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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亚特兰特子爵和他的骑士。
与此同时,甚至没等亚特兰特的骑士列好队形,道路的右端同样是如出一辙的轰鸣声陡然传来,数量起码也在50人上下的骑士在一位年迈却神情阴狠的老人率领下,从右侧堵死伊丽莎白和她老管家往右的道路,等阴狠老人也跳下战马漠然站在了克拉克伯爵的身旁,围攻之势便彻底形成。
这是罗德里安伯爵和他的骑士。
但这依然没完。
当四面八方都传来马蹄声。轰鸣的骑士靴声,没过多久,克拉克伯爵府邸门前的这条道路便终于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往左全部都是铠甲明亮的骑士,往右便也全部都是手持长枪与大剑的威严骑士,彻彻底底的包围了这对来自荒原的主仆,也将少女与老人笼罩在最真切的死神之下。
整个斯坦福区沸腾了。
不会有人再怀疑这对主仆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
如果道路上望不到尽头的骑士是潮是浪,那么位于最中央人潮中的少女与老人就只能是汪洋中的孤岛。随时都会被浪潮覆灭的孤岛。
到处都是凌厉的长枪大剑。
到处都是森然而残忍的冷笑。
他们已经被绝望包围。
即便少女身后的老人再强大再凶悍,可眼下恐怕只是尸体都能将他们彻底埋葬。
这种环境,这种氛围,便岂止是让人窒息。
于是。
处于最中央的伊丽莎白便终于不可避免的脸色愈发苍白愈发难看,她柔弱的身躯也终于再不是她所能控制,开始隐隐颤抖——她确实不怕死,对死亡没那么多恐惧,也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但说到底她终究不过是个15岁的少女,哪怕走过再多的尸山。淌过再多的鲜血,她的心智又能强大到哪种地步?这种让人崩溃的处境,她还能站立,还能平静望着就在她身前的那些冷笑着的尊贵大人们,本身就是她最大的荣耀与骄傲。
那些人都在笑。
那些人都要看着他们死。
伊丽莎白死死的盯着他们,攥紧的指缝竟然泛出鲜血。
……
一只干枯谈不上舒服更谈不上温暖的手掌悄然握住伊丽莎白颤抖的拳,是不知何时轻轻走到了她身旁的老弗农,老弗农低头看着他的小姐,竟然在这个时候流露格外温和的微笑,那么温暖。那么慈祥,甚至伊丽莎白记忆中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向来严肃刻板的老管家会有过这样的微笑,他笑着握着她的小手,轻轻摇头。没说话,但伊丽莎白就是知道他在说,不要怕,老弗农还在这里。
然后他轻轻走到伊丽莎白身前,轻声道:“小姐,我先背您离开这里。”
伊丽莎白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但等她反应过来。她却依旧克制着她的眼眶,死死咬着嘴唇,决然摇头道:“老弗农,我是来寻找奥古斯都呢。”
老弗农还是微笑,这原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情,他是看着他小姐长大的,便当然知道那副娇弱身躯里藏着的可怕坚韧。
他想了想,笑了笑,突然转身将背影留给伊丽莎白,就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下,他屈膝半蹲了身子,又道:“那好,我先带您上去,您在那里看着,不然您的裙子会被肮脏的鲜血玷污的。”
伊丽莎白扭头看了眼身后不知道是哪位尊贵大人的府邸门楼,终于还是爬上了老弗农年迈的身躯。
场面反常的诡异。
竟然没有人阻止他们。
老弗农陡然一脚踩在了脚下的青石板上,身形骤然拔高,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身后那座府邸的门楼上。
门楼很窄,但伊丽莎白的身躯到底更为柔弱。
