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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督乃两州总督并济王,依旧是景国臣子,诸位何出此言?至于说图谋景国,图谋过来直面妖圣狼戮,还是国运压身放弃圣道?若是再如此出言无状,本圣少不得让你们见见何为长江之主!何为血芒之主!”方运语气平淡,但却充满强大的自信。
左相一党的官员相互看了看,竟然无人敢反驳。
当年这些官员可以巧言令色胡搅蛮缠,但现在,方运连蛟圣宫的传承都敢灭,若是继续在一件事上反复纠缠,方运真敢翻脸。
现如今的左相,已经压不住同为大学士的方运。
金銮殿的气氛骤变,之前还不可一世的左相一党的气氛骤然消散,方运仿佛成了此地之主,睥睨天下。
景君轻轻松了口气,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文武众官看到这一幕,也都渐渐放松,他们望着方运,终于明白,方运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用尽手段才能剪除左相羽翼的方运,而是能以一己之力威压全部左相党的雄主。
景君道:“若方爱卿看上这张龙椅,朕定当学上古先贤,行禅让之事。”
方运微笑看着景君,道:“怎么,景国有难,你这顽徒想撒手不干?”
景君顿时皱起小脸,道:“有点累了。”
“累了也要坐下去!”
“弟子谨记恩师之言。”
第1963章 进退之辩
看着臣上君下的错乱关系,众官员突然想起之前方运那句免去繁文缛节是什么意思。
不是方运不想拜众人与国君,而是方运不想让众人拜自己。
所有官员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是方运执意要拜,先跪在地上的会不会是景君?
堂堂朝会之上,也只有方运才敢教训一国之君,明明都知道这有违儒家的君臣大礼,可左相一党无一人敢出来指责方运。
方运一人,便可横压一国。
众官看着方运,眼神越发复杂。
左相柳山若不是宗圣的执道者,方运恐怕早就夷平柳府,让柳山滚出景国。
方运目光掠过景君身后的幕帘,掠过众官,最后目光落在大元帅陈知虚身上。
景国大元帅陈知虚已经晋升大儒,本来应该外出游历,但因为草蛮大举入侵,圣院特许他此战之后再去古地游历。
陈知虚在功成名就后,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真正掌握大元帅府的是太后与景君。这次三边全线告破,陈知虚才不得不出面,但平时大都坐在那里修炼,并不参与军政大事。
陈知虚曾要求带军出战北方,不仅太后阻止,连左相一党也不同意。
京城需要陈知虚坐镇,若陈知虚战败,对景国军方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陈大元帅,此时景国当进当退?”方运问。
陈知虚本来神游天外,气息飘飘渺渺,现在脱离修习状态,立刻如战场虎将,即便坐在那里,也仿佛在万军之中驰骋,威势四溢。
陈知虚虎目微张,看了一眼方运,沉默片刻,道:“军人守土,职责所在。战而后败可退,未有不战而退之理。”
“谢陈大元帅指点。”方运道。
柳山突然开口道:“陈大元帅此言差矣,明知必败,为何不提前撤退?”
“左相既然可预知一国胜败,也当有补救之法,知虚洗耳恭听。”陈知虚道。
所有人屏息敛声,方运的到来,让朝堂之争进入最后的阶段。
“老夫断定景国战败,原因有三。国力日渐衰弱,人口凋零,可用之兵越发稀少,此其一。三边失守,老兵消耗殆尽,蛮族正式出动精兵,各部族剑指宁安城、饮马益水河,此其二。众圣心系两界山,水族几欲反目,半圣狼戮养精蓄锐,大势在敌,此为其三。此时景国,天有阙,地已破,人不足,若得外力相助,或有一战可能,否则,战必败。”
众官沉默。
景国的天时,自然是半圣陈观海,他的伤势之重,人尽皆知,恐怕在两三年内就会圣陨。
现在三边失守,蛮族长驱直入,玉阳关以北即将拱手相让,地利也消失殆尽。
连年鏖战,景国国库空虚,百姓受到极大的影响,若非读书人的数量不断增加成功转嫁矛盾,若非各国各大世家和圣院明里暗里帮助景国,景国早就民不聊生。
即便如此,景国依旧物价飞涨,数不清的人储存黄金抛售古董,整个圣元大陆都受到影响。
照这个趋势下去,景国撑不过一年,一年之后,景国为了对抗蛮族,必然会加重赋税徭役,必然要不断强征壮丁。当整个国家不计一切代价赢得此等规模的战争时,也意味着其他方面会停下。
那时,便是谁都不想见到的战乱年代。
左相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却已经表达自己的观点,让景国投靠庆国或武国。
方运道:“左相大人很有见地,分析的不错。不过,还应该加上第四点原因,那便是内鬼作祟,奸佞弄权,若能铲除内鬼,景国上下一心,则同样有一战之力。”
左相一党官员面露恼色,柳山则面不改色,道:“方虚圣所言不错。若把那些置亿万百姓性命于不顾的内鬼揪出来,严惩那些让军士白白送死的奸佞,全国后撤,据长江坚守,借长江水妖之力,当有一战之力。”
“长江以北国土,当如何?”
