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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看清那人的嘴脸!”
“有盛尚书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听说景国想要设立礼相,我看,盛尚书是唯一的人选。”洪茂山道。
盛博源却摇摇头,道:“若真能设立礼相阁,无论盛某是否担任礼相,都无所谓。但是,怕就怕某些人利欲熏心,利用礼相之名,瞒天过海,欺诈礼殿,实乃罪不可恕!”
在场的一些官员诧异地望着盛博源。
设立礼相阁是方运提起,盛博源这话明显在影射方运。就算方运真是欺骗礼殿,那也是为了景国,景国的尚书却因此指责方运,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这意味着,在盛博源眼里,圣院和礼殿更重要,至于景国如何,景国人如何,都是其次。
曹德安接口道:“盛尚书,您留在景国,真是屈才。我看不如这样吧,我联合景国众官,保举您入圣院,或许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晋升大儒,成为礼殿阁老。”
盛博源却正色道:“景国未定,盛某岂敢离开?此事休要再提。”
一些官员眼中流露出不屑之色,盛博源想景国强大是真,但是,他只会用礼殿或礼教的方式来做事,而礼教最多只能辅助朝政,若是礼殿彻底接管景国,则景国必然会快速衰落。
人族读书人早有共识,宁可让杂家读书人把持朝政,也不能让礼殿之人控制一国。
东圣阁迟迟没有回复,双方就坐在会议室,也不再交谈,大都手持官印翻阅论榜。
很快,一个杂家官员怒道:“你们景国人真卑鄙!”
“说话要讲证据!”
“你们自己看,论榜上竟然有人在说,杂家竟然想要以逼庆君自裁为代价,换取景国的吏员考试!”
双方一听,各有所思。
杂家官员又惊又怒,景国这方面的官员,除了盛博源等少数人,都在暗赞外泄消息之人,简直神来之笔。
杂家虽然不想逼死庆君,但逼庆君退位是真的,无论怎样,庆君一旦得到这个消息,必然会防备杂家,导致杂家与皇室之间出现裂痕。
各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大部分人竟然都相信杂家能做出这种事,因为和吏员考试这种能增强圣道的大事比起来,别说死一个庆君,就算庆君连死三代,在杂家眼里都无足轻重。
又过了一个时辰,东圣阁没有答复,众人只要继续等。
没等来东圣阁的信息,却得到庆国京城的一些消息。
庆君竟然连续发布多道圣旨,把京城内外的将领进行了大调整,全部换上与杂家毫无关系之人。
而且,庆君连续召见庆国兵家、儒家、工家等等各家官员。
唯独没有召见杂家官员。
庆国官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洪茂山等杂家官员得知消息后,一致认为,这是方运的阴谋,可是,这种事又没办法立刻解决,他们只能把心思继续放在谈判桌上。
到了深夜,东圣阁才答复。
洪茂山看完宗甘雨的传书,无奈地对道:“诸位,东圣阁的人已经把文书递入宗圣书房,结果宗圣没有批示那张文书。东圣阁的意思是,这说明宗圣没有同意。”
曹德安立刻起身,道:“若不能护佑景国,吏员考试为何要送归杂家?”说完转身边走。
一些官员跟着曹德安向外走。
和谈司的人不足四分之三。
盛博源心中无比愤怒,他原本以为景国会上下一心,彻底解决杂家的威胁,但是根据今天的事情可以判断出,方运根本就不想和谈,而那些跟方运走得近的官员,竟然也找借口离开,明显在阻挠和谈。
曹德安即将走出会议室大门的时候,盛博源高声道:“曹相,您想眼睁睁看着景国官道混乱,圣道镇封降临国土吗?为了景国,牺牲吏员考试,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却不是正确的选择。”曹德安一边说着,一边离开。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出正确的选择!”盛博源怒吼。
“你眼里没有景国,没有百姓,自然不懂。你若是有机会走上街头田间,问问他们,你便会知道,谁才是正确的选择。”曹德安的声音消失在拐角处。
“方运举世无双,但并非绝对正确!他能让景国蓬勃发展,但也是他,让景国陷入困境!你们,怎么就不懂!我们需要的是忍让,不是四处树敌!你们以为,我盛博源愿意背这个骂名吗?街头田间的泥腿子懂什么?他们只知道夸对自己好的,骂对自己不好的,他们懂什么!”
“景国人站了起来,但您和一些官员的膝盖还是软的!”
负责商谈工家技术的工部侍郎说完,也随之离开。
过了许久,洪茂山看着发呆的盛博源,道:“我们是否以后再谈?”
盛博源却咬着牙道:“我们就在两天内谈妥条件,到时候,他们同意便罢,若是不同意,就别怪盛某了!”
两天一过,和谈结束。
第2513章 国贼
在和谈司宣布和谈结束的第二天,景国再次召开大朝会。
众官齐聚奉天殿。
景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没像现在这样,在一年内如此频繁召开大朝会。
礼乐完毕,盛博源上前一步,道:“启禀君上、太后,微臣不辱使命,终于与杂家特使完成和谈,只要君上玉玺加盖、颁布圣旨,则双方自然缔结契约。至于合约内容,在朝会前,已经发送给殿中诸官。”
太后轻轻点头,道:“辛苦盛爱卿了。诸位爱卿有何看法?若无人反对,和谈便可结束。”
鸿胪寺已经正式改名为外事部,外事部尚书于兴舒上前一步,道:“微臣于兴舒,反对此次和谈中的大部分内容。”
文武百官望向于兴舒,他们无论内心想什么,脸上都是面无表情,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雕塑,毫无人味。
于兴舒乃是外事部尚书,在对外和谈方面,话语权并不下于礼部。
“不知于爱卿有何见解?”太后的语气非常温和。
“微臣以为,其中许多条约明明杂家并不在意,本来可以更有益于我景国,但盛博源为了取悦杂家,或别有目的,将景国与百姓的利益拱手相让,实乃有卖国之嫌!”
