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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下人也机灵的退下,杨夫人想了想,也笑着起身道:“我去厨房看看,玉滨回来,家里怎么也要准备些她爱吃的东西。”
把空间让给了姑侄俩。
屋里只剩下俩人,林清婉便直接问道:“明杰对你好吗?”
林玉滨红着脸点头,“好。”
林清婉见她低着头,虽羞涩,却眼带柔意,便知是真的好,又问,“那老太太对你好吗?”
“也好,”林玉滨反握住姑姑的手,小声道:“姑姑放心,我能过好日子的。”
林清婉就叹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不怕别的,就怕你受了委屈还自己憋着,你被人欺负了我却都不知道。”
林玉滨就笑,“如今谁敢欺负啊。”
她顿了顿后低声道:“而且我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别的我不担心,你婆婆对我们林家却是一直有些误解的,就怕她心中不平。”
“姑姑放心,就算婆婆心情不好,她也不会拿我撒气的,”林玉滨知道姑姑想得到什么答案,所以她眨了眨眼,调皮的道:“侄女会孝顺婆母的,但也会孝顺姑姑,所以您放心,让您痛心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而她受大委屈便会让林清婉痛心。
林清婉听了一笑,彻底放下心来,“好孩子。”
以玉滨的能力,弹压一个尚二太太自然不在话下,得了她的承诺,林清婉这才有闲情雅致问起其他事来,“你那些嫁妆理好了?”
“只理了一小半,还有许多未曾打理呢。”
“那就暂且不理了,把东西直接放进库房里封起来,过段时间又要搬回来了,理来理去的麻烦,等回来了再慢慢登记造册就是。”
林玉滨眼睛一瞪,小声道:“姑姑,我才嫁过去呢,就直接带着嫁妆回娘家住?”
“傻孩子,你是孙媳妇,老太太在哪儿你就应该在哪儿伺候,不然岂不是不孝?”林清婉没说得很清楚,只是道:“你只管照我说的,不必再理了,那么多嫁妆,还要理上四五天才好,回头再搬回来又要再理七八天,多少时间够你折腾?”
林清婉也没让林玉滨留太久,用过晚饭就让他们回去了。
第二天她就把尚明杰叫来,道:“你先前不是说想开个学堂?”
尚明杰一愣后道:“是。”
“你没有经验,贸然就开学也不好,我的意思,你不如先到求知苑里试着教一段时间,也跟那里面的先生学学怎么教书。”林清婉道:“学识好,不一定就会教人,你虽是进士,但只怕还比不上那些未能考取功名的老先生。”
尚明杰深以为然的点头,“只是我去开课会有人听吗?”
他担心会误人子弟。
林清婉就想了想道:“我会和姚先生推荐你,你便暂时跟在他身边学习,学学他是怎么给人讲课的。孔老夫子不是教你们要因材施教吗,所以我也不要你全学姚先生,先学会他的方法后再自己改进。”
尚明杰听了也觉得这个好,他本来只想开个学堂招收小孩子们教学的,先从教他们识字开始,等他学会了怎么教书就可以再进一步了。
可既然有地方学习怎么教书,他当然愿意先学。
林清婉见他同意了才继续道:“文园一直是林安管着的,但现在求知苑几和阅书楼一样,再交给林安管理就不好了,所以我想把求知苑从文园中分离出来,既然你想开学堂,那就先拿求知苑练手吧,以后再自己办时也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尚明杰一呆,连忙问道:“姑姑原是打算把求知苑给谁管的?”
“林氏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所以我没有表露过,你先管着,等我找着合适的人再说。”
尚明杰就松了一口气,不然他要是抢了哪一位表兄弟的活儿就不好了。
将人打发下去,林清婉才对易寒道:“不行,野心不够大,脸皮也不够厚啊。”
易寒就笑,“但这不就是姑奶奶最后选择他的原因之一吗?”
林清婉摇摇头,“虽然如此,但以后这性子多少会吃亏。”
易寒只笑了笑,姑奶奶现在就和挑剔的丈母娘没什么差别,别说尚明杰还有些缺点,他就是十全十美,姑奶奶也能找出不好来。
林清婉叹息了一阵后问,“我让你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易寒就掏出一个小册子道:“都查好了,您请过目。”
林清婉就翻了翻,点头道:“很好,很详尽,叫人去戏楼包了场,给各家下个帖子吧,尚老夫人的那份我亲自来写。”
易寒抽着嘴角应下。
难得的,向来不太爱应酬的林郡主竟然包了戏楼请大家去看戏。
被邀请的人没事的自然要去,就是有事也推了赶去,她们就想看看林清婉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林清婉办的宴会哪一次不是在林府或文园?这承包戏楼还是第一次,而且以前都有理由,这次却是直接请大家去看戏的。
这个理由有几个人信?
反正尚老夫人是不信的,所以她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去,还把林玉滨给叫了过去问,“你姑姑怎么想起请大家看戏了?”
林玉滨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她眨了眨眼道:“或许是无聊了?”
尚老夫人见她懵懂,便挥了挥手道:“算了,明日去看了就知道了,你去选身好些的衣裳,明天我带你和丹竹她们一块儿去。”
林玉滨就笑着应下。
她出嫁后的日子也过得不错,尚二太太被尚老夫人压着,几乎都在佛堂里渡过,就是出来也不敢在这时候找她麻烦。
而尚老夫人疼爱她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在尚明杰和她之间更偏心尚明杰,但现在他们夫妻一体,这种宠爱便累积在了一起。
而尚丹竹和尚丹菊跟她关系好,姑嫂之间常见的矛盾也没有,三人的相处几乎和以前没差。
所以林玉滨的日子的确过得不错,最直观的就是她这段时间来胖了些许。
和尚丹竹尚丹菊选好了明日要穿的衣服,三人便一起处理府中的事务来,尚丹竹拿了一个对牌让林玉滨签。
林玉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目惊诧道:“二百两,什么花销这么大?”
