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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之后总是人祸吧。胖子大概理解了瓦瑞夫面临的危机,拥有令人眼热的财货,却缺乏相应的自卫能力,这就是怀璧其罪了。
正常年景时,普通人或者可以积攒万贯家财。乱世之中,却是砧板上的鱼肉。所以,瓦瑞夫急于投靠转职者以求自保。
更准确地说,是合作。
胖子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找上我?
依着卡夏对胖子的评判,十二级以下的转职者,比普通人其实强不了多少。比如罗格女战士若是乱箭攒射,胖子大概只有狼狈逃窜的份儿吧,如果能够逃得掉的话。
俗务,胖子自然是需要的。至少可以让依莉莎和温蒂吃饱,乃至让更多的女战士吃饱。
但是,胖子并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住瓦瑞夫,在阿卡拉跟前,在卡夏跟前,或者别的转职者跟前——他们大概早就超过十二级了吧?
不过,瓦瑞夫之所以成为巨富,自然有其成功的理由。而瓦瑞夫特意在大街上守候许久,也定是事先做过了评判——甚至比胖子对自己的评判更加客观可靠。
有病乱投医?瓦瑞夫怎会如此儿戏。
“我通常待在黑暗森林中,除了依莉莎和温蒂之外,也没有什么羁绊。瓦瑞夫老板应该知道,我从未在罗格营地过夜吧?与人打交道,其实我不太习惯,并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胖子憨笑着拒绝了瓦瑞夫。
虽然胖子知道,瓦瑞夫一定会继续劝说。
他的劝说也一定会成功。
无非是合则两利。
“当下情形,于我是一种危机,于尊敬的德鲁伊大人,其实也是一种危机。”瓦瑞夫果然换了一个由头,并且更加的推心置腹。
“哦,请说说看?”胖子憨笑如故。
“幼狮并不想与群狼争食,群狼却不容幼狮长大。”瓦瑞夫说的貌似是坎大陆上的谚语,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
胖子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顺手抓了些松子给温蒂。干果对小孩子有益智的作用。
“其实,德鲁伊大人的横空出世,打破了罗格营地的势力平衡,也给局势发展带来了无法预估的变数。”瓦瑞夫觉得有门,或者早就胸有成竹,一点都不像是危言耸听的样子。
“您知道,在您之前,罗格营地有三位尊敬的转职者。阿卡拉大人是官方势力,并且以大义自居。卡夏大人掌握着罗格训练营,根基最深。基德大人则庇护着罗格营地的地下势力,人数众多,良莠不齐。这三者互相牵制,也两两敌视,没有哪一方可以稳赢另一方。”瓦瑞夫对罗格营地的势力分布了若指掌,大概也在三者之间走了一段时间的平衡木吧。
胖子与卡夏和阿卡拉都有过接触,基德的名字倒也听说过。这是一位神秘的死灵法师,能从尸体中召唤骷髅战士为其战斗。
“这三位大人本身的能力如何,我无从知道。德鲁伊大人的能力应该是弱于他们的。但是,尊敬的德鲁伊大人,无论您选择加入哪一方,原有的势力平衡都会瞬间被打破。”瓦瑞夫终于说完了,默默地朝着胖子举了举茶杯。
听上去,还真是复杂呢,胖子脸上无动于衷。
卡夏虽然对我不假辞色,我却是住在训练营中的唯一男性,并且得到了珍贵的麦饼配额。
阿卡拉今天的热情接待,以及价值不菲的馈赠,更加上诚意殷殷地答疑解惑,也是一种拉拢吧。
没承想,哥居然如此重要。
劫难当头,就不能好好地打怪升级吗?