“暂且送给蛮族,待到时机成熟,挥兵北上,定可收复!”柳山道。
“到那时,挥军北上的,是庆国,是武国。”方运道。
柳山无奈道:“方虚圣口口声声说要护卫景国百姓,若让庆国与武国出面,难道不是最能保护景国百姓的手段吗?至于国土,只要百姓在,终有一天会收复。又要保百姓性命,又要让他们出战,委实矛盾,望诸位深思。”
古铭舟接口道:“左相大人所言甚是。我等读书多年,已经不是动不动热血上涌的毛头小子,为国为民当讲究谋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便是徒逞英雄,害国害民。为国为民者,当如左相,知进退,思得失,盲目死战,有辱读过的圣贤书。”
“柳相,古尚书,两位连大义都不要了吗?”赛志学问。
古铭舟冷哼道:“一国之义乃是小义,一族之义才是大义!大义在圣院!我等现在与其白白浪费军力,不如求武国与庆国出兵,联手抗击蛮族,待事成后,出兵两界山,这才是大义!尔等所谓的景国大义,更像是私欲!”
“蛮族未破玉阳关,便不能定胜负。”大将军周君虎道。
“我倒是记得当年有人说,三边未破,便不能分胜败!”古铭舟冷笑道。
“哼!”周君虎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方运也没有反驳古铭舟,而是扫视众人,看向周君虎,问:“你为何要抗击蛮族?”
周君虎一愣,也不知方运的目的,老老实实道:“在下倒并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若要回答,不同时期,原因不同。儿时读书,听大人讲述,便本能以妖蛮为敌;后来长大发现,妖蛮与人族同为万界生灵,皆容不下对方,身为人族,为了生存,必须要杀妖蛮。至于现在,原因更简单,妖蛮攻打老子的国家,老子难道眼睁睁看着!杀就是了!”
众多读书人纷纷点头,一些将军甚至高声叫好。
方运又问近处的李将军:“你为何抗击蛮族?”
“论私心,便是建功立业,以妖蛮为磨刀石,砥砺自身圣道:论公心,既为军士,当保家卫国,岂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陷?”
方运又看向赛志学,问:“你为何抗击蛮族?”
“读圣贤书,做景国人,抗击蛮族天经地义。”
第1964章 那年的话
方运点点头,看向古铭舟。
“古尚书,杀蛮族的心一样,但杀蛮族的原因并不相同。你说我们是为国为民杀蛮族,并不全面。我们不惜生命去杀妖蛮,不是为了那些自己怕死还不让我们送死的人,而是为了那些不怕死和纵然怕死也支持我们保家卫国的国民!当战争来临,我们别无选择。”
古铭舟恭恭敬敬拱手道:“方虚圣之言很有道理,但若我们景国百姓南迁,得武国与庆国相助,便会少死很多人,同样会取得胜利。无论是从兵家之道还是任何一家之法,都是最好的选择。”
方运笑了笑,道:“妖圣狼戮要杀的是我,只要把我交出去,蛮族便会停止南下,你为何不把我交出去?”
古铭舟偷看柳山一眼,轻咳一声,道:“若是出于保命的私心,我是很希望方虚圣青衣白云出塞,化解妖圣怒火,挽救景国上下。但出于公心,方虚圣为人族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远超亿万百姓,这种事,不能做。”
方运道:“不,是很多人心里清楚,即便把我交给蛮族,景国与蛮族的矛盾也不会化解,人族与蛮族的问题也不会解决,至多是拖延数年而已。是守是逃,有同样的问题,若是守了,胜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若是败了,最后的希望破灭,撤退也没有什么遗憾。但是,若是直接撤退,且不说遗憾与否,单单撤退后引发的一些列问题,就是巨大的负担。长远来看,那些问题引发的灾难,并不比战败后更小。不战而逃,断了景国人的脊梁,折了人族的腿!”
“只要有命在,我们景国可以接上脊梁,人族可以续上断腿!”古铭舟振振有词。
“蛮族不会给我们时间,妖界同样不会给我们时间!你们并不清楚一个奋起反击纵然失败的国家和一个一触即溃便逃亡的国家,两者的下场最后有什么不同。前者会知耻而后勇,后者却只留屈辱,成为历史的污点,遗臭万年。”
众多读书人轻轻点头,两者的区别太大,只不过他们无法理解方运的话语为何那么沉重,好像经历过那种国家的耻辱。
古铭舟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景君至仁至义,为了景国百姓,可以将国君禅让给方虚圣,那么,同样为了景国百姓,为何不把国土与百姓让给庆国和武国?我们都是人族,都会抗击妖蛮,若百姓安居乐业,死伤减少,那后人只会称颂景君,绝不会遗臭万年。”
“放肆!”
众多官员呵斥古铭舟,古铭舟却满不在乎。
“庆君那昏庸之主,也配接手景国?那些娇花儿似的庆国兵,也配与我景国好男儿并肩作战?”方运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说得好!”
所有兵家读书人轰然叫好,支持方运。
方运随后道:“古尚书有一点说的不错。若是景国濒临国灭,国君愿将国家托付给武国,本官倒是不会反对。到那时,古尚书定然会成武国功臣。”
古铭舟被方运这一招顺水推舟吓了一跳,汗珠子都冒了出来,急忙向柳山看去。
不仅那些经验丰富的官员,连龙椅上的少年景君都差点笑出来。
柳山乃是宗圣的执道者,而宗圣是庆国人。
景国破灭,宗家与庆国只接受两种可能,要么景国国土全被蛮族占领,要么景国投靠庆国,若是景国投靠武国,那宗家与庆国的所有谋划付之东流。
庆国宁可让景国维持现状从长计议,也不愿意竹篮打水一场空。
古铭舟甚至怀疑,现在柳山已经起了杀自己的心。
方运道:“古尚书,看来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景国现在并不适合加入任何一国。所以,我们并无后退这种选择,只有坚守!直到,我们流干最后的血。”
柳山突然抬头,原本苍老的面容仿佛恢复青春,双目炯炯有神,眼含星月。
“既然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