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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见临近船只的甲板上一些妖修在兴致勃勃谈论着什么,侧耳一听,却是微微一笑。
“听闻一月前,凕沧派的苏奕昂为自己胞弟复仇,斩杀了深津涧的渠伯。”
“这渠伯也是化丹修为,这苏奕鸿是什么来历?竟然能斩杀此人?”
“这却是你孤弱寡闻,此人天资出众,修道四十载未满便是化丹修为,况且听说他是人修中难得练‘力道’的人物,已到了内外合一的境界,浑身上下法宝飞剑难伤,渠伯自然不敌。”
“嘿,凕沧派骤然向渠岳部下发难,不知两派是否会再起战端?”
“非也,苏奕昂此是私仇,再说姬国主大寿,岂会在这个时候妄动刀兵?不可能,不可能。”
张衍听到这里,向罗萧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走到了一个他人注意不到的角落中。
张衍拿住袖中一块玉石,道:“苏师弟,你怎么看?”
苏奕昂在玉中躬身道:“张师兄,依大兄性格,他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为了确保万一,还请师兄在水国亮相,必能保住自己。”
罗萧听了这话,却是柳眉倒竖,冷然道:“此人胡言乱语,要暗害郎君,待我拍散了他的神魂。”说罢作势欲起。
苏奕昂吓得一哆嗦,在玉中连连叩首,声嘶力竭地喊道:“望师兄明察,望师兄明察,天人可鉴,我绝无此心啊。”他那天看到罗萧斩杀贺方时的情景,可谓印象深刻,知道这女妖的厉害,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
张衍却笑道:“苏师弟不必害怕,我知道你此策可行。”
罗萧一听,不由急道:“郎君,此刻现身水国,若是苏氏派人出来追杀,岂不是危险万分?”
张衍胸有成竹的一笑,道:“罗道友放心,我此来是为姬国主贺寿,一旦到了此地,我的身份便是凕沧派使者,藉此国主大寿之时,他必然不会令我出事,反而还要派人保护于我,否则徒惹两派生出罅隙。”
张衍如果在往返的路途中被袭,双方还能找个借口掩饰回去,如果在水国的地界还被人杀,那凕沧派不发作也不行了,否则大派的脸面何在?
苏奕昂连忙说道:“是是是,此一时,彼一时,我大兄也是个聪明人,一旦师兄在水国站稳脚跟,他决计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来招惹师兄。”
张衍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虽然他与是苏氏仇敌,但与整个家族的大计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打下深津涧后,苏氏正在全力消化此处,这个时候最不想出现状况的反而是他们,最怕的就是张衍可能知道他们密谋,跳出来咬他们一口。
所以,如果张衍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公开亮相水国,又绝口不提此事,这本身就是一个暂时和解的信号。
苏氏即便要对付他,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至于其他那些死去的人,又不是真传弟子,或许以后等张衍回到门派后会有人拿来做文章,但绝不是眼下需要考虑的事。
这时,他们却听到浅水滩上传来“嘿呀嘿呀”一阵大喝。
众人寻声看去,却见一只舟船侧着身体搁在了一处浅坑里,这位置极为尴尬,正处在一根礁柱的腹内,若是明日潮汐一起,铁定是个支离破碎的局面。
十几名身躯魁梧的妖族正在齐胸深的水中试图拖拽,怎奈脚下泥土松软,始终使不上力气,拉了半天,却只把自己陷在了泥里。
站在船尾的一名年轻妖修似乎看得不耐烦了,索性跳下船,道了声:“闪开!”
他的手下一听这话,纷纷躲闪开来。
这名妖修一仰脖,一张嘴,竟然如巨鲸吞水,一口气将船身下的海水给吸了起来,成一条白色水柱吞入他的口中,不一会儿,他的腹部就鼓胀了起来。
他拍了拍肚皮,摇摇晃晃来到船身倾倒的那一侧,“嗬”的张嘴一吐,“哗”一声,巨量的水如同闸门放开般冲刷下来,眼见那船晃了几晃,嘎吱嘎吱一阵连响,紧接着就便被冲出了浅坑,出来后又在原地斜着打了个转,船身这才复正。
船主黄趵向前走了几步,凝神看着,道:“东海壁礁府的‘九相功’,此是‘鲸吞相’果然厉害,我观此人,明气三重未到,且至多只相合了三口清浊灵气,这门功法若是练到了一十二口,无需借水,只需用力一吸,便能将此巨舟凭空摄起,过此浅滩。”
“哦,此人走的竟是‘气道’一途么?”张衍走到护栏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下方。
妖修往往是练得是力道,有些为了及早入道,到了明气第二重境界后,每练就一口清浊之气后,便将其炼入骨髓经脉之中,与身体合二为一,然后这才冲击第三重境界。
如果除去某些秘法不说,此时他们与人身修士的力士有几分相似,只是力士需彻底依仗外物,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黄趵斜撇了他一眼,道:“东海壁礁府那可是妖族中少有的万载世家,自然有大把的功法可以选择,不像其余那等野族,除了‘力道’之外别无他途可选。”
他转过头,又上下看了张衍一眼,嘿嘿一笑,道:“我观你这位郎君头面之上,清浊两气半隐不隐,阴阳似合未合,仍在华盖上交缠勃动,应该也和此妖一般,是一位明气二重境的修士,且若我判断的不错,在年内必将洗髓涤脉,达到‘天霖降顶’的层次,嘿嘿,不知你前路可曾选好?”
这位船主倒是好眼力,张衍笑了笑,正要开口,黄趵突然窜出几步,扒着船沿,身躯往前一探,喜道:“轮到我等了。”
他招呼了一声船只上的帆手,自己跑到舵位上,正想操舟上前,却听不远处一声大喝,“那边的人修,还不退下,我这船上乃是东海申屠公请来的丹师,是要去面见姬国主的,还不让我等先走?”
