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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有马的,为何还要从原路回来?而不是沿着官道一路向南,找个卫所寻几百兵卒护卫?只因你是江湖人,你的刀还利,你的血还热!”
没等丁一从被震撼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只听她又说道:“生不怕京兆尹,死不畏阎罗王!便是我辈行侠江湖,立身做人的骨气!”
“你师父生前教你的吧?”丁一无奈地问道。
“师兄怎么知道?”天然呆眨着她好看的大眼睛,惊讶地反问。
丁一苦笑起来,能不知道么?想来就是她师父某个要退出江湖的朋友去拜访,萧香莲的师父便说了这么一席话,她便这么记下来的,真的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了:“你师父读书太少,被人骗了,身为豪侠,应该是‘生为上柱国,死做阎罗王。’才对。”
天然呆想了想:“嗯,好象还有一句噢,‘斯亦足矣’,隋朝韩擒虎说的!师父有教过我背啊,我记性很好的,是不是啊师兄?”看来她那师父倒是真有读过书的,只是丁一提这句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不好!
丁一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只能苦笑着道:“对、对,师妹的记性是绝好的。总之,最开始呢,当豪侠。嗯,江湖人,是得生为上柱国的,你要当不了上柱国,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啊……你别不信,师兄会骗你么?唐代,风尘三侠知道吧?虬髯客后来当了扶余国主;李靖就不用说了吧?卫国公!大侠就得这样啊,后面那些江湖人就懒了,才改成什么不怕京兆尹,那都骗人的。你要当得上柱国、卫国公、国主,那得实打实的吧?他们当不上,就在哪说什么不怕,骗鬼去吧!”
萧香莲听着立时就迷糊了,若用几百年后的话说。三观被颠覆了:“真的么?”因为风尘三侠她知道,韩擒虎那话她师父也的确教过她。她清楚不是丁一在胡诌。所以就混乱了——当不了上柱国的豪侠算不上好的江湖人么?
“当然了,师兄现在忙乎的,是怎么当上柱国,你别去理会那些没本事又没能耐的家伙,他们算什么江湖人?你看英国公张辅吧,年轻时是大侠对吧?那不就是了。人不就当上英国公了么?勤奋上进的江湖人都得这样,明白了吧?”
天然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记得,以后别再去跟人单挑了,别理那什么江湖事……你要闲着没事。看看领些人,学学缝合伤口什么,帮师兄当个上柱国,那才叫江湖人,好不?”丁一勉力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好啊!”天然呆听着有事给她做,立时又高兴起来,大约把护理伤员当成一个如同放风筝的游戏吧。
总算把天然呆连哄带骗劝住了,丁一便将张懋叫了进来,让他找只兔子之类的,给萧香莲教授一下如何处理创口,谁知道天然呆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不用啊!师兄教他们那会,我在边上看了,我自己找了两只鹅练了几次就会了啊。”说罢还指着丁一的胸腹之间,“那天师兄被抬回来,那条缝得歪歪扭扭的,就是他们干的,我看不下去,叫他们走开我来,师兄你其他的伤口,都是我缝的!针脚整齐得很,别看我针线活不行,缝伤口却是拿手!”
想来也是对的,天然呆记忆力极好这点倒是先前就有例证,别看她老是慢一拍,但说过什么话,她听过就能记得死死的,比如去容城找丁一拿主意,想来也是她师父随口一句吧?她就能记得真切。
不过接着张懋就有点慌了,他虽说九岁,却又不呆,此时天然呆扯着他手,右手拔出分水刺:“小七,你先生看着信不过我,不过给你划道口子,师母现缝给他看!”
“先生!你身上的伤口真是师母缝的啊!师母,你怎么不往自己手上划一道?”张懋慌忙叫起来。
“会痛噢。”
“我也会痛啊师母!”
“反正又不是我痛。”
丁一只觉得要哭起来,不过想想这媳妇也就十几岁,也只好开口道:“好了,师妹别逗小七了,你没事就去把你院子里那些侍女教一教吧,女人总比男的手巧……”末了丁一算是怕了,又加了一句,“不许在人身上练手!”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于在大明朝没有抗生素的环境下,丁一的伤势不太可能好得很快。
自从丁一第九日醒来之后,王振十日里便过来看了好几回,对于身居高位的王振来说,算是极为关爱和难得的了,总是安慰丁一好好养伤,并且告诉丁一已查出那些杀手是白莲教安排的,已捉到几个舌头,不日定能揪出幕后主使,活剐了给丁一报仇。
而李贤倒是一来就骂丁一:“哪有你这般傻的?郕王邀你去打马球?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你不会找人查下请帖上的印信么?你就是看不懂,不会去你世叔那里借个人来看?明天收个帖子说邀你去关外狩猎,你是不是也就跟上三五伴当去了?三弟啊!你也不小了!”
