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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的样貌可以说是刻在冯初晴的骨子里,这个世界别的人冯初晴不认识,可商洛就算是化成灰她怕都能嗅出那股子凉薄的味儿来。抬了抬眼,就像是不认识商洛似的重新将目光转向吴桐。
吴桐的穿着打扮不比商洛差,年纪也要小上几岁,看他和商洛一道,冯初晴眼珠儿一转,改了主意,嘴角微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公子是要打算买我家做的这竹蜻蜓?”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被彻底忽视的“商潘安”顿觉不爽,唰的一下收了折扇上前一步就站到了冯初晴身前。
让他想不到的是,冯初晴只是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干脆矮身将竹蜻蜓拿在手中,微微偏过身子继续问吴桐:“公子真是好眼光,这竹蜻蜓如今天上地下独此一家,你看这工艺和做工,一个只要十文钱。”她也算是狮子大张口了,一份本钱不花的东西开口就是十文。
吴桐也是个妙人,分明看出了商洛和眼前这女子有干系,却也觉着还有女子能从商洛的脸上移开注意力还和自己做生意实属稀奇,便也配合着接了竹蜻蜓仔细看过,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的确,这竹片打磨得相当光滑,只是方才我分明都问过旁人,这竹蜻蜓最贵不过三文钱一个,到了我这怎么就成了十文一个了?”
冯初晴愣了愣,立马又带了笑容解释道:“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既然东西做出来售卖自然分了那三六九等,这剩下的几个可都是精品,价格自然不一般。”
“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精品?”明知道冯初晴可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吴桐还是很感兴趣地追问了一句,作为一个资深生意人,吴桐对她的这种推销很是买账。
他倒是心里舒坦了,可惜商洛被晾在一边气得一张俊脸通红,伸手入袖间摸了个银馃子就砸到了冯初晴身边的地上,“这什么竹蜻蜓本公子全都买了!多少银钱的东西在这里讲个不停!”
此举终是引得了地上的两个小孩子抬头看了过来。
旺哥儿倒是没什么,穗儿却是身子一缩,低低唤了声:“爹……”
穗儿目露担忧,拉着冯初晴的衣角身子都开始瑟瑟发抖,冯初晴心里一突,她怎么了?怎么会当着孩子的面和人争吵?
深呼吸了两口气后瞪了商洛一眼,矮下身子拍了拍穗儿的头:“穗儿是好孩子是不是?和旺哥儿把积木拿到那边和姐姐一起玩。”她说的姐姐是方才一个买她五个竹蜻蜓的庄户人家少女,那女孩子带着四个弟妹在另一边玩得正开心,之前旺哥儿和穗儿就想过去玩来着被她拦了下来,此时不想被孩子听到大人争吵,自然是想办法支开了再说。
旺哥儿是个有得玩什么都顾不上的,听话后忙招呼穗儿帮着一块儿收拾了积木要走,穗儿终于是在冯初晴鼓励的眼神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孩子一走,冯初晴脸上的笑容猛地一收,低头将银子收好,递出了剩下的五个竹蜻蜓:“多谢公子打赏。”说罢,又故意冲着吴桐勾了勾嘴角:“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竹蜻蜓这下已经卖完了。”
“无妨,无妨,他买便是我买。”吴桐摸了摸下巴,一双精明的狐狸眼在远去的穗儿和冯初晴身上扫了扫,露出个疑惑的表情来:“这位嫂子是否姓‘冯’?”
“我还没嫁人,你可以叫我冯家娘子,或是冯姐姐。”吴桐虽然有一双狐狸眼,但长相偏阳光,露齿一笑之时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和冯初晴见过的初中生似的,饶是冯初晴现在对商洛反感得紧也是没办法对这样一个笑脸相对的正太生出厌烦之心来。
当然,这仅仅是她不知道眼前这无害正太身份的情况下,下一刻,她就恨不得一脚把这阳光的正太给踹到坡底下去。无他,商洛皱着眉头将吴桐给拨到一边,并略略带着警告唤了句:“吴桐,你哪里来这么多问题?”
商洛认识中的冯初晴是一个对所有人不假辞色,独独对他软得像水的女子,今天她对吴桐笑了好几次,对他却是一直视若不见,这种落差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怪异的抗拒来。
吴桐?!冯初晴惊讶于吴桐的年轻以及他面貌上的无害。面色瞬时就冷了下来,蹲身就要提着包袱去另一边找旺哥儿和穗儿。
“冯姐姐,你那边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吴桐倒是眼尖,一下子又看到了包袱里一个未上漆的小箱子,箱子顶端还有个小巧的把手,正是冯初晴两套积木中剩下的另外一套。
然而冯初晴却是不想和眼前这两个有可能还得冯家家破人亡的富家少爷继续周旋,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商洛只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怎么会容许冯初晴就此离开,况且他还记得困扰了他许多天的“古天乐”和“白斩鸡”呢。念及此,他狠狠磨了磨牙齿,“姓古的就让你这么在这儿抛头露面吗?你如此不守妇道还视我为无物!真是混账。”
“公子你是我爹?是我哥?还是我叔伯长辈?”商洛的双手张开,冯初晴自认小身板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甘从他腋下穿过,只得站住了脚冷脸问道。
“不是,你脑袋……”商洛正想骂她脑袋有病,冯初晴又紧接着追问了句:“公子你是我夫君?”
商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大声肯定回道:“不是!”
