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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比那个一坨一坨的积木可好玩多了!”钱轩干脆又丢了拨浪鼓来拿拼图,“我来试试能不能拼回去。”不过这次拨浪鼓倒是没直接扔地上,好歹丢给了小厮。
这拼图正是冯初晴三月三后回家又让袁漠给做的薄片带齿轮的,拨浪鼓也是一时兴起,要不是袁漠做缫车太忙,说不定这玩意儿在止马坝和万年镇都能热销起来了。
拼图之后,景彩虹已是信心百倍,这种每拿出一样东西就能引来别人追捧的感觉真正大好,她都开始期待接下来压轴的东西会引起怎样的反响了!
☆、042 水草鲤鱼
冯初晴第一次从景彩虹铺子里买回家的软缎可都没多少,除了一张素白丝绢做了双面绣外只够裁剪两条纱巾的。这时代没纱巾这东西,但却有霞帔和搭在肩臂的挽袖。
冯初晴设想当中的蜀绣芙蓉花挽袖被景彩虹从包袱里一抖出来,周遭识货的妇人们便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呼声。
“这是送给郡王妃和大小姐的挽袖。”景彩虹微微一笑,前些天她看到这挽袖的时候比在场这些人激动多了,她们看到的只是挽袖的精美,她看到的却是源源不断的客流以及大把大把的银子。
紧接着,她又伸手将包袱里最后一件裹了好几层软缎棉布的东西拿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缓慢而又仔细地将外面的包装剥开,终于是露出了一个有着厚重黑色雕花底座的圆形座屏。座屏并不大,只有约莫一尺直径,上面绘制着一副栩栩如生的“水草鲤鱼”。
众人看清后不禁为精湛的画工惊叹,但也有些摸不着景彩虹为何最后拿出这样一个还没挽袖出彩的座屏有何用处,难不成她求来的是哪位大家的画作?
景彩虹抑制住内心再次见到座屏的震撼,大声道:“烦请大家看清了此座屏上的图案!”待得众人又仔细看了水草、水纹、一黑一红两条颜色各异的鲤鱼图之后,景彩虹轻轻翻动座屏圆边,让图案转了个方向,“这不是哪位大家手书画作,而是一副双面异色绣品!只不过绣娘将我们惯用的丝线分作了四丝,用了不下二十种针法秘绣而成。配上上好的鸡翅木,用来赠给郡王放在书房做个摆件再好不过,还请郡王妃笑纳,莫要嫌弃才好。”
此言一出,男女宾席诸人尽皆哗然!有那眼尖的便发现座屏上的图案真的是刺绣而成,且在翻转之后颜色也有了不同的变化,当即便有人击掌叹道:“图案整体格调、清新、淡雅,手工精美!鲤鱼寓意为年年有余,此绣品摆在郡王案头真是相得益彰!”
正巧,蜀郡郡守夫人来自近年来以刺绣出名的苏州,且也是个醉心刺绣的大家小姐。见到如此神乎其技的绣工忍不住离席上前认真看了起来。
在座除去郡王妃就郡守夫人身份高,她看得再久也没人敢说什么。这一看,起码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好半晌她才带着困惑将座屏珍重地放回景彩虹手中:“我看出来九种针法,另外六种见过也自认能用出来。可是最关键的那五种针法我全然看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做到将光、色、形结为一体的?又是怎么将鲤鱼灵动表达得如此惟妙惟肖的?更为神奇的还是这座屏的双面异色。想不到,这蜀郡之地还有如此手艺精湛的绣娘,难道是京城里大户人家放回原籍的宫人?”
