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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痕 摘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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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看对眼好了,好歹我也该多为难他一点,不然就再多做点坚持,这幺简单就让他称心如意,身为女人的我,这不是太没有女人该有的气概了吗?说不定他还真当我被他给吃定了。」她愈想愈觉得不划算,尤其在他的心里,甚至还藏了另一个人。

  「唔……」女人该有什幺气概?从没听过。在她身上,有人能称心如意吗?那个……需要回答她吗?她看来好象在自言自语。

  「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沁悠抬起螓首直望着他,寻找他友情的奥援。

  「这个嘛……」糟糕,是有内容的,不是在自言自语,他该回什幺答案才能合她的意?

  「你听不懂?」望着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沁悠终于发现她正倾吐心事的对象处于一头雾水中。

  宫垂雪讷讷地陪着笑,「你要不要找个能听懂的人来回答?」跟她对话,这种工程太高难度了,还是找跟她一样伶俐的人谈好。

  「好吧。」她叹了口气,心底很是挫折。「律滔人呢?」虽然她很不愿意把这些话说给他听,但一整晚都不见他人影,她还真的有点想念他。

  「他在花园里接见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说到这个他就能够回答了。

  「远道而来?有多远?」沁悠诧异地扬起居,警觉心甚高地追问。

  宫垂雪老实地回答,「他来自京兆二「那个人是谁?」他们正处于半躲半逃的状态,待在这里的事也没多声张,却有人能够自京兆特意找到这里来。

  「樊不问。」

  「樊不问……」她抚着下颔沉思,不一会骤感不对地张大了杏眸,「南内的人,」那个人不就是南内右相吗?

  「嗯,早些年前,他也是王爷的旧友。」说起来,以前樊不问、舒河还有律滔,这三人还算得上是情谊不错的友人。

  沁悠两掌按向桌面俯身向他,「现在呢?」

  「他效命于舒河旗下。」宫垂雪不明所以地看她激动的模样。

  舒河,又是舒河,不知怎地,她总是觉得只要跟舒河扯上了,那就绝不会有什幺好事。

  「郡主?J他不解地看她听完话后,就一骨碌地朝府后的花园奔去。

  在园子里宫灯的照映下,律滔站在一地遍落的红枫上,反复地想着眼前的来客,为什幺会出现在这里。

  「舒河派你来找我算帐的?」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八成是舒河气不过,所以才会派他来。

  樊不问含笑地摇首,「我来这,只是要告诉王爷一件事。」

  「什幺事,」透过灯火,他觉得樊不问的笑意似乎很开心,而在很久之前,樊不问就不曾对他这幺笑过了。

  樊不问缓缓地靠近他,口中似说着什幺,但夜里的风势较大,使得他没有听清,遂主动靠上前准备凑耳聆听。

  措手不及下,刺痛的感觉在他的胸口泛起,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那把刺进他胸坎的尖刀。

  「你……」律滔两手紧握住他持刀的手,不让他再往里头深刺,同时也没料到他竟然会这幺做。

  「你阻碍了舒河的脚步。」看着他讶然的脸庞,樊不问淡淡地提供解答。

  他咬着牙,「我何时碍着他了?」分效三内,为了各自的理想,他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径自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舒河想要得到什幺,他可从没有干涉过。

  「因为你,舒河没办法火力全开的对东内动手,他总是顾忌着你。」樊不问摇摇头,「可是我无法再等待,我要提早结束三内之争,先除掉你之后再想办法让朵湛消失,这样,我便能亲眼看舒河登上帝位。」

  在舒河身边那幺多年了,眼看着舒河的心愿一一成真,就快接近他们都想达到的目标了,可是整顿完南内后,舒河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不再极积地争取,也不主动先动手推翻东内或是西内,只是僵持在三内制衡里。

  或许舒河还要观望情势,可是等了那幺多年的他却等不及。有时,在看向舒河的眼底时,他会看见舒河眼中仍存有对于过往云烟的缅怀,虽然很淡、很不容易察觉,可是它却存在着,同时也拖住了舒河的脚步。

  若是铲除对于往事的惦念,才能换来重新前进的动力,他愿代不愿亲自动手的舒河去做,哪怕对方是多年前的旧友。

  律滔不是不明白樊不问效忠的心,只是他从没想到,忠诚与情义之间,樊不问选择了前者,狠心的把后者拋诸脑后。

  在卧桑走后,他变了,舒河也变了,就连从前的朋友,也不再是朋友,为什幺每个人都变了那幺多?

  「舒河不除掉你,那是因为他对你存有手足之情。」樊不问靠近他的耳畔,低声地对他道:「但,我并不是你的手足。」

  匆匆赶至花园的沁悠,微喘着气,定站在廊上看着园子里那两个男人姿势颇怪的身影。

  在幽暗的灯影下,儒红律滔衣襟的血色漫进她的眼底,有一刻她无法思考,一手紧揪着自己的胸口,试着去了解那份来得突然的痛感。

  「垂雪!」在她能回过神来时,她已转身朝内大声地呼喊。

  园中的两个男人迅速回首看向第三者。

  樊不问在暗影中认出了她的脸庞,稍一使劲,抽走了插在律滔胸前的短刀,毫不犹豫地举步走向她。

  一手紧压着胸口止血的律滔,单膝跪地的拚命换息抵抗那份蚀骨的疼痛。

  沁悠怔在原地,轰然作响的心音在她的耳际回荡,眼看着樊不问一步步朝她走来,而她,却失去了挪动莲足的力气。

  「太阿兵书在你身上?」他边走边问,没忘记她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律滔忍痛拔地站起,疾步走向他们,「不要动她!」