他将他的小姐轻轻放在那里,确定伊丽莎白坐稳了不会掉落,他这才微微退后半步,随后再次向着他的小姐微微笑了笑,等他转身望向他的脚下,他满是皱纹的老脸已经再没有了任何情绪,一如既往的刻板,也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他缓缓摸出口袋里最后一双洁白手套,戴在了手上,轻声道:“我去杀光他们,相信那不会是件需要您等上太久的事情。”
然后向着脚下高高矗立,闪烁着锋利光芒的长枪大剑,他高高跃起。
天神下凡。
……
……
第一百五十七章如神祗,如恶魔
脚下骑士多如蝼蚁,铠甲摩擦铠甲,长枪撞击大剑,各种喧嚣刺耳的声音汇聚成片,就像死神的阴冷尖笑,让人恐惧颤栗。
然而,就在这种喧嚣紧张的环境中,落在半空中的老弗农俯瞰脚下蝼蚁,竟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哦,想起来了,七年前他的伯爵还没死的时候,不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那应该是他和伯爵无数次潜入北境王庭中所遭遇的最危险一次了,那个时候面临被巨人、萨满以及数不清的丑恶兽人重重围困的情况,想要带着他偏重智力,武力值几乎为零的伯爵大人从容离开,可实在不会是件轻松的事情;但后来他依然带着他的伯爵杀出了重围,甚至在那种情况下还顺手救下了当时只是名教廷司祭的弥撒督主教,那既然比今天更凶险艰难的处境都能安然脱逃,这群蝼蚁又凭什么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难道他们比巫妖王庭的核心三种族还要难缠?
还是说他的实力到底今非昔比,他眼下需要做的也不仅仅是离开,更需要杀光脚下这所有人?
可这些不过是多费些力气,多花些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嘛。
难度很大吗?
老弗农牵扯唇角,一丝不苟的花白银发将半空中始终漠然的他点缀的格外不屑,他极少有这种正常人类的情绪流露,不是说他不是人类,事实上老弗农一直都知道他跟正常人类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同样会衰老会流血、会虚弱也会死亡;关键是他走的太快了,鲜少有人能够跟上他的脚步,以至于他越走越远,距离人类也越来越远,便非但是人类,就连最接近神的泰坦,号称神最亲密的仆人萨满,都严重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真正的人类。
那个哪怕最终付出生命也要发动禁锢魔法,阻止他伤势恢复的萨满大祭司阿拉斯托是怎么称呼他来着?
塔纳托?
北境众神之一?
老弗农从来都是昏暗的眼神骤然锐利。终于意识到为何突然想起这些无聊的陈旧往事了。
那么,就把当年做过的事情重新再做一遍就是了。
……
起码10来杆长枪猛然矗立,封堵老弗农落地的一切空间,也根本是试图让老弗农落前便先付出鲜血的代价。可这种手段想要围杀一名剑圣自然只能是无限接近异想天开,几乎是违反力量法则,半空中完全没有借力点,也原本双脚朝下的老弗农就在骑士扬起长枪的同时,他的老迈身躯以近乎匪夷所思的角度半空扭转。陡然变成双手朝下,他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掌悍然便握住了其中一杆长枪枪尖,然后豁然发力,长枪弯曲,握着长枪的骑士也顿时被一股强大力量直接弹起,最终不可避免的失去对他手中长枪的控制,他穿着铠甲的整个身躯也被狠狠抛起,砸落在他周围的骑士身上,铠甲与铠甲的猛烈撞击声,便不仅仅是他。就连被他撞击的几名骑士也都口鼻鲜红,倒地,彻底失去生命气息。
并且这还没完。
刚夺过一杆长枪,也刚拥有空间站在地面,完全无视周围骑士的嚎叫冲锋,老弗农第一时间锁定就站在克拉克伯爵府门前的克拉克伯爵等人,紧接着,蕴含霸道力量的长枪骤然脱手,直直飞向身材魁梧的克拉克伯爵咽喉,气势强横。哪怕克拉克伯爵的力量在帝都绝对称得上第一序列,可他依然不敢用他手中巨剑正面抵挡这杆犹如流星的璀璨长枪,只能躲避,任由长枪穿透他身后一名来不及反应的骑士胸膛。带着骑士尸体,死死钉在伯爵府的大门上,枪尖依旧猛烈颤抖。
竟然是枪尾穿透铠甲穿透骑士?
