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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争忍不住笑了笑:“怪我自己,大意了。刚才那幻境是你做做出来的,了不起。能够侵蚀我的内心,感受我的想法,你这幻术的境界之高让人害怕。哦。。。。。。我倒是忘了,道家在幻术上的钻研,一直比其他宗门要更投入。传闻说,幻术最早也是道家流传出来的。”
风秀养嗯了一声:“你这样的人,给人趁虚而入的时候可不多。我本以为刚才那种情况下,趁着你心境不稳我可以杀了你。可我最终还是没有贸然出手,你可知道为什么?”
安争耸了耸肩膀:“你问我,我当然知道。”
风秀养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什么时候会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
安争道:“好像没有。”
风秀养道:“你可真累啊。”
安争笑:“难道你有。”
“我也没有,所以我知道你可真累啊。”
风秀养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戳在地上的桃木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想杀你也是迫不得已。你追求的是一种无我的境界,然而你救了我命这件事时时刻刻压着我,让我时时刻刻想着我就是我,怎么无我?”
安争:“怪我?”
风秀养道:“不怪你,只是在给我自己恩将仇报找个借口。可是说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些苍白无力啊。”
他伸出手将桃木剑拔出来,看着安争的眼睛特别认真的问了一句:“你可不可以。。。。。。被我杀掉?”
安争认真的回答:“我试试吧。”
风秀养转头看了看四周:“穷山恶水,但是风景还不错。若是我杀了你,我会为你好好的造一座坟,绝对不会敷衍。我会选上好的石料,亲手为你雕刻墓碑。。。。。。写什么呢?写一个好人?”
安争耸了耸肩膀。
风秀养:“所以,若是我不小心被你杀了,麻烦你也像我一样,别敷衍的埋了我。选一块上好的石料,亲手为我雕刻墓碑。写什么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修行者。”
安争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四周有些诡异。
风秀养道:“不用看了,这是个结界。你知道我去武当山为什么没有死吗?我可是对那课桃树动了念的。因为我天赋真的太好了,好到连张真人都舍不得杀我。为了留下我,甚至还给了我一件武当山的至宝。。。。。。这东西叫玄黄印,随意念而动。就算是小天境的强者,也别想轻而易举的破开这玄黄印的结界,唯一的控制权在我手里。若是我被你击败快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出去的。”
安争忽然懂了,为什么风秀养有把握来。
“这就是一个升级版的山河图,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意愿来改变的。在这里,你就像是主宰一样。”
风秀养摇头:“不不不,你说错了,我怎么可能像是主宰呢。。。。。。在这里,我就是主宰。安争,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死之后有人哭。而我死之后,只会有人笑。”
安争抬起手,破军剑幻化而出:“我就不会笑。。。。。。我会笑的很大声。”
风秀养手指一勾,桃木剑从地上飞起来落在他手中,他朝着安争大步走过来:“这里是我的世界,我许你风光大葬!”
安争道:“我小气,管杀不管埋。”
第五百六十五章 日月
风秀养手里依然是那柄桃木剑,当初安争在燕国都城方固城的时候和风秀养有过一战。风秀养以桃木剑聚桃花,以桃花养怨灵,那剑意之中有一种轮回之力。
那个时候的风秀养和现在的风秀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而此时此刻的安争,也早已经不再是燕国那个少年郎。
在很久之前安争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他总觉得自己的对手会是风秀养。那个时候的燕国之内,风秀养的实力算不得出类拔萃。在他之上还有一个苏飞轮,还有一个聂擎。而现在过去了这么久,聂擎战死在东疆战场,苏飞轮已经不知所踪。
桃木剑出,依然是桃花满天。
这里是风秀养的结界,他说这结界是武当山张真人送给他的。
不知道真假,但是结界强大的毋庸置疑。
剑出,桃花纷飞。
那个在桃花落下中起舞的道袍少年,看起来如此的俊美飘逸。
安争才一动,身边已经是布满了桃花瓣。他微微皱眉,双手将破军剑猛的往下一插,然后双手啪的一声合在一起。
他身体外面骤然出现了一个淡紫色的光团,这光团才出现不久,那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就到了。
“好快的速度。”
个人体质不同,速度不同。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凡武江湖,速度其实是第一要素。速度足够快的人,在对决的时候总是占据先机。安争的速度已经足够快,却没有想到风秀养的速度居然也快的这么离谱。
其实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谁快谁主动。同样境界之下,同样的修为之力,同样的都是人,这种情况下速度的优势就能直接转化为胜势。
淡紫色的光团在安争身边浮现,而桃花也到了。
当当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桃花瓣,每一瓣都带着杀人之威。安争的身体吸收了圣鱼之鳞的防御之力,是一种诡异的切强大的融合。圣鱼之鳞的防御之力成为安争自身力量的一部分,这其实就相当于安争拥有了双重防御。
当桃花落下的那一刻,仿佛有人弹了一下古筝。
只是一下,带着杀伐之气。
古筝声响,桃花随即全部震荡了出去。以安争为中心,落下的桃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落在地上的桃花就好像有人用画笔勾勒出来的线条,红色的,有像是洒了那一圈的鲜红的血液。
桃花尽碎,没有一瓣桃花是完整的。
远处,风秀养的脸色微微一变,嗓子里有一丝腥甜。
“你还不会什么?”
