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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复杂么？”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听到他这样问。
她的眼神开始闪烁，她是个复杂的人么？以前她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不是，可是现在……
“也许吧……”
她略显尴尬地垂下了眼帘，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以掩饰她的心虚。
她竟然可以为了报复井晨风而利用乔治，她还能说自己是个单纯的人么？
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乔治都觉得好，只要能跟她说话，说什么都是好的。
他一直盯着她看，就连她垂眸喝咖啡的样子都那么好看，让他心动不已。
“抱歉，我打断了你的话，你想说什么，请继续。”
他看着她说。
桑幽幽放下杯子，很认真地说：
“其实，我想说的是，正因为你是个不错的人，所以，如果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我应该会很高兴。”
“朋友？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不是么？”
她眼睛一亮，向他举起了杯子：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祝贺我们成为朋友！”
见她做出要与他干杯的动作，乔治也顺理成章地拿起了杯子，可是就要跟她碰杯时，他却想到了什么，又将伸出去的杯子缩了回来。
她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不不，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做朋友？普通朋友？”
他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她见他将杯子收回，也放下了杯子，点头道：
“是的。”
“不，伊伊，我想，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他马上解释起来，表情有些慌张，尽管他的中文很好，但此刻也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我，我……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只跟你成为普通朋友。你知道的，从那天晚上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爱上你了，是的，我爱上你了，虽然这听起来可能有些荒谬，也许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发生的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我从来没有想过一见钟情这种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但它既然发生了，我就会愉快地接受它，并且努力地争取……”
“乔治，对不起。”
她不想听到的话，他还是说出来了，她向来不懂得如何拒绝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
“你、你说什么？抱歉，我、我太激动了，我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了什么。”
“对不起，乔治，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
“what？”
最后这句话，着实让乔治大吃一惊，他的嘴巴张得能吞下一头牛。
可她却依然淡定，就像在说着别人的事：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虽然目前的状况是正在准备离婚，但是我毕竟还是个已婚的女人，这一点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想让你误会。”
她是不是很不道德？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已婚的女人，为什么还要答应跟他见面？她知道，这样对乔治很不公平，所以她必须跟他说清楚，只能是朋友，最普通的朋友。
乔治看起来很受打击，靠在椅子里，半天没有说话。
她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就变成了一个不忠的女人，尽管她不是，但是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尴尬。
“我先走了……”
她待不下去了，抓起背包就起身要往外走。
“不，不要走！”
乔治慌乱地站起来拦住了她，双眼紧紧盯着她的脸，好像很害怕她会就此离开。
她的眼神闪烁着，有些局促：
“我……”
“先坐下好吗？求你了！”
乔治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她心软了，也许是她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就算是已婚的女人也可以有朋友的，况且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跟他做普通朋友，为什么她要如此慌张？
犹豫着，她还是坐下了。
乔治坐下后，说：
“让我好好想一想，虽然你已经结婚了，但是正准备离婚？那就是说，你很快就会恢复单身？”
他的眼神里满是期望。
很快就会恢复单身？她倒是想，可惜……那个男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摇摇头，唇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不，不一定很快，我的离婚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也许会离个一年半载，也许……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说得这么干脆。
一般的男人在听说女人已婚之后，恐怕不会大发雷霆，也会指着她咒骂一顿才算解气，乔治的反应不太一样，不能说是出乎她的意料，却也让她小小的惊讶。
或者，她知道乔治是个绅士，所以根本没想过他会朝她发火，她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她必须承认，乔治是个很好的男人，他有钱却没有满身的铜臭气，他是个很帅的男人，却不自傲，即使在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时，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和良好的风度，没有一句怨言。
他与井晨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真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是好朋友，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乔治，我只想跟你做朋友，即使离了婚，我们也只能做朋友。”
