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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得到他正在享受的荣耀,便就没人看得到他曾经面临的艰辛与苦难。
……
接下来的几天,奥古斯都便暂时留在克里斯多夫的城堡,一方面是希望能够挖掘出更多的跟隐修会有关联的克里斯多夫秘密,再就是克里斯多夫虽然亡了,但他的领地内终究还有一些对克里斯多夫忠诚到愿意付出生命的余孽,这就需要他的骑士团长凯蒂恩尼和火狐狸团长埃尔维斯来进行最后的清剿行动,不管有多少人对阿尔弗雷德暗中心怀仇恨,起码奥古斯都要做到,在台面上不会有公然与阿尔弗雷德对抗的声音。
而就在奥古斯都等待最后收尾结果的同时,索伦城也终于传来斯图亚特和阿忒拉斯向弗朗西斯发动全面进攻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奥古斯都正在和书卷气质浓重的康斯坦斯子爵进行关于他领地接下来管理办法的细节交流,奥古斯都从骑士手中接过信件,并没有刻意避讳坐在他对面的康斯坦斯子爵,顺手拆开,不动声色看完内容,便随手交给康斯坦斯子爵,笑道:“恐怕没人能够想到不过短短的3个月时间,我们的阿忒拉斯少爷便完成了绝地逆转,弗朗西斯想要统治荒原的美梦终于还是破碎了,真同情这位夹着尾巴隐忍了10多年的伯爵大人啊,他甚至都还来得及享受荒原头号巨头给他带来的荣耀,便不得不继续为生存而战。”
康斯坦斯子爵很快看完这个消息,以他从前在荒原的地位,他必然接触不到许多荒原核心的事情,所以抚摸两撇优雅的大胡须,他终于还是疑惑问道:“艰难才夺取索伦城,弗朗西斯伯爵为何又这样干脆的放弃了索伦城?”
“能不放弃吗?”
坐在克里斯多夫城堡沙发上的奥古斯都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没吝啬他的言语,为子爵分析道:“斯图亚特亲自率领骑士团长驱直入他的领地,而恰好他的领地内又因为荒原新教区的消息人心惶惶,这就意味着他的仆人们很难齐心协力共同抵抗斯图亚特的入侵,所以哪怕他知道斯图亚特的最终目地就是诱使他走出索伦城,他也必须得赶回他的领地安抚他的子民,结果就是,等在一旁的阿忒拉斯便就可以从容拿回属于他的索伦城了。”
“只是一个荒原新教区的消息,竟然逼迫的弗朗西斯伯爵如此被动,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康斯坦斯轻轻感慨。
意外吗?
多少确实有点,但奥古斯都当然不会意外这个结果,最让他意外的也只能是从头到尾把这个消息,把阿尔弗雷德的影响利用到极致的那个人,也就是阿忒拉斯少爷,坦白说,奥古斯都一直没有轻视那位固执到偏执的阿忒拉斯少爷,但他必须得承认,阿忒拉斯还是为他带来了相当程度的意外惊喜。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弗朗西斯和阿忒拉斯肯定都知道影响他们结局的只能是阿尔弗雷德,大人,您会如何选择?”
奥古斯都笑了笑,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
弗朗西斯若是不想灭亡,便必须得向阿尔弗雷德低头;而阿忒拉斯若想完成最终的复仇,便必须得取得阿尔弗雷德的首肯,置身这件事情之外,不对弗朗西斯伸出援手,这是傻瓜都能知道的事情,所以康斯坦斯子爵的疑问,某种程度说,恐怕也是整个荒原的疑问。
这就是说,阿尔弗雷德已经具备决定整个荒原格局的影响力。
康斯坦斯再抑制不住他的赞叹和钦佩,谁能想象半年前的阿尔弗雷德还只能是随时都会步入地狱深渊的阿尔弗雷德?谁能想象不过半年后的阿尔弗雷德便已经站在荒原金字塔的最顶端,根本便是掌握着荒原上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尤其是再考虑到这个奇迹完全是由眼前这位不过18岁的年轻伯爵一手缔造,他突然便就觉得用‘浮士德诗集’里边的那句话来概括这位年轻的阿尔弗雷德伯爵实在再恰当不过。
“他是王,哪怕他曾沉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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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监狱,罪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监狱,那里关着无数罪恶。
索伦城堡,坐在城堡正厅最高的那把椅子上,阿忒拉斯轻轻握拳拖着他的下颔,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闭着眼睛。
他神情平静,也完全不会产生任何的喜悦情绪,这本身就是他的城堡,拿回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连这都值得庆祝喜悦,得多可悲?
