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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同身受。
陈羲无法温暖子桑小朵的手心,这种悲伤,不是任何人可以抚慰的。两个人就这样坐着,子桑小朵无声的落泪,陈羲心情沉重的看着她。几次陈羲都想劝说几句什么,可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词语都那么苍白无力。
“咱们走。”
陈羲忽然站起来说了一句。
子桑小朵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他问:“去哪儿?”
“去子桑家的禁区。”
陈羲伸手将子桑小朵拉起来:“也许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把他们安葬。”
这句话,触及了子桑小朵内心最柔弱的地方。她终于承受不住,嚎啕大哭。也许这是她人生之中的第一次放肆,哭的那么凄厉。她的头顶着石壁,因为哭泣,肩膀剧烈的颤抖着。陈羲能感觉的到,她的心都哭碎了。
陈羲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保住她的肩膀。
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子桑小朵转过身来的时候,自己将眼泪擦去:“你说的对,我能做的,或许就只有这样了。”
她转身往外面走,那单薄的肩膀看起来如此的无助。陈羲大步跟上去,然后拉起子桑小朵的手。这并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牵手,而是一种鼓励。他知道,子桑小朵现在心早已经乱了,没了方向。
子桑小朵在出这个避难所之前,伸手在天空中虚划了一下。随着她的手划过,停留在半空之中一片微光,微光之中,星辰璀璨。她的体质,让她可以掌控最纯粹的子桑家族的力量。她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来的能力,就比陈羲曾经对战过的子桑长恨要纯净的多。
陈羲在之前曾经想过,要把子桑长恨的死讯告诉子桑小朵。毕竟,子桑长恨算是死在了陈羲手里。但是这一刻,陈羲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的子桑小朵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自己是唯一能帮她的人了。如果再把自己杀了子桑长恨的事告诉她,陈羲担心她无法承受。
哪怕,她对子桑长恨可能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当初子桑长恨离开天枢城去蓝星城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
“你不要看,你会承受不住的。”
子桑小朵轻声提醒了一句,陈羲转过头不去看她布下的阵法。或许这不是什么阵法,而是一种推演。
“他走了。”
子桑小朵面前的微光和星辰全都消失不见,她的脸色却更加的发白,没有一点血色的那种白。
“咱们必须快一点,如果再晚的话子桑家的禁区就会破碎。到时候会成为扭曲空间的一部分,崩坍的禁区会产生空间乱流。”
说完这句话,她大步而出。
女人,有时候在柔弱的背后,有一股执拗的坚强。陈羲无法想象,若是自己遭遇这样的事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虽然他年幼的时候家里也遭逢大难,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父母没有死去,只是被囚禁在九幽地牢。
而子桑小朵,承受的打击要比当初陈羲承受的打击大的多。
……
……
星辰之力,包容万象。世间万物因星辰之力而生,那么世间万力,皆由星辰之力而分。所以当子桑小朵展现出穿梭空间之力的时候,陈羲没有一点惊讶。他只是震撼于,子桑小朵那举手投足之间的举重若轻。
这种力量很不凡。
和陈羲见过的任何一种力量都不一样。
确切的说,子桑小朵的能力是强大的,但是她的能力不是用来战斗的。她的星辰之力,可以说是世上最强大的疗伤办法。她的星辰之力,让她在远没有触及洞藏境的时候可以使用空间力量。但是这些力量,都无法战斗。
“我的星辰之力,和家族禁区的星辰之力同宗同源,所以你看起来这是空间的力量,其实不是。”
子桑小朵主动解释了一句,或许她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如果不说些话,可能她会疯掉。即便是她是一个恬淡如水的女子,在这种悲伤面前又怎么可能平静如水?
