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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师傅看了会儿,默默离开了。
“锵!”
“锵!锵!”
不断的捶打敲击,冷凝全身心都沉浸其中。许久许久,她再一次将初具形态的武器放入火炉中,抹了一把汗,靠在椅子上稍作歇息。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铸剑司接触越来多的武器,锻造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她心里却浮出一些不该有的疑云。
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这是错误的,她的锻造方法完全错误!
但她没错啊,铸剑司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而她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不断地否定那个声音,坚定自己,那个质疑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连带她心里也浮躁了起来。
冷凝深吸了一口气,将浮躁压抑倒心底。估摸着时间,从火炉中取出武器,继续锤炼了起来。
她心无旁骛,一旁的某人却郁闷了起来。
江贺斜斜倚靠在墙壁上,幽幽叹了一声。
他来到锻造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见她锻造认真,就没有出声打扰。还好她很快就坐下来歇息,于是他好整以暇地等她发现自己,没想到她又神游起来,完全忽略了周遭。他刚要拉下脸咳嗽下以示存在,谁知……她又起身继续了。
江贺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以他的身份,想要跟她说句话,用得着等吗?他善良体贴,却没尝到甜头,所以很难继续体贴下去。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
“你敢无视朝廷命官!大罪!”
冷凝一愣,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俄顷,她又继续低头锤炼了起来。
江贺负着手,绕着她走了一圈,慢悠悠道:“本官身为工部侍郎,前来视察各处锻造情况,你胆敢怠慢,是不想在这里呆了吗?”
冷凝本来就对他有气,见他不依不饶地来招惹,猛地将铁锤扔进工具箱里,发出“哐”的一声。
“我要走你就派人拦,现在我留下来你又威胁让我走,你究竟想怎么样?找茬?”
被这样指责质问,江贺脸色不变,依然笑眯眯的:“怎么会呢?我来只是想看看你而已。贺小江,连名字都跟本官相差无几,这会儿还想撇清关系?”
“滚!”
冷凝送了他一个字。
“哟!这么凶!”江贺瞪大了眼睛,默了会儿,啪的甩开折扇摇了摇,直笑:“还真没撇清关系,这下本官确定了。”
真是人性本贱!
冷凝黑着脸指了指门口,懒得继续理会他。
江贺百毒不侵,见此也没什么反应。他转身打量周围,看武器,看炼炉,看房顶,就是不看她。视察……看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寂静。
良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侍者小东带着几个官员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各位大人,这里就是最后一间锻造房了,现在是钟师傅的弟子在用。这里还有些刚完成的武器……小心割到,这很锋利……”
“嗯!不错不错。”
“不愧是钟师傅!”
几个官员们一边点头一边擦汗。
官员们也瞧见了一旁的江贺,心里也挺憋屈的。这里太热了,他们一点也不想来啊!这小江大人逼着他们来巡察,自己却溜到一边,太不厚道了!
咦,那小子不是犯了他的忌讳吗?怎么小江大人还笑眯眯的跟他说话?不过连想到江贺的恶劣名声,官员们又释然了,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巡查去了。就让小江大人找他的麻烦吧!只要不折腾他们就可以了!
那边的江贺扫了众人一眼,淡淡收回了目光,凑到冷凝身边低笑道:“现在不叫我滚了?你再吼一句试试啊。”
冷凝半敛着眼睑,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锤炼。
“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粗活。”江贺一边摇扇,啧啧叹道:“女戒有云:身为女子,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要是你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抚抚琴,绣绣花什么的,也不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了。”
“管你什么事?”冷凝反唇相讥,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压得很低很低。
江贺扫了一眼远处巡查的官员们,啼笑皆非:“好啊,终于肯吭声了。只有在有别人的时候,你才肯好好说话是吗?”
冷凝不负他望,又说了句话:“赶紧滚!”
“别啊,好歹我们也私定过终身啊!别这么无情好不好?”江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暧昧地挤了挤眼睛:“我对你不好吗?如果不是我略施小计,姓钟的老头能收你为徒?你被通缉,我还特意派了个修仙者暗中保护你。”
滋!
滚烫的武器浸入水中,热气蒸腾,袅袅的白烟瞬间就朦胧了周遭。
冷凝的目光投过重重雾气,落在江贺身上:“我只想把这块烧红的铁扔你脸上!”
江贺毫不在意,挑起眉来看着她直笑,又开始背女戒了:“夫若发怒,不可声嗔。退身相让,忍气低声……我虽然还不是夫也差不多了,哎,我也不求太多,对我温声细语点就可以了。”
冷凝不接话茬儿,她深知不能按照江贺的思路走,那样就算一整天他也滔滔不绝没得完。
冷凝耸了耸肩:“你想怎样就怎样。等我师父来了,我自然就能离开,你再怎么阻拦也没用。”
江贺一怔,笑容渐渐隐没了下来。
他看着她,目光锋利起来。
这个纨绔子弟从来都是笑着的,不正经的,以至于大多人都不知道他不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今天冷凝有幸看到了,才惊觉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冷得彻骨。
冷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一口一个你师傅了,你师父要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你也用不着隐名埋姓,四处躲藏。”江贺看着冷凝欲言又止的样子,连连冷笑:“不然,你告诉我他人在哪儿?你也不知道是不是?”
