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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咚的一声就放在了袁漠面前,“快给我竹蜻蜓。”
“这个……”袁漠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冯初晴,银馃子太大,零钱怕是不够找的。
谁知道那孩子还真是个急性子,二话不说抓了两个竹蜻蜓就跑,丝毫没有等找零的架势。
“诶!”袁漠傻眼了,抓起银子就要跟着去还钱,冯初晴此时却是看那些离开的孩子都拿着铜钱回转,生怕就失了这头生意,连忙从他手里接了银子,“你守着摊子按照我之前说的价格卖,我去还银子。这些竹蜻蜓是我花脑筋想出来的,是你花功夫做的,一两文钱难道还不值当?”
冯初晴追着小男孩离开,袁漠看她身上那粗劣的粗布衣裙一时怔楞,是啊,她现在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若是能够卖了这几十个竹蜻蜓,她或许就能够买一身好看的衣裳了,就像那时候……
这时候,被叫做言娘的女子也发现了旺哥儿的不妥,提着裙摆走到了他身边,“旺哥儿,这两个东西是从哪来的?”不过是一眨眼没注意的时间,她就发现旺哥儿手上多了东西,生怕她那恶霸儿子又做了抢别人东西的事情。
“买的。”旺哥儿腋下夹了一个,双手捧了一个正试着往空中飞,根本没空理会他娘亲。
“买的?”言娘一愣,旺哥儿身上是有个银馃子,那可是临回娘家的时候婆婆塞给他买零嘴的,一两多点的银子得买多少零嘴,他不会被人诳得就买了俩小玩意儿吧?念及此,言娘不由追问道:“给娘说你花了多少钱?在哪买的?”
“哎呀,娘你快让开,不然待会儿我的竹蜻蜓飞不起来。”性子急躁的旺哥儿不由给了他娘亲一个大白眼,不快地往边上挪了几步,干脆转身背着言娘。
言娘蹙眉又跟了上去:“那你先和娘说买这两个东西花了多少钱?”
旺哥儿嘟着嘴再换位置,就是打死不开口,正当言娘冷脸想要骂人之时,冯初晴正好追到了她们母子身边,“这位大嫂,你就是这小朋友的娘亲吧?”她来得也不算晚,恰恰听到了娘俩后面的对话。
“嗯,我夫家姓方。这是我儿子方庭旺,小名旺哥儿。”言娘之前就见儿子在冯初晴面前规矩许多,对冯初晴便生了好感,她不好意思主动搭话,但不妨碍她对冯初晴示好。
冯初晴看了言娘的相貌不由一愣,好一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美人儿。
言娘见她愣住,柔柔一笑:“这位妹妹是有什么事吗?”
冯初晴哦了一声,忙将手里的银馃子摊开,“方大嫂,这是你们家旺哥儿刚才买竹蜻蜓给的银钱。那竹蜻蜓两个也不过五文钱,这个我怕是找不开,不知道你能否收回去换了零钱给我?”
这时候,旺哥儿的竹蜻蜓已是顺利飞了起来,乐得他拍手咯咯直笑,跟着冯初晴来的穗儿也大声夸了句“哥哥真是厉害。”旺哥儿顿时笑得更为得意:“你们家的这玩意儿真好玩,要是再做得大些能带我飞上去就更好了。”
言娘不着痕迹打量了冯初晴和穗儿的穿着打扮,再看看被小孩子围在中央的袁漠,并未伸手去接冯初晴手中的银馃子,反倒是柔柔一笑:“既是旺哥儿给出去的那你就收着吧。我家相公常说要从小给孩子留着面儿,大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但要是我现在把旺哥儿高高兴兴给出去的银馃子收回来,岂不是驳了他的脸面,这可不行。”
那么小的孩子就脸面?冯初晴也同样扫了眼这对母子的穿着打扮,估摸着人家家境出这么点银子也是九牛一毛,她现在的确是手里不宽裕,但人家一两多银子买两个竹蜻蜓也太不划算了点。言娘的态度挺坚决的,两个人在这里争来争去也是徒劳,想了想,冯初晴低下身子在穗儿耳边上说了几句话。
穗儿点了点头,飞快回了袁漠那边,不一会儿就抱着个小袋子跑了回来。冯初晴摸了摸她的头发,夸奖了小姑娘几句,眼见着平地里涌来不少年纪偏大的孩子玩竹蜻蜓,便给言娘建议道:“旺哥儿和穗儿年纪下,若是继续在这边玩耍怕被谁冲撞了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带着他们到那边坐下。”
旺哥儿正玩得开心哪里肯走,冯初晴便将手里的布包一扬:“旺哥儿,你方才给冯姨的银馃子可不止买了两个竹蜻蜓,这里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哦,要不要让穗儿妹妹教你怎么玩?”