冯初晴看他那巴不得证明给全世界人看两人毫无干系的做派不由扬了扬眉,
“这就对了!你既不是我长辈、又不是我夫君,这年纪更不会是我儿子,我抛头露面去哪干你什么事!再说了,抛头露面就不守妇道了,请问你家娘亲、姐妹们难道就不出门不露面了?你说这满山谷的婆婆婶婶姐姐妹妹们哪个又不守妇道了?‘视你为无物’,这不就对了,我一个未嫁的女子要是眼睛黏在你身上那才叫不守妇道呢。”
☆、023 尖牙利嘴
冯初晴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根本就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吴桐没见过她倒也罢了,商洛却是倍受打击。
当初,冯初晴天真娇憨,看到他就走不动道,眼中的仰慕那是藏都藏不住;无奈他自十二长成后见惯了旁人的仰慕,只会觉得厌烦恶心。之后冯初晴开始怨天尤人,成天就会在他面前流泪求怜惜,甚至为了讨好他连嫁妆单子都双手奉上,委屈求全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里生不出一丝涟漪。
但现在,冯初晴熠熠生辉的眸子就像是带着魔力,白净的脸庞微微泛红,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虽是句句堵得他有口难言,他却是犯贱地觉着她真是亮眼,让人移不开眸光。
“既然你我毫无干系,现在,我要去带我女儿回家了,劳烦动动尊蹄做做好那什么别挡着道!”商洛的脸的确是妖孽,但冯初晴又不是那等没见过美男的人,皮相之下的薄情寡义能让她有好脸色才怪了,没大庭广众之下呼他俩大耳巴子已经是克制后的极限了,当然了,也或许是面对老好人袁漠几日把脾气给她压了几分下来。
“你说本公子是狗?”商洛咬牙问了句,身子依旧不动,从冯初晴闪着光芒的脸上移到微微发疼的脚上。
他早上出门特意换上的浅蓝色丝覆上踏着一只灰蓝色粗布鞋,布鞋脚背上是一朵月白色的绣花鞋,虽然泥泞点点,却还是掩不住上面一朵足以以假乱真的桃花。
冯初晴有些郁闷这时代没有细高跟鞋,否则踩上去之后再转俩圈,不踩残,也痛死他,见他皱眉,她笑得是**明媚:“公子哪句话听到我说你是那什么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怪得谁来?公子啊,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走,要是我一不小心叫句‘非礼’来……”
“你!”商洛都不清楚自己为何挡着路不让,但还是没忘记冯初晴是他好不容易才摆脱的累赘,甩了甩袖子终于是让开了道:“尖牙利嘴!本公子告诉你,休想再以此威胁本公子对你负责!”
“切!你真以为你就是万人迷,我就非你不可了吗?就你白斩鸡的模样还没你身边那小公子吸引人,我就是赖,我也赖他啊!”冯初晴说着,暂时忘了吴桐身份,对他露齿一笑。
商洛又被气得满脸通红,还待说些什么,吴桐却是看出冯初晴不过是嘴上花花出出气罢了,只是冯初晴的表现让他根本厌恶不起来。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了这么半天好戏,也是该他出面收场的时候了。
“冯家姐姐,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这位兄长唐突,其实他拦着你别无恶意,只不过是想再向你买些东西罢了。”吴桐扫了眼周遭已经开始往这边打量的人,在冯初晴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拍了拍商洛的后背,不着痕迹丢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后者,上前一步立刻接过了主导权。
冯初晴脑海里顿时警铃大作,吴桐是谁她心知肚明,相信吴桐也清楚她的身份,还这么客气肯定不怀好意。她性子是直了些、燥了些,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还是知道的,只得再次停下了脚步:“竹蜻蜓已经卖完了。”
“不是竹蜻蜓,而是那个!”吴桐遥遥指了穗儿和旺哥儿所在的娃娃堆,那边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实,隐隐约约还有背诗词的声音传来。
“噢,你是说积木?”用光了袁漠的两色颜料也不过做了三副积木,家里留了一副,给了一副给旺哥儿,她包袱里倒还真有一副打算找买家的,不过她之前把买家定义在买绣线的时候寻个铺子卖出去,也好卖个好价钱。但吴桐和商洛两个一副凯子模样,要不是有之前的仇怨在,她根本就无需犹豫。
“叫积木吗?不知道有什么说法?”吴桐这人标准的生意为先,明明冯家就是他一手策划弄垮的,此时在冯初晴面前却是一副正儿八经谈生意的架势。
说起积木的好处和玩法,冯初晴自然头头是道,作为一个幼儿园老师,怎么用不同类别的积木对各个年龄段孩子的智力开发她是烂熟于心,只是将自己这套绘了简单图案配诗词的积木淡淡一介绍,就见吴桐那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她心中警觉顿起,立马住了口,“这积木我是做给孩子玩的,不卖!”
“冯家姐姐可以先卖一份于我,另外做的,我双倍替你把钱付了。”吴桐嘴角露出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双倍?当真是当姐姐是傻子呢!木头做的能有几个钱,照商家和吴家的有钱法,回去用好点的材料一做,天知道能卖多少钱?冯初晴飞快在心底算了算,这积木和竹蜻蜓本来就是工艺最简单的东西,就算今天没卖给吴桐,相信以他能扳倒冯家的手段,得到做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三倍!怎么样?”吴桐见她犹豫,又加了注。
“二十两银子!”冯初晴伸出两根手指头,白皙的手指头上多出来几个细碎的伤疤,看在商洛眼里分外刺目,又在一旁嚷嚷了一句刷存在感:“那姓古的真是没用。”
冯初晴看都不看他,只看着吴桐:“我再给你说说另外两款积木做法。”积木变化没一百也好几十,不过是多提供两个思路,算是买一赠二,要是吴桐不愿意,她就自己做着慢慢卖,虽然一个一个卖可能琐碎又耗时些,但也稳当。
“你用木头做得再精致最多也就是几十文的价格,到了我手里肯定不一般,冲着你多的两款,这生意我应承下来了!”竹蜻蜓虽然新奇,但绝对没法子在郡王府出彩,积木就不同了,做得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