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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恨你也不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忘了我,那个人的眼睛明明白白地说着,他说完再见,头也不回走掉。
他被惊醒,从床上直挺了起来,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他挣扎着走到门边,打开门,无力责怪管家这么大清早敲他的门,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说话。
管家垂着眼看着地下,弯着腰恭敬地说:“周少爷,少爷死了。”
周时扯了扯嘴,冷笑,“赵管家,您说的是什么浑话。”
“在一分钟前,少爷死了……”管家依旧冷冰冰地说着。
门对面,秦老站在那,也微微佝偻着腰,“周总,林少爷死了。”
周时站直了眼,用手指着他们,想骂混帐,可话却在喉咙里哽着说不出来,不到几秒他就惨白了脸,然后他深吸了口气,推开了管家,往对面的门快步走去。
他急速走到黑无常旁边,颤抖着手伸了过去,没有探知到气息。
只一秒,寒彻全身。
周时的眼像沾了毒的刀子一样冷酷,他挑起嘴角回过头,“秦医生,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林少爷的癌细胞迅速扩散,再加上这几天的身体损害,熬不过去是必然的。”老医生说着。
“救活他。”周时薄唇一启,冰冷蛮横。
“抱歉,周总,我们无能为力。”
“救活他,别让我再多说一句废话……”周时摸了摸头,一幅头痛不堪的模样,“我再去睡会,让他睡会,晚上的药我来喂。”
“周总,他死了……”
“你他妈闭嘴……”周时从抽屉里抽出枪,向天花板射了一枪,狰狞着脸吼:“闭嘴,给我救活他。”
就像从阿鼻地狱爬起来的恶魔,周时浑身充斥着暴虐的气息。
可惜,人死了,就像枯油的灯,灭了就灭了,只剩一鼻子刺鼻的气味,别的什么也不会留下。
“周总,这是少爷要给你的……”老医生把文件献上。
周时接过匆匆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紧闭着眼……有水滴落下。
苍白的脸,又只不过一秒,什么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黑无常是淡淡地笑着签这份文件的,老医生问,“你早知道了?”
“这城里价值最大的风水最好的那块土地却让我父亲用来埋葬我母亲,也许不少人认为暴殄天物了吧……”黑无常叹惜,“我守不住了,反正已经对不起他们,再做一件也不会让他们更伤心……我是注定让他们为我伤心了……”
一块不过几十亿的土地就让周时这样耗费心血,不给他,说不过去。
好歹曾深爱他一场,为了曾对他允诺的诺言,背叛挚爱的父亲,抛弃为生他而亡的母亲也只得为之了,反正他亏欠父母的已经深到无法偿还,再多亏欠一点也不过是再加深自己的罪孽。
“看在最终得到这些钱的份上,他不会太为难你们的……”黑无常把文件合上,疲倦地闭上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第二十章
人世繁华不过一场梦,梦散,曲终,人已无。
林立风出殡那天,天空下了好大的雨,传说他的挚友赶到时,天空放晴了一小时,只是后来,雨下得更大了。
墓地里,姚涵江说:“这是他给我的信,白纸黑字,要我连他跟父母的棺材一起带走。”
磅薄大雨敲打在人的身上,面对而立的三个人都在狂风暴雨中被浸袭了全身,或许老天都伤感了,这雨才没完没了的下,这风也没完没了的吹,人的眼泪渗在其中,悲伤都被更大的凄凉包住了。
天空都是黑暗的。
心也全都是冷的……
“我记得当初见他第一面时,也是下着这样的雨,刮着这样的风,他就从阁楼对面走过来,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摸到了他的手,那是我摸过的最冷的东西……他从楼下走时,我以为风能刮走他。”医生淡淡地说,“我想涵江说得对,活死人都不过如此。”
“他最希望的事是以前从未爱过你,可惜时间无法重来过,他现在死后不想与你在一起,看在他给了你一切的份上,放过他。”医生的脸在暴雨中模糊不堪,“周先生,让我们带走。”
周时穿着黑色衣服,定定站在那里如石头一样坚定,从头至尾一个字也没说。
他的后面,排着一排人,近三十个高大的保镖挡住了墓地的入口,任谁都无法进入。
“这是你要的……”姚涵江举起了手中的牛皮袋,“最后的一张文件签名在这里面,人我们带走,这个是你的……”
周时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睛,眼睛冷酷无情没有一点波动。
“周先生……如果他欠过你什么,他也用命来还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医生在风雨中冷笑了一声,“还是,您觉得不够作贱他舍不得连个死人也不放过?”
“这是文件……”姚涵江把东西送了进去,雨水打在牛皮袋上啪乱作响,可没人伸手接它。
姚涵江跟医生对视了一眼,最终医生清了清喉咙,问:“周先生,请问我们能不能把人带走。”
听到这里,周时缓慢地摇了摇头,模糊地笑了一声,“不能。”
“拿什么来都不能,除非他活过来,要不,他只能埋在这里,埋在我坟墓的旁边。”
我终于做了件不在你预料中的事了,你是不是连生气都不敢?然后只敢睁着眼睛说你有多委屈?
