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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威胁感,看起来面容上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绝不会被人多看两眼的那种类型。
他进来之后头低的很低,双手抱拳:“王爷传我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
陈重许看了罗木须一眼:“这位是点苍山的叶道长,你们两个认识认识。我极为欣赏叶道长的人品才学武艺修为,日后你们相处的时间可能要久一些,道长也有为国报效之心,所以你们只是让你们两个提前见个面。”
罗木须抬起头,看了安争一眼后又垂下头,转身向着安争:“见过道长。”
安争坐在那看着他,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愿意抬头看人?”
罗木须垂着头说道:“地位卑微,不敢举头。”
安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着:“我听闻烽火连城之中,诸葛当当手下有四个人分管下面十几万的流放之徒。一个姓张,一个姓赵,一个姓端木,一个姓宋。。。。。。既然你是诸葛当当派来到王爷身边随行的人,料来在烽火连城的地位应该也不会低了,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风落连城有个姓罗的人能够代表诸葛当当?”
罗木须脸色像是微微变了变,垂着头回答:“那四位,是城主麾下的战将,而我只是城主身边一个随从。道长想必也知道,位置高的人未必就真的是被城主信任,当然我是指别的方面。没有能力的人,也不会在位置高的地方。”
安争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诸葛当当。”
罗木须道:“不敢说了解,但比其他人了解一些。”
安争哦了一声:“我听闻诸葛当当读书破万卷,是个很有学识之人。”
罗木须嘴角微微上扬:“城主好读书,这是真的。”
安争忽然动了,破军剑从瞬间出现在手里,一剑朝着罗木须的头顶劈了下去。他出手毫无征兆,突兀的连陈重许和站在陈重许身边的那冷傲女子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冷傲女子看到安争挥剑就站在陈重许身前,喊了一声大胆,而那剑已经劈落。
噗的一声!
剑气沛然而出,虽然安争距离罗木须还有至少三米远,一个在座位上一个在门口,但安争一动的时候剑芒就已经到了。炽烈的剑芒直接斩开了罗木须的头颅,那肉身朝着两边分开飞走。而一到黑影,从罗木须裂开的身体之中向后激射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够了!”
见安争还要追出去,陈重许脸色一沉:“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
安争道:“他是烽火连城的人。”
“那你还杀。”
“杀。”
安争大步往外走,陈重许的声音在后面越发的低沉起来:“叶道长,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本王对你已经足够客气了。不管你和烽火连城的人有什么恩怨,在本王面前,你也要杀?”
“杀!”
安争的回答干脆利落,陈重许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该死!”
冷傲女子向前一步,气势如冰山。
安争头也不回,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陈重许站起来将那女子拦住,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你应该知道,不管他是烽火连城的一个小喽也好,还是诸葛当当也好,都是本王的人,你当着本王的面动本王的人,你还是要杀?!”
“杀!”
声音在远空传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那女子抱拳道:“殿下,此人不可留。”
陈重许深深的吸了口气,反而笑了起来,一扫脸上的阴霾:“不不不,此人一定要留下。他确实对我不敬,但这样的人一旦能为我所用,就不会有背叛之心。得人易,得亲信难。”
他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去看看,也别让诸葛当当真的死了,不然西南的局面不好收拾。”
那女子楞了一下:“那人是诸葛当当?”
陈重许笑道:“屋子里四个人,也只有你不知道他就是诸葛当当。不然的话,叶余年为什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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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要人头十几万
大羲谁都知道陈重许是个闲散王爷,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这位闲散王爷再闲散,也是陈无诺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陈无诺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会有废物?
若非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陈无诺敢把西南边陲重地的战事交给陈重许?
或许,连诸葛当当都低估了陈重许,他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把陈重许耍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陈重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大羲皇族陈家的人,谁瞧不起,谁都会吃大亏。
就算今天安争不出手,以后陈重许留着诸葛当当的话,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亭子,茶,美人相伴。
陈重许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之中从云层后面不时露头出来的那一轮明月。站在他身边的冷傲女子为他摇着折扇,看起来惬意舒适。
“殿下,属下总觉得叶余年这个人有问题。”
“嗯?”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点苍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这次殿下回京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不能因为一两个可疑的人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我的大事?”
陈重许笑了笑道:“皇甫,你跟了我几年了?”
