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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呢。”
他可不想再给林清婉找一具暂时栖身的躯体,那可真是太麻烦了。借尸还魂也是很耗费材料及法力的好吧?
林江愧疚,毕竟是他没有考虑周全,他以魂体飘过三日,真是各种不适应。而林清婉目测还要这样飘着十天,想想他都替她难受。
而且魂体状态也有许多麻烦,因为人都有一些习惯,比如吃饭,睡觉,沐浴等,而魂体是不需要这些的,可搁谁十天不吃饭,不睡觉,不沐浴都会不适的。
人碰不到实物总会让人心里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不过林江没有多说,因为现在除了等待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达成共识,林江便对她招手道:“林姑娘,虽说我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林家事务繁杂,只怕你一时接手不了,所以还得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林江前不久才得知自己寿数不长,几乎是每天都数着日子过,距离他死亡的时间还有六个月零八天,他得加快时间让林清婉了解大梁,了解林家。
林江从书桌旁抱起一垒垒的账册,堆得直有半人高,放在书桌上直接到林江的下巴了。
“这些都是林家的重要产业,虽说不需要你亲自管理,但你还是得了解一二。”
林清婉呆呆的看着那些账册,果然,能交换生命的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林清婉站在桌前看着这高高的账册,问:“你死后这些财产我和你女儿都能继承?”
中国古代关于户绝在室女继承财产有很多限制,有的只能继承部分财产,其余要被国库没收,还有的则是要收取巨额的税收。
而且在室女即便是继承到了财产,再到出嫁时也很难带走全部财产,因为宗族会阻拦,以免父系的财产流失。
朝廷更多的也会偏向势力大的宗族,她没看过大梁的律法,不知道关于这方面的继承制度,也不熟悉这边的世情。
林江听她问,更是觉得自己找对了人,他叹气道:“正是因此我才要求你。我同意婉姐儿嫁给谢逸鸣也有另一层私心。”
林江拿过《大梁律令》,沉声道:“我没有儿子,也无意过继嗣子,所以我们林家算是户绝。你们要继承财产不难,虽说要交一笔不少的税,可继承之后要带走就难了,宗族不会答应的。”
这也是他在窥天镜里看到的“未来”之一,“我五服内还有一支亲族,到我们这一辈正好是第五服,到玉滨那一辈就出五服了,然而……”
“然而我还活着,他们就算是林家还算亲近的亲族,有权利接管在室女出嫁后的父系资产,甚至有权和宗族提议从他们那支过继子嗣,而我若死了,他们更能找出借口从林玉滨手里抢过财产的管理权。”林清婉就是做历史研究的,这种事在历史上不要太少。
而此时宗族的力量显然还是很强大,至少可以在他们想时强势替绝户的亲族决定嗣子人选。
现在他们不提,一是林江势大,权大,本人没有过继嗣子的想法;二则是他们不知道林江的身体状况。
而且除了宗族内,来自外面的危险也不会少,毕竟林氏这么大的家业就落在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手里,无异于稚童抱金过市。
“是!”林江想到自己在窥天镜中看到的事,他闭了闭眼压下情绪道:“金银皆是身外之物,我本意是让玉滨平安一世,如果放弃财产能让她过好我是不介意的,所以从窥天镜里看到那个境况后我曾写过奏折,想要将财产一分为二,一部分交给宗族,一部分上交给朝廷,只给玉滨留一些藏品,几个田庄店铺及她母亲的嫁妆做陪嫁而已,希望朝廷和宗族看在这些钱财的份上对玉滨多照料一二,然而……”
林江握紧了拳头道:“然而窥天镜在我做这些布置后推演出来的结果依然不好,虽过程有所不同,但玉滨还是小小年纪便早夭,不论是宗族还是朝廷都没能护住她,甚至宗族和皇室中便有不少人疑心我偷偷给玉滨留了不菲的财物……”
即使他们心中也觉得不可能,却依然抱着万一的想法逼迫玉滨。
想到女儿小小年纪便被豺狼虎绕,每个人都想从她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可她却给不出他们想要的肉,便只能把一条命给留下。
他根据窥天镜推演出的过程做了许多安排,但不论怎么躲避,却都避不过女儿的那个命运,就好像她生来就是受苦一样,不管他做多少安排,她最后都会被身边的虎狼一口一口的撕碎吞了。
过程不同,但结果总会一样。
如果不是白翁算出女儿的生机在林清婉的身上,他也不会跨越时空千里迢迢的去异世找她。
白翁说林氏被上界算计,或许还是因他之故,本来林氏是必亡的结局,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有一个变数就是神仙也算不到的。
而他妹妹和林清婉就是这道生机,果然,他在林清婉猝死的前一刻找到她,与她达成了交易。
她来此帮他照顾女儿,打理家业,事成后他为她延命,并让她祖父消掉病痛。
“姑娘如今是我女儿唯一的生机,这些财产便交由你处理吧,是留是扔全凭你一句话。”林江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从窥天镜推演出来的“未来”看,林氏的家业便是女儿的催命符,而以前林氏积累下的仇敌则是推手。
而这些财产,他不论是留,是送,是扔,是毁,到最后都避免不了女儿因林氏家业的悲惨结局。
而对那些做推手的仇敌或是忘恩负义的亲族,他何尝没有想过在临死前先拉着他们一起死?