“我才不用她教,我自己什么都会玩。”旺哥儿自然不服输,讪讪收了竹蜻蜓就要来抢冯初晴手里的布袋子。
冯初晴将布袋子拿高不让他碰着,“旺哥儿要先把脸上和手上的汗擦干才能继续玩积木。”看言娘已是掏了汗巾帮孩子擦拭,便对言娘解释道:“方嫂子有心拉拔,初晴也不矫情了。这积木就算是我强卖给旺哥儿的吧。”
缘分这东西向来奇妙,言娘本身是个安静贤惠的性子,对冯初晴这样爽快不加遮掩的性子又是羡慕又是喜欢,当即抿嘴笑了笑,“也行。”
☆、021 婶不可忍
三月三蚕会踏青,出门的可不止远近的蚕户农人,益州城更是有书院将诗会搬到了花园沟的花园坪上,一群老少书生请了怜花阁嗓子最亮的伶人吹拉弹唱,他们则聚在一起饮酒作诗,真真是无比的风雅。
吴桐和商洛虽然不是书院最有才华的书生,但绝对是最有钱的书生。此次诗会的花费便是由吴桐出了大头,商洛补足了余下银两。只是两人先后沉迷于商道,书院那些一心求功名的书生对他们俩不怎么看得上眼;相对的,两人也看不惯那些满口之乎则也说到养家糊口就支支吾吾的书生,话不投机半句多,诗会才开始没多久,两人就给书院院长告了罪结伴往山上的葛仙观行去。
洗心谷中人满为患,商洛用一把折扇挡了半边倾国倾城的妖孽相貌,跟在兴致勃勃的吴桐身后猛皱眉头,“吴桐,这边人太多了,我看我们还是回诗会去吧?”
吴桐正从一个小贩的摊子上拿了个陶瓷烧的小人儿,随手丢下了一把钱后转头笑道:“光听那些人酸言酸语的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继续往上考?”扫了眼商洛露在外面小半张如玉的面孔,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不过商兄你要是继续往上考的话保不准会被公主郡主什么的看中招为驸马,到时候还用得着辛苦争抢你们家那丝线厂?”
商洛被吴桐的玩笑话气得放下了扇子,浑然不觉周围已经传来抽气声,拢了眉头沉声道:“你要是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可转身就走了。”
“别生气嘛。”吴桐腆着脸一笑,多难得才遇上个和自己一类的人,得罪了多可惜。扯了商洛的扇子重新遮住他脸庞,“赶紧遮住,我们继续逛。你当我愿意来人堆里挤着啊,还不是来看看这些手工做的玩意儿有没有什么稀奇的。过些日子就是蜀郡王家小少爷生辰,世子爷看得起我给了我一张请柬,要去总不能空手去吧?蜀郡王府上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小少爷听说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洗不喜欢这些小东西。”
远远的,商洛便看见了在空中飞舞的竹蜻蜓,一拍吴桐肩膀:“看那边!”
只看了一眼,吴桐便是眼前一亮:“你说要是那竹片漆成旁的颜色,或是在两端系上彩色的绢纱,飞舞在空中岂不是更为耀目!”