或者,瓦瑞夫存在危机,却也并未见得那么急迫。
或者,三方都是想吃掉这块肥肉的。但均衡未破之前,瓦瑞夫反倒是暂时安全的。
当然,这份安全,终究是寄托于他人之手的,瓦瑞夫头顶随时悬着一柄利剑。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我这个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的转职者,也是转职者呢。
再加上瓦瑞夫手上的力量,与其它三方相比或者仍是不足,却已经有了相抗衡的底子。
更重要的是,其它三方势力,仍是一种平衡态势,这就让瓦瑞夫有了更大的转圜空间。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您收养了这位幸运的小姑娘,我看到了您的善良和慷慨。坦白地说,您使我感到安全。罗格营地里其他有实力的人是无法给我这种感觉的。”瓦瑞夫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沧桑。
胖子无谓地点了点头。瓦瑞夫选择我的理由,果然强大。
可是,他的安全感有了,我得到什么了?
或者说,我要这势力有何意义?
瓦瑞夫这人虽然不可尽信,这些情况却应该是基本属实的。坎德拉斯大陆上的转职者,如果就是这么个格局,也难怪需要我这个外来者拯救世界了。
无论如何,与地狱生物的战斗,还是转职者的事情。普通人的参与度,也就是聊胜于无吧。
从某种意义上说,转职者是这个世界的保护神。普通人,则承担了所谓的俗务,以供转职者享受人生。
莫非这就是坎德拉斯大陆的价值观?
享受人生的转职者,却没有相应的担当……
“瓦瑞夫老板,谢谢您的热诚招待,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很满意。”胖子始终未置可否,吃饱喝得之后,就憨笑着起身告辞。
“尊敬的德鲁伊大人,这是我的荣幸!”瓦瑞夫起身相送,果然是与有荣焉的样子,至少是没有表现出失落来。
瓦瑞夫的寓所,在罗格营地的北部,与地处东部的罗格训练营倒也不远。
夜色渐浓,胖子借助于乌鸦的视距,基本上能够看穿黑暗。依莉莎和温蒂就要紧紧地跟着胖子。温蒂还是小心翼翼地端着那个金属浅盘。瓦瑞夫友情馈赠的食品,就由依莉莎背着——还真是连吃带拿……
街道上早已没有了喧嚣。食物不足的新罗格人,大概早早地就勒紧腰带睡觉了吧?
“啊——”依莉莎突然一声惊叫。
胖子却是惊叫不出来——脚下突然迟滞,就像是踩进了齐腰深的淤泥里。或者是地下的吸引力突然倍增,让人抬脚困难。何止是抬脚困难,胖子待要转身时,才发觉全身都有些麻木的感觉,动作缓慢无比!
“嗵!嗵!嗵!”
身后凭空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就像是建筑工地上的打桩机。
胖子终于缓慢地转过身来,却见一个极其粗壮的巨人正在走近。
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震颤!
这巨人身高大概能到胖子的脖颈,胸围却是胖子的两倍有余。面孔看不分明,只是隐约有些面孔的感觉,胳膊和大腿一般粗的样子——是人是鬼?
胖子慢慢地把依莉莎和温蒂拉到了身后,她俩的动作似乎也是老态龙钟,缓慢无比。
这矮巨人的速度并不快,却是稳定而稳重,给人无可阻挡的感觉。
胖子从背囊里扯出了狼牙棒。狼牙棒似乎比以前重了一倍。胖子的动作有些变形。
进入坎德拉斯大陆以来,胖子也算是多次经历生死了,却从未有如此恐怖的体验。
打,似乎打不赢。
跑,似乎跑不了。
胖子手上隐隐有了汗意。
这矮巨人还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团黑影悄无声息地飞来,周边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无风自寒。胖子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德鲁伊还能隐身的
黑无常?
那团黑影在胖子跟前倏然停滞,就在离地二三十公分的位置上,凌空飘动着。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胖子全身都是紧绷着的。这团人形的黑影随风而动,随风而变形,就像没有实体一般。狼牙棒敲上去时,黑影会不会散开而后重聚?
