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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周围,十几名侍卫小心紧张地侍候,还得远远避开游人,哪里有我们这么自在。
中午的时候侍卫铺了一块红毡,后面便装打扮的太监宫女端上茶果午膳。饭后小坐休息时李千山气吁吁地说:“皇兄,臣弟现在身体不适,也无法为皇兄舞剑助兴,就让小槐弹琴一曲以助聆听可好?”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你懂琴?快为朕拂琴一曲。”
李千山又说:“小槐赋琴,小棣舞剑,雅间幽正,剑气纵横,这才相得益彰。”
棣开始跳脚,紧张道:“喂,我哪里会舞剑啊,你想让我出丑?”
皇帝兴趣更浓:“方棣会舞剑?这可真没听说过,来来来,快为朕舞来。”
棣急得汗冒了出来,我小声说:“你不是会武功吗?就拿把剑比划两下嘛。”
棣怒道:“我只会轻功和掌法,哪里学过什么剑法,出了丑多丢脸。这个死人,居然跑这里来报复我!”
颜箴笑道:“皇上,不若让小棣穿上舞裙,为皇上舞上一曲,比舞剑更有趣。”
棣气得脸都红了,大声说:“颜大你──”
说什么也没用,颜箴从来只站李千山那一边。
早有侍女将琴捧来,放于毡上。
我做出为难的样子说:“皇上,不是小子不奉旨,而是侍琴之道必先沐浴、更衣、拈香,于风清夜白之夜,于松柏竹木之边,方可静心弹奏。这里……”
两个不良于行的男子,想出我家棣的丑,休想。
没想皇帝居然摆了摆手,说:“咱们出来游玩,不用讲究那么多,你弹来就是。”
我向棣吐吐舌头,没办法了,帮不了你。
我自取净瓶洗手整衣盘膝端坐,扶琴于膝上。
棣噘着嘴苦恼地站在一边。
李千山和颜箴一脸瞧好戏的样子。
皇帝和江德卿饶有兴趣地等着。
颜箴笑道:“小棣,舞剑还是献舞,快选一样,莫上万岁等急了。”
旁边有侍卫手中捧着一把剑,另一边有乔装的宫女捧了一套华丽的舞服。这两个混蛋,早就准备好了,怪不得李千山赶在这几天突然病体稍恙了呢。
我捂着嘴,不让笑声逸出来,江德卿却仗着皇帝是他表哥,不客气地大声笑起来,气得棣恶狠狠地瞪着他,想骂他却没胆。
皇帝也瞧出李千山和颜箴恶整棣,居然也笑着帮腔:“小棣,快快选来,为朕助兴。”
我灵机一动,抬手叫棣过来,俯耳讲了几句话,棣眼睛先是一亮,又转成恶心的表情,撇着嘴说:“我怎么觉得你好象和他们站在一起啊,你别是也想整我?”