听她说完,陈羲就理解了。这不是真正的空间力量,只是子桑家族在相同环境下的自由穿梭。可能子桑家族的人血脉之中,都有着这样的能力。若非如此,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也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转移到禁区之中。
穿过一片黑暗,光芒出现的时候血腥味就往鼻子里面钻。陈羲是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惨烈了,关家那尸横遍野的场景现在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子桑家族禁区里,和关家悬空岛上几乎是一样的。
到处都是尸体,每一具尸体都被一击必杀。
由此可见,国师的实力有多强悍。子桑家族上上下下近千人,实力各不相同。国师能够分出上千道修为之力逐个击杀,不管修为高低深浅,都是一击毙命。灵山境的修行者也可以把修为之力分化成这么多,但是却绝对无法做到每一股修为之力都能如此的精准。
一个女孩子,看到这样的场面,尤其是死去的都是她的家人,陈羲不敢去想象她心里有多悲怆。可是放肆大哭一场之后的子桑小朵,却让陈羲看到了她坚强的一面。
“我们必须快些。”
她俯身,将一具尸体抱起来。丝毫也不在意那鲜血染在她的纱裙上,可是陈羲看到,她的手在颤抖。哪怕她说话的时候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是她的手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伤痛。
她说:“禁区被破坏,扭曲空间的力量已经在影响这里了。若非这里是星辰之力构成的禁区,可能早已经毁掉了。我想把所有人都入葬,所以请你帮帮我。”
陈羲点了点头,将一具尸体抱起来。
“都归于一处吧,这里很快就会崩塌,他们无法掩埋在这。把所有人都归于一处,然后咱们带出去。”
陈羲找了一片还算开阔的空地,将尸体放下。子桑小朵沉默着将她抱着的尸体放在旁边,然后倔强的转身去抱其他的尸体。从离开那个避难所到现在,她没有再流一滴眼泪。可越是这样,陈羲就越是担心她。
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只是上千具尸体太分散,所以还是要耗费一点时间。当陈羲抱着两具尸体返回空地的时候,他看到远处,子桑小朵跪在地上,就好像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陈羲连忙过去,然后他看到子桑小朵双手紧紧的握着一具尸体的手。捧在自己心口,她的脸贴着那只手的手背。
她的父亲。
在子桑小朵父亲的尸体旁边,陈羲看到了一行用鲜血写在地上的字。
小朵你要活着。
这一刻,陈羲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
……
带着上千具尸体回到天枢城,显然会引起别人的主意。所以子桑小朵作出决定,将这些尸体烧掉,她带着整个家族的骨灰回天枢城掩埋。这是一个残忍的过程,所以陈羲让子桑小朵避开,他来动手。
其实陈羲知道,子桑小朵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出火化尸体的决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连累他。一旦两个人带着那么多尸体回天枢城,陈羲也将面临追杀。子桑小朵的父亲说,子桑小朵是纯善之人。
是的,即便到了现在,她依然在为陈羲考虑。
陈羲让子桑小朵在一个空了的房间里休息,他将那些尸体焚化。他不敢回头看,就怕回头的时候,看到子桑小朵站在窗口看着这边。上千口活生生的人,一瞬间都变成了冰冷血腥的尸体,又变成了骨灰。
对于子桑小朵来说,这是一刀接着一刀的戳在她心里。
陈羲从禁区里找来容器,将骨灰收好。他特意将子桑小朵父母的尸体单独焚化,然后撞在一个罐子里。他将其他容器放进纳袋,然后把子桑小朵父母的骨灰双手递给她。
“去找洗尘吧。”
子桑小朵的平静,让陈羲揪心。
她说:“洗尘所在的那个禁区,是子桑家族在天枢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了。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地,所以不会有人察觉。我想把家人的骨灰都安葬在那……”
她看了陈羲一眼,眼神格外的复杂。这种复杂之中,伤感显得那么浓烈。
“自此之后,我将在那里守着他们。”
子桑小朵低下头,脸在放在父母归回的罐子上摩挲着。
“以前是他们守着我,现在……轮到我守着他们了。父亲说,他不希望我去报仇,因为他知道我不可能杀死国师,因为我的能力无法用于战斗。他希望我活下去,那么我就活下去。曾经我想过无数次反抗他们给我的禁锢,做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想叛逆,想逃离那个家。可是现在,我想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就在那儿静静的守着他们。”
第279章 次座集
子桑小朵的情绪影响了陈羲,连他都有些恍惚是怎么回到天枢城的。然后又是怎么出了天枢城,到了柳洗尘和关烈所在的那个禁区的。见到柳洗尘之后,她和子桑小朵就一直在一起,陈羲坐在远处看着她们两个,有些失神。
柳洗尘应该是在劝慰着子桑小朵,但是这个时候也许任何人的话都不可能进入她的心里。关烈拎着一壶酒走到陈羲身边,递给陈羲一个酒杯。他给陈羲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满了一杯。
“见到她,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不够坚强。”
关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她是个女子,却比我做的更多。”
关烈低着头,看着空了的酒杯。
禁区里是没有月亮的,也没有太阳。这里的光明黑暗,靠的是法器。现在悬挂在禁区上方的法器,是当初藤儿留下的。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宝贝,她的大殿里随随便便丢在一边的东西归置起来就是一大堆。
陈羲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把酒杯倒满。喝些酒,终究是比一直苦闷着要好受些。也许喝过酒之后,关烈的话会多一点。说话,有些时候也是一种发泄。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关烈再次将杯子里的酒喝光:“当年我父亲加入少年会,认识了你的父亲,认识了子桑小朵的父亲。我不知道柳洗尘的父亲当年是不是少年会的一员,但是从柳家和子桑家的关系来看,只怕也脱离不了关系。当初是父亲那一辈人在一起畅想未来,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现在……是我们几个聚在一起。”
如果关烈不说的话,陈羲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啊……当初少年会那七个人,应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自少年便被圣皇选中,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未来会大有作为。会成为支撑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不意气风发?
现在,这个禁区里的四个人,极有可能真的都是少年会那些人的后代。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柳洗尘的父亲是不是那七个人之一。
“看来命运有些时候确实很奇怪。”
陈羲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飘忽:“当年为了大楚的未来,父亲他们七个人聚集在一起。那个时候,他们想的可能都是最美好的东西。”
关烈苦笑:“但是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在这里藏着,让自己活下去。和父辈相比,我们其实真的什么都不如。他们最起码试图抗争过,但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接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不……你和我们不一样。”
关烈看了看远处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子桑小朵。看了看坐在她身边,还在劝慰着她的柳洗尘。然后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和我们几个,其实都不一样。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