黑暗袭卷了整个天空,被美丽湖泊跟树林的包围的墓地里,浸在大雨中的黑色男子对着洁白墓碑低语,说着说着他大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拦住了眼睛。
赵辛敲门时,手有点抖。
周时来开的门,整个人显得平静,不过可能有一阵子没刮胡子了,整个人显得野性了不少。
“今天是董事会议,你一定要参加。”
周时点了点头,欲要关门。
“要不要我送衣服过来?”
周时转过头,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就像温柔情人的喃语:“我说了,别踏入这里一步,要不怎么对你我也不会知道。”
第二十一章
开完会,他从办公室的私人电梯里下了楼,地下室里的车早就等候在了一旁。
车是用了十几年的德国车,他二十岁时某个人送的礼物……那个时候他收得最贵的一个礼物,连他父亲都不曾对他如此大方过。
林立风总是如此慷慨……一直都如此,就像他的爱语一样,从不吝啬说给他听,就算他厌烦。
开到接近住处时,他叫司机停了车,走在了雨天中。
其实连着阴天小雨好几天了,很南方的天气,空气里潮湿一片,微带点冷意的微风吹上脸庞,有一种清醒的慵懒,路边带着水珠的小草,还有树木的味道,泥土的气息,一切都好像能回到许多年前,林立风第一次带他去他母亲的故乡南方……连绵不断的雨让他们只能呆在房子里,那时候他们说了好多话,多得他都已想不清,他只记得,林立风每早每晚都会说他爱他,说好多的他爱他……而他总是隐隐有点厌烦,从来都不觉得是享受。
“周总。”司机打着伞接近他。
“我走走……你把车开走。”周时挥了挥手。
车开远了,他咳嗽了几声,把司机放下的伞扔到了垃圾筒里,顺着风的方向闻着大地的气息走着,似乎这样,就能离曾唯恐避之不及的过去近一点,也能离他近一点。
房子太大了,住着一个人显得过于空旷冰冷,如果不是送晚餐的一个老佣人过来察看,周时也就在床上烧了过去。
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秦医生赶到,从看病到离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器械药瓶发出的一些声音。
周时一把吞完药,接着完成在公司里没完成的工作。
视络那边的老友在线跟他商讨一些计划,接近尾声时,宋见诚说:“也差不多有段时间了,你该走出来了。”
“嗯。”周时支撑着额头,应了声。
“晏湖那边的计划还照常吗?我们有的文件可以让我们动它,土地局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宋见诚问。
“照常。”周时淡淡地说,“晚了,今天先到这里吧。”他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关了,汗水他额头上滴了下来,落到了镜框上,镜框里,天骄一般的男人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就像轻风一样温暖的眼神紧紧地注视着他……他咬着牙,大手一板把镜框扑了下来……
下一秒,他又迅速把镜框立了起来,然后神情焦虑地用非常迅速的速度离开了房间,再也不敢多看镜框里的人一眼。默认表情酷猴呆呆男
第二十二章
周时从会议室出来,赵辛猛拉了他一把,他跟被油锅煎了一般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凶狠地说,“你干什么?”
“我想找你谈谈……”赵辛拦在他的前面。
后面的同事被宋见诚推着从另一边走了过去,人全部迅速撤离,门被关上,只剩他们俩个人。
周时阴沉地看着他……赵辛舔了舔嘴,掩饰不掉的紧张开口,“还不够吗?我知道你对他有所愧疚,但是,日子太久了……林……”
“闭嘴。”周时冷冷地看着他,再也无往昔的温柔情人的影子,“别叫他的名字……”
“那我呢?”赵辛揉着头一脸痛苦:“你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我什么都按你的要求去做……周时,你还要我如何。”
“离我远点。”周时去拉门。
“怎么远?周时,我们相爱了九年……”赵辛在背后喊。
周时回头,对着他僵硬地扯了扯嘴皮,“九年?原来我爱你有九年了?”
门被拉开,他抛下了那句话,头也不回走掉了。
只留了赵辛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哭着,年轻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变得这么陌生,他真的什么事都已经为他做过了。
他许他的未来呢,在哪里?
司机把周时的车给撞了,送去了修车行,周时就一直在地下室等着他。
司机开了另外一部车来,周时让他下车,站他面前问:“怎么撞的……”
“陈总跟李副总在飙车,进停车场时擦了一下……”司机老实回答。
周时深吸了口气,对司机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司机愣住,看着周时走远,周总含在口里叫不出来。
周时边走边打电话,“让陈安跟李国豪到人事部去一趟,把合同给解了……”
宋见诚在那边叫,“周时,你发什么疯?”
“我早就疯了。”周时把手机关了,出了停车场,路边的灯光照得四处都支离破碎,他走到灯柱下面蹲着抱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呜咽出声。
人真的没了……连他的东西都留不住了,他不知道他这大半辈子,究竟是在为难林见风,还是在为难自己,他都搞不太清,只是在那天开始,说不出的难受就紧紧压着他,让他不能呼吸。
他以为,他不爱林见风的,从最初到后来……从来都未曾爱过。
第二十三章
温室的钢琴不知道怎么就坏了,周时叫人过来修,半天都没见到人,他就一直等着人,等着等着就要躺椅上睡了。
耳边似有似无地有了声响,他被惊醒,只见赵辛带着一个人站在温室的玻璃门口。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