那矮巨人则正好相反,粗壮而沉重,就像一尊巨大的石像。狼牙棒敲上去,应该会被弹开的吧?顶多冒一串火星子。
黑影会飘。石像会走。胖子却反应迟缓。更加上依莉莎和温蒂还在身后。
好吧,黑影出现之后,矮巨人就矗立不动了,离着胖子三四米的距离。不但不走动了,全身也都一动不动,好像原本就是树在那儿的,还能继续树个三年五年……
少了“嗵嗵嗵”的脚步声,多了“砰砰砰”的心跳声。
“瓦瑞夫得到我的祝福之后,一定要把全部财产都奉献给我,我再三推辞,他却是再三奉献。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并且答应保佑他的平安,帮他解决可能遇到的麻烦。这些事情,他没有跟你提及吗?”
就在胖子完全不知所措之际,那团黑影却渐渐地凝实,一双漂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随后整体化为人形,就在胖子的注视中,变成了一个衣冠整齐的高挑男子。
黑色的礼服,白色的衬衣,红色的领结。
天光虽暗,胖子却能看清楚他的脸,以及脸上的笑容。不得不说,这是一张非常英俊的脸,笑容优雅而高贵——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
虽然他还是需要略仰脸才能跟胖子对视。
“瓦瑞夫老板没有跟我提及这些。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基德大人。”胖子语速缓慢地说道,心跳也平缓了许多。
这是人,不是鬼。
能说话就好商量。
罗格营地的第三位转职者,高贵的死灵法师大人,应该就是这位了。
他的脸很白,惨白的白。衣服的做工很精致,一尘不染的样子。长发很飘逸,手指细长——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
“不关你的事最好。”基德居高临下地淡笑着,“年轻人的头脑容易冲动,经常会有太大的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很容易闯祸啊!”
“谢谢基德大人的教诲。我对罗格营地,完全没有野心。”胖子恢复了憨笑。
“不不!年轻人,你误会了我的善意。年轻人怎么可以没有野心呢?没有野心,怎么有前进的动力呢?”基德对胖子的未来很是关怀。
“基德大人教训的是。”胖子很谦虚地聆听。
“对嘛!有野心并不是坏事,坏事的是没有能力。”基德循循善诱。
“基德大人教训的是。”胖子再次虚心地接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不如跟我一起做事?无论什么野心,我都一并帮你实现了。最重要的是,我保你平安无事,保你快速地成长起来。”基德的笑容很温暖,双手做拥抱状。显然是对年轻人的茁壮成长操碎了心。
“基德大人,我是真的没有野心。”胖子觉得很惭愧。
“那么,你这是拒绝我了?”基德笑容如故,眼神却是陡然变冷,甚至带冷了周边的空气。
“不是的,基德大人,我还要考虑一下。再说了,即使我现在答应下来,您就能得到一个忠心的手下吗?”胖子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依莉莎和温蒂都往后挤了挤,再后面却是一段矮墙。
已经退无可退。正常情况下,胖子或者可以拎着两个女孩跳过墙头。而眼下,胖子抬腿都有些困难。
好处也是有的——基德要伤害两个女孩的话,须从胖子的尸体上踏过。
坏处就是,胖子变成尸体的可能性很大……
“有潜力的年轻人,或者是做我的手下,或者是……死人!”一根乌黑的短杖凭空出现在基德的手上。
随后,一大团惨白的枯骨凭空出现在基德身边。这团枯骨落地的同时,就“噼里啪啦”地伸展开来,瞬间变成了七个骷髅,各持骨刀骨盾,团团围住了胖子!
这些骷髅不过胖子腰部的高度,却是矫健灵动,进退有据,貌似比野外的骷髅战士难对付得多!
更重要的是,胖子此时反应迟钝,狼牙棒更是特别沉重。即使能打死三两个骷髅,恐怕也只有被分尸的份儿!
一直矗立不动的巨大石像也活了过来,“嗵嗵”向前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