他咽下去那一口腥甜,居然还能笑着问了一句。
安争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
“好强大的反震之力,但这防御上的修行似乎并不是你擅长的。一般修行者的防御只是抵消,我以十成力度进攻,能抵消六七成力量的防御就已经不错。能完全挡住的防御之术,就是绝强。可你这防御之术有反击之力,用的还不是你的力量,而是我的。”
风秀养看着安争,哪里有什么敌意,反而有一种欣赏:“我受了反弹之力,所以比你还要清楚,这力度大概是我刚才出力的四成。”
安争笑了笑:“你觉得的低了?回头我好好改进。”
风秀养摇头:“高了,你还没出手对手已经被你的反震之力伤了,这种比试没法打。上天为什么待人如此的不公平,让你拥有了那么多。”
安争:“不是上天不公平,而是你我的志向不一样。你是想一人得道,我是想惩戒天下。所以我必须会的多一些,懂的多一些,别人不逼着我去学,我自己也要逼着自己去学,不然我会死的很快。”
他从地上将破军剑抽出来:“我喜欢进攻,所以防御性的法器也好,防御性的功法也好,到了我手里都必须能进攻才行。”
风秀养:“你有夺天地之志。”
安争:“你屁话真多。”
风秀养苦笑摇头:“杀你真不容易,这可是我的结界。”
他忽然盘膝坐下来,那桃木剑就漂浮在他的身前。桃木剑上有一个太极图,竟然是活的一样在迅速的转动着。黑白鱼互相追逐,逐渐看不清楚。
“日落。”
风秀养抬起手指了指天空。
安争:“日落有何用?”
风秀养笑道:“日落,不是天黑。”
可天还是黑了,而且黑的很快。安争感觉到天黑的时候,双手向上托举出去。三十片圣鱼之鳞从他身体里飞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他两只手举着圆盘,然后就是轰的一声!
真的是日落。
一个巨大的无法形容出来的黑色太阳落了下来,黑色太阳无光无亮,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石球。可是这石球太大了,大的让人难以接受。看起来,安争像是一只蚂蚁,托举着一个几十斤重的大西瓜。
可安争不是蚂蚁,那落日也不是西瓜。
而这又是风秀养的结界,这里属于他。所以安争脚下的大地变得更加坚固起来,安争的双腿没有下陷。蚂蚁可以扛起来比自身重很多倍的东西,但一个几十斤重的大西瓜滚过去还是会把蚂蚁碾死。
安争举着那落日的样子,在风秀养眼力看来就是快要被碾死的蚂蚁。
“是不是挺重的?”
风秀养问了一句,不等安争回答就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极限,你总是能带给人惊喜。但你的极限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你真的打不过我。”
他双手往下一压。
就在这一压的时候,世界忽然变了。
是啊,这是他的世界,他可以随便变化。
安争变得很小,也许是风秀养变得很大。那落日真的好像只有几十斤的西瓜那么大了,而安争真的好像只有蚂蚁那么大了,但可怕的是风秀养还是正常人那么大。
他蹲下来,如天神俯瞰人类那样,用一种悲悯切轻蔑的眼神看着安争。
“你怕不怕死?”
在他眼里,安争只有蚂蚁那么小。
安争咬着牙举着那巨大的西瓜,他的双手和双腿都在颤抖。
风秀养笑着说道:“不回答别人问题的小孩子不是一个好孩子,你也不是。不是好孩子的孩子都要被惩罚,你也不例外。”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落日上,就真的好像一个正常人拿手指按在一个西瓜上往下压的感觉一样。然而西瓜下面有个人,蚂蚁那么大的人。
安争的身子弯了下去,感觉下一秒自己的骨骼都会全部碎裂。他的双手弯曲回来,落日已经压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低着头的安争,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风秀养很得意,他当然很得意。从很早很早开始他的目标就是击败安争,但是在过去的任何一秒钟里,他都没有这样的自信和把握。现在他成功了,跨过了安争对他来说是跨过了一道巨大的桎梏。
安争。。。。。。是他的心魔。
“你好像很能坚持啊,真的是一个让人敬佩的人。我觉得你这的人一定是可以成圣的,如果你不死的话。可是我怎么能让你不死呢?你不死,我怎么成圣?”
他的手指猛的往下一按。
他感觉一定会很爽,安争被落日压在下面爆开的一定很爽。就好像他抓住了一个藏在他身上好久好几的跳蚤,用指甲掐死跳蚤的那一刹那,噗的一声血喷出来的场面。
肯定爽极了。
但是并没有那种爽感到来。
风秀养趴在地上,因为他很大而安争很小。他趴在地上看着安争,然后生气了。
“为什么你还是能坚持住?”
“为什么?”
“为什么?”
风秀养好像变态了一样,看着安争问。他太大了,大到安争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看到他眼神里太多太多别人永远也看不到的东西,看到了那眼神之中藏着的很深很深的一种含义。
安争似乎是说了一句什么,但是安争太小了,所以风秀养没有听清楚。可安争就是不肯被压倒,就是不肯如捏碎了的跳蚤那样死去,让风秀养很恼火。他猛的站起来,然后一脚踩在落日上。
对于安争来说,那巨大的脚掌落下来的时候,仿佛天空掉了下来一样。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