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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瞥了眼手腕上的老式手表 ; 设计的颇具英伦风的时针不偏不倚指在十一的位置上。
十一点了 ; 还有半个小时,那艘载着她大哥的走私船就会驶过来……
南宫薰咬了咬牙,心里不由的又焦躁起来。
下午从那偏僻的小诊所里出来后,南宫薰每隔十分钟就给她大哥打一通电话 ; 对方却一个也没接。
南宫薰没办法 ; 只能不断的给南宫凛发短信 ; 骗他说黑水湾早就被谭慕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了,若是他敢靠岸,一定会被谭慕龙的兵打成筛子。
本来她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家大哥,好让她大哥把船停到公海别靠岸 ; 谁料 ; 等她吊儿郎当的晃到黑水湾的时候,竟惊愕的发现黑水湾真的已经被谭慕龙设下了重重埋伏!
我勒个大槽啊 ; 这他妈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放羊的孩子啊!说谎果然会遭报应!南宫薰瞠目结舌的在心里吐着槽。
若是黑水湾空无一人 ; 她倒是可以随便放她家大哥的鸽子 ; 死犟着不跟她大哥回英国,让她大哥接个空,铩羽而归。
可现在不行,黑水湾很危险,她必须得呆在这里,确保她哥全身而退。
她出生在黑道世家 ; 母亲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了,因为这事儿 ; 父亲一直对她有所偏见 ; 觉得是她把自己心爱的妻子克死了。
雪上添霜的是,一个挨千刀的算命先生又蛊惑她父亲说她是天煞孤星 ; 逮着谁克谁,如果继续留着她 ; 一定会给南宫世家带来灭顶之灾。
混黑道的人,大都迷信 ; 因为手上沾了太多罪孽,特别怕遭报应。
南宫薰的父亲作为黑手党的老大,迷信程度自然更甚,所以从南宫薰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了疼,不拔更疼。
尽管对小女儿颇有偏见,但毕竟虎毒不食子 ; 心狠手辣的黑老大终究没忍心亲自要了自己小女儿的命,而是对她采取了放养政策 ; 把她帮派的一堆亡命之徒中间,任由她自生自灭。
小时候的南宫薰 ; 又瘦又干巴,身上总是脏兮兮的,从外表上看 ; 没人能认出来她是个女孩子,更没人知道她是他们老大的小女儿。
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叫花子,入帮派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都挺瞧不起“他”的 ; 毕竟黑社会是个力量至上的世界 ; 强大的永远被人推崇 ; 而弱小的只能任人宰割。
那群没什么良知的地痞流氓完全没有因为南宫薰是个小孩子而对“他”手下留情,他们抢“他”的食物,不高兴了就揍“他”一顿 ; 奚落“他” ; 让“他”当他们的跑腿小弟,给他们买烟啊酒啊什么的东西……
那无疑是一段艰辛且黑暗的日子 ; 南宫薰基本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都会挨打,被欺负了想找父亲告状,父亲却压根儿不搭理她 ; 对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冷眼旁观。
这世界上最令人感到绝望的一件事 ; 无非是你把一个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 那人却用冷漠的眼神告诉你在他眼里你的生命一文不值。
南宫薰那时还很小 ; 还不能很清楚的理解绝望的含义 ; 可她懂得愤怒。
父亲的见死不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南宫薰在嚎啕大哭后,从厨房偷了一把刀,打算去找欺负她的人拼命。
大不了同归于尽,谁怕谁啊?
反正活着这么痛苦,死又何惧?
她决定拼死一搏,赢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 输了不过一死,怎么算她都是稳赚不亏。
她握着刀 ; 杀气腾腾的往前院走着 ; 打算去找欺压过她的人报仇。
谁料,刚出厨房 ; 她就遇到了她的大哥南宫凛。
“你拿刀干什么?”南宫凛瞥了眼南宫薰手里握的菜刀,凌厉的眉无声无息间皱了起来。
七岁的南宫薰咬牙启齿的回答她大哥:“杀人!”
闻言 ; 南宫凛没有说话,而是抬手一个手刀把南宫薰手里的菜刀打落了。
“刀都拿不稳 ; 杀什么人?”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奚落失败者。
南宫薰本来就万念俱灰,又被自己亲哥哥奚落,心里怒气更盛,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就冲她大哥砍了过去。
杀杀杀!把他们都杀光!他们都坏透了!
愤怒吞嗤着幼年南宫薰的理智,让她高举菜刀,一边儿怒喊,一边儿杂乱无章的砍向她的亲哥哥。
这场“厮杀”的结局显而易见:年幼且骨瘦如柴的南宫薰,那里是少年南宫凛的对手,尽管她拎着菜刀 ; 还是被她哥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菜刀连连脱手,对方像耍猴一样轻轻松松的躲过了自己的所有攻击 ; 南宫薰的气焰越来越弱,最后终于分毫不剩 ; 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 脏兮兮的脸哭的跟花猫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可南宫凛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是他的妹妹,他母亲已经死了 ; 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手足了。
于是他半蹲下身,问他小乞丐般的妹妹:“你哭什么?”
“我……我……”妹妹哽咽着 ; 咬紧了下唇,突然大声喊道:“我肚子饿!”