“七年。”
“七年也不短了,算算看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已经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殿下。。。。。。此一时彼一时。”
“没有彼此。”
陈重许道:“这不是我个人的大事,是大羲的大事。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我此生只有两个追求。第一,玩乐的时间多一些。第二,若天眷,修为上再有些进步。这两点若是都成了,那此生足矣。”
“可是殿下,陛下召您回去,足以说明对殿下的看重。西南重地,非最亲信之人不能领兵。若是前些年,这领兵一事非陈重器不可,但现在他已经失势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炽手可热的第一王。陛下将您从陇西召回来委以重任,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你错了啊。”
陈重许笑道:“你们不了解陛下,连我都不了解他何况你们?他就是要让我以为他要重视我了,不信你看着,西南边疆的事一完,我立刻就会被发回陇西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陛下是一个现用人的人,事到临头才会做出决定,但偏偏让人又生不出什么反感来,这就是陛下的厉害之处。”
皇甫倾其道:“可是殿下,这机会真的千载难逢。”
“没有机会。”
陈重许摆了摆手:“我从陇西回来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觉得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要崛起的信号,所以沿途的官员不遗余力的巴结我,不遗余力的示好,然而他们都错了。陛下的心思,是不可能让他们猜到的。陛下就是要让他们,让我,以为他要重用我了,仅此而已。”
皇甫倾其道:“是属下多嘴了,可属下。。。。。。”
“不用再说了。”
陈重许侧头看了看皇甫倾其:“你最近的修为是不是有所下跌?”
“属下。。。。。。还好。”
“若非如此的话,你怎么会跟丢了人?叶余年的修为和年纪不相符,那是少年奇才,但即便如此,修为境界上还是差你太多。诸葛当当老谋深算,而且是怕死怕到了骨子里的,明明修为境界比叶余年要高出不少,却被他追的亡命飞逃。。。。。。这两个人,一个年轻气盛不懂得内敛,一个太过于谨慎怕死。前者还好,日后若是沉淀一下还能大成,至于诸葛当当此生的修为境界也就如此了,再难寸进。所以,你居然跟不上他们两个,让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了。”
皇甫倾其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属下有私心。”
陈重许哈哈大笑:“瞧出来了,这两个人你都不待见。一个是偏居西南流放之地一群凶徒的头子,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一个是来路不明的年轻人,也许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所以这两个人留在我身边,你都觉得不妥当。与其留下祸根,不如让那两个人去拼个你死我活,最好都死了才顺你的心意对不对?所以,你不是跟不上,你是根本就没打算跟。”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明显变得严重起来。
皇甫倾其感觉到了陈重许语气上的变化,垂首道:“属下错了。”
陈重许问:“我对你们好不好?”
“殿下对属下等人,没有办法更好了。”
“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
陈重许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纵然我没有心思入主朝堂,也没有心思去争更大的权力,甚至我连在朝廷里谋求一席之地的想法都没有。。。。。。但也轮不到你们来替我做主。”
皇甫倾其扑通一声跪下来:“属下有罪!”
陈重许道:“你既然还知道自己是个做下人的,就应该明白也应该记住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你们当初既然选择跟了我,我为了你们的选择费尽心思的对你们更好些,你们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初衷。我让你跟着他们,告诉你他们两个暂时一个都不能死,而你却认为他们该死,所以你的想法取代了我的命令。”
皇甫倾其跪在那,第一次感受到了陈重许身上那种来自于王者的怒意。实事求是的说,陈重许确实是一个对手下人太好的主人,所以他们难免有些放肆。
“跪着吧。”
陈重许语气缓和了一些后说道:“你们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跟着我,是跟对了人。我也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带着你们,是选对了人。主下随心,这便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我不苛求你们什么,不给你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任务,这是体谅你们。你们,还没学会体谅我。”
皇甫倾其的额头顶着地面,不敢说话。
陈重许道:“你们以为我看的上诸葛当当?那是一个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人。他在西南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知道人们把他叫什么吗?叫西南的阎王。。。。。。。本是一群流放之徒,却成了地方上的恶霸,这种人,有一个应该杀一个。可是。。。。。。若大羲在西南动兵,真的只是面对西南那几个不入流的小国?西南被称之为川府之地,是大羲粮仓也是大羲的钱库。川地有一半和佛国接壤,动那些小国,川地以西的金齿国,吐蕃国,还有一个更神秘更强大的夜女国真的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大羲的大军在西南和那么多对手鏖战,若是烽火连城的那些凶徒在背后放一把火,上百万大军,就有可能灰飞烟灭!大羲是强大,强大到天下无敌,但只是一对一的无敌,而不是一对天下的无敌。况且,那些凶徒都该死,但应该死在最该死的地方,那就是战场上。”
“给他们一个看到光明的机会,用可以做官,可以封爵这样的口号去带动他们,战场上他们就是一群凶兽,能让敌人闻风丧胆!你们以为陛下糊涂了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真要是你们以为的那样,我大羲哪里来的千秋万代!”
砰砰砰!
皇甫倾其不住的磕头,脑门上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树下亭子里,当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也跪下来,以头触地:“殿下,我等知错了。”
“你们知错了,但你们不服。”
陈重许冷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