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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代之。”上族谱的事自然是越早越好。
而这个年代,因为孩子夭折了很高,所以一般都是五岁以后才上族谱,有的甚至过了八岁,确认孩子能站稳了才会上族谱。
可林文泽的情况不一样,林清婉是不可能等那么长的时间的。
林润显然也知道,这防的不仅是尚家,还有林氏这边。
林润现在是不想林清婉名下的那些财产了,所以他乐得尽早解决这些纷争,断了有些人的妄想。
俩人一拍即合,林润便道:“三日后是个好日子,你回来,我让人开祠堂。”
“多谢五哥了。”林清婉微微躬身行礼。
林润要开祠堂记林文泽名字的事,不用半天便传遍了林氏和尚氏。
尚家这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便有人去找尚老夫人,问道:“你还真打算把这个大孙子送给林家?”
尚老夫人垂着眼眸,“虽为林姓,但他还是我的大孙子,养在我孙子和孙媳膝下,哪有什么送不送的?”
“哼,姓的林,还上的林氏的族谱,不是送给林家是什么?”
尚老夫人就捏紧了手中的佛珠,冷哼一声道:“有的人想送,人家还看不上呢。”
“你……”
尚老夫人这话倒也没说错,谁也没想到林清婉去了一趟京城,再回来时就变成了理藩院尚书,尚明杰这娶的哪是一个媳妇,这简直是一个金疙瘩。
当初多少人暗地里耻笑尚明杰吃软饭,现在便有多少人心中羡慕嫉妒和惋惜,早知道林清婉有这造化,他们当时说什么也要争一争,虽然孩子有一半姓林有些为难,但给出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
他们自觉自己的条件还是比尚明杰好很多的,毕竟尚家可是已经没落了,尚明杰是罪臣之后。
林氏这边也心思浮动了一阵,对这个孩子,他们肯定不会多欢迎,但面对林清婉,没人敢把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尤其是那些还指望从她手里拿路引的人家。
就是一向最反对的八叔公都沉默的在家养病,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三日后,晴空万里,林润召集了各房主开祠堂,当场将林文泽的名字记在了嫡支的族谱上,就在林玉滨的名字之下。
林清婉亲自看着他的名字写成,嘴角微微一挑,抬头看向祠堂上的牌位,恭恭敬敬的叩拜了三下后才离开。
看着林清婉退出祠堂,没人敢对她说女子不能如祠堂这样的话。
看,宗族虽严苛,却也势力得很,只要你权势够大,那你的话语权便够大,别说站在祠堂内,你说开祠堂,各房主就得抽出时间来等着。
林清婉回到林玉滨身边,将开祠堂时的情形认真与她说了,道:“所以你明白了,只要你手中的筹码够大,宗族便也得给你让步。现在他们看的是我的面子,我希望将来他们能看你的面子。”
林玉滨若有所思。
林清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姑姑过几日就要回京城去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能再回苏州,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这么快?”
林清婉颔首,叹息道:“西征军一直不能更进一步,是战是退,朝廷都要有个章程,所以理藩院会很忙,姑姑一时顾不上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姑姑放心!”
第450章 狼狈
林清婉准备回京的事,然而她这里还没动身,去京城换路引的人就先回来了,嗯,一身狼狈的回来。
一行人意气风发的离开,却犹如丧家之犬一样回来,他们满腹怨气与怒气,一回来就直奔林氏别院,听说林清婉在林府,便要往林府里去。
其中一人就道:“此事重大,还应该先告诉八叔和族长,婉姐儿是没交代好,还是理藩院那些官员瞒上欺下,这都得族长去和她问更好。”
其他人也稍稍冷静下来,“此话有理,我们先回宗族再说。”
一行人便没去林府,先回了宗族。
既然回来了,当然是先回各家收拾一下,把行李放下再说。
于是林十也先回了家。
八叔公近来精神好了不少,一听说儿子回来眼睛便发亮,连忙让人去叫他来问话。
见他胡子拉碴,满脸憔悴也不在意,而是直接伸手道:“路引呢?”
林十一脸疲惫,“父亲,路引没拿到。”
八叔公脸色一变,“不是有林清婉的手书吗,怎么回拿不到?”
提起这个,林十便想到在京城时他们受到的侮辱,眼泪差点没憋住。
他长这么大,儿子都娶媳妇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所以他爹一问,他便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说了,甚至还微微的添油加醋,就是想着他爹能够大发神威去找林清婉,好歹不能让他的委屈白受了。
林氏是跟着其他人一起上京城换路引的,因为要赶时间,所以他们是快马加鞭进京。
一群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在最热的六月赶路,可见他们的决心,满心欢喜的进京,休整了一晚后第二天便拿了林清婉的手书去理藩院。
因为有林清婉的手书在,所以理藩院的官员一开始对他们很客气,几乎是立刻便把他们带到了后面,插队为他们处理。
事情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他们的**明很快通过,然而在制作路引时却出了变故,理藩院向他们索要十二万两白银。
不是一共,而是一张路引十二万两!
林十脸色铁青道:“说两万两是买路引的花费,还有十万两则是押金,作为我们有能力使用路引的凭证。父亲,之前婉姐儿可没跟我们说要银子。”
且要是要花钱买,他们何苦找林清婉?
直接去理藩院不就行了?