喊完后 ; 又是一阵嚎啕大哭:“秃头抢了我的面包,还往我汤里放老鼠屎……呜呜呜呜……我……我……我要杀了他……”
妹妹哭的这么伤心,哥哥却不厚道的笑了。
他说:“刀都拿不稳,可杀不了人。”
言罢 ; 他抬脚把地上的菜刀踹到了南宫薰跟前 ; 冷声下令道:“起来 ; 继续砍我,今天如果你砍到了我,我的面包给你吃,汤也给你喝。”
哭成了泪人儿的南宫薰抬起头来 ; 满目错愕的看向她大哥。
她那个时候还太小 ; 不是很能理解她大哥这么做的用意 ; 但是面包和汤是很诱人的——她真的很饿。
于是她重新捡起了刀 ; 再一次向南宫凛发动了攻击。
南宫凛依旧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她的攻击 ; 并不费吹灰之力的打落了她手里的菜刀,不过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打败南宫薰后,会厉声告诫南宫薰她哪里做的不对。
“进攻的时候不要举着刀乱喊着冲过来,我都看到你刀在哪儿了,怎么可能躲不过去?”
“注意后背的防守,我侧下身你整个后背就全暴露在我面前了,这不是讨打吗?”
“你怎么总是从正面进攻?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正面跟我杠你干得过我吗?!”
……
这一打就是一整夜 ; 最后南宫薰依旧没有伤到南宫凛分毫,可南宫凛还是把自己的面包分给她吃了。
“这是提前支付给你的 ; 明天继续过来砍我……如果明天还是砍不到 ; 你就继续挨饿吧。”哥哥这样说。
于是妹妹每天晚上到后院来跟哥哥过招,哥哥每天晚上都要提前支付给妹妹一块面包 ; 一碗清汤,有时是一个鸡腿,一个碗米饭……
后来……后来妹妹越来越能打 ; 在帮派里混的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用拳头揍服了所有欺负她的人 ; 成了帮派里的小霸王。
南宫薰想:如果没有她大哥的话,她可能早就死在弱小而又无力的童年里了吧?
七岁的时候死一次,十二岁的时候再死一次……
南宫薰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哥哥已经救过她很多次了,这一次,换她来救他吧。
没关系的,她本身就是恶鬼,所以不怕下地狱!
雾越来越浓了,可视度极低的海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来。
南宫薰呼吸一滞:船来了。
她强行稳住心神,快速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三两下解了屏锁 ; 播下一长串号码。
号码刚拨通,远方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
这响声惊动了躲在暗处监视南宫薰的特警 ; 特警们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看去,南宫薰趁着这个空档 ; 身形一晃,消失在暗礁后。
她借着夜色和崎岖的地形,七绕八绕 ; 来到黑水湾东西角一个很隐蔽的小水洼的附近,二话不说,纵身跳进了那小水洼。
黑水湾之所以叫黑水湾,是因为它海水与岸边接壤的地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弧形 ; 而是拐来拐去的 ; 有很多小的河流在暗礁处蜿蜒流淌 ; 被黑色的礁石映成了黑色,因此得名。
南宫薰跳进去的小水洼就是链接海水的暗流,逆着水流游过去 ; 就能游到大海。
——她要赶在船靠岸前 ; 游到船上去,喝令船掉头!
猫鼠博弈就此开始 ; 南宫薰不顾腹部还未痊愈的枪伤,在冰冷刺骨又暗藏尖锐的礁石的海水里奋力的向走私船游去,而盯丢了南宫薰的谭慕龙当机立断,命令数十名手下跳海设伏 ; 并给海军部通了电话 ; 请求他们出船劫拦走私船。
南宫薰游到一半的时候 ; 发现了海军派出来的船 ;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 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谭家兄弟这是真要把她往死里逼啊!
妈的,不带这样的!她答应谭小二的只有自己的命,没有她大哥的命!
南宫薰咬紧了牙,因为太过用力,整个牙龈都隐隐作痛。
跟我玩儿是吧?她伸出手来,把湿淋淋的头发捋到了脑后:好!谭慕龙,我们来好好的玩玩儿!
南宫薰再次一头扎进了海水里,死撑着向走私船游去。
她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海水浸湿了 ; 伤口也因沾了水而再次裂开,染红了一小片海……
按理来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 是无论如何也游不到走私船上去的 ; 可怎么说呢?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被逼到绝路的人所爆发出的能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南宫薰是个固执的人 ; 她认定要做的事,是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
她心里还吊着一口气 ; 这口气让她硬撑着,生生游了几十里 ; 来到走私船旁。
此时,走私船上早已乱作一团,谭慕龙派的兵快南宫薰一步上了走私船,海军发来的船又挡严了走私船的退路,船上的乘客哀叫连连,一副世界末日降临了的模样。
南宫薰懒得理这些杂粹,把着船底的铁横梯,三两下跳到了船上。
“哥——”她在枪林炮雨中大声呼叫着她幼年时期唯一的亲人:“哥你在哪儿?我上来了!回答我!”
不断有武装特警和因惊恐而胡乱攻击的亡命之徒向她发动攻击,她能躲闪的就躲闪 ; 躲闪不了就随手解决了他们,一路从船头找到船尾。
怕引起特警的注意 ; 南宫薰也不敢喊她哥的名字,焦灼中 ; 她灵机一动,大声喊了她小时候给她大哥起的昵称:“夜叉师父,我是菜刀!我上船了!”
因为年幼的时候,每天晚上她大哥都跟她对打 ; 趁机教她一些格斗的技巧,白天却又摆起一张脸,假装不认识她。
那个外冷内热的哥哥,只有夜里才会出现 ; 就像传言中的夜叉一样 ; 所以她戏称哥哥为“夜叉师父”。
而菜刀就不言而喻了——南宫薰第一次向她大哥发动攻击时用的是菜刀。
事实证明 ; 功夫若真的很高的话,是不怕菜刀的。
“夜叉师父!我是菜刀,听到了请回答!”南宫薰又从船尾喊到了船舱里。
这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