“给定州去的,”尚丹竹叹了一口气道:“前两天才收到的信,父亲已经到了定州,只是那边日子艰难,陪去的下人寄信回来说需要些钱周转。”
林玉滨便问,“二舅舅要进军中吗?”
尚丹竹颔首,“算是在军中服役,所以才说日子不好过。”
林玉滨就叹气,“只希望以后能遇到大赦。”
尚丹竹和尚丹菊都有些不太乐观,梁帝并不喜欢搞这种仪式,再想遇到大赦,除非是册立太子或新帝登基,可就算是如此,大赦名单中也未必有他们爹的名字。
所以与其期待这个,还不如期待她们爹大发神威在战场上立个大功,减免罪责呢。
可这同样希望渺茫,所以她们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她们爹了。
尚丹竹和尚丹菊心中也只是有一点伤感和惋惜而已,实在是她们和尚平没有多少父女之情,自有记忆一来,他们相处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啊。
第382章 听戏
如今尚家的情况,能帮到尚平的很少,能派一个奴仆去定州照顾他已经是尚家现在能做的极限了。
被派去的人叫尚忠,原先是在马棚里听差的,林清婉赎人时他本不在尚老夫人的名单内的,奈何林管家去赎人时正巧碰到他发烧病重。
林管家可怜他,而衙门也不想图造杀孽,所以意思意思收了点钱就给林管家了。
林清婉一并将人送给了尚老夫人,正好那时尚平判下了流刑,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照顾。尚老夫人等他病一好,就给了他些钱,让他去京城服侍尚平去定州。
最为罪犯,尚平是要一路走着去定州的,本来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尚家大可以出钱雇几辆车,押送他们的士兵在有车坐的情况下也不会非得逼尚平走路的,可谁让他倒霉,同批出京流放定州的人不少。
所以尚忠就只能拎着包袱跟在一旁了,不过他待遇比尚平好点儿,他买了一头驴骑着,在他们休息时给尚平准备些热水热食,好歹好过点儿。
还有路上的住宿,刑部虽拨有银子,但显然住宿时押送的官兵是不会给他们花这份钱的,所以大多把人往拆房或门前一锁就了事。
尚忠跟着,尚平好歹能和其他犯人住上大通铺。
加上时不时的打点一下官兵,花销其实还不算大,按说不应该这么快把钱用完的。
但尚平来信说,定州似乎正在准备打仗,天气渐冷,辽人南下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们这些犯人只怕会被推到前线去挡刀,所以他想用钱走动一下,至少能不上前线。
尚丹竹还以为老太太会去求林姑姑,毕竟定州是东北军的地盘,而林家在东北军中有一定的威望,林信也出自东北军。
可没想到老太太只寄去二百两银子,便不再过问了。
尚丹竹隐隐知道,老太太并不想在此事上消耗林清婉的人情,所以此时林玉滨问起,她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句,并没有详细解释。
林玉滨却更知道姑姑和二舅舅的交锋,所以没有多问,直接签了字,让人去领银子。
第二天,祖孙穿戴一新去戏楼,林清婉比她们提前一步到,听到下人禀报,连忙迎出来,“老太太来了,快里面请。”
已到戏楼里的夫人们互相对视一眼,也微笑着迎出来,这是尚家第一次在出事后出门参加宴会,见她们只是略一犹豫就跟着林清婉身后出来,尚老夫人便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是看谁的面子,今日过后,尚家哪怕名不副实,也能重新站回到苏州上层。
至于以后能不能让其名副其实,就看几个孩子的努力了。
不过尚老夫人看了一眼身侧的林玉滨,嘴角微微一挑,只要玉滨在,这一点应该不会很难。
几位太太也看到了尚老夫人身边的林玉滨,脸上纷纷笑开了花,夸赞道:“林县主越发漂亮了,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看着比以前长大稳重了不少。”
尚老夫人便笑,“她年纪不小了,再不稳重她姑姑就该愁坏了。林姑姑说是不是?”
“是啊,”林清婉笑道:“还是老太太懂我。”
她接过林玉滨的位置,扶了尚老夫人的一条手臂道:“我也不常听戏,您来了正好帮我选几折好的。”
尚老夫人也知道她不爱听戏,与其听戏,还不如听人弹琴唱曲,所以她也有些好奇,“你既不喜欢听戏,怎么想起请我们听戏来了?”
“这不是玉滨出门了我无聊吗?”林清婉不在意的道:“加之有人请我做媒,可我哪会做媒?而且我还是个寡妇,多不吉利啊,所以干脆就请大家看戏,把人都请上,谁有意,谁无意,她们自个试探琢磨去,能成则成,不能成,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大家听了心中一动,互相看了看,发现来的人中家中都有未婚的适龄儿女,只是不知这请林清婉做媒的人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也方便了她们,反正家世都差不多,她们倒是可以为家里的孩子相看一下。
眼睛撇到了尚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女孩,微微一顿,嗯,只除了尚家的那两个姑娘。
就算尚明杰娶了林玉滨,但大家都知道,有尚平在前,哪怕林清婉能让尚明杰出仕,将来他的仕途也有限。
何况谁也不知道尚家能不能走出这个低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