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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祖师爷-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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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侯府之中,他面对朱洪武,就算对母亲之死心中存疑,也不敢宣之于口。

因为没有实力,心中的道理就无法伸张,面对朱洪武空有实力而无道理,恃强凌弱的暴力,也只能唯唯诺诺,忍气吞声。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有实力的人讲道理,就是正道。

此刻的朱易,心境通达,心头畅快,感觉自己的精神意志前所未有的圆满,几乎已经可以去渡阴风之劫,晋升金丹后期。

朱洪武听见朱易的质问,只是眉毛掀了掀:“你方才叫我什么?你也是读书人,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礼法没有读到么?三纲五常不明白了?伦理道德不明白了?为什么直呼我地名字?”

朱易静静说道:“纲常伦理,是跟有情有义之人讲的,似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我还跟你讲什么纲常伦理?”

“你如何对待母亲,如何对待我,你我二人都心中清楚,就不需要一件事一件事往出摆了吧?”

朱洪武双眼盯着朱易,目光仿佛两道冷电,半晌后转而看向林锋,冷冷说道:“林锋,你便是这样教导弟子的吗?无礼法,无伦常。”

林锋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本座如何教导弟子,无需他人置喙,即便是你,一样如此。”

“你虽是小易血亲,却没有一天尽过教导的责任,只会以礼法规矩来束缚他人身心,满足其自身的控制欲和私欲,枉为人父人夫。”

林锋目光扫过孟冰云的坟墓,平静的说道:“你与孟仙子之间有何种纠葛,本座不甚清楚,但你将这种纠葛延续到了下一代身上,你视朱易如草芥,那就不要怪朱易视你如仇寇。”

“有因才有果,你自己结下的因果,必然会了结在你本人身上,天道如此,谁也不能例外。”

朱洪武的目光也落在孟冰云的墓碑上,冷厉之色突然消失不见,静静说道:“那你掺杂到我父子夫妻的因果之间,以为便能置身事外吗?”

林锋淡淡的说道:“本座涉身其中,那又如何?”

春寒料峭,冷风阵阵,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传来朱洪武的声音:“天要使之灭亡,必先使之疯狂,林锋,你离灭亡不远了。”

“逆子,你以为你背靠玄门天宗,就能无法无天?需知道,你,毕竟不是你师父!”

朱易平静的说道:“你也需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朱洪武突然展开一幅画像,画像上是一个女子,风华绝代。

作画之人的笔法并不流畅,还显得有些冷硬,但透出一股无匹气势,与朱洪武本人相近。

朱易见到画像上的女子,呼吸微微一顿,因为他认出,画上之人正是他的母亲孟冰云。

朱洪武展开画像,静静看了片刻之后,说道:“太虚观,惯常以天下人为棋,完成他们自己的布局,却不知道,下棋的远远不止一人。”

“但是,冰云,我必须要承认,你下了一步出乎我预料之外的好棋,这可能也是你人生中最得意的一步棋。”

他突然转头看向林锋:“听说,你和冰云是旧识?”

林锋面不改色心不跳:“不错。”

朱洪武看着画像,又看了看旁边的坟墓,长长吁了一口气:“好棋呀。”

他的情绪很快变得平静下来,看向林锋的目光有些奇异:“你该也知道,太虚观的整体布局,发生改变了吧?”

第405。太虚观的布局

林锋神色淡然的看着朱洪武,两人的表情都非常平静。

其他人却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朱易对于朱洪武之前编排孟冰云的话语感到不满,但也意识到,还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之前不知道的。

对于他的母亲,他仍然是一知半解。

林锋却在之前同燕明月与苗世豪、陈刚的接触中,得知了太虚观许多秘闻,所以明白朱洪武话里所指的意思。

太虚观内部虽然分裂为保守派和激进派,但相对来说,保守派的势力占据优势,否则太虚观不会直到现在都还是隐世不出。

太虚观保守派的宗旨,是尽量平息消弭人族各大势力之间的争端,保存人族修真界势力,应对日后到来同妖界天荒广陆之间的种族大战。

如果单纯从出发点来看,其实是满好的,但问题在于,即便太虚观是人族修真界第一圣地,也不可能凭几句话都消弭各方争端。

所以太虚观在尽量调节的同时,也会有自己的许多手段。

其中,不断的布局,制造各大势力之间的制衡,便是主要手段。

某种角度来说,太虚观的所作所为,颇有以天下为棋的意思,连同列三大圣地的大雷音寺和蜀山剑宗,也都在太虚观的谋划范围之内。

灭佛之战以前,太虚观的布局,是以大雷音寺制衡大周皇朝,蜀山剑宗制衡大秦皇朝。

两大圣地,分别制约着两大皇朝,这是神州浩土上最强大的几大势力之间的制约。稍弱一些的势力,还有其他的制约方式。比方说北戎王庭和天池宗之间的对峙,背后同样隐隐有太虚观的影子存在。

太虚观不会允许一方彻底灭亡另外一方。而是不断损强补弱,从而达到整体局势上的平衡,使双方都投鼠忌器,不至于真的火拼起来。

自上一次同妖界大战之后,人族修真界的势力格局基本趋于稳定,各大势力都在休养生息,除了偶然有魔道修士蹦跶两下然后被剿灭,烟消云散以外,神州浩土的整体形势是比较平静的。

这一切都因为灭佛之战而发生了改变。

多方面因素作用下。以大周皇朝牵头,包括蜀山剑宗在内的多家势力组成联军,一起剿灭了大雷音寺,太虚观激进派甚至都亲自出手,太上破阵鼓协助神武诛仙阵,硬生生轰开了大日如来阵。

而太虚观保守派,在此战中也因为某些未知原因,诡异的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灭佛一战后。原本差点跟大雷音寺同归于尽的大周皇朝,却成功消化了大部分战国,以至于实力不降反升。

