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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傻瓜喔,从来也没问过他怎样找到她的,好象他找到她是天经地义似的。
他说,上校可能是她们那边内部的人。所以不能写到比利那个“兄弟”的邮箱。那应该是组织里一起办案用的吧。写到那里去,不定落到谁手里了。
“我觉得应该单独告诉比利。单告诉你是不行的。要不他们问你怎么知道的啊,你不是要把我供出来不可。”他笑嘻嘻的说。
她抱了他说,“你也小心呵,别让比利知道是你。”
哎,虽然比利……恨不得拿他食肉寝皮……可是他心里……却是把比利当可以信任的朋友的。
她吻了他一下。
他走没多久,阿里就来了。她吓了一跳,好象比预计的快喔。
阿里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纸莎草纸画。仿金字塔壁画的风格,画的是并肩站着的古埃及的王和后。
“那个人呢。”
“呃,我打发他走了,免得碍手碍脚。”
她问阿里,几时动手。
阿里说,阿尔?穆罕默德,也就是1号目标,约了赛义德,准备夜里三点运一批东西过来Qī。shū。ωǎng。。所以阿布杜拉说等阿尔来了就动手。
现在开始,就要实时监控了。她和阿里开始轮流值班。
她煮了饭给阿里吃。
哎,不知道他在吃什么呢。
“阿里……”她想到娜扎尔。“不要伤了……那个小姑娘……”
“呃,知道啊。”
唉,这次倒是用不着她出手,要这样面对娜扎尔,还是有点难受的。
夜里,埋伏的人开始悄悄布置。她的屋里成了指挥所,挤进了不少人。
没有她的事了。她把监控设备之外的个人物品收拾起来,拎了行李箱,先到当地警局中设的行动总部去等消息。
门在背后合上的一刹那,她有些留恋,这个屋子不会再来了吧。
警局那边,也是原先在这边进行特训时认识的卡杜米负责。
夜很长,她也不管那么多,在警察局肮脏破旧的沙发上就睡下了。
沉沉的梦乡里,她感到了惊扰,醒过来了。
大家似乎都有点慌乱。卡杜米在对电话喊,喂,喂,怎么样啦。一共伤了几个。
啊,阿里在那里啊。她跳起来了。
卡杜米说,赛义德,身上绑了炸弹。看他没有武器,大家放心的去抓他,结果他特意等着人拥上来,引爆了。
药量很大。有好几公斤。
死了七个人。伤了十几个。
她跑出去了。
到了那里,救护车灯光在闪烁。
救护车原本是准备好了的。
有些事是可以预计的。
然而,没有准备到这么多。
有些事是没有预计到的。
所以需要陆续的增援。
阿里腿受了伤,上了担架。
阿里看见她,苦笑说,“还好,不算太重……你来接手吧……虽然这里的男人不习惯女人来做事……”
她走过凌乱的现场,走到阿布杜拉那里去。
四周居民都惊动了。但警察要求他们都呆在家里,不要出来。
阿尔?穆罕默德倒是抓住了。阿布杜拉正气急败坏的问他,“说,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阿尔?穆罕默德冷笑着说,“我怎么知道呢……我只知道,娜扎尔……会去把她自己……献给真主,和祖国……”
她看着地上堆着的一堆缴获的物品……人体炸弹专用的……缀着沉重的炸药管的……自杀腰带。
地上有血迹……与人体的碎片……。
啊,不,不,娜扎尔,娜扎尔,十七岁的娜扎尔,怀着宝宝的娜扎尔,眉毛黑黑的,眼睛明亮的娜扎尔,千万,千万,别做傻事啊。
开始,娜扎尔是在的。但后来爆炸带来的一片混乱之中,人们的重点也是试图逃跑的穆罕默德,结果一个疏失,竟失了娜扎尔的影踪。
阿布杜拉看见她,象看见救星一样。
“啊,你来啦,你来啦,快,快,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
她咬了牙,回到她以为不会再回来的屋子里去。
电脑连接的监控设备还在运转。
她在娜扎尔的鞋里,是装了窃听器的。
监测信号的来源方向,很快就锁定了娜扎尔的大致位置。
她跳起来,跑出去了。
阿布杜拉在后面指挥着人众。
“快,快,快跟上。”
只能确定大约是在往常买菜的巴扎。
晨光未明,但已有赶早市的商贩,开始在做准备了。
赶来的人们驱赶着他们。“快走快走……有人弹……”
她急速的跑过一排又一排的辅子,四处扫视。
心里痛如刀割。
啊,啊,娜扎尔啊……你有小孩子了啊……别做傻事啊。
在道路的昏暗的尽头,她看见了……娜扎尔。
黑长袍,黑头巾的娜扎尔,站在那里,光线昏黑,看不见脸色。
然而看熟悉的身形,她知道那是娜扎尔。
“娜扎尔!……”她大叫了一声,“不要啊……”
呵,不,不会的,娜扎尔有小孩子了啊,一定不会舍得,不会舍得……
怀着十万分之一的希望,她想冲过去。先控制住娜扎尔再说吧。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拖住了。
他来了。
他两臂如铁钳,拦腰把她抱住,使劲往后拖,“笨蛋!笨蛋!不能过去……不能过去啊……”
后面的人也赶上来了。
她挣扎着,看到阿布杜拉举起了枪。
“不,不……”
“安拉!”