他便这样静静坐着,金色长发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他整个人显得孤寂而安静。
只是,孤寂可能确实孤寂,但跟他表面上的安静截然相反的是,也只有阿忒拉斯自己才能感受到这一刻他心中深切的憎恨感,不错,他确实重新回到了他的城堡,但为何从前印象中布满着阳光的城堡,这个时候他能感觉到的却只有腐朽而糜烂?甚至闭上眼睛,他耳朵里脑子里,全部都是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兴奋喘息以及呻吟声——简直让他想要剖开他的脑袋,停止这一切的幻听和幻觉。
细微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宽敞正厅的安静,阿忒拉斯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两名骑士挟着一个女仆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骑士躬身退下,只留下神情麻木的女仆孤伶伶跪在那里,在这偌大的城堡大厅里,绝望而可怜。
然而阿忒拉斯睁开的眸子依然毫无生气,全然冰冷。
他记得这个可怜的女仆,印象中这个喜欢眯着眼睛微笑、性格也比较活泼的女仆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娜塔莎,但印象也仅限于此,阿忒拉斯当然不可能清晰回想起这个女仆具体的家庭情况或者其他一些细节,从前的索伦城堡里女仆也实在太多了,高高在上的阿忒拉斯少爷再柔和再平易近人,也不可能对她们每一个人都很了解,所以记得她的名字已经足够珍贵了——可是,那又如何?现在的娜塔莎还是从前的那个爱笑的小女仆吗?她还能微笑得出来吗?她这个时候跪在那里的失魂落魄,恐怕连她的灵魂都找不到了吧?尤其是她肮脏的身子。哪怕她再可怜,都无法平息阿忒拉斯看到她时深深的憎恶。
他的脑袋里有两个魔鬼在吵架,在战斗。
一个在不提的提醒他,她是索伦城堡的女仆。是索伦没能保护好她的女人们,才导致她们沦陷在令人作呕的弗朗西斯手中,都是索伦的错;可另外一个魔鬼却也在不停的尖叫,杀了她,剖开她的肚子。挖出那条肮脏的小生命,让她承受这世间最大的痛苦——根本是让阿忒拉斯头痛欲裂。
他突然便痛苦的抱着了他的脑袋。
疼。
撕心裂肺的疼。
以至于坐在椅子上的他再抑制不住的发出低沉的哀嚎,犹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然而,他脚下的娜塔莎依旧麻木跪坐在那里,茫然看着她身下的地板,连眼珠都忘记了转动。
“你还不能死,你必须得拖着你肮脏的生命和灵魂活下去,你是这城堡里所有女仆中唯一一个怀有弗朗西斯丑恶血脉的人,你得活着……”松开了脑袋的阿忒拉斯神情狰狞,他的声音并不高。可落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却格外清晰,格外残忍,他一遍遍重复着你不能死,你得活着,突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漠然望着脚下女仆,他一字一句道:“是的,这与你无关,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可既然魔鬼选择了你。我便需要你履行魔鬼给你的罪恶。”
娜塔莎依然无动于衷,她明明还活着,可她已经死了。
……
索伦城堡外的青石地板上,起码30多名女仆凄凄哀哀的跪在那里跪成一片。只有低声的抽泣和绝望的颤抖,没有人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当初索伦沦陷的时候,她们都还留在索伦城堡,便也沦落在试图把索伦城堡变成精液温床,创造出继承人的弗朗西斯手中,可能她们中只是有一部分受到过弗朗西斯的侮辱侵犯。还有一部分还维持着身子的干净,可这终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连整个城堡都肮脏而充斥着腐朽和糜烂,那她们怎么还可能干净?
她们都是肮脏的,都是该死的,都是罪恶的,这无须审判。
阿忒拉斯缓缓走了出来,这位从前最优雅最温和的索伦继承人出现在他的仆人们面前。
阳光温暖而明亮,洒在一身笔挺修长礼服的阿忒拉斯身上,在他灿烂金发的映衬下,他的脸庞依旧英俊迷人。
只是正如他英俊脸庞上那道狭长伤痕,他终究还是有了瑕疵。
比如他再不可能拥有从前的温和微笑,也比如他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阳光温暖。
他环视他没办法叫出每一个名字的女仆,然后跟他身旁骑士说了一个很简单的字眼。
“杀。”
原本围在女仆们周围的骑士顿时便握着大剑走上前去,惨嚎,鲜血,尖叫,迅速弥漫肮脏的索伦城堡。
奥古斯都曾经说过,极端偏执的人往往在他们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无限强大,而当这种强大受到挑衅或者动摇,那么这种人要么会选择摧毁自己,要么会摧毁一切;他当时也断言这位阿忒拉斯少爷必将走上摧毁一切的道路。
一语成谶。
……
索伦最忠诚的管家便在这种充斥着杀戮与鲜血的环境中悄然出现,他在阿忒拉斯身边轻声说道:“找到路易了。”
阿忒拉斯挑眉,没有说话,径自便踩着鲜血往前走去。
迪米特在前带路,他们骑上战马一路便赶往索伦城北边的小庄园,道路并不陌生,阿忒拉斯还记得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就经常走这条路,然后一直走到玛丽夫人的庄园;当然,他后来已经知道路易和玛丽夫人之间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路易依然留在那个污秽的庄园里,是被弗朗西斯软禁后的别无选择?还是索性等死的自暴自弃?这点已经不重要,也毫无意义。
骑士直接推开庄园的木门。
呈现在阿忒拉斯视线中的,便是一张格外巨大的大床,大床上躺着5副赤裸裸的躯体。除了毛发浓重的路易,便是4具光溜溜的女性身躯,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女性身躯都是同样的胸大屁股大年龄也看起来也不小——并且尤其令人发指的是。可能这场发生在昨夜的床上战争实在太过激烈,哪怕他和他的骑士们已经出现在了这里,可床上的5个人也都处于睡眠之中,没人醒来,也甚至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实在是让人惊叹他们的战争究竟让他们疲惫到了哪种地步。
终于,一个女人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可能是由于阳光,她下意识揉了揉她的眼睛。
阿忒拉斯一步便跨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前,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他同时也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女人瞬间睁大眼睛,惶恐与绝种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这个声音根本无法维持下去,下一个瞬间,阿忒拉斯的大剑便依然划过了她的咽喉。
粘稠而温热的鲜血直接喷溅。洒在阿忒拉斯的身上,也溅在床上人的身上。
一个接一个醒来,一个接一个被划破咽喉。
最终剩下的便是豁然醒来,如猛兽感受到危险,半坐了身子,死死盯着阿忒拉斯的路易—索伦。
阿忒拉斯依旧面无表情,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这个画面,也在每次想到这个画面时想要问他这个愚蠢的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者后悔吗等等之类的废话。可现在,当这幅画面真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发现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