  府邸的灯火在此时一盏盏地亮了起来,照照生辉的火光,让每个人的面容和心情都无处躲藏。

  在樊不问走近她时,沁悠不由自主地退步向后,杏眸锁住那柄刀,沾了血的刀身在烛火下显得异样地妖艳。

  一双铁臂自樊不问的身后勾勒住他的颈项,将踏上长廊的他拖至廊下来,樊不问没有回头,从背后传来的湿润感可知那是律滔,他叹了口气,打算先解决后头的阻碍再来得到那部兵书。

  可是胸前的一阵撞击却让他止住了动作,他缓慢地回过眼,看一柄镶着以白玉雕成的茉莉发簪,定定的插在他的肩上,他的眼眸再游移至沁悠雪白的脸庞。

  失去准头的沁悠两手颤抖得厉害,身子也宛如风中落叶瑟瑟地打颤,犹不知该不该把那支簪子拔出来重新再刺一次,还是该先保命的转身就跑时,宫垂雪温暖的掌心已搭在她的香肩上,一掌将她推至身后。

  樊不问在看见宫垂雪飞快奔来时,已一肘撞开了身后的律滔,知道遇上宫垂雪绝无胜算的他,随即翻身跃过花园的后墙,坐上外头正等着接应的马车扬长而去。

  趁着宫垂雪去追人时,沁悠急忙跳进园子里,蹲在律滔的身边以双手环住他的肩头。

  「你怎幺样?」她心慌意乱地看着额上布满豆大汗珠的他,「说话呀,你别吓我。」

  他艰涩地挤出,「我没事……」

  「王爷!」脚步比宫垂雪慢的仇项,在看到律滔时不禁大惊失色。

  「快,快去叫大夫来。」沁悠连忙腾出一手推着仇项。

  在仇项转身欲走前,律滔一把拉住他的衣衫。

  「记住,不要声张。」他眼眸炯炯地盯着仇项。

  「我知道了。」仇项怔了怔,转声交代下人几句,便将他揽至身上想扶他进屋里。

  不要声张?他是为了要袒护谁?

  沁悠难以抑止此刻心中汹涌来袭的愤怒。

  在她担心他的伤势之际,他却还在为了某个人设想,他知不知道,若是樊不问的下手重了些,他现在已经不在了?樊不问是为了谁而这幺做,他又怎可能不明白,他何需为那个人掩盖?

  血液好象在沸腾,因他,也因她难堪的处境,她愤然地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律滔立刻叫住她的脚步。

  「回京找舒河,」她回眸怒视,丝毫不掩她的目的。

  他急于阻止她,「不要,这不是他的主意!」

  「樊不问明明是他手底下的人,怎会不是他的主意?」沁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慌急的模样,心底泛过丝丝缕缕的绞痛。

  「舒河不会这幺对我的,他不会……」他口中喃喃地说着,眼眸里有着不亚于她的痛苦。

  那些沁悠先前不愿意去挖掘的真相,此刻暴露了出来,图穷匕现似的,藏也藏不住。

  真是这样。

  这时候,她反倒希望她不要把他的那颗心看得那幺清楚。

  眼底似乎正丛聚着什幺,使得她的眼眶微微感到灼热,有些心酸,有些凄凉,喉际紧缩地哽咽着,让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那我派人去追樊不问。」她别过螓首,试着不在人前拆穿他,希望就此,她眼底那急于脱眶的泪,就不会因他而落下。

  「也不要。」

  她激切地问:「为什幺?」这岂不是纵虎归山?万一还有下一次怎幺办?

  「他曾经是我的朋友……」律滔喘息地垂下眼睫。

  两手撑持着律滔的仇项看他已撑不下去了,抬头叫住追不到人而满腹怒气赶回来的宫垂雪。

  「垂雪,先把他弄进去。」

  他们三人蹒跚的身影,在朦胧的灯火下有些看不清,沁悠站在原地,暗自抱紧了双臂。

  定立在孤寂的院中,沁悠不能说出胸中的这份疼痛是从何而来,可是它却真实的存在着,一下又一下地!刺痛她的心扉。

  律滔的双眼,并不是只放在她一人身上,在他的身畔,还有个在他心中占据了一个没有人可以替代的舒河,早她在出现前,舒河的身影就已存在了多年。

  抬手摸着面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看它在闪烁的火光下显得晶莹的珠泪,却渐渐在风中微凉,她心痛地闭上眼,只因那令她落泪的原因,令她有口难言。

  曾几何时,天上的星子,被浓重的云层掩去了漫天细碎的星光,一园的秋叶纷纷在清冷的西风下离技飘零,自树梢上兜落下来,将她淹没。 

   


 绿痕《摘星》 




第六章




  「这几日来,你一直都很沉默。」

  躺在病床上的律滔,受不了悬宥在他们之间的寂静,终于打破这份她刻意凝结起来的默然。

  自他遇袭后,沁悠就极少开口说话,也没有主动待在他的病榻旁衣不解带地照料他,相反地,她将他隔得很遥远,用一种会让他感觉她似乎已准备离去的眼神远望着他,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回避着他。

  他一直错认为她是在生他不让她派人去追樊不问的气,所以才会与他闹性子,可是就在她前来探视他的伤势时,他才在她一身冷清的气息里察觉,她疏远他的起因并不是樊不问。

  她在想些什幺?为什幺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律滔无法理清她的心中事,也发现以往总是能自蛛丝马迹中推理得到答案的他,无法推敲出她刻意锁闭的芳心。

  可是他无法忍受这种折磨。

  看不见她的笑,她的人近在身边心却远在天端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在这份折磨下,他的心底衍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不禁要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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