丁一被他骂着,却有一股暖流在心头。
只因李贤当日听着消息,立马赶到丁宅,丁一被抬回来之后,李贤担心还有凶徒晚上来袭击这宅院,便坐镇丁宅没有回家,一连守了三天看着没事了才回去的。他这是真把丁一当成自己兄弟才会这么当面直斥的。
对于穿越前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丁一,真的感觉到这种难得的兄弟之间的关怀,卧在床前,便觉眼眶有着湿意,哽咽道:“大兄教训得是,小弟以后必定不会这样鲁莽了,却教大兄和娘担心了……”李家老太太也是过来看了好几回的,每次都把她哄得开心的丁一,老人是真把他当儿子对侍的。
这种真真实实的亲情,极是触动丁一内心最柔软的所在,让他的心,便温暖起来。
至于那些江湖豪雄上门来拜的恭维,丁一却倒就显得从容得多,甚至还能有脸模仿起首辅大人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来:“是吗?嗯,谬赞了。”、“见谅,实在乏了。”、“铁儿,替为师送一送。”、“好,有心了。”……
而被陈三按跪在丁一床前的风三少爷,披头散发双眼血红,哈哈大笑道:“丁某人!算你命大,这次居然还没弄死你!要杀就杀了,本少爷敢做敢当,不过便是一个死字,爷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痴儿,少说两句吧。”同样被胡山按跪在地上的风老太爷,却要比风三少爷冷静多了,老爷子摇头道,“当日我就说了,你若不肯一辈子老实当狗,便不如死了好,还落个全尸,你偏偏不信为父的话……”
“老头你是白痴么?”风闲双目尽赤,对着父亲喝骂道,“他是连我那怀了身子的小妾,都不肯松口让她活啊!反正都是个死,没弄死他算我没运气,要是搞死了这厮,不就是有了活路么?”
风老太爷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跟他这个儿子说话,而是对着病床上的丁一说道:“如晋少爷,到这个份上,看在同是乡里的份上,老头子只求先死,还请如晋少爷恩准。”说罢那苍白脑袋就往地上磕了下去。
丁一微笑着问道:“您不再等等看?指不准还有转机呢?”
“如晋少爷,小老儿唯一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就是存了给这蠢货收拾手尾的心,付了那‘破萼初惊一点红’的钱银。十数年来,无论丁大侠在与不在,不敢有冒犯丁家之处,还望如晋少爷垂怜。”这人老成精的风老爷子,很清楚将要到来的清算,人生最为悲惨的,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儿孙,一个个死在自己眼前。
而偏偏他还不敢自杀。
不让丁一解了仇,他知道自己的家人,必定会受到惨绝人伦的折磨。
“好,您先走吧。”丁一冲着那白发苍苍的风老太爷点了点头。
风老太爷惨然一笑,又给丁一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嘴角有血迹淌出,染红了他的胡须,却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吞下了预备好的毒药,过了几息立时仆倒在地,胡山仔细看了,却对丁一说道:“先生,是毒箭木,也就是剪刀树。”锦衣卫出身这点见识倒还是有的。
丁一挥手示意抬了出去,却向痛哭流泪的风闲说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已经厌烦这样的事情了,也不想把心思浪费在应付刺杀的事情上。
随着被张懋和许牛押进来的,是几个女人,风三公子开始还神色自若,这些侍妾活不了,这已是他意料当中的事,但当看到第三个女人走进来,他不禁垂泪嚎叫着:“不要啊!”因为这是他以为花尽心思隐藏起来也就是有身孕的那个侍妾。
ps:晚点还有一更,求月票嘛,开单章感觉又很突兀,我想,就用多更一回来表达诚意。不过老荆码速有点慢,第三更,可能要到二十点左近。
第一百一十三章血腥序幕(十)
而不仅仅只是这样,随着进的几个女人,更让风三公子痛哭涕流以头抢地,因为是他二哥的两个小妾还有他大嫂。陈三在边上冷笑着道:“你以为跟你二哥的小妾和你大哥老婆私通的事,瞒得过天下人么?”
“跟你有关系的女人,都在这里了。”丁一轻轻地咳了起,他的伤势虽在慢慢好转,但一时半会也不太可能就痊愈,“你知道丁某从来不对你说谎,不是我诚实,而是不屑这么做,我从来不觉得有骗你的必要。如果,有一个女人,愿意为你去死,我不杀你。”
风闲的眼睛却便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哼!丁如晋你别跟我来这套,你不杀我,你的手下杀我,又有什么分别?”
“你总把自己看得太高。”丁一微微地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我说不杀你,便不杀你,我的手下、家人、朋友也不会主动去杀你,当然,你这少爷必定是当不成了,若是因为生活劳作过度累死、和人口角被打死之类,便是你自找的,不关我事。”
说到这里,丁一便扫了一眼那六个女人,风三公子看来审美倒是跟得上大明潮流的,不论他那三个小妾,还是他二哥的小妾还是他大嫂,在这个年代倒也算得上美人,特别他大嫂虽然三十出头了,但那鹅蛋脸上一对丹凤眼,却如真如同会说话一般,所谓风韵犹存不过如是。
“有没有人愿意替他一死的?”丁一冲着那六个女人问道。
却是他大嫂第一个开口,还没出声先落下泪来:“这位爷,您把风家的三个畜生全切碎了,小妇也不为他们落一滴泪!俺本和村头的铁匠儿子阿雄兄是有婚约的,谁知被他那畜生大哥强抢过来的,他们上门抢人时。俺哥去分辨,还被打得落下个吐血症,到现在二十年了,干不得重活……”说着泣不成声,“这畜生撞见俺送药回娘家,便说俺偷了风家的钱物去接济娘家,那是小妇人平时节省下来的月例银子,这畜生却不讲理,硬说若不从了他,就要去俺家里索回钱银。可怜我那大哥等着钱救命,俺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至于他二哥的两个小妾,吓得只在地上叩头,说是贪图风闲年少风流,才会他有了露水姻缘。哪里肯为他去死?倒是他那三个小妾里,有一个咬着牙道:“妾这几年也跟着享了不少福。今日便报了风家这恩情。来生两不相欠!”却是当年她父母双亡,无力丧葬只好插标卖身,是风闲帮她出了那笔银子。
其他两个小妾,包括那个有了身孕的,都默不出声。
丁一看着点了点头对风三公子说道:“好,我不杀你。”却对那个甘愿代他去死的小妾说道。“敢问如何称呼?”
“娘家姓黄。”
“风黄氏,如今你这性命便是我的,我教你死,你方才能死。不然的话,替他去死这一说,却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