我小声说:“那你自己想办法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棣噘着嘴站起来,再用力瞪了笑得奇形怪状的颜箴和李千山一眼,不情愿地走到宫女身边,用两根指尖拈起那件用金银线绣出精美繁复花纹的舞衣。
扭着冲我说:“好重咧。”
我努力装出严肃的样子。
棣用挑剔的目光看看了舞服,甩了甩,金丝银线在春日温和的阳光下似潋滟水波。
我开始调琴,棣最后一次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众人,垂头丧气地穿上舞衣。灵巧的宫女指如穿花,跪在地上帮他整理镶着宝石的腰带,又要为他除去发带梳头,棣恼了,大声叫:“你若敢给我梳个女人头我我就……”把那宫女吓得退了回去。
红底黑纹,金钱勾勒出花纹形状,银线绣出花蕊,流云长袖,曳地裙裾,每走上一步便使初生的青草曲茎折腰。
棣板着脸,生硬冷倨,见谁都想咬一口的样子。
李千山目中露出欣赏的目光,颜箴也收起恶做剧的表情,皇帝连连点头,周围的侍卫太监宫女都倒吸一口气。
江德卿打破沉寂,说:“方棣,你这样真好看~~”被棣瞪得收了口。
我按捺住心中的震荡,赶紧把目光移开:棣这个样子,真是……真是……
手指轻拨,弹出春日醉的第一个音。
我悄悄告诉棣的是把爷爷教的武艺放慢了打,举手投足显得优雅一点,这样就算被人瞧出不是舞蹈也不致于太出丑,毕竟爷爷教他的掌法我看他练过不止一遍,穿花蝴蝶般好看着呢。
有时我起的早,他练武时我也曾弹琴为他助过兴,彼此心意相通,他只需跟着我的音律走就行。
只是这舞衣太重太长,棣刚做了几个动作便被绊得差点跌倒,他顺势施展轻功,从向下趴倒的难看姿势变成掠地平飞跃上桃枝的优美动作。干脆便在桃枝上配合我的琴声轻舒臂缓抬足慢扭腰。
束着男子的发带,穿著华彩浓重的舞衣,举手投足无一不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骄健劲瘦的英姿,英挺冷凝的神态,玉琢如画的面容,时而温柔(面对我)时而愠怒(瞪着其余人)的眼神。
我屏住呼吸,痴痴地看着落英纷飞中飞旋的身影,迎接他只对我投来的温情脉脉,凝视他眼中的情意绵绵。
不知何时,棣不再瞪视他人,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流连,随着我加快的琴声动作也越来越快,最后成了粉红粉白世界的一团模糊的红影,我在琴弦上重重一划,棣也腾空而起,飞旋着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双袖猛然挥出,袖中竟然飘出万朵桃花,苒苒旋落,空中下了一场桃花雨。
我端坐在飘渺如梦的花雨中,抬起头,望着棣的眼光越来越近,最后近到彼此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伸出手,让棣软软地靠在我肩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光似喜似怨,如痴如嗔,汗水珠滴般滚落,几络散落的发丝也打成绺粘在额间颈边。
我忍不住凑过去想亲亲他累极晕红的脸,猛听有人咳嗽一声,登时醒悟,改用袖子擦去他满头满脸的汗湿。
李千山很难受似的咳嗽几声,收回捂嘴的帕子放回袖中。
皇帝先拍手,笑道:“方槐琴艺与方棣舞技堪称双绝。回宫后朕要重重赏赐你们。”
我心疼地望着累得气喘如牛的棣,再看着把他衬得如此华美出色的舞衣,恭声道:“方槐献丑了。若万岁喜欢,方槐日后定会为万岁再次献艺。至于赏赐,万岁不若将此舞衣赐于方槐,方槐万谢圣恩。”
棣喘着气说:“你要这舞衣做什么?呼呼,我可再也不穿这臭衣服了累死我了你休想我再次穿它。万岁,你就是打死我也不再跳了。江德卿,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揍你。还有你,李大哥颜大哥,今天你们捉弄我我就忍下这口气,以后你们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和你们打架!”
棣的出言不逊非但没有惹皇帝生气,反而放声大笑。李千山直接倒在颜箴身上,一边咳一边还捧着肚子狂笑。
棣气得捂了胸口直咬牙。
我心疼地看着他,低声问:“胸口疼了?”
棣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低声埋怨:“你最后弹那么快做什么,我都快累死了,胸口以前受伤的地方也疼了,力气也用光了,幸亏你以前留了点内心在我体内,不然跳一半我就支持不住了。”
我让宫女将琴取走,扶了他坐在身侧,一只手按住他背心缓缓用内力疏通他的经脉。
此时花雨还未落完,零星纷至沓来,花影中走来两位年轻男子,轻袍缓带,其中那个较高的的男子,穿著淡淡青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便像一块美玉,温文如玉,儒雅似书。另一个年纪较轻,我看呆了眼,李千山颜箴和皇帝都是英俊潇洒的俊逸男子,江德卿也五官秀逸,卓尔不群,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能长得这样清丽无尘,眼神清澈见底,却不带丝毫脂粉气。
如果那个人比做玉,这个人便是水,便是风,便是云。
我呆呆地看着,心想男人怎么能长成这样啊?
