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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重生算起,这已经是第三年了。
前世,1983年的自己尚在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妈妈去世,老爸再婚,因为与学生谈恋爱,单位里名声不好,事业上一蹶不振;那个叫吴彤的后妈刁钻小气,自己则孤单叛逆,学习成绩中不溜秋,忐忑胆小地暗恋着路重庆,小心翼翼地躲在一边,偷看着他飞扬跋扈,招摇过市。
而今,不管如何,总算是日子总是有所不同了吧,不管是不是达到自己的预期,她都要给这两年的自己点个赞。
辛苦了,谌晓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哦。
“快点起来啊,小懒猪,今天文光店里要拜灶神,我中午要去帮忙的。”奶奶隔着被子怕打她,催她起来。
“好嘞。”谌晓玉懒洋洋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哆哆嗦嗦地穿衣服,洗漱,吃早饭,刚刚吃完饭,就听见璐璐在窗口叫她。
“晓玉,晓玉,炸炒米的来了,我们快去炸炒米。”说着就一阵风儿似得闯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大的塑料盆。
谌晓玉一听兴奋了起来,连忙手脚麻利地从厨房里翻出一袋玉米,抱着大塑料桶,拉着刘璐璐就往院子大门口跑去。
她从小就喜欢吃爆米花,后来那微波炉的爆米花再也没有当初的味道。
“炸炒米啊,炸炒米。。。。。。”院子大门口,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黑不溜秋的铁护葫芦一般的炸炒米炉子,眼巴巴地看着那老人一圈一圈地摇着手柄。
“爷爷,还要多久啊?”心急的孩子凑在老人身边迫不及待地问着。
“快了,快了。”老人一边悠闲地摇着手柄,一边吸着烟,慢条斯理地回答。真正到快把那铁葫芦竖起来,原本凑在面前的孩子,全都捂着耳朵,飞快地跑开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爷爷,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啊。”
伴着“咚”地一声巨响,雪白的炒米从那黑铁葫芦里流淌出来,孩子们一片欢呼。
老人把炸好的炒米倒在那家孩子的米袋里,那家的孩子一边自己吃着,一边抓大一把炒米散给周围的孩子。
一小把米,就能炸一大盆炒米,甜香扑鼻。
孩子们抓着就往口里送,满足地笑着。
璐璐和晓玉跟着一帮孩子后面排队,天气冷,刘璐璐一边搓着手呵气,一边跺着脚,小脸冻得红彤彤的,眯着眼睛笑嘻嘻的。
昨天发成绩报告单,她的成绩进步了,在班级的排名也从入学的时候后十名,进入了前三十名之内,算是中等生了。
多亏了谌晓玉,考试前那段日子自己忙复习,还帮着她复习。
所以一放假,她又粘着晓玉了。
“哎,今天二叔的店里要祭拜灶神,刘叔叔也去吧?”谌晓玉问。
祭拜灶神是腊月二十三的习俗,谌文光的店又是个饭店,这是祭拜他们的保护神呢。
“不知道,应该会去吧。反正他没事干。”刘璐璐表情突然有点落,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谌晓玉问道。
“唉,我爸爸啊,他们西华楼饭店现在不比以前了,没多少人来吃饭了,我爸爸经常是闲着没事干。”
“没事干,就正好可以休息休息。”谌晓玉嘴巴里安慰着她。心里却是有数的,现在个体户的饭店越来越多,服务态度好,讲究个薄利多销,饭菜价廉物美,当然受到欢迎。这些国营老店的员工,依然抱着铁饭碗,爱理不理的态度,又没有创新精神,当然渐渐失去了竞争能力。
现在还不到最悲惨的时候,再过五、六年,到80年代后期,很多人企业面对效益滑坡,员工“下岗”,大批的工人失去工作,流向社会。
前世,刘叔叔是在80年代末下岗的,心里不如意,每天在家里喝闷酒,喝醉了就骂人,现在想想,璐璐当初一心要嫁个有钱人,不完全是虚荣心,为家里减轻负担也是主要原因。
“休息什么啊。我听我妈说是没奖金,就靠那点死工资,还要被东扣西扣的,拿不全。我妈天天抱怨,呆在家里真的是烦。我们家那屋子小,又不隔音,不想听都不行。”
“哦。”谌晓玉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不过我妈说,亏了你二叔还每个月给他点那个什么。。。。。咨询费,好歹还有点外快贴补。”刘璐璐说。
当初是谌晓玉介绍刘叔叔去二叔店里帮忙的,饭店刚开业那段时间,亏了刘叔叔是内行,进货,采购,后厨,都是他一手帮着把关,二叔才能很快地上手,饭店的经营没走弯路,生意蒸蒸日上。
难得的是二叔在这一点上做得漂亮,记着刘叔叔的好。
二叔的饭店生意越来越好,小小的门面经常是人满为患,他已经叨咕几次要扩大营业了。
不过,保守的爷爷一直给他负能量,天天教育他“你挣点吃饭的钱就可以了,莫要贪心,小心树大招风,以后被人家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
“璐璐,哪天你问问你爸,要是有一天我二叔的店扩大经营,他会不会和我二叔一起做啊?”
如果刘叔叔真的到了“下岗”那一天才想着要自谋生路,不如现在给点暗示,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你二叔的店要扩大啊?”刘璐璐好奇地问。
“可能吧,我听他说过几次。不过我爷爷奶奶都不同意,他们说,现在我二叔就忙着挣钱,也不谈个女朋友。”谌晓玉苦笑。
这些当父母的,儿女谈恋爱要烦心,不谈恋爱也要烦心。
“是啊,我前几天还听我奶奶说和我妈说呢,,你奶奶托我奶奶给你二叔介绍对象,我奶奶让我妈打听打听。”
“是吗?”谌晓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后面的人催促,“两个小孩子别光顾着聊天,快点往前排了。”
这声音听着熟悉,她们一回头,只见邓一楠也抱着个饼干桶在后面排队。
☆、第59章 幸福满满
“一楠哥,你怎么也来了?”刘璐璐热情地招呼着。
现在她和邓一楠的关系近了许多,看见邓一楠再也没有以前小心翼翼的畏惧了。
邓一楠是学霸,是帅哥,可是学霸帅哥也是个人,也会来炸炒米的,不是吗?
