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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羲负手而立,站在半空之中:“你很可怜,但你该死。”
烛离呸了一声:“谁也没有资格教训我,我自己活着,只为我自己。”
就在这时候,洒人从烟尘之中冲了出来:“动她,我杀了你!”
洒人手里擎着一条很大的长槊,槊锋上寒芒闪烁。
“你滚开!”
洒人冲过来的时候,却被烛离用镰刀砸飞。不过她是平着拍出去的,而不是斩。所以这一下力度奇大,但并没有真正的伤到洒人。可洒人毫无防备,被镰刀平拍在胸口上,直接轰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好像炮弹一样撞进了最近的一个蜂巢里,也不知道被砸进去多深。
陈羲深吸一口气:“没心情理会你们的这些事,因为你们的感情故事再怎么凄凉悲惨,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来杀虫子的,能杀多少杀多少。”
他手指向烛离:“灭绝!”
紧跟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就从陈羲身上蔓延出来。在这一刻,烛离竟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在这种压力之下,烛离的头发狂舞,她忽然变得癫狂起来:“杀我啊,来杀我啊!”
她猛的朝着陈羲冲过去,可是还没有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轰飞了出去。
剑意!
无形的剑意突然出现在烛离身前,在烛离胸口上刺出来一个血洞。还不等烛离有什么反应,那剑意之中蕴含着的某种可怕的力量忽然爆发出来。那是来自于毁灭之铁的力量,陈羲最强的力量。
癫狂的烛离本来就轻敌了,她一直不认为陈羲的实力会有这么大的提高。上一次见到陈羲的时候,还是陈羲和端木骨联手对付凝狂珠。但是现在,陈羲的力量之强大超乎想象。
烛离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身子倒飞出去撞进了蜂巢之中。巨大的力量之下,她的身体从蜂巢的这一边砸进去,从另一侧砸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什么东西穿透了一个星体一样。
陈羲很清楚,必须速战速决。如果烛离和洒人联手的话,自己可能连一点胜算都没有。
自从提升了自己,陈羲有了和烛离一战之力,并且一出手就在烛离轻敌的情况下重创了对方。
“你敢伤她!”
洒人从蜂巢里冲出来,长槊戳向陈羲。一道流光迅疾而来,陈羲避开,流光将远处漂浮着的两艘飞虫战舰直接绞碎。
这个级别的交手太恐怖了,举手投足,都有毁灭世界的威力。
片刻之后,烛离从远处冲了回来。两个人不断的朝着陈羲攻击,陈羲的剑意凝聚在身前,密不透风,将两个人的攻势全部挡住。可烛离和洒人越杀越是性起,狂风暴雨一样。
陈羲哪还不知道水熊的一部分肉身在那,所以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用念力找到了端木骨他们:“你们离开这,我之前在山洞里留下了一部分毁灭之铁,已经用我的修为之力稳定。你们尽快将这些毁灭之铁安置在蜂巢上,越多越好,然后离开。放心就是了,我能安然脱身。”
端木骨他们知道此时没有时间来回争执,立刻按照陈羲的要求去做。他们快速的穿梭在那些蜂巢之间,一边和虫族的军队厮杀一边将毁灭之铁尽可能多安置在那些蜂巢上。
陈羲渐渐的感觉到有些吃力,烛离和洒人两个人实力相当,若是单打独斗的话陈羲都不会输,但是面对两个人联手,陈羲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来不及了。”
陈羲道:“我送你们走。”
他向后一撤步,然后双手往前一推。
天戮剑幻化出来,带着霸气无匹的剑意横扫出去。
一剑,荡开了洒人的长槊。
再一剑,将烛离的镰刀崩飞。
陈羲转身双手一分:“给我开!”
浩然的力量之下,硬生生把虫族基地进口的位置撕开一个黑洞。然后他的力量分散出去,将端木骨他们全都送到了黑洞之中。
“我自会脱身。”
陈羲说完之后,双手一合,将黑洞关闭。
砰地一声!
洒人的长槊戳在安争的后背上,几乎将执争甲刺穿。
陈羲闷哼一声,嘴里溢出来一口血。
“知道刚才我最想跟你说一句什么吗?”
陈羲一手握剑,将洒人的长槊崩开。一手向前,掌心出现一个黑洞硬生生把洒人的身体吸住。
“正如烛离所说,你真的是个懦夫。你的一切抱怨,证明了你的懦弱。”
他向前一刺,洒人的身体被黑洞定住,居然无法躲闪。
“我杀了你!”
烛离冲过来,镰刀斩向陈羲的后脑。陈羲向前一冲,避开了烛离的镰刀,剑锋也刺穿了洒人的胸膛。洒人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抱住陈羲,转过来让陈羲对着烛离。
“杀了他!”
洒人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烛离的镰刀横扫过来,直奔陈羲的脖子。
陈羲的天戮剑倒转过来,从自己的胸膛刺进去,刺穿了洒人的心口,然后剑锋一转,直接将洒人的心脏绞碎。
“我不死,但你不行。”
陈羲向后一撞,带着洒人的身体倒了下去,两个人重重的摔落在一个蜂巢顶端。而烛离的劲气横扫,将不远处的一个蜂巢拦腰斩断。
陈羲从自己胸口里抽出剑,然后一剑轰碎了洒人的肉身。
“不答应你,是因为有些事没的商量,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和你合作。”
陈羲起身,血糊糊的站在那,摇摇看着扑过来的烛离。
“你可怜,但你该死。”
这是陈羲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眼神之中的杀意,如滔天火海。
第969章 毁灭
“我们不能因为谁可怜就无限度的原谅谁。”
这是陈羲曾经说过的话,无比的适合现在的情况。
洒人可怜吗?烛离可怜吗?
