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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会杀,到不敢杀,不过短短几分钟的事情,似乎只是奥古斯都语言上的变化,然而这当然也是他态度上的转变。
……
……
第六十九章杀不了
“为什么我敢断定你不敢杀我?很简单的,伯爵,是不是感觉没死的阿忒拉斯跟从前的索伦第一顺位继承人完全不一样了?他和他索伦的忠诚余孽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难缠?不奇怪,你要知道,一夜家破人亡的阿忒拉斯再不是从前那个优雅而体面的骑士式贵族了,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正面交锋的他只会选择一点点蚕食你的力量,壮大他的力量,所以你不可能放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在阿忒拉斯灭亡之前,你怎么敢倾尽全力来杀我?第二,你好不容易蛰伏10来年才抢来的荒原头号巨头位置一定不像表面那样光鲜舒服吧,不提让你头疼的斯图亚特只出吆喝不出力,就说你理所当然认为会任你摆布的小狮子路易少爷恐怕也给你制造了不少麻烦吧,前几天听说路易少爷已经放话让弗朗西斯滚出索伦城堡了?你瞧,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没耐心,他怎么就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便忘记他的索伦城堡完全就是弗朗西斯伯爵你一手打下来的啊,哦,我真为你抱不平。”
“所以你现在甚至不敢离开城堡一步,因为你很清楚,一旦你离开索伦城堡,那么索伦北边的路易少爷和南边的阿忒拉斯很快便会瓜分索伦的领地,到时候卑躬屈膝了10多年,终于艰难上位的你除了成功颠覆了索伦家族,实际上的利益你却一点都没有收获,那是你能够接受的吗?”
“当然,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我也好,阿忒拉斯也好,甚至路易也好,都是你眼中的孩子,你想铲除谁也都只是顺序的先后时间的先后而已,可不要忘了,克里斯多夫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弗朗西斯,表面看来一手颠覆了索伦家族的你,是获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可实际上承受了多大损失恐怕也只有你最清楚,那么你在这种情况下再不惜一切埋葬了阿尔弗雷德,你即将迎来的是怎样一个结局,想必你不会没考虑过吧?哦对了,千万不能指望斯图亚特啊,必须清楚一点,你能给斯图亚特的,克里斯多夫同样能给,甚至比你给的还要多的多。”
“哪里有什么盟友,哪里有什么友谊,一切,都是以利益和交换为前提啊。”
……
索伦广场上气氛依旧尖锐,长枪大剑距离奥古斯都的心脏也依旧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然而奥古斯都却已经彻底放松。
他盯着对面窄剑并没有放下的弗朗西斯,也环视周围保持警惕的黑压压骑士群,神情不经意间便泛出了叫做嘲弄的情绪。
骑在马上的弗朗西斯神情格外复杂,他看着这个眼前的这个疯子,感慨道:“真不敢相信你不过是个17岁的孩子。奥古斯都,我不会否认你所说的一切,我也衷心感谢你把弗朗西斯面前的处境分析的如此透彻,同样,我更无法否认如果你停留在你的城堡,哪怕你杀了我唯一的继承人,我也不敢轻易向你展开复仇,可是,你最不该犯下的错就是你的骄傲,既然你愚蠢的骄傲把你送到了索伦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什么理由不敢杀你?”