娜扎尔叫了一声。
强烈爆炸的气浪直冲过来。
他抱住她,滚到了石阶下。
空中飞扬起无数的染红了的,菜叶的碎片。
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很久很久,她挣开了他的手,站起来,看着面前宛如原爆过后的废墟,和表情麻木的人们,宛如梦游。
这一次又伤了几个人。
阿布杜拉似笑又似哭。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来。
他也站起来了。“你……伤了没……”他拉住她想看一看。
她膨的给了他一脚。
“不是让你走开吗!谁要你在这里啊!滚啊!”她含着泪,凶狠的吼。
其他人也看着他。不过埃及这边的有好些人,如阿布杜拉之类,算是见过他的,对他的出现也不是太诧异。
她使劲地踢他,一脚又一脚。“滚啊!滚啊!”她几乎在嘶喊着,泪落如雨。
他不再说什么。后退了几步,向阿布杜拉点头致意了一下,离去了。
转过身来,流着泪,她去了救护躺在地上的伤者。
这次的行动,打掉了一个藏得很深的组织,还牵出了更多的线索,阻止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伦敦。
然而,从埃及这边来说,接连两次人弹爆炸,伤亡惨重,无论如何是输了。即使不论伤亡,也足以把埃及的旅游业,炸下一大截去。
仿佛空气都是沉沉的阴霾……每个人都没有好心情。
她忙忙碌碌,向总部写汇报,与埃方做工作交接。
晚上去医院看阿里。
阿里说,我没事啦,再住几天,就可以回去了。
阿里想起阿布杜拉说,那天,她那个拍挡也在。不晓得为什么,她很凶的打她那个拍挡,把他赶走。“唉,第一回在开罗,看到女人打男人呢。”
阿里只好告诉阿布杜拉,那个不是拍挡,是她临时不知哪里雇来的。
他们出任务时,手段是不论的,条件有限,处境艰难之时,随机应变,不循常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这也是常事,
阿布杜拉有些意外。“呃,……这倒没想到。”
很凶的打了……还赶走……是因为那男的不识好歹,事情完了还来纠缠吗。
终是没看到人,阿里也没法作什么判断。
阿里说,“嗯……那个男人……没什么问题了吧……”
她淡淡的说,“呃……已经打发啦……没事了。”
看她坐在那里,脸色极差的样子,阿里知道她这几天,还难以摆脱爆炸带来的阴影。
回去后要让她好好接受一下心理辅导。
危险与压力这样大的职业,他们那里,当然是配备有心理医生的。
阿里说,我没啥事,你回去歇着吧。
过了几天,阿里的伤好些了。她备了轮椅,收拾了行装,准备和阿里一起乘机回去。
阿里在床上接电话,接受一些同事们的远程慰问。
看见来商量明天乘机事宜的她,无精打彩地坐在那里,阿里想说一些让她高兴的事。
“哎,比利问候你呢……”比利在电话里当然是酸溜溜的,喂,小子,你好福气哎……
她也只是“呃”了一声。
“呵,比利恐怕又要气死啦,六处又来说,要把你调过去。他们那边最近招新人的情况……好象很不理想。你要是过去,一定是升职的。”
呃,六处又来要她么。以往几次,终归是老詹姆斯舍不得,不肯放人。
“我又不想升职。”她淡淡的说。
“唉,我们也都想留你啊。不过,这次好象六处动员了一个老前辈……来老詹姆斯这里说项……”
看见她蹙着眉,看着窗处,也不说话,阿里想,唉,真是的……不是想让她高兴么,怎么又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去了。
窗外的月光明亮。
开罗,全靠着尼罗河滋养的绿洲,一年也下不了几滴雨,飘不了几片云。
月亮就总能看见,一天天的,圆了缺,缺了圆。
他躺在酒店的床上,
几天了,他每天躺着,一方面是心有些灰,懒得动弹。另一方面,那天被气浪掀了一下,又抱着她,摔在地上,还是很痛的……更何况还有她的那几脚……
吃东西就叫服务生随便的送些来,也不晓得滋味,胡乱塞点进肚子里。
躺在床上,看着月亮。他打着瞌睡,一时醒,一时迷糊。做着乱七八糟的梦。
她还在开罗吧。他看见阿里受了伤了。
他没有再去找她。
不过,他还是保持了24小时的开机。
迷迷糊糊中,他好象听到手机响了一下。
挣了半天,他勉强让自己醒了,拿过来看。
四个字的短信。
“你在哪里。”
他呆呆的看着,似乎还没看明白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又有一条过来了。
还是四个字。
“你在哪里”。
握着手机,他继续发呆。
手机安静了。好象不会再响似的了。
过了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咬了牙,忍着不回答。
突然手机连着响起来。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
哗啦啦连着有七八条短信过来。
好象疯了一样。
抱着手机,他觉得快活得想哭。
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他曾经千万次纠结的问题。终于,也纠结着她了么……
他发了地址过去。
门上剥啄一下。
他跳起来去开门。
她提着个旅行包,穿着她那件红夹克,站在了门前。
呆呆的对望着,两个傻瓜,还是没有话可说。
她说,“我……明天要回去了,有些东西,我也不能带……放你这里吧。”
在桌前,她把包打开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是那些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奶瓶儿,奶嘴儿。
“放你这里吧。”
这是她,为他们的未来,准备的么。
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这个看一看,那个看一看。
啊,小孩儿,小孩儿。
她的泪下来了,
泪越来越多,只好用手捂住了脸。
他把她的脸扳过来,搂在怀里。
靠着他温暖的胸膛,她终于颤抖着号陶了。
连日以来郁结的苦痛,无人可说,无处可表。
世间虽大,也只有这一个肩膀,可以在如许寒冷着的、痛楚着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