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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事实?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事实?”
他忽然俯下身,盯住她的眼睛。
她毫不避讳地回看着他,他的发丝乱了,那双黑眸里映着她惨白的脸,他腮边的肌肉抽动着,好像正咬牙切齿。
突然,下巴上传来一阵痛楚,他加重了力道捏着她,从齿缝中迸出几个字:
“事实是我爱你!”
微顿,他的声音在耳畔放大,
“我他妈一直爱着你,爱疯了你!我每天都要像只搁浅的鲸鱼,在矛盾的苦海里拼命挣扎,为了爱你,我背叛了微云、背叛了丝雨,背叛了所有人!为了爱你,我可以把仇人送去美国治病;为了爱你,我可以假装忘记一切,自欺欺人地只跟你厮守!为了爱你,我他妈变得不再是我,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井晨风,就像个跳梁小丑!”
不管之前多么淡漠,可是他的这番话,还是成功地让桑幽幽的心一阵阵紧缩。
她的眉头蹙了蹙,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阳光下,格外明亮,却也将悲伤无限放大。
“你爱我?”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曾经,她无数次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娶她,他爱她么?
她多么渴望得到他的答案,她多么渴望能听到他说出那一句“我爱你”。
事到如今,他终于对她说出了这句话,她依然很激动,毕竟盼了那么久。
可是除了讽刺,她再找不出别的字眼来形容此时的感受。
她没有挣扎,没有逃避,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客气地回他:
“井先生,你的爱,我高攀不起!”
他愣住了,两道浓眉好像两条死死纠缠的锁链,那份浓情化不开,那份悲伤呼之欲出。
他的胸中一直存着一口气,他不敢大声喘息,不敢放肆的呼吸,他怕自己会失去理智伤害到她,他怕自己会在她面前再次变成一个魔鬼。
他命令自己松开眉头,命令自己要面带微笑,命令自己要轻轻地放开她。
他真的做到了,可是当他起身走到窗边,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时,心里的委屈却还是像只不受束缚的小野兽一样跳了出来。
----一天没在家,没有存稿,刚写的,i'm so sorry!又是这么的晚,原谅我吧!--------
☆、261 你的戒指呢
他转过身,咬牙低吼:
“桑幽幽,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罪魁祸手是连少青,不是我!是他先做错了事,才造成今天的误会,才会一错再错!”
他不是在推卸责任,他说的是事实。
压抑了两年,才把这份爱说出来,她居然不领情?
不,是绝情得很!
不知为何,这比五年前江子秋把他抛在去教堂的路上还让人恼火。
他不平衡,他不甘心。
曾经,她是那么爱他,为什么女人可以说变就变?
几天前还依偎在他的怀里,细语呢喃的她,今天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抓狂、崩溃!
然而,他的话又让桑幽幽大开眼界。
就算是个误会,他就真的没有做错吗?
自始至终,他从未跟她说过一句道歉的话,他还是那么强势、高高在上,就算是告白,他也说得那么不情不愿,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她不会原谅他,绝对不会!
“误会?”
桑幽幽轻笑了几声,继而话锋一转,
“是啊,的确是个误会,是个……无法解开的误会。”
他走近她,居高临下:
“我会让它解开,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她却不看他,扭过脸,淡淡道:
“你走吧,我累了。”
再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从跟他相识到现在,她所经历的一切,如今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累”。
她真的累了。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即使她扭过脸,他熟悉的气息还是飘进了她的鼻腔。
刚才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现在静了下来,她才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烟味,他一定又抽了不少烟。
这股烟味惹得她胃里一阵翻涌,她捂着嘴,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好像就要从床上跳下来似的,他心惊肉跳,急忙把她按在了床上,这要是摔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给我坐好!”
“呕……”
她忍不住就要吐出来似的,他四下里看看,根本没看到什么可以接呕吐物的东西。
于是,一狠心,将双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吐吧。”
洁净如他,闭上眼睛扭过脸,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桑幽幽一愣,真想就这样吐到他手上。
“走开!”
她捂着嘴,推了他一把,硬是下了床,往洗手间跑去。
井晨风无奈,只好跟在了后面。
她的肚子凸起着,看起来好像比同月分的孕妇肚子都要大些,现在想蹲下已经有些吃力了。
她只能扶着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把早上吃的粥通通吐了出来。
他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不高兴地皱了皱眉,拿来一杯水给她漱口。
她却不接受他的殷勤,自己用手捧着水龙头流出的水,简单漱了漱。
他悻悻地把水放到一边,除了她,还没有哪个人敢如此无视他。
他咬了咬牙,不禁怒火中烧。
他一直盯着她,在她拿过毛巾擦嘴的时候,他忽然眸光一紧,一把拉过她的左手放到眼前,质问道:
“你的戒指呢?”
她想抽回手,他却执拗地抓着不放。
她只能放弃挣扎,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扭过脸,她只丢给他两个字:
“扔了。”
“扔了?”
