她这十年过的如何罢了,继而故作漫不经心道:“那阿寻这些年来在南疆学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见闻,说来听听?”
楚寻心下疑惑,暗道:“今天徐大公子好生奇怪,难道是猜到我不是阿寻,这是在旁敲侧击?逼我露出破绽?哼!好阴险。”转念又想昨儿晚上的试探,微微一笑,先发制人道:“徐大公子,我的绣鞋呢?”
徐乘风一怔,茫然道:“绣鞋?什么绣鞋?”
楚寻扶着桌子,凑上前来,盯着他,“你别装,昨儿夜探香闺,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人。你偷我鞋子干嘛?难道是看上我了?”
“噗……”太子一口好茶喷得满地都是。
徐乘风面如白玉的脸刹时红如朝霞,她怎么可以?她怎么能?这可真是!
楚寻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鞋子呢?徐大公子,我这一双鞋子可是新买的,你偷拿了一只,另一只就废掉了啊。你也知道的,我们郁府很穷的嘛。”
徐乘风自认风#流,调#戏良家妇女无数,头一遭被调#戏竟溃不成军,他板着脸,“我没有,郁候细君,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你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我根本不喜欢你,你丫的自作多情啊自作多情!虽然你长的美,但我也不可能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花海啊。而且这朵花可能还有毒刺,根本采摘不得。
“哦,看来是我误会徐大公子了,喏,其实我还有一事找徐大公子商议的。”
徐乘风生怕她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之语,尤其是当着太子爷的面,这位小太子是京城里有名的小喇叭啊小喇叭!不由的连声道:“不用商议,我都答应,都答应。”
“啊,那就多谢了,”楚寻笑着拍了拍徐大公子的肩,“你可真是好说话,那我明天就找人将郁府的门开在莫问巷了啊。”
徐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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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晋王突然回京了,不仅他回来了,他还带着薛丞相的独子薛定安一起回来了。
薛定安身负镣铐,由他提着一直送到了御书房皇帝面前。
当时皇宫已经下钥了。
晋王手执御赐龙吟宝剑请求面见圣上,他一路赶来风餐露宿,风尘仆仆,面上更如凶神恶煞一般,吓的一干宫人屁滚尿流。
作者有话要说: 老规矩,明儿按时更新一更,没按时二更。
比心!兄弟们!
章节取名无能,凑合看吧,我自己都要吐了。
第40章 玉仙阁擒十八
皇宫里因为晋王拿下薛定安; 引得朝廷震动,闹得沸沸扬扬。
可不管权贵如何争斗; 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柴米油盐的过下去。
楚寻带着德叔和瑞婆等人沿着郁府的围墙转了一圈,最终在朝向莫问巷的那面墙停下,双手背在身后; 说:“你们说我们把大门开在哪里比较好?是靠近巷口?跟徐府门对门?还是再往里头一点?”
瑞婆一时没听明白,“什么?”
楚寻又好脾气的重复了遍。
瑞婆一脸惊诧道:“我的好夫人; 你做什么想另开大门啊?咱们府门不是挺好的吗?”
楚寻冲她招了招手,轻声道:“我跟你说; 你千万别说出去啊,前天晚上; 对; 就是我从宫里回来那晚,咱家门前的石阶上就有一泡臭狗#屎,被我一脚踩了。啊; 不要摆出这幅表情,那天晚上不是闹贼了么?那只鞋子又被我丢贼了,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瑞婆巴巴得听她说了这么个叫人没法儿接的理由; 这才劝道:“夫人; 这边墙是徐老爷出资建的; 咱们就这样贸然砸开重建府门; 怕是不妥吧。”
“唔?那当初好好的开在莫问巷,怎么就封了?”
瑞婆的表情陡然难看起来,尚未答话; 德叔冷笑出声,“还不是那个毒妇!”
能在郁家老小口内当得起“毒妇”二字也唯有那位鼎鼎大名的郁二婶了。
不过她也真是狠,那么多年一起生活,彼此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