“是啊,一楠哥,你怎么会来啊?与”谌晓玉奇怪。邓家的人,莫说是现在落实了政策,社会地位与广大人民群众拉开了距离,就是在不久之前,邓一楠肯定是不会挤到他们一帮小屁孩中间买炸炒米。
“怎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啦?炸炒米的香气都老远就闻着了。勾得我馋虫上来了。”邓一楠笑着乜了她们一眼。
“一楠,你也来炸炒米啊,你爷爷身体怎么样啊?”排队的邻居中有大人,见着邓一楠,询问着邓爷爷的状况。
“嗯,还是那样吧。”邓一楠含糊地说,垂下眼皮遮住了眼里的抑郁。
他自然不好多说爷爷的身体情况,一天光吃止疼药就要好几次。
“你们家红梅回来了吗?”有人问,这都快过年了,学校放假了,有人看到邓红梅拎着行李出现在火车站。
“嗯。差不多吧。”邓一楠说得更含糊了。
“我可是听说了,邓红梅现在可能干呢,听说都考上研究生了。”
“是啊,这姑娘不容易啊,拼着命在学啊。”
现在世道变了,人们谈起邓红梅已经不再是盯着她之前所谓的“生活作风”问题了,结婚、离婚又怎么了,那都是给万恶的“四人帮”害的,现在的她是勇于改变自己命运的榜样。
说来,这是时代的变化,让人们变得更加宽容。
谌晓玉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回到家里,看着小叔叔谌文辉正坐在天井里的大槐树下看书,她好久没见到谌文辉了,立即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啊呀,小阿叔,你可是回来啊。”
“我不是早就回来过吗?你自己都忙忘记了吧。”谌文辉笑着放下书,敲了她一个毛栗子,然后直接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了嘴里。
“我前段时间不是忙着考试嘛,没顾得上你啊。”谌晓玉放下那桶爆米花,双手一攀,猴在了谌文辉的肩膀上。
“啊呀,快下来,下来,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皮,你那么重,我怎么吃得消,老腰要被你压断了。”谌文辉嘴里虽然抱怨着,可是手臂里却抱着谌晓玉的腰,打了一个转,才气喘吁吁地放下她。
“丫头,越来越重了,小心胖成小肥猪了。”谌文辉喘了口气,捏着晓玉的圆嘟嘟的脸。
“才不会呢,我这是刚开始抽条长个子,才不会胖呢。”谌晓玉自信地说,这半年她长了快六、七公分,快赶上重生之前的自己的身高了,而且看这趋势还能长得更高。
谌文辉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后突然把手一摊,“拿来。”
“什么啊?”谌晓玉奇怪地问。
“成绩报告单啊,还能有什么,给我检查检查。”谌文辉理所当然地说。
“哦,那个啊。”谌晓玉不介意地应道,跑回屋里拿出了自己的成绩报告单,递给了谌文辉。
谌文辉仔细地阅读着,嘴角上慢慢浮上笑意,“哎哟,不错哦。咱们侄女这成绩发展下去,考个北大、清华的问题不大啊。”
“那是当然了。”谌晓玉微微得意地睨了他一眼,“不过,我可不是为了上大学而学习的,学以致用,好好学习并不是为了今后能上什么名牌大学,而是真正学到知识,真正派上用场。”
谌晓玉摇头晃脑地兜售着她的理论。前世她见多了“高分低能”的高学历人士,所以对于考什么学校这件事情根本没往心里去。
就像刚刚邓一楠说,他一定要考北京的大学,谌晓玉就在心里暗暗的不以为然,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以邓一楠的成绩,只要考试那天不地震,他想考哪儿都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你这丫头说得还挺在理的。”谌文辉笑着,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书拍了拍,,风吹过书的扉页,上面有行秀丽的字迹映入眼帘,“谌文辉同志北京留念。邓红梅赠。1982年国庆节于北京。”
1982年国庆节?国庆放假3天,小阿叔没回来,说是学校有活动不能请假。
看来是去了北京看望邓红梅了。
她蹙着眉头,怔了有一会儿,心里掠过一种奇怪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就要发生,但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清不清楚。
“小阿叔,你看的是什么书啊?”谌晓玉一边说,一边从谌文辉手里拿过那本书,是一本《西方现代哲学》。
“你小孩看不懂的。”谌文辉急忙从她的手里抽过那本书,仔细地抚平封面上的褶皱,又吹了吹书上的灰尘,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
谌晓玉皱了皱鼻子,一副嗤笑的样子,心里却在感叹,小叔叔他们那一代人是有思想追求的,至少在那个年代,青年人热衷的是哲学,世界观,人生观,不像到了后来,一切都“向钱看”了。
“对了,红梅姑姑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到家了吧。”谌文辉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睛,心思沉沉。
“过年了,过年了。。。。。。”大年三十除夕下午四点钟开始,家家户户都开始起了鞭炮,哔哩啪啦,接连不断,震耳欲聋,空气里满是硫磺的刺鼻味道,院子里地上一地的红纸屑。
时不时,空中炸过一个“二踢脚”,带着呼啸声,“咚------吧-------”引来孩子们一片惊叹;
那孩子们一个个在院子里炸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