盛博源怒道:“荒唐!老夫之所以让出部分轻微利益,并非是卖国,而是为了人族大局,若非如此,杂家绝不会放弃圣道镇封。若是只想着蝇头小利,岂会知晓家国大利?我们让出一点点小利,不仅是让庆国看,也是在让其他各国看,让各国知道我们景国是一个礼仪之邦,是一个友爱和睦的国度,在以后,各国会更加敬重我等,更愿意与我景国合作。”
于兴舒冷笑道:“景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靠绝对的力量争下来的,从来不是礼让得来的。先前景国积弱,我们礼仪具备,愿意与各国互利,但得到的是什么?武国的压迫、庆国的侵略、启国的轻视!敬重?国家之间只有纯粹的利益关系,你强,他们就软弱,你弱,他们就欺压,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方虚圣曾经说过,正义只在舌剑范围之内!现在景国国力鼎盛,已经能与最强数国比肩。在那些老牌强国面前,景国可以让出一些利益,争取发展的空间,慢慢壮大,但在明显衰落的庆国面前还如此不断忍让,这不会让他国看到我们的礼教与和善,只会让他国看到我们的软弱可欺,看到我们当年被打怕了以至于现在还跪着!庆国,不配接受景国的真正的友谊,只配在虚假的幌子之下,接受景国的宰割,他们只配得到景国不要的残羹冷炙,不配也绝不能与景国争夺利益!”
“信口雌黄!只要我景国表现出足够的善意,他国绝对会以礼相待。”盛博源道。
“要不要我们做个试验,你善待我,看看我抽不抽你大耳刮子!”于兴舒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与轻蔑。
“放肆!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景国也不是你可以随便出卖利益的地方!”于兴舒毫不畏惧。
众多官员隐约意识到,两人之争,实际是外事部与礼部争夺对外事务控制权之争,也是景国激进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斗争,或者说,是强硬派与温和派之争。
“怎么,你要否定和谈司的谈判成果?”盛博源问。
“没错。”于兴舒道。
“和谈时你撒手不管,现在却横加指责,岂有此理!”盛博源道。
“和谈时,你一意孤行,听不得任何进言,连方虚圣都被你逼走,我在那里又有何用?”于兴舒反问。
盛博源怒道:“方相在双方和谈时吃臭刺瓜,还称之为留恋,闹的会议室臭味数天不散,怪老夫?老夫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赶他走,是他根本不想和谈,自己离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方虚圣开出的条件,差点把杂家所有人都逼走!”
在场的官员无奈地看着方运,全人族也只有这位能做出来在那么重要的场合吃臭刺瓜。
“那只是谈判策略,先漫天要价。反倒是你这个主持和谈之人,不仅明确交掉景国的底,还步步相让,岂非卖国贼?”于兴舒道。
“老夫不与你纠缠不休!太后,老臣问您,您是否接受此次和谈的结果?”
众人望向太后。
数息后,太后轻叹一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或许想的不如诸位多,但哀家知道一件事,此次的谈判结果,远远好于成立临时和谈司的预期。只要交出吏员考试,归入杂家圣道,杂家与庆国便会放弃敌对,保证不使用圣道镇封,让我景国有喘息之机。哀家知道有人心中不服气,但是,哀家想问诸君一句,除此之外,诸位还有什么手段阻止圣道镇封?”
全场鸦雀无声,包括强烈反对的于兴舒。
“那么,谁还有异议?”太后的声音少了一丝疲惫,多了一丝庄严。
“臣有异议。”
方运的声音在奉天殿中回荡。
“方爱卿请讲。”太后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众官各怀心思,看着方运。
“若景国数十年无忧,此次和谈乃是上上之选,莫说盛贼愚昧、出卖家国利益,便是比这严重十倍,亦可接受。”
在方运说话的期间,盛博源暴跳如雷,想要出口打断,但是一张口,方运身上就散发出莫名的伟力,如山岳悬顶、似利剑在喉,逼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盛博源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毕露,双目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方运似是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盛博源,继续道:“但是,我景国依旧无法脱离危难,此次若是退了,便再无崛起的可能,甚至……国家不保!”
许多人轻轻一叹,所有人都知道方运所指的危难是什么。
陈观海将陨。
一旦陈观海圣陨,景国最多能维持两三年的时间,之后,周边各国必然会联合本国半圣,吞下景国。
无圣不成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现在的景国,无论和谈还是不和谈,最后都逃不出被吞并的命运。
盛博源感到压力消失,立刻道:“既然方虚圣先提此事,那老夫今日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数年之后,若景国遭遇灭顶之灾,我们还能凭借此次和谈的退让,换来庆国与杂家的优待,若是坚决不和谈,待到圣道镇封降临,数年之后,我景国必将遭遇最残酷的报复!”
第2514章 蠢事
“吏员考试,只是第一步,只要我们交出吏员考试,就必然要交出工家技术,交出农家技术,交出新式学院的控制权,交出工坊的控制权……最终,交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