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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带着大大的问号浮在我的脑海里:耿家明,是否与申亦谨有关系?
“郑医生?你有事情?”不确定而些微怯懦的声音,家明看到我发愣,问了出来。
看着这样一张小小的面孔,我忽然有点怜悯,这个孩子,也许从来也不怀疑自己的身世,他的世界,从前只有爸爸妈妈和那破旧的屋子,而今后,或许也只有孤儿院的那一方天空以及无限的孤寂,直到,他强到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自己的现状。
“家明,我没有事情,只是不太饿,以后,你要是愿意,在诊所外面可以喊我郑阿姨。”我冲他笑笑。
家明点点头,继续吃饭。
待到吃完饭,已经是繁星满天时分了。可惜透过都市严重污染的空气,那星星,也变得闪闪烁烁,不甚清楚,正如那些闪烁在我心里的疑问。我开车载着小家明,准备送他回孤儿院,路过一家蛋糕店时,顺便买了一些小饼干,准备让家明带上,回去慢慢吃。
孤儿院在城市边沿一个不甚繁华的地段,院落并不大,简单的一座三曾的楼房,我注意到,家明在下车时,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这并不是个好地方,即使有政府拨款以及慈善人士捐款,这里仍然缺少了一样对儿童来说极重要的东西,关爱。
带着家明走进去,我向值班的工作人员解释今天家明外出的原因。值班人员是一个很严肃的中年太太,而且极瘦,所以显得分外刻薄,有别于我心中那些典型的胖胖的基督教嫫嫫型的孤儿院人员。她听了我的解释,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便令家明自己回去。家明乖乖的走出去了,手里还紧紧拿着那本相册。
与那位工作人员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问了一下孤儿院的运作方式,以及,家明住进来以后的情况,而她显然不太清楚,回答的模糊,我也就没有兴致再继续谈下去。临走前,发现买给家明的饼干他忘了拿,便又回去,经工作人员的指路,我自己一个人,向家明住宿的房间走去。
走廊的灯很昏暗,一侧的房间全是孩子们住宿的屋子,从窗户里可以略略看到里面的情况,简单的二层床铺,有一张桌子,墙上挂着一式一样的白色毛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这些孩子,年龄都不大,却无平常孩子的吵闹热情,异常安静。
走进了家明的房间,奇怪的是,刚走近门口,便听见了里面的喧闹。
“耿家明,你给不给,别以为平常有人带你出去就以为自己了不起,根本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个蛮横的男孩子的声音。
“别跟他罗嗦,听旁边的人说,带他走的是警察,他爸把他妈杀了,哼,杀人犯的儿子。”又一个稍低却更加刻薄的声音。
我手攥紧。我一直是不喜欢孩子的,因为他们有着天生的邪恶。小小的孩童,若果摔倒且旁边有父母,则哭的特别的委屈响亮,而如果旁边无人,他也只会自己站起,半点眼泪也无,且孩童天生善妒,小小幼稚园里,已经为博得老师的喜爱而暗暗竞争,是以老师最喜欢的儿童,往往不受同伴欢迎。可是,我没有料到,同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个个有着自己悲苦的身世,却仍然这样相互倾轧,且一下便击中别人最痛之处。
屋内传来喧闹声,像是有人打起来了,我快步走进去,看到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两个孩子,一个按着家明,令一个,正试图从他手腕上抢什么。而旁边,更有三个孩童旁观,脸上或冷漠、或幸灾乐祸。而家明,显然在奋力挣扎,胸口还微微喘气,眼中闪着发怒且倔强的眼神。我的怒气升腾,对着他们大吼:“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屋内的孩子都静了下来,都睁大着眼睛看我,或者是因为头一次看到我,他们稍稍有着忌惮。我上前,拉起家明,发现刚才那个男孩子试图抢的,正是我送他的那个小小手链。并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想不到在孤儿院里也有人抢。家明手腕上已经有青紫的痕迹,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留下的。
我一向不甚热心助人,也不会试图拯救任何人,可在此时,我深深觉得,也许以我的微薄力量,可以给予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一个较为平静的成长环境。于是我拉起家明,对他说:“家明,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家明点点头。
“那好,跟我走。”
家明的眼里闪现出兴奋的光彩,可是又透露出些微的疑虑。但是,他还是走近了我,站在了我的身边。
跟孤儿院的管理员稍做解释表示要收养这个孩子后,她一脸惊诧,可是还是同意了。表示要尽快来院里办理正式领养手续。
回到家里,将他安排在客房里。这个孩子所有的行李,也只不过是那一本相册罢了。
(二十二)
临睡前,电话来了,是Larren。他一贯温和沉静的声音响起:“冰清,今天好吗?”
“还好。”我点点头,也不管他那边看不见,心里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家明现在在我家里,且,或许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必须对其负起责任。而若果真的认真跟Larren相处下去知道谈婚论嫁的地步,那,家明的事情,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告诉他的。
“不过,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想清楚了,我决定告诉他。
“哦,什么决定?”
“我想正式收养一个七岁男孩子,他父母双亡。”
那边静了一下,显然是因为我这个决定出人意料,不过不是太久,他说:“你一向生活的洒脱,以我所知,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想要去收养一名儿童。可是有什么事情将你震动?或者,这个男孩子尤其值得给予更好的成长环境?”