这直接导致太虚观的原有布局宣告消亡,大周皇朝失去了大雷音寺的制约。发展越发迅猛,肃清自身境内的宗门与世家势力,并侵略吞并了周围许多小国。势力越发增长。

到了现在,已经凌驾于原本更强盛的大秦皇朝之上。甚至对大秦皇朝虎视眈眈。

这种情况,自然会让太虚观感到忧虑。

而此时。一个新生的势力出现在太虚观与天下人的视线中,这个势力便是林锋和玄门天宗。

尤其是昆仑山一战,玄门天宗奠定了自己的昆仑山霸主地位,已经成为神州浩土上一方不可小视的势力。

按照太虚观的一贯原则,像风神宗彻底覆灭这种事情,是最犯太虚观忌讳的,尤其是元神修士天风道尊陨落,更让他们无法接受。

在与妖族的战争中,每一个元神强者,都是不可估量的财富,越是这种大规模的战争,高端战力便显得越发宝贵。

这一点林锋自然明白,所以在天风道尊与玄冥道尊于新涛之间二选一,他选择了天风道尊,因为能以天风道尊为饵,钓到金乌大圣这条大鱼。

最终结果,如果站在人族和妖族的宏观角度来看,等于是人族方面元神一重境界的天风道尊,兑子换掉了妖族一方不灭妖魂二重境界,妖族十圣之一的金乌大圣,人族大赚了一笔。

换个说法,天风道尊和金乌大圣同归于尽了。

有了这个结果做基础,太虚观才默认了林锋干掉天风道尊的事实。

否则,他们也不会帮林锋挡住蜀山剑宗的离凶剑尊。

但林锋不会谢谢太虚观,因为这也只是太虚观布局的一部分,在玄门天宗崛起后,也成为了太虚观眼中一枚好用的棋子,不过玄门天宗还需要继续成长,所以太虚观才会施以援手。

在玄门天宗彻底成长起来之后,太虚观给玄门天宗预备的对手,正是蜀山剑宗!

林锋、朱洪武以及一些明眼人,都已经看出,太虚观开始自己新一轮布局了。

这一轮布局中,最重要的两点,便是大周皇朝和大秦皇朝都换了对手。

原来制约大秦皇朝的蜀山剑宗,在太虚观新的安排中,被分给了玄门天宗,而大秦皇朝,则取代已覆灭的大雷音寺,来对抗大周皇朝。

这其中也有可调整的地方,比方说,在玄门天宗尚没有展现出能和蜀山剑宗死磕到底的实力前,或许会先引着蜀山剑宗和大周皇朝这两个当下的最强者斗一场。

总之,太虚观一切布局安排的最终原则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神州浩土整体局势上的平衡。

当然了,不管是大周皇朝、蜀山剑宗、大秦皇朝、林锋的玄门天宗,又或者天池宗、北戎王庭等等诸多势力,没有谁会甘心做太虚观的棋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都有自己的目标。

太虚观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远的不说,灭佛之战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最好的例子。

谁胜谁负,谁是棋手谁是棋子。谁能达成自己预期的计划,这就要看各自的实力与谋划了。

朱洪武静静看着林锋。林锋神色淡然,微微一笑:“太虚观固然有太虚观的布局,但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计划,这一点,你和梁盘应该最清楚才对。”

“我大周天子定鼎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天命所归。”朱洪武平静的说道:“此乃大势,不是某个宗门可以决定的,邪门歪道。企图操控天下,把握社稷,不过是笑话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洪武目光无比平淡,平淡得完全不屑于同质疑者争论。

朱易听到这话,全身一震,目光紧紧盯着朱洪武。

朱洪武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其实已经将昔年孟冰云的死因道出。

纵有真情在。也终究免不了分道扬镳的一天,只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并且都可以为之付出毕生精力与热情,远远超越男女情感之上。

朱洪武最后看了手中画像上的女子一眼。手掌一抓,炽热阳刚血气爆发出来,画像纸张竟然变得焦黑。接着燃烧起来。

他没有以法力化作火焰,也没有调集周围天地间的火系灵气。就是以自身血肉之躯的阳刚气血生成的高温点燃了画像。

那旺盛的气血就如同烈日当空,令人无法直视。

林锋眼睛轻轻一眯。玄机侯朱洪武的肉身武道修为,比之北戎左贤王还要更强,是他来到天元大世界以后,接触过的所有人中最强大的武道修士。

朱易看着朱洪武焚毁画像,双拳猛然攥紧,视线中透出怒意。

他能感觉到,朱洪武此刻烧掉昔年自己亲手绘制的画像,就是与过去做个了断的意思,彻底斩断与孟冰云之间的情丝。

这让朱易愤怒中感到一分迷茫,他清楚察觉,烧掉画像的朱洪武,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就和朱易开口质问朱洪武时一样,那是一种松开往日枷锁,整个人身心都超脱升华的感觉,心中无比畅快。

心灵上所有羁绊,全部通达,念念无滞。

就在林锋等人面前,朱洪武抬头望向天穹,周身穴窍一起开阖,仿佛与诸天群星相呼应,一起呼吸跳动。

无穷无尽的力量爆发出来,朱洪武原先气血激荡时,和北戎左贤王一样,阳刚气血几乎凝成实质,身体周围仿佛隐隐笼罩一层红色光晕,炽热如烈日。

但这一刻,红光消失不见,在林锋的感知中,朱洪武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又仿佛静谧的黑暗星空,只有周身穴窍,如同点点星光一样,不停闪动。

对着朱洪武,就仿佛面对一个浓缩了的宇宙星空。

石天昊面色凝重,而诸葛风铃、吞吞等人都面露惊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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