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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很快就出锅了,装了几个盘子,透着红黄色的,那是胡萝卜鸡蛋馅,透着青色的,那是芹菜猪肉馅。大蒜被捣成泥,和着香醋,盛在一个小碗里,再就是一碗红通通热辣辣的油泼辣子。东子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凉菜,装在饭盒中,一个凉拌海带丝,一个干辣椒炝土豆丝,一个凉拌猪皮冻,一个麻辣香干。餐具不够了,王家华一人发了一个饭盒盖,说,“不好意思了,将就吧。”卓帆觉得很有趣。安小溪把饮料也掏了出来,问,“你们都喝什么?”东子看着卓帆,“卓大哥要不要来瓶啤酒?”卓帆微笑着说,“好!”拿到手里却吓一跳,这么大的瓶子?看东子已经把盖子启开,对着嘴喝了一口。安小溪则和王家华一人一个纸杯,慢条斯理地一个喝橙汁,一个喝可乐。安小溪狡黠地看着卓帆微笑,并没有要递一个纸杯给他的意思,卓帆只好学东子的样子,把那个从来没见过的超大瓶钱江啤酒,对着瓶口喝了一口。
东子招呼大家趁热吃饺子,卓帆看每个人都用小勺从淹着蒜泥的醋碗里舀了一些在自己的饭盒盖上,又舀了辣椒。安小溪只加了一点点辣椒,另外那两位,简直恨不得给整个饺子都裹得红通通。安小溪看了他一眼,说,“你不吃蒜,我给你另外拿醋。”卓帆忙说,“不用不用,我也试试。”东子和小华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对啊,卓大哥南方人,不吃生蒜的。”卓帆说,“也吃过,就是不大习惯,多吃几次就好了。”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点在自己的盒盖里,也舀了一点点辣椒。饺子只敢轻轻地蘸一下,塞嘴里。不过这次,没有上次吃凉皮的那种刺激了,可能是大蒜和辣椒的量自己控制的吧,觉得嘴里充斥的是油油的香味和浅浅的辣味,很快就被鲜美的饺子味道所掩盖。好吃!吃过一个饺子以后,卓帆快乐地又夹起了第二个。
东子买的这四个凉菜,都以鲜辣为主,这时候卓帆似乎已经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好处,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猪皮冻,上面只是简单地撒了细细的葱丝,带一点醋味,在酷暑里显得格外爽口。开始他还斯文呢,到后来,慢慢放开了,喝一口啤酒吃一个饺子夹一箸凉菜,突然觉得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东子说,这种喝啤酒的方法在他们北方号称“对瓶吹”,讲究的是“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平时憨厚腼腆的东子,在美食美酒和美女的三重刺激下,话明显比平时多,不停地唠唠叨叨做这些菜的心得,又说对不住大家这些凉菜都是在市场买的现成货,照比自己手艺差远了,下次有机会,亲自做几个让大家尝尝。
几大盘饺子一个没剩,东子又拿纸杯一人给盛了一杯饺子汤。安小溪问,“这个又是什么讲究?”王家华在旁边插嘴,“我们叫原汤化原食,好消化的。”及至饺子汤灌下肚,卓帆发现非但没有消化,这下胃里的每一个缝子都填满了。他靠在沙发上,简直没法动,这顿饭,吃得太有超前意识了。
这顿饭从正午直忙乎到日头偏西,才算消灭殆尽,吃完了陈东又招呼一起打牌吧。安小溪赶紧说,“他路远,要回去了,下次再玩。”于是王家华和陈东两个起身把卓帆送到门口,又说了番下次再来玩的话,由安小溪送他下楼。这时候卓帆觉得胳膊上的蚊子包不仅痒,而且麻麻得痛起来,拎起胳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那几个包变得又红又大不说,上面还隐约起了淡黄色的小水泡,麻痒得直想用手去挠。安小溪赶紧说,“快别挠,会感染,你等我下。”回身跑上楼拿了清凉油下来,让卓帆自己抹抹。又告诉他,“山上的蚊子最毒了,可能不光是蚊子,还有别的小虫,千万别挠,回家拿肥皂蹭蹭,把毒素中和了就好了。过几天会流黄水,那是正常的,就怕以后要留好久的疤了。”卓帆一边把清凉油抹在胳膊上,一边笑着说,“你好有经验。”
“那当然了,我们从小的,谁不被这蚊子叮几回?您第一次吧?”
卓帆抹了那几个包,没有把清凉油还给安小溪,而是很自然地揣到自己兜里,说,“送我了啊,作为你今天让我被叮的报酬!”
安小溪笑弯了腰,“你这个人不讲理,又不是我让蚊子叮你的。”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安小溪说,“我不送了,您慢走!”说着转身就要回去,卓帆“嗳”了一声,安小溪回头,“怎么?”卓帆问,“下周末我们还爬山,好吗?”安小溪脸上露出一点踌躇,她想了一会儿回答,“到时候再说。”这句话的语气明显硬邦邦,和今天一整天的言笑晏晏形成鲜明对比,似乎又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卓帆不由愣了一下。安小溪可能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分了,抱歉地一笑,说声“再见”,掉头走了。
卓帆有点不知所措,叹了口气,也掉头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本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各种吃,简直从头吃到尾!
☆、开业
卓氏集团的新商业中心选择中秋节当日开业,正好又是周六,鲜花、气球、彩带、歌星秀加上领导剪彩讲话,吸引了很多市民现场围观。中秋节了,天气没那么热,时时的凉风让卓帆感到清爽。在市委领导喧宾夺主的发言时,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的是无数喜气洋洋的面孔。双节和黄金周,让这个著名的旅游城市充满了生气。他突然想到,要不要约安小溪一起去看潮呢?