黄趵闻言,回头一看,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这说话之人就是刚才喷水气挪船的那位年轻妖修,虽然此人在修为境界上不如他,但是他自家知自己家事,真正斗起来未必是此人对手。
而且东海申屠公,那是好大的名头,乃是海外十八妖王之一,他哪里敢得罪?
妖修世界,完全不像人修那般讲究礼仪脸面,将一切都赤裸裸的摆到台面上,强者为王,弱肉强食,你有实力便可横着走,若是实力不济,便只能乖乖退让。
况且黄趵还是人修,在这里并不会有人为他出头,若是强硬到底,说不定把性命都会丢下。
不由暗骂了一句,悻悻操舵,想要让开船位。
只是还未动作,张衍却一伸手,拿住了黄趵的手腕,道:“慢。”
黄趵一怔,表情也不见恼怒,反而叹了一声,压低声音劝慰道:“郎君休要强来,此地是妖修之国,凭我们这点人手,却是斗不过他们,而且船上若真是丹师,便是姬国主的客人,而且又是申屠公请来,不如暂且退让,免得横生事端,于己不利。”
张衍却是微微一笑,道:“黄老大,你且稍带片刻。”
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罗萧,道:“道友,且把此物交给那丹师。”
罗萧接过,身影一闪便到了对方船上,众人根本看出她是如何做到的,心中不禁骇然,才知道她的厉害。
只见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边侍从便闪开让她进了船舱。
黄趵回头看了看张衍,见他神情镇定,悬起的心思也微微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对面船舱大门一开,罗萧和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一起走了出来,老者对着张衍遥遥一拱手,道:“不知道对面是哪位大师?却是任某唐突了,可否移驾一叙?”
第二十二章 任采出招,玉中吞丹
在黄趵吃惊的目光下,张衍走到船沿边上,同样向老者回了一礼,道:“不敢,在下张衍,并不是什么大师。”
见张衍如此年轻,老者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就回复自然,“张道友不必谦逊,你那枚隆悦丹闻之无味无色,圆润如珠,分明是达到‘性入微尘,敛力聚一’的地步,即便在阳光下曝晒百日不减其药力分毫,是难得的好丹,好药。”
张衍命人送上这一枚丹药,在丹师看来,这是向同道展示自身的成就和道行,是彼此之间打交道的通常用法。
张衍这枚丹药倒的确是他自己炼制的,只是在炼制时却是由周崇举在一旁控制了火候,而且每一步都是在他细心教导下完成的,同时又不吝草药,在炼废了五六炉丹药后,这最后一炉丹,才有这一枚算得上是上上品丹药。
当时周崇举曾捏着这枚丹药反复看了几遍,这才交到张衍手中,笑称如果拿来唬人确实足够。
老者在张衍脸上扫了几眼,道:“老朽这里也有几枚丹药,想请张道友品鉴一二。”
一听这话,张衍也不禁认真看了过去,见老者不言不动,眼皮低垂,便道:“好,既然道友有请,敢不遵从?”
这是对方很客气的发出想和他小比一场的邀请,属于同道之间的正常切磋,不过看此人打算,像是并不相信那枚丹药是他炼制的,所以想要亲手称量一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不过张衍既然要以丹师这个身份进入水国,自然要把这个身份的架子撑的足足的,心中暗想:“正巧我需有人来为我正名,此人却送上门来,倒是合适不过。”
到了妖国之中,修为比他高的比比皆是,就算他背着一个凕沧派使者的身份,也未必方便多少,但如果同时挂了一个丹师的牌子,那便大为不同了。
妖国之中,本来就缺少此类人才,再加上练“力道”者需外药浇灌,这“药”之一字,就包含有丹药在内,因此丹师的地位在妖国也是凌驾在一般妖修之上,很是有许多在门派中混得并不如意的丹师跑来此地投效的。
只是上等丹药师都是门中着力培养,严加控制,各种秘法口诀也从不外传,因此这些人也改变不了妖国中丹药炼制水准低下的状况。
看到张衍应下,老者极有气势的一挥手,舵手会意,将船只往张衍这边靠了过来。
黄趵很有眼色,连忙亲自操舵向那艘船渐渐靠去,待双方接近后,又命人拿来两架长梯,搭在对方的船沿上,上面盖了两块板,极为简陋的在领条搭出了一个通道。
对面那艘船上,那名年轻妖修警惕地看了两眼静静站在一旁罗萧,又凑到老者身边,低声道:“任老?你能看此人是何来历否?”
老者沉吟了片刻,道:“如今姬国主布下丹会,我辈之中,海内外灵秀俊杰弟子一时皆纷至沓来,如过江之鲫,不过此人年纪轻轻,如果那枚丹药真是他所炼制,那必是师出名门,老朽以为,当不出东华洲十六大派。”
这里地脉元磁混乱,能搅乱灵机,如是勉强飞遁,很可能没多久便从天空中掉落下来,张衍是无法做到如罗萧那种地步的,是以沿着梯子搭出的通道一步步走了过去。
到得对方船上,罗萧主动上前,以一副女侍的姿态站到了他的身后,那名年轻妖修看得眼角一跳。
张衍拱了拱手,道:“还未请教道友高姓大名?”
老者神情淡淡的回礼,道:“老朽海外练气士,任采。”他侧身一闪,作势道:“请道友里面坐。”
张衍踏进舱门,看了几眼,见这里布置简洁,只是陈设架上的摆设很是奇特,俱是一排排白惨惨的尖牙利齿,只看一眼便觉得煞气扑面,血腥味十足。
任采看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