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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要在5月1日之前，我们公司交出新一季的设计图，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是吗？”范越西理清了一下思路。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容我提醒范总一句。今天已经是4月23日，新一季的发布会安排在5月1日。”汪旗今天显得很专业，言语间也十分客气，让范越西找不到地方发泄她的怒火。
她挑了挑眉，噙着一抹笑说到：“劳汪律师记挂了，我们‘范兴’这么大的公司，若是没有一点儿技术人才和风险对策，岂不是惹人笑话。至于其他的事，我们还是在5月1日之后谈吧。”她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多呆，来浪费她的时间了。
就在她起身准备出会客室的时候，汪旗突然喊住了她：“西子。”
他刚才称呼自己为“范总”，现在又称呼自己为“西子”，他还真是公私分明。只不过范越西现在没有好脸色给他看，正想转过头来好好给他一顿。就听见汪旗轻声说：“我替沉沉道歉，她做的事，我之前不知道。”
这算哪一出？从前在自己面前从不低头的汪旗，永远和自己对着干的汪旗，居然有一天主动来跟自己说“对不起”。这件事没在2012年发生，更是一大奇迹。
“不必了。汪旗，你妈妈年纪大了。”她之前答应过舒启华的事，她当然还记得。
汪旗被她这句话说的给愣住了。年纪大了……记忆里，她永远都是雷厉风行，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只不过，从范越西的嘴里听见这句话，他着实觉得有点儿惆怅。
范越西没有停留，留下出神的汪旗，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而去。莫子妤已经一早就在那儿等她了。看见她画了这么浓的妆，大概猜到她发生过什么了。
“你的化妆品质量再好，含铅也挺重的吧。”莫子妤还是友善的提醒了她一番。她这个孕妇永远没有一点儿自觉，真不知道她早上这样出门，舒亦丞是没看见还是拿她没办法。“我说，舒大警官就没说你吗？”
“他不在家。”范越西说的言简意赅，主动接过莫子妤手上的财务报表，还好，目前公司的运营状况还没有受到影响。“李特助，帮我订最近的一班飞马德里的航班，我要去西班牙。”
“西班牙？！你别说你要亲自去找方池那个混蛋！他骗了你就跑路了！再说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回马德里，你怀着孩子，就不要乱跑了！”莫子妤激动的就快吃了范越西。
“我虽然和他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是，我也算比较了解他了。而现在，能救‘范兴’的人，只有他。”范越西很清楚，“范兴”其实根本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风光，不然也不用和BOSS合作了，老一套的运营策略已经行不通了，范越西才会致力于革新。那些设计师她根本指望不上，现在，唯一的希望，依旧是方池，只有找到他，她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才能帮“范兴”度过这个难关。
“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你疯了，我不能看你疯。不就是一个设计师吗？我也认识很多啊，我帮你找好不好，你不要做这种傻事。”莫子妤真的不理解范越西，她总是这个样子，自以为是。
“小鱼，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意气用事。相信我。拜托！”她现在需要支持，舒亦丞已经不能给她支持了，所以，莫子妤显得更加重要。
“OK，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能做什么？”莫子妤很清楚，范越西发起横来，多少个人都拉不回来。
“帮我稳住国内的局势，在我回来之前，拜托。”范越西握了握莫子妤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好，我答应你。范越西，你一定要好好回来，我等你带回好消息！”莫子妤反过手来，也紧紧的握住她。
谢谢你，小鱼，在我最困难的日子，你在我身边，这二十多年，一直在我身边，谢谢你。
第十章 一触即发（6）
初春的马德里还透着些凉意，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回到过去这个熟悉的地方了，她在这里学习了两年，度过了只身在外的求学生涯，也是那一段日子，让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也影响到了她日后的生活。
有些东西，你以为你早就遗忘了，但是当你再接触到它们的时候，那些记忆又会全部都返回来，就连那些细节都变得清晰起来。哪一条街哪一家店的布丁好吃，哪一位老板人缘好，这些这些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以前她住在这里时租的那套房子的楼下，那是一套典型的西班牙式建筑，从材质到风格，都是她偏爱的类型。在这里，她和方池度过过一段很是甜蜜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却多了点儿讽刺的意味。其实，在最后那次抓到他出轨之前，范越西和方池几乎没有过争执，可能是因为太多的矛盾累积起来，最终这一次爆发，显得太恐怖。
“Cecil？”房东太太以为自己眼花了，眼前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和当年租她家房子的那对青年恋人中的女孩子太像了，可是，仔细看，却又觉得不像了。
范越西缓过神来，房东太太倒是没变，比起几年前，又胖了一点儿，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憨憨的，当初自己就是看上这个房东和善，才选了这家。
她用西语和房东太太打过招呼，那房东太太才算是确定了她就是当年的女孩子，当初她突然搬走，留下了那个男孩子一个人，多少她还是有些好奇的，心里也有些猜测，不过一直没好意思问他。他们外国人都把隐私看的很重，即便是有了八卦的心思，也不会挑明。
今天范越西又怀着孩子回来，这让她心里那个八卦的小苗头又冒了出来。不过她还是表现的很含蓄，只是说方池刚回来，随便问了句，他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她不过是无意识走到了这里，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方池居然还住在这个地方，而且，房东太太还说他现在在家。让她这次的旅程减少了很大的麻烦。