井晨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枚钻戒是他特意找人设计订制的,她居然给扔了?
心脏像被挖了一个大窟窿,那枚戒指好像刚刚通过那个洞,掉进了看不见的深潭,是她亲手抛掉的。
她是在告诉他,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不,他不接受!
手下意识地用了力,将她的左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我会再买来,亲手给你戴上。”
说完,他转过身便走。
“没有这个必要,我还会再扔的。”
身后传来她冷漠的声音。
他脚步微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她最后只听到“砰”的关门声,想像得到,从来没受过这种打击的他该有多恼火。
她却发泄似地笑了,她是不是很坏?
扶着腰慢慢地走回床边,拉开床头的抽屉柜,里面赫然放着一只钻戒,那枚心形的钻石瞬间闪亮了她的眼睛。
她拿出来,坐在床边,默默地端详着。
当初在婚礼上,她折了两只纸质的心形戒指,当时觉得自己好酷,可以把交换戒指这件事做得这样完美。
可是现在想来,那两枚纸戒指好像早已预示着今天的结局。
“金子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牧师那些用扩音器放大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然而,纸戒指与这些誓词根本就是背道而驰,他们的婚姻,有始有终,轻易就破裂了。
眼前的这枚钻戒,即使坚不可摧,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她的心,死了。
把戒指放回了抽屉,她迅速将抽屉合上,心,也在这一刻,彻底合上了。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从此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兰兰、宝宝,还有这未出世的孩子了。
刚刚拉开房门走出去,她就被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
整个走廊里,每隔两米就站着一个身穿白西装的男人,他们贴着墙壁直挺挺地站立着,几乎与白墙融为一体。
发生什么事了?
正想着,门口站立的一个人恭敬地向她鞠了一躬,道:
“夫人,您想去哪,我负责保护您。”
“保护我?”
她瞪大了眼睛,一听到“夫人”两个字,毫无疑问,她就知道这是井晨风的杰作。
保护?他这根本就是在监视她!
“我不需要保护,你们走吧。”
她说完就自顾自地往电梯走,她要去楼上看宝宝,还用得着他们来保护,真是笑话!
更重要的,她不要活在井晨风的阴影下,她不能像他一样地报复他,她不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她只想忘掉他,彻彻底底地忘掉这个男人。
“夫人,这是总裁吩咐的,请您别为难我们,我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男人谦卑地低下了头,一个高出她一个头还多的男人,能向她这样低声下气,也确实不容易,她马上动了恻隐之心。
看了这些人一眼,她没有再说话,任由几个男人前前后后地围着她,往电梯走去。
这阵仗,真像皇后出游啊。
刚到电梯口,电梯门“豁”地一下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困死了,睡觉-------
☆、262 她不会再爱了
一大捧红玫瑰挡住了那个人的脸,桑幽幽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退,差点摔倒,一个保镖及时扶住了她,另外几个则冲上前去揪住了男人。
可男人好像也不是吃白饭的,花掉在了地上,男人几下便把几个保镖放倒在地。
随后,他踩住一个保镖的胸口,斥声道:
“谁派你们来的?”
“林子?”
桑幽幽站在稍远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左林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
她印象中的他,虽然从来不怕打架,但每次都是挨打的次数比较多好吧。
左林听见喊声,这才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桑幽幽,再看她身后的保镖与被他打倒的几个人,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收回脚,他捡起地上的玫瑰花,走向桑幽幽。
“下次叫井晨风找些中用的人来,就这水准怎么保护你?”
桑幽幽尴尬地笑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小姐,我也在不断成长的好吧?”
左林挑挑眉,
“你这是要去哪?医生不是说让你卧床休息么?”
“我想去看看宝宝……”
提到宝宝,桑幽幽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医生说,宝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虽然她不愿意去面对、去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如果噩运来了,谁也挡不住。
看一眼,就会少一眼,每次见面都像剜心一样。
左林握住了她的肩膀:
“会好的,会好的……”
这种事,谁都无能为力,只能说些空泛的话来安慰她,
“你要保重自己。”
“嗯。”
她点点头,眼睛里已是泪光盈盈。
见他手里大捧的玫瑰,她勉强扯出一抹笑,问:
“送给丝雨的?”
他耸耸肩:
“这可是我史上第一次给女孩子送花。”
他挺直了背,摆出一副骄傲的态度,指了指自己,
“怎么样,是不是很拉风?”
桑幽幽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笑的,于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嗯,很帅,有点像求……婚。”
忽地,脑海里闪过了一束红玫瑰,那天晚上,井晨风漫不经心地把一大捧红玫瑰递到了她的面前,向她求婚。
那是她18年来最激动、最开心的一刻,他吻了她,在那么多人面前。
可是最后,那束花却被压烂了……
见她失神,左林抽出一支花在她的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