并不狼狈的克拉克伯爵神情格外阴沉。
这就是剑圣的力量吗?
比起克拉克身旁还能控制惊骇情绪的罗德里安伯爵,亚特兰特子爵根本是惊骇欲绝,完全不敢想象如果这杆长枪选取的目标是他,他的下场会不会比那名克拉克的骑士要稍微体面一点。
场中。
似乎只是一个震慑。老弗农明显没有擒贼擒王的打算,抛出了长枪,他便转身面向了身体右侧的众多骑士,以妙到巅峰的敏捷从一杆长枪和大剑的夹缝中前行了一步,他的洁白手套也顿时出现在一名骑士的咽喉,不等喉骨碎裂的声音弥漫,他再次转身,漠然一拳撞在另外一名骑士的胸膛,随着这名骑士明亮铠甲上出现的纹路逐渐扩散,他的周围很快便躺满了一地尸体,而这一系列过程中,老弗农始终再没有夺取任何一把长枪或者大剑,一如往日,他信赖的永远都只是他的拳头他的手掌,这就导致即便已经被尸体包围,可无论是他的双手,还是地面,都几乎看不到显眼的鲜血场景。
但有的时候,这种无声的杀戮真的远比血淋淋的杀戮要来的更为可怕。
然后可能就是这种白色恐怖造成的绝望,他周围的骑士也很快因为恐惧而歇斯底里。
骑士嚎叫冲锋。
可尽管数量完全看不出减少的迹象,老弗农依旧轻松屠杀,游刃有余,这便是实力悬殊的必然结果,千万不能认为只要是帝国的骑士就一定强大,一定拥有起码6级往上的斗气力量,事实上家族扈从骑士的强大与否,和家族的各方面实力程度本身就是绝对的正比关系,就像搬到斯坦福区没多久的亚特兰特子爵,指望他能养得起一群强大骑士,真不现实;至于罗德里安伯爵,他倒是拥有一批称得上精锐的扈从骑士,可要知道,不久前的罗德里安伯爵府已经有20来名精锐骑士死在了老弗农脚下,所以这里的骑士数量确实不少,但真正强大的骑士也真没多少。
当然,老弗农之所以轻松,更重要的原因还在克拉克伯爵身上,这从面色铁青的罗德里安不时看向身旁克拉克的眼神中也瞧得出来。
克拉克伯爵和他的精锐骑士始终无动于衷,也没有走上战场。
帝国贵族,尤其是和平时期的帝国贵族,最擅长的事情永远都只能是表面上拥有伟大友谊,暗地里捅刀子想尽办法下黑手。所以尽管眼下整个斯坦福区貌似团结在了一起同仇敌忾,但在一些细节方面,该操作的肯定还是毫不犹豫,譬如这时。既然这个来自荒原的可怕老人第一选择是他身旁两侧的骑士,那反正是要通过尸体累积堆死这个可怕剑圣,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精锐骑士?由其他家族的骑士来充当炮灰不更好吗?
再说,他和他的精锐骑士是要起决定性作用的,这个时候也远不到步入尾声的时候嘛。
因此。面色始终阴沉的克拉克伯爵根本便是无视了罗德里安的仇视,亚特兰特的憎恨,只是将他的目光牢牢放在场中那个可怕老人的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动作,寻找着致命的机会,也等待着最后结局。
而这期间,克拉克越看便越是心中骇然。
他本身便拥有强悍的9级斗气力量,对这个老人的强大程度,他的感受也肯定比罗德里安等人更深刻,所以看着几乎每次老人挥动拳头都能带走一名骑士的生命。他便逐渐意识到,这个老人对力量的控制与运用简直达到了可怕的地步,打个比方,同样的力量同样的目标,可能他杀死一名骑士需要两拳,但对于这个老人来说,他永远都只需要一拳,这意味着什么,除了意味着老人对力量的理解堪称逆天外,更意味着老人对人类的身体结构无比清晰。因为他总能找到人类最致命最脆弱的部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