然而不行,他不过是一扬州刺史,怎么可能做到这点?便是做到了,除了他们,总也有人会前赴后继的出现。
这或许就是白翁说的林氏被下了诅咒的后果。
林江在沉思,林清婉却觉得一座大山“砰”的一下砸到了她的背上,这么多财产竟要她做决定?她觉得魂体的手心似乎冒汗了。
林江看着她郑重的道:“姑娘不必犹豫,白翁说我有心十倍或许都不比你无意一瞬,因为你才是生机所在,所以你尽管做决定。我只要我女儿平安活着就行。”
所以财产什么的你完全不必在意。
林清婉觉得这才是真土豪,敢把整个家业都扔着玩的熊人!
“我会看的,”林清婉艰难的道:“可我觉得我得先了解一下大梁的情况。”
她总不能两眼一抹黑的就做出决定吧,刚才从婉姐儿那里虽粗粗了解了一下大梁,但那都太粗浅了,深入的她们还没聊到呢。
林江想了想道:“那这几日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不解之处只管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明天他要去谢家,还要去官衙,会接触到各个家族的人及各级官员,没有什么比让她亲眼看到更好的教学方法了,到时候他再解说一些就是了。
第4章 图谋
谢家门庭零落,大门上挂着白布,却连个吊唁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门人或站或蹲的在大门口那里看门。
远远的看到林府的马车,有机灵的门人立即让同伴跑去叫大管家,自己带着一众门人列成两排恭候。
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的林江与林清婉解说道:“我们林家和谢家算得上世交,谢逸鸣的祖父谢宏在朝中为司农卿,其父谢延为中书侍郎,谢夫人出自华阴杨氏,是继室。”
林江看着门庭冷落的谢家大门叹气道:“谢二郎还未成亲,算是夭折,所以除了他的同窗好友及一些家族的同辈子弟外,几乎无人来祭奠了。何况,他坠马一事还有些隐情……”
马车刚好停下,林江便没有说是什么隐情,而是弯腰下车,抬头看着谢家的匾额。
林清婉也抬头去看,“所以谢二郎死得冤,而你不能为他讨回公道,所以觉得委屈了婉姐儿?”
林江叹气,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回答林清婉的话,但这声叹气已代表了一切。
“那他的家人呢,他们也不管吗?还是无能为力?”
“祸起萧墙,谢家都做出了取舍,我一外人并不能越俎代庖。”林江声音几不可闻,说完这一句撩起袍子便走上台阶。
谢家的大管家很快小跑着迎出来,躬身道:“林大人,快里面请。”
大管家有些纠结,他不确定林江是不是来找麻烦的,他还记得前不久这位大人跟自家大老爷吵了一架,直接用砚台砸了他们家老爷,到现在他们老爷额头还包着呢。
按说他已经吊唁过了,今日不该过来的呀。
但在扬州他最大,大管家还真没胆子拦他,因此只能把人往花厅里引,“林大人来得正巧,我们二老爷也回来了,小的这就叫人去请二老爷。”
“不用了,”林江冷着脸往灵堂里去,并不跟着他去花厅,“先去给二郎上一炷香吧。”
大管家抖了抖嘴唇,还是只能跟上。
远远地,林清婉就听到和尚道士念经的声音,她不由脚步微顿,话说这世上既然有神仙鬼神,那她这个生魂会不会被那些和尚道士给看出来,然后收了?
林江察觉到她的停顿,也不由停下脚步,目光扫向她,示意她赶紧跟上。
林清婉收敛情绪,亦步亦趋的跟着林江往里走,算了,好歹这位是天上的金仙下凡历劫,这些和尚道士要是真能看到她或收了她,再没有跟着他更安全的了。
大管家正低着头想一会儿林大人和大老爷要是再打起来,他是帮自家老爷呢,还是去拉着林大人,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灵堂里,和尚道士分为两派,正在尽职的做法事,虽是两派却互不干扰,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而棺木前面正放着一个蒲团,一个妇人正浑身着白的坐在左边的胡凳上,上半身靠着棺材,木然的看着这些和尚道士。
她便是谢夫人杨氏了。
听到脚步声,她木木的转过头来,见是林江才扯了一下嘴角,扶着杨嬷嬷的手起身,“林大人来了。”
声音嘶哑,若不是林清婉看到她的嘴型,几乎要听不出她说的话。
林江对她微微颔首,燃香拜了一拜才对她道:“谢夫人,林某此次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和谢侍郎商议。”
“是为我们两家的婚约吗?”杨氏声音低沉道:“林大人放心,我儿既然死了,那两家的婚约自然不作数了……”
“谢夫人多虑了,林某是为婚约而来,却不是要取消婚约。”
杨氏呆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她身旁的杨嬷嬷眼睛一亮,见夫人呆呆愣愣的,顾不得以下犯上,连忙掐了她一把。
杨氏瞬间回神,她抖着嘴唇道:“你,你是要让婉姐儿嫁给二郎?”
见林江点头,她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纠结,无意识的道:“这怎么好,这怎么可以,岂不是太过委屈婉姐儿了……”
嫁给她儿子,即便她以后不守了,那也是再嫁。再嫁和初嫁可是不一样的,他们两家之间只是定亲了而已。
“林某却是有要求的。”
杨氏回神,攥着杨嬷嬷的手转身,“大人,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吧。”
灵堂到底不是说事的地方。
林江微微颔首,跟着杨氏去偏房里说话,她实在是太心急了,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得,自然不会跑到老远的花厅去说。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大管家却是冒出了一身的冷汗,见林江跟着夫人走了,再不敢耽误,连忙朝后院跑去。
这事得赶紧通知大老爷啊!
杨嬷嬷显然也知道林江要跟夫人谈的必定是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