“这个……,小妇人是生意人,还容许小妇人卖个关子。”景彩虹笑得满脸带着薄红,她才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蠢事来。别人离益州远也就罢了,商洛可是在万年镇也开了家绣庄的,以商家如今的财力和势力,万一把冯初晴挖走了她找谁赔自己损失去。
郡守夫人在问出来之后就有些后悔,景彩虹既然在这里拿出绣品来就证明对郡王府是有所求,告诉了自己那还怎么求郡王妃?自己这是唐突了,其实私底下问问不就罢了。还好景彩虹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就吓得立刻开口弄成一副她仗势欺人的模样,闻言也是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无妨,是本夫人太过于见猎心喜,一心想和绣者切磋技艺罢了。”
回头望了眼抱着钱俊的刘梓涵和刘梓涵身边带着妹妹对台上指指点点的钱诗,郡守夫人干脆又加了句以弥补之前的唐突:“郡王妃之前不是拖了我从苏州给大小姐寻一个好点的绣娘么?依我看,能够绣出如此双面异色绣的高人才该是大小姐该寻的师傅。”
“是吗?”刘梓涵只对自己儿子的事情关心,刺绣什么的若不是京里太后来信催了那么一句她是不会放出那风声的。斜睨了身边神情从灵动转为呆滞的钱诗,刘梓涵吩咐了身边的管事妈妈道:“你把挽袖给我和诗诗先拿过来,座屏让人先收到院子里放好,可要叮嘱守院子的那几个给我看好了,要是有半分损毁本妃绝不留情面。”
说完,抬头对台上的景彩虹亲切一笑:“景姐姐这边坐。秦夫人不会介意的吧?”后一句刘梓涵是对重新回到座位上的郡守夫人说的。
她都先邀请景彩虹坐过来了才问意见,郡守夫人自然无话可说,微笑着轻轻摇头表示无所谓。
“是啊、是啊,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弄对了没有。”钱轩早已在刘梓涵所在的这一桌鼓捣起了立体拼图,这孩子天份倒是不错,一间精致的房子完成了大半。郡守家两位小少爷一左一右盯得眼都不眨一下。
之前因着钱俊惧人的怪病,刘梓涵这一席的桌子是最大的。郡王府娘几个和郡守府娘几个刚刚正对着占了圆桌的两边,景彩虹过来便有下人在下首挨着钱雅的位置给她放了根凳子,在众人或是赞叹羡慕或是妒忌气恨的眼神中,她坦然地坐了下去,还冲着席上几位因为她的礼物对她和蔼有加的几位大人物颌首微笑。
“快点,你刚才那莲花是怎么弄出来的?我看到箱子上还刻着七八种图案,是不是全都能拼出来?”钱轩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自己的椅子拖到了景彩虹身边连声问道。
“这个……”景彩虹哪里知道那么多,这些东西冯初晴本来不是拿到她铺子里卖的。只是送绣品的时候被她看到,想着要给姗姗家孩子带点什么礼物,这才出钱买了下来,具体怎么玩她还真没详细问过。
心急的钱轩见景彩虹犹豫不禁追问了一句:“她们说你和三舅妈是同乡,难不成你是从益州来的?”见景彩虹点头,钱轩没容她开口便转向刘梓涵撒娇道:“娘亲,儿子要去益州玩一阵子!”
“益州啊?”郡王妃微微出神:“本妃好像记得益州有座三昧禅林,乃是诚心礼佛必去之地。在蜀郡这么些年倒还真没去过益州。”
☆、043 脚踏缫车
刘梓涵心里想的是去三昧禅林拜忏,旁边郡守夫人却是想到了之前在丈夫口中听来的消息,放下正在手中翻开的挽袖,道:“说起这益州三昧禅林倒是让我想起仿佛在哪听谁说益州九陇有座景山和牛心山春游登高很是值得一去。”
郡守夫人只当是随口一说,却不曾想刘梓涵倒是起了兴趣,席间问了景彩虹不少关于益州的风土人情以及景致特产,倒是弄得景彩虹受宠若惊,让另一席上刘家几个妇人小姐眼红不已。
而此时,冯初晴压根没料到她出手的绣品能够登蜀郡王的家门!
