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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声音说话,左手右手就是一台戏。
以常守信为首的三个孩子都聪慧,一人两个手套在冯初晴的带领下给亭子内大人说起了笑话;常满夏瞧见手套上绣的图案精致,打着和吴桐正在计划一样的心思从亭子里出来,要了冯初晴的手套一面看孩子们表现,一面和冯初晴说起想试着用绣花样子做织锦图案。
常满夏找的几个图案都是几何状,在冯初晴的印象中完全可以做成织锦图案,说起花样,她当然还有更多的发言权,一时间,两人就多说了几句。
商洛转出来便是看到的她言笑晏晏的这一幕,心里一阵的气闷。
“你怎么跟来了?”冯初晴面对小径,最先看到商洛,面上笑容突然就是一收,冷着脸嫌弃问道。
“这景山是你家的吗?这丹景园你们来得我就来不得了?”商洛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将之前冯初晴的话送还给了她。扫了一眼场中三个男孩,声音又大了两分:“冯初晴,你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了?亏得那孩子还叫你三年娘,这么快就被抛到了一边,当真是怕养大了她知道你伪善的真面貌么?”
“你是说穗儿吗?不好意思,我和她好得很呐。况且,这世上谁都有权利说我对穗儿不好,就是你商洛不能!”冯初晴恨死这渣男了,幸好穗儿不在,这要是听到了不又添个心事么?
☆、055 小人之心
商洛这没头没脑的责备已是引得亭中诸人疑惑看来,高言娘和冯初晴实际上并无深交,刚才常满夏介绍也只说是个世妹,她一时即使觉着两人的亲近之态似乎有违礼法也不好多说,听商洛说起穗儿她的疑惑最甚。
常满夏一愣,挡在了冯初晴的面前,皱眉说商洛道:“兄台何出此言?初晴妹子前面夫家家境困苦没办法给孩子一个温饱之境,她一个弱女子就因为念着母女之情把孩子带在身边悉心照顾,想不到还惹得如此误会,真真是得不偿失了。若是这位公子如此为孩子着想,还请弄清楚状况了再说。”
常满夏这话说得妙,单看他戏谑的眼神便知他猜中了商洛身份,偏偏要用什么家境困苦连个孩子都也养不起来寒慘商洛;冯初晴悄悄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隔着他的肩膀对脸上像是开了染坊的商洛扬扬眉毛:“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张嘴乱说一气,你这样的人也太讨厌了。”
两人一搭一唱默契十足的样子看在商洛眼里更是火气不打一处来,拽紧了手中牡丹画稿眼睛都给气红了,冷不防被人从用手往边上一拨,原来是吴桐赶了上来,也不知道在一边听了多少。
“商兄,莫忘了正事。”吴桐的脸色有些严肃,对着亭子当中长身一揖,“不好意思,是我等冒犯,改日益州一品楼吴某做东给几位赔罪,还请诸君赏脸。”
亭子中,方崇光和卢飞对视一眼,坐着遥遥还了一礼,“好说,好说。”
被吴桐下大力气拉着离开的商洛不禁大为不爽,甩开袖子哼道:“正事我知道,你为何对姓常的这么客气?”
“我客气的可不是一个姓常的。”吴桐满脸肃色,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表兄,我们怕是低估了你们商家的手下败将啊!你当我是给姓常的面子?那亭子中身穿白衣的乃是益州利嘴方崇光,不说益州地面,就是在整个蜀郡之地他也是声名赫赫。不轻易接讼案,但只要接了必定会打赢,利嘴玲珑心、讼案无败绩。”
商洛倒吸了一口凉气,方崇光的名声他自然听过,冯初晴怎么会和这号人物牵扯到一起倒是让他始料未及,“冯家和方崇光应该没什么干系!难道是常家?另外那个玄色衣裳中年人是谁,我看方崇光也对他似是让着几分。”
吴桐暗叹商洛总算没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分得清玄衣男子身份更不一般,当即神色凝重点头道:“要是我没记错,那人姓卢名飞,是眉州卢家的家主。”
“生平最爱牡丹!!”离开冯初晴挑衅的眼神,商洛立即又恢复了思考力,将袖子中掩下的富贵牡丹图回想了一遍,敏感地抓住了什么。
吴桐也应和着点头:“是啊,多少人为了找卢家的关系打听卢飞的喜好,倒是人人都知道其喜欢牡丹,但能够请动他的又有几人?真是想不到常家竟然会搭上这条线,更想不到你那休了的下堂妻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儿,最想不到的是常家怎么就反应这么快拉了她入阵营呢?怕是冲着你们商家来的啊!”