只听得皇帝在笑:“子清,逍遥,你们也来赏花?”
那个高个的人俯身下跪,给皇帝行礼。年轻的正想跪,被皇帝一把拉着:“现在不在宫中,这些虚礼免了便是。”
年轻男子到底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方才站起。
皇帝笑着掸去落满身的桃花,说:“你们可来晚了,刚才方侍郎家的两个小公子还为朕献技,可惜你们没瞧到。”
那个叫子清的微笑道:“臣无意偷听,却听到化外仙乐,无意偷窥,却窥到天魔之舞。遥儿说回去便将此情此景画出,以献陛下。”
我一直看着那个清丽得如清晨叶尖清露一样的人,忍不住问:“你会画画?”
那个人本来一直低着头,忽然轻轻倒吸气,抬头迎上了我的目光。
我忍不住心里一窒,惹得棣不高兴,狠狠拧了我一下。我吃痛地收回目光,收回之前还是忍不住再偷看一眼。
那人眼中酝满笑意,嘴角向上微翘,说不出的清灵秀逸,低声对著名叫子清的人说了两句话。
饶是我的耳力超群,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只见那子清对着我们微笑:“两位方公子,舍弟说画卷完成后也会送两位一张。”
颜箴笑着说:“多谢君大人任大人。小槐小棣你们还不赶快道谢,要知道任大人可是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画师,千金难求一画啊。”
天下第一画师?我忽然想起那个天下第一玉师琢的玉簪,原来是他啊,居然是这么年轻,还这么……
心虚地看了棣一眼,不敢再想。
皇帝也很高兴,看得出他对这两个人也十分的喜欢。
那个名气极大的任逍遥只是偶尔微笑,几乎不说话,就算说话也是声音压得很低,只让那个子清听到再转说。他的眼光很多时候都是落在我和棣的身上,好象对我们很好奇。
李千山也很奇特,捉弄棣的时候显得有点精神,自打开始咳嗽到这两个人来到,病情似乎加重,一直沉默着除了皇帝和他说话他回答外,别的时候一声不吭。
颜箴倒似很喜欢这两个人,不似对常人的傲倨疏离,显得很愉快。
踏青赏花回来后,李千山的病加重了,以前还能勉强起身,现在根本是动弹不得。颜箴干脆就住在王府。他既回来了,我和棣就很少在王府留宿,想多陪陪爹娘。
踏青回来后有半个月的时间吧,有人给我们送了一副画,打开一看,数枝桃花,漫天花雨,一人白衣侍琴,一人华衣起舞,目光凝视,眼中似有无限情意。画工精纯,活灵活现,似能听到琴声玲珑,看到舞姿翩跹。
这张画便似活了一样。
我深深吸着气,半天吐不出来。棣也看傻了。
画中两人视万物如无物的情意绵绵,若不是洞悉我们的心思,断然画不出此情此态。
我和棣对望一眼,拉住对方的手。
画卷中还卷着一张小纸条,上书:箫音寂寂,琴声泠泠,花间故人,雨夜知音。
我想起三年前失魂落魄前往神医谷途中的那个雨夜,那与我琴声合鸣的箫音,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男子……
第68章
娘觉得奇怪,以前我和棣动不动就窜出去,特别是颜箴没回来的时候,十天里总有四五天不回家,就算是回家也是很晚才回来,怎么突然天天腻在家里,时不时就缠着她和爹爹,到了好晚也不回床休息。
好几次都是爹爹忍无可忍地把我们押回各自床上,用被子压住不准我们再动。
以前晚饭后都是爹爹自己在书房里看书,现在我也时不时跑去,棣见我去只好跟着。
我和娘经常弹琴比琴艺,爹读书,棣则拿了笔乱写乱画。
有时候爹爹会和娘说一些官场之事,我趴在爹爹的膝头听着玩(娘现在不让我和棣动不动就腻她身上了)。
如果娘不逼着棣娶妻纳妾就好了,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