八叔公也很生气,他的手抖了抖,脸色涨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林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抿了抿嘴没说话。
如果理藩院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后面发生的事就是给予他们沉重的打击了。
他们这些人进京,满打满算身上带的银子也不过千两,这还是加一块儿的。
理藩院问他们要这么多钱,他们当然拿不出来,当时他们脸色虽变了,却还算端住了,借着林清婉的威势压了压他们,想要他们别太过分。
可理藩院的官员只脸色难看的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咬死了最少也得十二万,这已经是他能作的最大让步了。
当时双方不欢而散,林十他们是打算先回客栈,然后写信给林清婉,让林清婉出面解决的。
结果他们的信才寄出去没两天,他们在理藩院做的事就传遍了京城,他们出入都能听到人的耻笑。
其实这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罢了,这些人倒是会享受,入住的是京城最好的三家客栈之一,那里多数住的是大客商,他们多半就是冲互市的路引来的。
因为理藩院将林十他们列为反面教材,因此每遇到难缠的客商,就有官员喜欢拿他们举例,软硬兼施的道:“就是我们林尚书的族人来了,我们也只不过少收那么点买路引的钱,这押金无论任何却是都要交的。”
又道:“他们倒是不想交,所以胡搅蛮缠,然而林尚书早有铁令在,便是陛下他老人家亲自来了,这押金也得上交。所以你们看,这人不就没拿到路引吗?还指望着林尚书出面替他们说情,却不知这规矩就是林尚书定下的,所以你们也别为难我们,为难也没用,我等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就有人打听理藩院到底开口与人家要了多少,竟然把人吓回客栈。
理藩院的官员就似笑非笑的道:“不比你们多,十二万而已。”
客商们心中又是艳羡,又是鄙夷,只是十二万而已,竟然都拿不出来,那还做的哪门子进出口生意?
顾忌林清婉,他们没当面表露出来,但私底下却没少露出鄙夷轻视之态。
哪怕再小心,同住一个屋檐下,林十他们总会察觉,何况他们还并不怎么小心,所以林十他们碰到过好几次“窃窃私语”。
有一次一个堂兄弟忍不住冲了出去与他们当面对质,本以为他们被发现背地里说人坏话会心虚,谁知道人家的暗讽直接变成明嘲,论嘴皮子,他们自然是比不上这些走南闯北,历经风雨的大客商的。
于是一群人被骂得面红耳赤,直接就跟人动起手来,最后一行人是被抓进了衙门里。
但因为双方身份特殊,且闹得也不是很大,所以大客商交了罚款便走了,而他们则是被林佑赎出来的。
林佑是不得不出面,因为林十他们报了郡主府的名字,可把人赎出来,林佑就忍不住说了他们一顿。
“父亲是没看见他说的是什么话,好似我们只会给宗族拖后腿一样,他还没当族长呢就端起了族长的派头。”
要不是林佑说话太难听,他们也不会受刺激连夜从京城赶回来,可以说他们这一路上积累了一肚子的怨气。
去的时候还满载希望,所以哪怕路途艰苦他们也觉得开心,可回来却是带着伤和怒气的,所以路上的艰苦便难熬了十倍,林十在路上都中暑昏倒了,可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才强撑着回来的。
林十添油加醋,直接把八叔公气得倒仰,他张嘴正要说话,结果嘴巴才张开,脑袋便“嗡”的一声,脑中似乎有什么被冲开,他眼前一黑,直接仰面栽倒。
林十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爹身体不好的事,他跳起来蹦过去,着急忙慌的去拉他,“爹——”
等把族里的大夫找来,八叔公已经人事不知了。
大夫看见林十这样扶着八叔公,气得不轻,直接上前拍开他的手,怒道:“老十,八叔这是中风,谁让你胡乱动他的?”
林十手脚发僵。大夫连忙指挥了下人慢慢的将人平抬至床上,然后赶紧救治。
待天黑之后,大夫摇了摇头道:“命是救回来了,可这人……是恢复不了了。”
林十咬牙切齿的道:“是林清婉,是她害了父亲!”
大夫也是林氏族人,他瞥了林十一眼后道:“我给八叔开了张药方,你找人去与我抓药吧。”
林十派了下人跟去,他原地转了两圈后便出去找那些与他一同从京城回来的人。
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林润在家听到消息,脸色沉了沉,派人进城与林清婉报信,同时要去八叔公那里看看。
六叔公就道:“你此时去了也没用,不过是徒增气恼罢了,不如等明天他们找上门来再说。”
“明天……”
“明天你带他们见婉姐儿去,”六叔公脸色阴沉的道:“老八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带教出来的儿子都不中用。”
想到林清婉,六叔公脸色更差,“婉姐儿也是,自家怎么闹都行,怎么能任由他们闹到京城,把我林氏的脸都丢尽了。”
林润不太赞同的道:“婉姐儿若能劝动他们,也就没有索要路引一事了。”
“可京城的事不是她设计的吗?明明可以在族中将事情与大家说清楚,何必闹到京城?今日过后,不知多少人背地里耻笑我林氏呢。”在六叔公眼里,任何事都没有林氏重要。
林润抿了抿嘴道:“父亲当日也在场,八叔提起时,可没人替她说项,难道让她背负忤逆长辈的名声?”
“她是第一次忤逆长辈吗?”
从林清婉回族的那一天起她就在忤逆长辈了,她何时听过老八说话?
“父亲是在怪婉姐儿忤逆八叔?您可别忘了嫡支与旁支的恩怨。”
“我自然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