陈羲很清楚他们两个都可怜,但他们两个都该死。
天戮剑从陈羲的自己的胸膛刺穿,天戮剑从他的后背刺出来之后又刺入了洒人的胸膛。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不答应的原因是因为有些事没的商量,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和你合作。但我不是一个非常会说谎话的人,所以我只能沉默。”
陈羲的天戮剑从洒人的心口里拔出来,然后剑身上一股浩然的力量澎湃而出,直接将洒人的肉身轰碎。
虫子不是人类,就算修为再高也不能灵魂出窍。这也正是为什么水熊一直想要成为真正人类的原因之一,在水熊看来,虫族再强大的躯壳和人类的肉身相比也没有一丁点儿的优势。或许看起来很强壮坚固,砍断四肢都不死。可这并不是完美的象征,而是低级。
洒人的肉身粉碎的那一刻,烛离从远处杀了回来。
当她看到了那血洒长空的一幕,整个人都僵硬在哪儿,在半空之中缓缓的跪了下来。她的身子笔直的坠落,重重的落在一个蜂巢的顶端。她抱着自己的头,看着洒人的身体炸开,那血雾如同一大朵在半空之中绽放的烟花,带着一股别样的凄然的美感。
陈羲的胸口在淌血,他用这样的代价杀死了一个敌人。但这并不是冲动,而是冷静到了极致的表现。有些时候陈羲都有些讨厌自己,因为他的冷静不像是一个人类,而像是一种程序。他的脑子里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找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除了在对待自己亲朋好友的时候会冲动,哪怕对待自己的时候都冷静的可怕。
他知道洒人的实力很强大,也知道烛离的实力很强大,如果他们两个联手的话自己没有一分胜算。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最起码现在是一对一了。
陈羲深吸一口气,然后从高空俯冲下去。
他落在烛离的不远处,看着那个无声哭泣的女人。
是的,在这个时候烛离不是半人半虫的怪物,而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对她来说一位很重要的人女人。但她居然没有眼泪,看起来她哭的撕心裂肺,但就是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在那伤痛之中,陈羲还看到了一种悔恨。
“我可怜吗?”
烛离抬起头看向陈羲:“你杀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现在很难受,但我却没有眼泪。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问。
不等陈羲回答,她看着陈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自己把泪腺割掉了,对着镜子自己动手割掉的。曾经我面对苦难的时候只会哭泣,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宣泄自己的情绪。但是后来我发现,哭泣只是最懦弱的表现,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告诉自己再也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而哭泣,我可以让别人哭,但自己不能哭。我要让我自己变得狠起来,对自己也一样。”
她站起来,表情是那么的痛苦:“但我忽然很后悔,因为我现在居然不能用眼泪送别他。”
陈羲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似乎没有什么胜利感?”
烛离问:“你已经杀死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当然指的是敌人,但你为什么不开心?”
陈羲摇头:“杀人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不管是因为什么,哪怕是报仇。”
烛离笑起来,她明明是那么的悲伤,但她在笑,所以表情是格外的扭曲:“真可笑,你居然能把这种话如此冠冕堂皇的说出来,所以你们人类真的是复杂的虚伪的东西。你杀了他明明应该高兴,但你却告诉我说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不管他多想成为真正的人类,在我看来那都是一个笑话。”
他,指的是她的父亲,六足虫王水熊。
她问陈羲:“你认为自己会赢吗?”
陈羲点头:“会。”
烛离问:“为什么?”
陈羲认真的回答:“我不会说是因为我们众志成城那样的废话,那是因为我知道最后胜利是因为我自己,我比水熊更强大,有着更快的晋升速度。所以只要他杀不死我,我就能一点一点的超越他。这个时候没必要说什么团结一致力量无穷大之类的废话和假话,因为那只不过是鼓舞我的人生存下去的一种谎言而已。”
“靠我。”
陈羲的回答认真而郑重:“靠我自己,甚至和人女无关。她可以创造可以恢复人类的繁荣,但她不能取得胜利,我才能。”
烛离愣住,因为这个答案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认为陈羲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陈羲真的会说出正义战胜邪恶这样的大道理。但在这个时候,如果陈羲真的说出这样的话,那她会觉得这是个讽刺。
“是啊,靠你。”
烛离跌坐在地上,声音很轻:“所以有些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你的起点就远比别人要高。水熊费尽心思也打不到你这样的体质,而他同样费尽心思创造的我也不行。怪不得人类总是会这样说……人比人气死人。没错,能救这个世界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平凡人,从来都不是什么众志成城的信念,而是你这样的超级变态的人。但是人类需要那样的信仰,所以就会有宗教出现……”
她看向陈羲:“你杀了他,为什么我却突然不恨你了?”
陈羲不知道答案,但他确实没有在烛离身上感觉到那种杀气。
“当你把你的剑从自己的胸膛向后刺出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赢了。”
烛离看向远空已经消散的血雾:“他说他爱我,但他做不到这样的事,哪怕是为了爱我。我想获得自由,但我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水熊更不行,因为他珍惜自己超过珍惜任何人任何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