所以说,有时候人太聪明了反倒把事情给复杂化了。小小的一个巧合被两人给无限脑补,导致连见到钱皓都没什么心情去阿谀奉承了。
卢飞为什么会让两人如此垂头丧气?说起方崇光两人都只是惊讶,卢飞却是能让两人色变。卢飞本人的确没什么出奇,家里经营着眉州一个布行和一个金银店。但卢飞有个“出息”的哥哥,十岁入宫当了太监,如今五十多岁坐到了京城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内务府什么地方?专门掌管着皇宫采买。别人家的东西内务府都还挑东捡西、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可卢飞有个儿子如今过继到了他哥哥名下,他家的东西那就是内务府总管家的东西啊!哪怕眉州不适合养蚕没丝织锦,卢家的棉布也是内务府当之无愧的首贡,珠宝首饰什么的更是直接送到京城销售。
还好卢飞不是个贪心的人,这几年除了这两样东西偶尔才加上个一成半成推不过的人情;加上他平日深居简出、不贪钱权,口碑一直不错,也没人不开眼去揭发什么的。
现在卢飞不远从眉州跑到益州景山看牡丹绝对不是什么偶然吧!加上常满夏在场貌似气氛还不错,也难怪吴桐和商洛多想了。
事实上,卢飞的确是被方崇光邀请来的景山。卢飞兄长能坐上内务府总管位置还多亏了方崇光去打了一场官司,事后卢家就曾经说过欠方崇光一个大人情。
方崇光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情求着卢家,倒是照顾起了自己的好友,这才有了这次的会面。还好会面一直都在宾主尽欢中持续,常满夏来之前也是做了一番功课,说起牡丹来头头是道,哪怕有冯初晴和商洛这个插曲也很快将局面稳住了。
冯初晴和高言娘两个年轻妇人又不好意思听三个大男人说生意上的事,干脆借着带孩子的借口结伴逛起了园子,冯初晴这才发现之前画了大部分的那副富贵牡丹图竟然不见了!
闲逛可不是她来丹景园的主要目的,人家卢家和方家今天是带了下人出来的,有了之前孩子不见的前例,现在跟得紧紧的。寻思了半晌,冯初晴就和高言娘分开来,专心重新整理她的画稿。这下子她学聪明了,只是先构图,打算回去之后再依着心思上色。
有事情混着时间就是过得快,等她饥肠辘辘捏着一摞形状各异的画稿被高言娘找到时才知道时已过午,常满夏之前联系了景山上金华寺的素斋,高言娘这是来寻她一起过去吃饭的。道:“还是孩子他满夏叔想得周全,我们倒是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肚子点心等到未时再去金华寺用饭也无妨,倒是你一看就是没准备的饿了也不知道回亭子那边找点吃的。”
和冯初晴分开之后常满夏只是略略一提,高言娘便知道了冯初晴的身份。因着方崇光这人就是向来不拘一格,高言娘对礼教的理解也没那么迂腐,卢夫人虽然有那么点不自在,她还是毅然决定来找冯初晴一起上山。
两人刚到亭子边上就听得卢夫人在责怪下人,原来是卢五郎竟然调皮地跑去爬树,下来的时候衣服被篱笆给挂住撕拉出一条巴掌长的口子;不巧的是因着要爬山,此次带来的换洗衣裳还都放在景山镇上的客栈中。
常满夏一面责备常守信不知道看着小点的弟弟,一面就要找人下山去给卢五郎取衣裳,只是常家的下人少,分到他名下就只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苍头,这时候正在金华寺那边占着厢房,又到哪儿去变个人出来去取衣裳,难不成现在大家饿着肚子又回山下?