范越西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就上楼去了。
到了门口，她却有些犹豫了，敲门还是不敲呢？如果方池看到是她，会有什么反应呢？如果不敲门……她记得之前他们有放备用钥匙在门口花盆下的习惯。她转过头去挪开了那盆花，下面果然还放着一把钥匙。
真的是过了几年了吗？而不是穿越回到了过去？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一样，走的时候这盆花也是这样开着的，回来还是，一模一样，好像没有变过。而这把钥匙，走的时候就在那里，回来依旧在这里。来来去去，时间好像停滞了，只有她变了。
把钥匙拽在手里许久，她还是没有插进去。最后的选择依旧是敲门。自己已经不是主人了，又什么资格用钥匙开门呢？
门很快就打开了，方池看见站在门外的范越西，一点儿诧异都没有。一段时间没见，他变得颓废了不少，胡子拉碴的，穿着牛仔裤，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唐的味道。靠在门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却没有什么神采。
“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范越西问的很客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从前，她每次洗完衣服，都习惯在他的兜里放两片薄荷叶子，没想到这个习惯他还保留到了现在。
屋里的陈设和当年一般无二，因为没有人收拾，显得有些杂乱。和她记忆里的模样都一一重合，更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她习惯的位子上坐下来，方池端了她从前最喜欢喝的咖啡给她，范越西看了看那黑乎乎的咖啡，倒映着她的面庞。味道还是那么熟悉，只可惜，多年不喝，她已经不再热衷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范越西的目光还落在那咖啡上，方池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慵懒的靠在一个靠枕上，屋子里有着速食食物的味道，她可以想象他一个人的生活。
方池有点儿诧异，他以为范越西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却没想她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话。
“方池，你从小在西班牙长大，‘狼来了’的故事也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范越西的话锋又转了，若不是方池了解她说话喜欢绕弯儿的习惯，铁定读不懂她在想什么。她伸手握了握那杯咖啡，有些凉了，她还是没有喝的意思，转而接着说：“可惜，我向来痴傻，愿意相信你第三次，你愿意让我救你吗？”
“你就不好奇……”
“那是你们的事情。”她打断了方池的话，这么些年，还是学不会面对，遇到问题第一时刻，想的居然还是逃避。“这几天就当你是休假了，这个月的奖金我会酌情扣除的。不过，5月1日之前，若是你能拿出稿子给我。下个月，奖金加倍。”她说着就起了身，又环眼四顾了一下房间。唯独她之前住的那间屋子门紧闭着，门口还挂着一个小锁。
方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落在那个落了锁的门上，那道门……很久没有打开过了。“Cecil……”
“小V，三年前我不怪你。之前的事，我都不怪你。我做错过事，信错过人。我只希望你能帮我一回。仅此而已。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了。”他迟迟不肯回答自己，范越西的心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浮萍，起起落落。
“范越西，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该在你的掌握之中？”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看口竟是这样一句话。“三年前，你没有给我机会解释。这一次，依旧没有。每一次你都那么自以为是，像一个女王一样，高傲的不愿意听别人说话。这样子，你不累吗？”
“女王？”她哪里是女王？哪里有如此狼狈的女王？流落街头，被林聿鸣接回去，这算是女王吗？“方池，如果我是女王，我会来求你吗？”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你刚才是在求我吗？”她哪里是在求她，分明就是再说——来，给你个机会，让我原谅你。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求你？”范越西那么骄傲的人，对别人说一句软话已是不容易了，偏偏方池的心气更高，或许当初他们就错了，分明是两支扎人的刺猬，还纠缠在一起互相伤害。“你一定要我告诉你，三年前，我从这里跑出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流落街头有多狼狈，差点客死他乡！你才高兴吗？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对你是如何的真心？我背离家里，躲到这里求学，半工半读，遇见你，钦慕你的才华。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为了你，我去打三份工，勉强支持生活。方池！我从来不觉得我对不起你！”范越西像是被激怒了，絮絮的说出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那些伤痛。
“你是说……你那时候家里没有资助过你？”方池有些不肯相信，说实在的，当时他们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他的吃穿用度，还有用的颜料画纸都很好。虽然他从未问过范越西的出身，但是，不难看出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他以为她不说，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根本就是大小姐的一时兴起。她愿意花钱，他自然愿意享受，感情就是你情我愿。当然，他那时候也算是有些才情，喜欢他的女孩子还是很多，他自然顺水推舟的和她们暧昧起来。加上范越西从来不让她越雷池一步，那些女孩子又行事开放，最后，他就领了回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