有了卖绣品的钱,冯初晴现在可算是把一颗心暂时稳稳放了下去。至少,缫丝作坊的启动资金不用愁了。
冯杨氏倒真是绝情,竟然真的请人将冯家院子中间砌出一堵高高的围墙来。冯正柏要和余德禄忙建缫丝作坊的事情,袁漠自然不好再在袁家院子里做活儿。好在余德禄出马办事情比较利索,缫丝作坊的棚子一两天就搭了起来。
袁漠找了几块板子往角落里一搭,就是一张不算简陋的木板chuang,再在院里一倒腾,简易的灶房和工作间也就成了。
余德禄和冯正柏一商量,两家子都出了些木材,袁漠便开始着手制作。正如他之前所说,手摇缫车加班加点三天就能出来一架;但冯初晴看过之后暗暗摇头,简单说了脚踏缫车的构造后袁漠便真正忙开了。
他这个人有股子犟劲,冯初晴虽然说得不是太清楚,可他就是非做出来不可。从三月初六看了手摇缫车回来到如今的二十八,总算是做出了第一架他自己满意的脚踏缫车。
脚踏缫车比手摇缫车要大许多,在手摇缫车的丝軠曲柄处接上连杆和脚踏杆相连,踏动踏杆,让连杆使丝軠曲柄作迴转运动。利用丝軠迴转时的惯性带动整台缫车运动。这样一来索绪、添绪和迴转丝軠就可以由同一个人分别用手和脚来进行。
钻到一件事情里好些天,看着最终成品,袁漠自己都觉得满心的成就感,傻傻看了大半天,直到进门的冯初晴发出一声惊叹才猛然回神。
“袁木匠,这次不会把踏板踩断了吧?”前半段日子冯初晴和袁漠各忙各的没什么交集,这两天冯初晴交了绣品倒是闲了下来,每日都会来缫车作坊看一看脚踏缫车的进展。其实也是知道袁漠做事稳当,只是心情颇好想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袁漠向来把冯初晴的话都当成认真的来听,脸一热,习惯性躲开她晶亮的眼神看往别处,肯定摇头道:“不会,方才我仔细检查过了,很结实。前天踩断是我用力太大的缘故。”
摇头的间歇,袁漠又发现,偌大的缫丝作坊就只有他和冯初晴两人,紧张得差点咬着舌头,“穗儿……穗儿呢?还有余里长和你哥他们呢?”他怎么记得之前这院子里都还挺热闹的啊,现下好冷清。
“哦,今天满夏哥过来了。德禄哥和我哥带他在止马坝附近转转,让他看在哪建个织造作坊合适。德禄嫂子嘛?难道你忘了,她昨天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穗儿也被一并带去了。”冯初晴瞧了眼冷清清的锅灶,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德禄嫂子走的时候和我说你这些天神魂颠倒地常常不吃饭,特意叮嘱我到饭点的时候要过来看看你。幸好我给你带了饭菜,要不然你饿到晚上啊?”
冯初晴左右看了下,也就被几个门板隔着的棚子前面摆了一张八仙桌,避开了地上四处散落的家什和木料,她将食盒放到桌上揭开:“你也知道我会做的要么是蛋炒饭、要么是水煮面、再不然就是剩菜炒饭。这大中午的我也不好意思拿这几样敷衍你,德禄嫂子说你喜欢吃麻婆豆腐,我今天试着做了一盘子,卖相不怎么好你可别嫌弃。”
冯初晴可不是特意要说这么多话的,实在是食盒里除了散碎的韭菜炒蛋还能看,麻婆豆腐和一个青菜汤看上去都不怎么样。豆腐都快成渣了,青菜煮得很老、叶子都泛了黄;可是现下都快午时末了,她一个女人不吃饭权当减肥,但食量颇大的袁漠大概是等不得的吧?
“不嫌弃,不嫌弃。”袁漠简直是受宠若惊,这辈子还没谁专程为他做一顿吃食呢;更何况这意思还是冯初晴专门给他一人做的,他怎么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呢?
“那你快尝尝怎么样?”冯初晴觉得那菜那汤简直是惨不忍睹。人工资没挣几个还吃不上一顿好的伙食;要不是止马坝地方小杂货铺没熟食卖、且村口离村里人家多的地方太远,她都拿了银钱去给人重新置办伙食了。
呃?!
不过回头冯初晴就见着袁漠端坐在桌子边上,拿了豆腐直接扣在了杂粮米饭上,稀糊糊似的豆腐渣子立马在小山堆似的黄白米饭上呈现了滴落状扩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