在第一次爬山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两人又在每个周六爬了山,都没有约,到时间,好像默契似的,直接在马头山下的台阶跟前,另一个不会超过十分钟就出现。也不再多话,两人只是默默地上山,休息一会儿再无言地下山,互相道别。卓帆猛然想起,今天又是周六,这一周忙乎着开业的事情,也没给安小溪发个消息说自己不去了,那个傻丫头不会傻等吧?应该不会,卓帆自嘲地笑了一下,安小溪经常自己周末爬山,这次就算没看到他,也不算失约,因为压根就没约。就在这阵阵掌声和鞭炮的轰鸣声中,卓帆竟自顾自出起神来了。连主持人让他上去和领导说几句客套话,都没听见。主持人叫了两声。站在卓帆身边的尹诺侧头看看,只见卓帆两眼炯炯盯着台前,嘴角挂着神游似的微笑,魂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个怪人”,尹诺深深吸了一口气,用胳膊肘轻轻碰碰卓帆,才把那一位从神游中拉了出来。其实在共事的这几日里,尹诺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这个新上司失神了,虽然他工作很仔细,很少出纰漏,对下属也很了解和热情,但是总有那么一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似乎,这对于他,只是一个义务而不是自己家族的事业。
安小溪当然去爬山了,而且还在马头山底下等了好久,从天亮,等到太阳出来。那个该死的家伙始终没有出现,安小溪很后悔没有带call机出来,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留口信。最后,看着实在是应该不会来了,安小溪也没有上山,而是怏怏地回到了出租屋。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翻call机出来看,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由嘀咕,不是欠费了吧。今天是中秋节,当地的学生都回家了,没回家的也各有各节目。今天系里有迎新晚会和舞会,本来这个是大三学生会组织的,一般大四的学长们是不屑参加的。但是安小溪实在是无聊,她决定晚上去看看热闹,好歹她也曾经是组织里的人嘛,说不定能给学弟学妹们出把力。
数力学院的迎新晚会设在“大学生餐厅”,说是餐厅,其实就是宿舍区的一个小礼堂,平时可以举办一定规模的活动。安小溪进去以后才知道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大三学生会已经组织起来挂拉花,吹气球,忙而不乱,井井有条。看见她进去,有人贫嘴,“师姐来检查工作了,大家努力啊。”于是安小溪又不好意思了,搭讪着走了出来,她实在无处可去。从大学生餐厅出来,安小溪信步往西走,那里有个小小的花园,叫“琅园”,设计得很中国风,一个古朴的园拱门,进去是石子漫成的羊肠小道,一边是飒飒的细竹,另一边则有种着豆棚的凉架。这会子凉架上绿叶浓密,让人身心为之清爽。凉架下面有混凝土的“石桌石凳”,模样也很仿古。小道走到头,则是一个小小的莲池,种着睡莲,养了金鱼,还在池子中间立了假山。莲池周围种了花,现在开着月季,要是春天的时候,还有芍药和牡丹,品种不算名贵,但是很养眼。安小溪百无聊赖地往莲池方向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安小溪,安小溪。”
回头看,一个高高瘦瘦穿短袖衬衫的男生正快步走过来,他叫邓志波,是数力学院研究生,也是从数力学院本科直升上来的,其实比安小溪也就高一级。安小溪站住,叫了一声,“师兄。”邓志波说,“刚才就看见你了,没敢叫,还真是你,在晃什么?今天是中秋节,没节目吗?”安小溪不好意思地笑笑,只好岔开话题,“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有个小老乡,今年才考进来,我爸妈打电话让我去看看,我刚从他宿舍出来。”
“哦……”安小溪想不出别的话说。
“怎么样,听说你在考研,准备好了吗?报哪个老师?”
安小溪老老实实地摇摇头,“还没想好。”
邓志波很热情地说,“那报我们老师吧,别看我们老师是副教授,但是是学校百人计划里的,算是新学科带头人,有前途呢。”
这就好像迷茫的时候有人点了一盏灯,安小溪不由眼睛一亮,“我也正发愁呢,有名的教授,报的人多,竞争肯定也大,而且我不是很清楚自己该选哪个专业。”
邓志波说,“我老师是欧洲回来的海归,听说和欧洲那几个大学还有着联系,我们下一年,就有到那边做交换项目的机会,如果效果好的话,可能就作为固定项目了,你感不感兴趣?”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好像改变了安小溪未来的生活轨迹,欧洲,长这么大,她还很少离开过本省。她突然觉得有一股热流涌到脸上,欧洲!邓志波好像看出来师妹的心动,笑着说,“好好考虑考虑,其实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最主要的是考过分数线。”安小溪抬头看着邓志波,两眼亮晶晶的,她使劲点了一下头,说,“好!”
邓志波很少看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学妹有如此热情的姿态,系里和安小溪熟识的人,都对她的身世略知一二,所以,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地去爱护这个可怜的女孩。但是安小溪始终和大家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对那种怜惜和爱护有一种自尊一样的抵制,这导致她在众人面前始终有一种清冷的态度,虽然很讨巧,但是很疏淡。
数力学院是以“和尚”多闻名全校的,学此专业的女生太少。所以,每逢新生进门,那些学兄们就好像蚊子见血一样纷纷攘攘个不休,以致该学院有一句名言,那就是“爱国爱家爱师妹,防火防盗防师兄”。差不多略平头正脸点的女孩子,到了大三,就基本被勾走了。安小溪长得不算不平头正脸,虽然五官平常无奇,但身材娇小皮肤白皙,在“和尚”成堆的学院里还算是有吸引力。在刚入校的时候,邓志波就和寝室的兄弟们打赌,我要泡那个看上去很胆小的美眉。可是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听到传闻安小溪是个孤儿,再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