☆、056 生意上门
破了补一补不就行了吗?
冯初晴想得很简单,也顺口就说了出来,还在腰间摸出了针线。
卢夫人是个严格遵从三从四德的女人,挡不住丈夫为了还人情拉拔一个小作坊主,难道还挡不住自己对一个下堂妇的轻视!
当即轻哼了一声:“五郎这是苏绸,你以为是乡间土布随便扒拉几针就能缝上的?”
托了常满夏想在止马坝开织造作坊的福,冯初晴把这个时代的布料做了个简单的了解。蜀锦是这几年才开始进入京城采买的名单,而苏绸则屹立贡品多年不倒。苏绸轻薄柔滑但质地又偏松,若是依着一般缝补的方法只是单纯地将两边勾住,只会让破口更大。刚才看常满夏着急,心里着急就出来了,被卢夫人拿轻蔑的眼神一瞪,就算冯初晴能补上也不怎么想出这个头了。
让冯初晴没想到的是,一旁本来都起身的方崇光这时候复又坐了下去,轻描淡写道:“冯家便是之前益州接连上贡五年蜀锦的人家,手艺自然是高人一筹。就是现在使人去镇上拿衣服也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不如先补上将就一二吧。”
方崇光这话既不是对着冯初晴说,也不是对着卢夫人说,而是瞄了一眼卢飞。
果然,在常满夏感激的眼神中,卢飞轻轻咳了一声,反瞪了卢夫人一眼:“难道你想要五郎露着中衣行走?小孩子家家先将就着补上一补怎么了。”
“卢五郎,你的衣服给她补一补,让她给你绣只大脸猫,保管你回去别人都没见过。”常守信被他爹捉着一顿骂,现下见冯初晴能救场,连忙在一边奉劝起自己新交的好朋友,还献宝地拉开外衫露出中衣领口上一只黄黑相见的卡通猫头。他这还是从冯处暑带去书院的衣裳里的强拿的。
冯初晴惊了一跳,仔细一看才认出来那是处暑要去书院时说怕衣服和同学们混淆她特意做的记号,现下倒不是追究衣服怎么换人穿着的时候。因为比常守信小一些的卢五郎已是直接站到了她面前,就连旺哥儿也眼巴巴地凑了上来,拉扯了下衣裳嘟起了嘴:“我的怎么没破?”
冯初晴有心想要卢夫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缝补”,倒也不推辞,将手里的画稿往高言娘手里一放:“高姐姐帮我暂时收着,趁这时候在里面挑上一副我帮你绣个小挂屏。”
“这怎么使得?呀……”高言娘正待推辞,却是见着画中牡丹形状各异,看着都喜庆富贵,几幅配了颜色的尤其出彩。挂屏什么的她暂时不知道什么样子,但要是做枕头被面的绣样最是好看不过。便顺手拉了身边不远的丈夫,“崇光帮忙看看,这比你家里画的那些牡丹看着可清楚多了,看着怎么比真的颜色还干净好看。这露珠、这蝴蝶……都是之后加上去的吧?”
方崇光是个脾气有些臭怪的文人,不然刚才也不会为了常满夏一个好朋友而和权势不一般的卢夫人抬杠了。他的臭怪在于心情,对卢夫人这样斜着眼睛看人的人满心不快,但对妻儿却是十足的爱护。高言娘相招,他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这一看也是赞叹不已,伸出了手指在画上炭笔素描的部分游走了一遍,大呼一声“妙啊!”
和吴桐、商洛一样,方崇光已知的绘画之法中都讲究“泼墨而成”,冯初晴这种炭笔勾线条、颜料层次分明的画法就像是给这些墨守成规的人打开了一个新天地,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