原本神情轻松的奥古斯都顿时皱眉。
他似乎是厌倦了在摊牌后继续跟弗朗西斯重复这些没营养没意义的废话,他随手推开因为某个骑士紧张而不小心触碰到了他外套的一杆长枪,不耐烦道:“能不能不要总是拿你唯一的继承人来当成重点?弗朗西斯,难道你的继承人不是你逼着我杀的吗?如果不是,你为何要他亲自前往阿尔弗雷德城堡进行袭击?我不傻,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想看看拥有了护教骑士团力量的阿尔弗雷德掌舵者究竟是头绵羊,还是头狮子;我可以毫不怀疑的断定,如果我不杀了你的继承人,你一定会认为护教骑士团这群狮子不过是在一只绵羊的统帅之下,那么被一只绵羊统帅着的一群狮子又有多少战斗力可言?你也能够更放心更肆无忌惮的去屠戮阿尔弗雷德了吧?相反,如果我表现出来的是一头狮子,那你才会怀着更多的警惕暂时性的跟阿尔弗雷德保持一定距离吧?”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疯狂,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进一步则很可能面朝大海。
不知道是诧异奥古斯都这个荒诞推论还是惊讶于奥古斯都的疯狂理论,骑在马上的弗朗西斯竟然再没有说话。
而跟他神情极为符合的是,可能连他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窄剑不知不觉中便微微下垂了几分。
奥古斯都唇角微扬,勾勒起一道刻薄弧度,他知道,他是时候将最后一根稻草压在骆驼身上了。
他猛然眯起了眼睛,流露狰狞微笑,他始终没有扬起的大剑突兀扬起,就在弗朗西斯阴沉皱眉,周围骑士们下意识纷纷握紧了各自长枪大剑而发出沉闷的铠甲摩擦声中,奥古斯都一剑劈下,不厚也不宽阔,却足够锋利的大剑干脆便将他眼前的窄剑斩成两截。
窄剑撞击青石地板的声音格外清脆。
迎着狭长眼睛中流露残忍,再次暴怒的弗朗西斯,奥古斯都狠声说道:“如果说我所有的推断,以及给你的所有你不敢杀我的理由还不够的话,那么弗朗西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既然来了,你便杀不了我。”
……
似乎也是在印证奥古斯都的话。
从索伦城堡广场的反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响亮而急促的马蹄声音,伴随马蹄踢踏越发清晰,一名铠甲银亮的骑士很快出现在广场边缘,他在包围奥古斯都等人的骑士团外围跳下战马,示意骑士给他让他一条路,神情匆忙的他很快赶到弗朗西斯伯爵的战马前,颤声说道:“城墙外突然出现一支规模起码400人左右的骑士团,两面旗帜,一面是紫鸢尾,另一面应该就是前几天一直活动在克里斯多夫领地的护教骑士团十字旗帜。”
弗朗西斯豁然转头,没有抛下手中半截窄剑的他眯着眼睛冷声道:“这就是我杀不了你的原因?小奥古斯都,你似乎忘记了索伦城最显著的特点,不要说400名护教骑士团,哪怕是4000人护教骑士团一起过来,在他们能够攻入索伦城之前的时间里,也足够我砍下你的头颅了!”
索伦城之所以每年都是荒原撤退的大后方,一个是因为他距离阿尔卑斯山脉最近,距离北境巫妖最远,再有一个就是它坚固而浩瀚的城墙足以抵挡巫妖的进攻,所以400名本身就不擅长攻城战的骑士团想要攻进索伦城,难。
同样清楚这一点的奥古斯都没有正面回答弗朗西斯的疑问。
他毫无征兆的冷笑,然后握着大剑骤然转身,他环视身边距离他只有一指-距离的长枪,就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扭动身躯,紧接着,长枪与大剑撞击的声音极有节奏的清脆响起,并且其中夹杂的不出意外的也有长枪枪头掉在地上,撞击青石地板的声音。
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的体现。
能够控制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周围10来杆长枪的枪头统统削断,这可不仅仅是力量足够便就可以做到。
茫然受惊的骑士们纷纷挤在一起,骑在马上的弗朗西斯伯爵则愈发阴沉。
奥古斯都缓缓收回他手中大剑,右手贴在了胸膛,他认真道:“相信我伯爵,我不会等待我的骑士们到来,我会出现在城门口与他们并肩作战。”
第七十章我为和平而来
曾经试图扼杀奥古斯都这个不定因素的弗朗西斯知道这个麻烦的小家伙在丢开轮椅的时候,也拥有了让整个荒原为之惊骇的强悍实力,虽然这里的强悍未必有多强大,但他这样的年龄便能够悍然击杀两个5级剑士,足够弗朗西斯等人保持必要的警惕了,所以从奥古斯都扬起大剑,到他干净利落的瞬间斩断10来杆长枪,在猜测奥古斯都用意的同时,弗朗西斯也在仔细观察他的真正实力,没错,确实让人惊艳,甚至没感觉到斗气力量的弗朗西斯也察觉到了奥古斯都力量与速度的平衡特点,他一时间想不通奥古斯都的力量来源,但他清晰知道,如果奥古斯都没再隐藏力量的话,那仅凭他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不足以击杀两个5级剑士的,那么当初在阿尔弗雷德的洛兰镇,他是如何做到的?