“他父母双亡,且,亲眼目睹了他母亲的死亡。非常沉静,稍微有自闭倾向。我本没有收养孩子的打算,但是,今日我送他回孤儿院,亲眼件到了他在孤儿院中被人欺负的景象,既然我与他投缘且有能力给予他更好的条件,所以我想尽一分力,于我,也只是多了些许花销,而于他,则有可能是改变一生的机会。”
那边传来温和的笑声:“冰清,我至幸运便是遇到你,你让我明白女性,不只是应该温婉可人,还可以是坚强独立,随时给予其周围的人热量。现在我是否该担心,我的女朋友即将成为一个七岁男孩子的监护人,我必须要与其争夺她的不多的工余时间?或者,我最应该做的是,要讨那位小娇客的欢心?好吧,明日我登门拜访,顺便带他去买些东西。嗨,到底是男孩子,有些东西到底是男人了解的多。”
听到Larren的话,我放心了,轻轻说:“谢谢。”
“不必谢我,不过,几天因着他你没有跟我一起吃晚饭,我想告诉你,冰清,我想你。”
我呵呵的笑了,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只听他低声说:“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就像十七岁的孩子一样,每日里只盼见到你笑容。”
听着他平日极少说出的甜蜜话语,我想象着,这个男人,在电话那头此时也必定是脸色微红。
叹了口气,轻轻说:“Larren,我,也想你。”
第二日,工作还须继续,但是为着家明的事情,我中午约了左天一起吃午饭。她是律师,关于收养的手续问题她是行家,应会给我最中肯的意见。而由于还未给家明联系学校而我家里又无人可以照顾他,只得中午跑回家一趟,带着她一起去找左天吃饭。
一见面,左天看我带了个孩子同来,便笑嘻嘻的对家明说:“多英俊的一个男孩子,你好,我是左天,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伸出手去。
家明看了我一眼,倒没有瑟缩,不卑不亢的说:“你好,我叫耿家明。”也伸出手,握了左天的手,两个人正式的认识了。
左天点点头,对我说:“这位应该就是你准备收养的孩子了吧?我审查了你的条件,符合标准,如故没有问题,你可以定一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孤儿院办理相关手续。不过,至重要的是,你要付我的律师费,一分不可少哦。”
我笑,看了她一眼,说:“嗨,最近忙什么呢?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说:“哦,没什么。”可是眼神闪烁,脸上,竟然可疑的冒出了一片红霞。
我盯着她看,然后说:“左天,若果有合适的人,可把过往的一切抛之脑后,即使是轰轰烈烈的几个月恋情,也放手一搏。”
她轻轻点头,说:“我晓得,如我们这样的年纪,有正当职业,手里稍有余钱,养了副臭脾气,却又偏不是最美,于是那臭脾气便只是不讨好。如果有男人亲睐,而他条件稍好,我们就应该感激涕零。可是,我不,我有自己的坚持,我若爱一个人,即使他负我,我会离开他,但是心却是管不住也不愿管的,若果不爱一个人,他即使是王子,我也不要。”
“左天,你这个性,最会自苦。追你的男人,怕是有得苦吃了。”
聊了一会儿,才想起现今旁边还有一个小人儿。便回头对旁边的家明说:“家明,你以后可以喊她左阿姨,有什么问题,如果是我帮不到的,找她也可。”
左天在旁边也说:“非常荣幸,家明。我们是朋友。”
家明显然感染了我们之间的亲昵,神色也自在了很多。一顿饭吃得惬意,虽然,我一直在考虑着是否把家明身世的疑问告诉她,征求她的意见,但是,考虑到这件事很有可能牵涉到申家以及家明父母的隐私,且左天最近工作也很忙,她不愿意开口的感情私事也颇不顺遂,便还是没有说。而在饭后,我饶有兴趣的发现,有一位伟岸高大的男子,等在左天的车前,看那脸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是那日打网球时与左天对局的人。勾起嘴角,我开车往Larren处,昨日与他说好,今天他带家明采买生活用品。
(二十三)
Larren的工作室并在他的店面的上面,由于来过多次,所以轻车熟路。到的时候,他正在喝茶,拿着一些时装资料看着。见到我们,他走过来,细麻的蓝色衬衫,皱得恰到好处,下面是浅灰的西装裤子。这个男人,永远知道恰到好处的展现自己的气质,不温不火。虽然是资深时装设计师,但从没有在我满前对服装大家指点,虽然我的着装风格在他们专业人士看来大抵是偏沉闷和保守的。
Larren看到家明,神色有一瞬间的惊讶和恍惚。然后,立刻恢复常态,爽朗的说:“Hi,你就是耿家明,认识你很高兴。我叫Larren。我是冰清的男朋友。”
家明看了看Larren,用一种评判的眼光,有些欣赏,却又有些不信任。没有刚才看到左天时候的完全放松,这小小的男孩子对Larren有着些微的抗拒。看来,Larren对同性的亲和力还有待加强。不过,若果Larren对同性的亲和力无限大,那我也该是忐忑不安的,试想,某天,一个男子到我跟前,说:“你好,我愿与你公平竞争Larren。”那该令人多么惊讶。于是我在一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傻笑。
一大一小两个男子齐齐看向我,皆面带惊讶。我清清嗓子,说:“没什么,家明,Larren也是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