冷凝沉默了一会儿:“我跟我师父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把我放在心上又怎样?还不是送了顶绿帽给我。”
江贺看了她一眼,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果然没良心!”他笑了笑,啪的合起折扇,甩袖离开了。
冷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稍稍松了一口气后,眉头又蹙了起来。
难道她真的错了?
……
晚上,躺在床上,冷凝反复地思考这个问题。
认识江贺也有三四年了,从未想过跟他会到今天这种境地。
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师父的模样。那个喜欢穿白衣,冷冰冰的师傅曾经告诉她:“你要跟着我可以,你要学铸剑也可以。但有两点你必须做到,第一,不要叫我师父。第二,不要喜欢我。”
那时候,她还很呆,也很好忽悠。所以面对这诡异的两个要求,她很乖地记在了心里。
因为喜欢师父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她就去喜欢了个跟师父截然相反的人,也就是江贺。
她和江贺是一拍即合,然后两人狼狈为奸起来,一起喝酒一起做坏事,没心没肺地开心着。她觉得江贺很不错,于是潜意识里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谁知有一天,所有物要跟其他的姑娘定亲了。
那一瞬间,冷凝觉得天都灰暗了。
她烦躁了整整一天,后来实在气不过,还特意找了人去给江贺捣乱。也就是在那抑郁的一天里,她遇到了霍尧,破罐子破摔出卖了他,倒了大霉。然后在之后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继续倒霉……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江贺,见了他自然没有好脸色。更何况,因为他的不检点,她头顶绿油油。
= =哼!
第10章 被偷了
日出日落,又是新的一天。
冷凝到了锻造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给锁了,免得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来打扰她。她心无旁骛地锻造武器,按照记忆中的图谱,一把接着一把。除了吃饭睡觉,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锻造房……
钟师傅连连称奇,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谁锻造只是因为钱财,谁锻造是因为真正的喜爱,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他的这个新出炉的弟子,何止是喜爱,简直已经到达痴迷地步了!但凡有所痴迷,这方面的成就就不会低。
钟师傅捋着胡须,非常欣慰!
当然,他面上是不动声色的。因为他是一位技艺高超地位显赫而又矜持的一等铸剑师,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喜形于色。
时光如白马过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江贺都没有出现过。冷凝乐得轻松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
冷凝把刚锻造好的武器摆上了武器架,退后两步看了看,唇边抿起笑来:“师父,你瞧着十把武器怎么样?”
“淬火不够熟练,这个重戟有些裂开了。我们锻造必须锱铢必较,差之分毫也不行,这把拿回去回炉重造。其余九把武器里面,选材上有些不足。材料不是最贵的就最好,而是要选择适合的。就像这杆长枪……”
冷凝垂头丧气。
默了会儿,冷凝迟疑地问道:“师父……那我通过了么?”
“算你过关吧!”
冷凝立刻就喜笑颜开,唇角弯弯,眉眼弯弯。抬手又摸了摸自己锻造的武器,满心满意地欢喜着,怎么看怎么顺眼。
钟师傅眼中也浮出了一些笑意。其实那十把武器很不错了,照他来看冷凝已经具有了三等铸剑师的实力,但为了不让冷凝骄傲,他刻意只挑缺点来说。
只是一见冷凝渐渐倾向于得意的笑容,立刻掩饰般冷哼了一声:“只是勉强入眼,得意什么?”
冷凝立刻板起脸承认错误:“师父说得对!”
钟师傅瞥了她一眼,半响,走到一个柜子前翻找了很久,找出了一本皱巴巴泛黄的书来。
“会功夫吗?”
“会一点。”
“这本剑谱你拿回去练练。”钟师傅捋了捋白胡须,说道:“只有真正学会了用剑,你才会知道什么样的剑是最好的。”
冷凝点了点头,接过了剑谱:“多谢师父。我去试试剑。”
“玄天宫派人来修补封印了,北苑暂时禁止进入。过一段时间再去吧。”
“那我出去转转,累死了!”
“去吧。”
推开门,是另一片天地。
碧空万里,湛蓝的天空下,枫树火红,仿佛日暮时分的云霞,大片大片燃烧起来,艳丽炽烈地灼伤人的眼。
转眼已是秋日了。
冷凝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身心舒畅,她扬起一个笑意,迈步走入那重重的火烧云之中。
就这么悠游自在地散着步,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一行人迎面走来。看样子应该是吃过饭要回房歇息了。
冷凝冲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就朝另一边走去,谁知裴三却叫住了她。
“贺小江,这一个多月都没怎么见着你,准备晋升考核去了?”
冷凝一愣,茫然地转过头去:“什么晋升?”
“你不知道?”裴三惊讶地挑起眉毛:“就是等级晋升啊。你现在不是中等学徒吗?交一把你锻造得最好武器上去,通过审核的话,就是中等学徒或者上等学徒了。运气好的话,三等铸剑师也是可能的哦!”
冷凝点了点头,刚好说话,就被秦浩给打断了——
“裴三,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吧?”秦浩扫了冷凝一眼,笑出声来:“像你这样的毕竟极少,不是人人都有那个潜力短时间就成为铸剑师的!”
冷凝将他无视了过去,只是对裴三说道:“我有现成的武器可以交上去。”
“那就好。”裴三笑了笑。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