不得不说,吴桐能够成功也有人的道理,远远看一眼竹蜻蜓便能提这么两个改良意见,要是冯初晴听到他这番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夸她一夸。要是她有这个本钱,又何必把客人定向在两三文的小孩子这边,八十多个竹蜻蜓卖完也不到二两银子,要不是人旺哥儿给的一两多银馃子,她都要沮丧地哭出来了。
益州这一代,小孩子未满十二岁之前是不能进庙见菩萨的,怕折了小孩子的寿元。言娘此次来葛仙观主要是要帮她妹妹求姻缘、顺便也要求求菩萨再许她个孩子,之前还有些遗憾带了旺哥儿怕是没办法如愿,没想到遇到了冯初晴,人好又细心,最重要的是投了旺哥儿的眼缘。左右思量了下,便将旺哥儿托付给了冯初晴,陪着她娘亲去了山上的葛仙观。
袁漠上山来也不是全然无事,葛仙观中有个老道是他师傅的朋友,每年三月三这日中午都是葛仙观道士最忙碌的时候,他都会去葛仙观的后厨帮着劈柴烧火,眼看着日头上升,即便是再舍不得冯初晴的笑脸,他也只有挠着后脑勺大步上了山。
一个两个的都走了,就剩下冯初晴一面卖着剩下的几个竹蜻蜓,一面守着旺哥儿和穗儿玩积木。
“旺哥儿,你手里的是什么?”寓教于乐也是冯初晴的教学理念,积木上面虽然只是单独的黑红两色,但胜在她绘画功底不错,大红公鸡扬着脖子活灵活现的。
“公鸡公鸡真美丽,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要数漂亮我第一!”旺哥儿记性不错,方才冯初晴才教了一次他就能记得很清楚了。
“旺哥儿真棒!”冯初晴伸出大拇指夸了一句,拿了另外的一个放到穗儿手里,“穗儿说这个是什么?”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穗儿反应稍微迟钝了点,但好在跟在冯初晴身后这么久,沉吟片刻总算是想了出来。
按例,冯初晴也是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夸了一遍,看两个小朋友用一块块积木就要搭成个大庄园了,嘴角不由露出个满意的微笑。
突然,眼前一黯,她身前的阳光被人给遮住了大半。
“这位大婶,竹蜻蜓怎么卖的?”吴桐方才也是听了两个小朋友念诗句,看了三个人的打扮之后自动将旺哥儿定位为谁家的少爷,扎着淡蓝布头巾、穿着粗布衣裙的冯初晴自然就是服侍少爷的老妈子了!只是,这老妈子倒是精明,竟然趁着带少爷出来的机会拉私活!
大婶!叔可忍婶不可忍!冯初晴抬头就喷了回去:“你叫谁大婶?没长眼睛还是眼睛近视?竹蜻蜓已经卖完了,赶紧让开,别挡着本姑娘晒太阳!”
“呃,不好意思。”吴桐这时候看清眼前女子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一时理亏,道了声歉,指着包袱皮里露出来的两三个竹蜻蜓放软了口气:“这位大嫂子大人大量,这不是还有竹蜻蜓吗?多少钱一个,我全买了。”
大嫂子?冯初晴不知自己现在这样子的确和乡户人家媳妇没什么区别,吴桐这称呼其实已经够尊敬了。然而在她看来,自己可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被人叫“大嫂”就像是打上了谁的标记似的,她一点都不喜欢,抚了抚裙角,从地上站了起来,因着坡度的干系,倒是和十七岁的吴桐正好面对面,“有钱很了不起啊?我的竹蜻蜓到此宣布售罄,不再对外出售!”
站起来不用仰视别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但相应的,她也将自己暴露在了吴桐身后人的视线当中!
☆、022 毫无干系
远远的,商洛就觉着那带着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玩耍的女子说话声有些耳熟,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穿着粗布衣裙的会是他前些日子才刚刚休下堂的冯初晴。
等到冯初晴站起身来露出全貌,惊得商洛瞪圆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
商洛的样貌可以说是刻在冯初晴的骨子里,这个世界别的人冯初晴不认识,可商洛就算是化成灰她怕都能嗅出那股子凉薄的味儿来。抬了抬眼,就像是不认识商洛似的重新将目光转向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