弗朗西斯不明白。
不过在这种环境下这一点终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让人憎恨的小家伙刻意展露他的实力究竟是为什么?仅仅是宣告已经离开了轮椅的他拥有力量摆脱重围?可笑,哪怕他能够同时击杀10名,甚至20名5级剑士,他也断然不可能突破眼前这200人规模的骑士重围,这点不愚蠢的他不会不知道。
那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很愿意相信这个该死的阿尔弗雷德掌舵者不会没原因发疯的弗朗西斯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的神情顿时紧张,终于第一次将视线从奥古斯都身上移开,望向了跟奥古斯都一同前来的华丽大马车,他满是戒备。
自然察觉到了这点的奥古斯都坦然微笑。
骑士们没有了枪头的长枪暂时威胁不到他,他的活动空间便大了许多,他微微躬身,说道:“你猜对了尊敬的伯爵大人,一定是想到了你继承人袭击我的城堡时所传回来的惨痛场景吧,没错,那位骑士恰好就在马车上,他要回往帝国,便顺便也路过索伦,相信你不会再怀疑我是否有能力突出重围赶到城门了。”
依然望着马车的弗朗西斯伯爵神色复杂。
本就擅长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的奥古斯都既然意外收获了阿尔伯特的同行,他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把大陆第一骑士当成压死弗朗西斯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筹码,他利用起来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玩味打量骑在马上的弗朗西斯,奥古斯都很清楚他的不会杀,不敢杀,到现在的杀不了,已经成功逼退弗朗西斯的仇恨火焰,起码在他通过各种心理暗示给予压力、步步紧逼之后,弗朗西斯只能暂时忘记他的继承人。
可惜马车里的大陆第一骑士没配合他的设计,也没将这一波心理攻势彻底推向高-潮。
反而是很让奥古斯都头疼的捷琳娜女王终于忍不住搅局性质的闪耀登场。
可能是听到了奥古斯都的话,也可能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捷琳娜女王掀开车帘,走出来站在马车上,她俯视周围黑压压的骑士,然后望向弗朗西斯,叉腰、毫不掩饰她的猖狂,鄙夷道:“一群弱小的人类,为你们残缺的灵魂而庆幸吧,否则捷琳娜女王一定会产生抽出你们灵魂鞭笞的兴趣。”
奥古斯都开始还能掩饰他的不自然神情,但随着大陆第一骑士的路面,他就彻底不自然了。
只是探出了个脑袋,露出一脸胡渣和一脸皱纹的农夫面孔,这位大陆第一骑士满是谦卑,眼睛放在面前站在马车上的捷琳娜女王,他谄媚笑道:“何必理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7大魔法使后来是怎样陨落的您还是没说啊。”
奥古斯都华丽落败。
当然,蛰伏了10多年才颠覆索伦,也再没有谁比弗朗西斯更清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实’的这个道理了,他也绝不会因此而轻视古怪小女孩,与毫无形象可言的中年男人,相反,他只能更加谨慎,终于再次看向身前的奥古斯都,他完全掩饰了他的仇恨,他的阴狠。
广场上原本紧张的氛围便伴随对粉色公主裙格外青睐的小女孩骤然登场而便的十分古怪。
弗朗西斯俯视身下的奥古斯都,犹豫很长时间才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