同样地，她也说得很坚定。
“为什么？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娶你！”
乔治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的眉头紧紧地拢着，那份认真让人动容。
这算是求婚吗？可是，她只是淡淡一笑，说：
“这不现实，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有没有犯过法、坐过牢，我的过去你清楚吗？”
如果有朝一日，他知道她是井晨风的老婆，会作何感想？一定会恨死她吧！当然，同样恨死她的人，还会有井晨风！
可是现在，他却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只在乎现在，在乎你这个人，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她不禁失笑：
“乔治，你谈过恋爱吗？”
他一下愣住了：
“我？呃……现在，算吗？”
是的，他从未好好谈过一次恋爱，从小到大，他的感情生活不能说是空白，可也都只限于朦朦胧胧的状态，只有这一次，他是如此肯定，自己爱上了一个人。
她的笑变得无奈：
“作为朋友，我应该奉劝你一句，在你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不要盲目地投入感情，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当你以为自己正在轰轰烈烈地爱时，说不定人家正在算计你、利用你，当你发现其实这一切只是个骗局，你自己不过是个每天自弹自唱的笨蛋，你想后悔就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话，是在说井晨风，也是在说她自己。
在他面前，她的情绪第一次有些异样，不像之前的她那样冷漠、淡定，说出这些话时，她的眼睛里甚至带着恨意。
“伊伊，你在说什么？听起来怎么好像在讲故事一样？你们女生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所以对于爱情的观点跟男人截然不同？或者这也是中国人复杂的一个方面？”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对于她的表现，他只用这样的话来定义。
她还能说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奉劝你，对你所谓的爱情不要太投入，爱情也是会骗人的。”
“如果爱人是你，我宁愿被骗。”
她深吸一口气，垂下水润的眸子。
“我只想跟你做普通朋友，如果你同意，我们就是朋友，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连朋友都免了。”
“连朋友都免了，什么意思？”
“你曾经拍过黑猫，只能算做我的客人了，不是朋友。”
“不不不，那还是做朋友好些。”
乔治吓得连连摆手，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些心急了，因为我不知道像你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外面还会有多少人惦记着，即使没有，爱也会让一个变得急躁，因为爱情的一个特征，就是占/有/欲，或者说独占/欲，这种欲玉望有时会让人失去理智，你就当我刚才是失去理智好了。”
他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投降，我们先做朋友，等你离了婚，我们再慢慢来。”
等她离了婚？那会是何年何月？
他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会有任何意义，甚至会引起她的反感，于是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不再做黑猫了吗？”
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让她感到轻松。
“怎么，你还想花一百万？”
“如果花一百万能见到你，值得，顺便还可以让你发笔小财。”
他笑笑。
☆、337 我有你就够了
“我不会再做黑猫了，所以你也不用再‘花’冤枉钱，当然，如果你钱多的‘花’不完，大可以去拍其他的黑猫，每天晚上都有。”
她大方地让他去拍别的黑猫，因为她想强调他们只是朋友关系，她不会介意他与其他‘女’人来往。
可他却不上路，耸耸肩说：
“不，我有你就够了，对其他黑猫我已经失去了好奇心。”
他总说这样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
他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安，于是又勾回了原先的话题。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在不打扰你工作的前提下，我可以去看你吗？”
“还是不必了，我们就像这样偶尔见个面、聊聊天就好。”
“可是我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哪怕是一眼也好。”
“……”
她再度沉默了，因为这种跟感情有关的事，她真的不擅长，也许她的感情早已用尽了。
此时，她端起杯子轻啜着咖啡，把脸转向窗外，那副恬淡的样子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速，有她的画面，都是一幅动人的画卷。
“我可以拍张照片吗？”
这是他想到的，能每天都见到她的办法。
她马上转过了脸，有点受惊的样子，说：
“不，不可以，对不起，我、我不习惯。”
他晃晃手机，失望地说：
“那好吧……”
她怎么敢让他拍照片？如果被井晨风看到……
想到这，她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就要曝光了似的，惊慌中抓起背包就走。
“我要走了，再见。”
这一次，他来不及拦她，只能站起来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问：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见？”
她没有回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就是这样来去匆匆的她，更让他放心不下。
他拿起手机，趁机拍下了她的背影。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他重新坐了下来，透过玻璃窗一直看着她上了公‘交’车才收回视线。
他开始欣赏手机里的照片，没有正脸，能看到她的背影也是一种幸福。
突然，手机上的照片被一串电话号码所代替，紧接着铃声响了起来，这个号码不在他的手机里，会是谁呢？
疑‘惑’地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喂，你好，请问是乔治先生吗？”
乔治紧了紧眉头，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他迟疑地答道：
“我是乔治，您是哪位？”
“我是贾如啊，你忘了？”
贾如？乔治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怎么不太记得的样子。
“对不起，我……”
“我是‘爱上’的小如，您还记得吗？您和井先生用两百万拍下的那只黑猫？”
“哦，是你！记得，我当然记得你，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