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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等她出来。”左淮文说这话时,嗓子有点沙哑。
☆、111。111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你
薄云还想说什么,被薄曦拦住,薄曦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自从上次之后,她对左淮文已经没了什么大的意见,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母亲想复婚,如果左淮文也愿意复婚,那当然很好,母亲手术如果成功,又可以立刻复婚,那应该会很开心吧。
而且对于左淮文,对于父亲,她是存在幻想的,也失望过,绝望过,可她不能否认,她没有一刻忘记过。
“让他等着吧。”
“薄曦,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们的?”
“姨妈。”薄曦制止她,“这次手术的钱,还是他给的。蠹”
薄云突然止了声,也无话可说了,拿别人的手软,她还能说什么?
“可是,等我姐好了,你不准再缠着她。”薄云还是警告着髹。
左淮文不说话,满脸的惆怅,薄曦也噤声,纷纷默契的沉默下来。
苏素也不好管他们的家务事,可心里还是抵触伤害过薄曦的人,于是搂着薄曦的肩膀,想给她一个依靠。
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心情变得格外焦虑,薄曦开始不停的来回踱步。
从远处,传来脚步声,强劲冷静的交替,几人看了过去,同时一怔。
“宁先生?”薄云最先惊呼出声。
薄曦错愕的向前走了几步,心头惊喜交加,看着梁慕白和宁叔一前一后走来,她感觉跟做梦一样。
她迎上去,“宁叔。”
宁泉碰了碰她的耳侧,淡薄的视线瞬间转向手术室,眸心轻轻蹙着,岁月积淀的沉敛犹如光辉一样散发,他虽不言语,可眸中写满担忧。
“宁叔,你走了之后,我妈出了车祸,已经三年了,你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要是你在……”
她满腹的委屈,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找到一个可以由她撒娇的人,喋喋不休的讲述着,再加上母亲又在里面跟死神搏斗,她这番话把自己的眼泪引了出来。
宁泉听着,沉稳的低声,“我已经知道了。”
厚实的手掌再次触了触她耳侧的发丝,那是一种长辈对于晚辈最奢侈的宠溺。
薄曦扁着小嘴点头,突然之间,觉得原本没有的底气都有了,像是有了一个强大的支撑,这种感觉是她从小就有的,每次一看到宁叔,她都是这样的感觉。
看她这样依赖别的男人,梁慕白眯了眯眼,薄曦许是感觉到了,看向一侧,粉唇轻轻抿了下,他是去接宁叔了吗?
她刚才还误会他。
看她自责懊悔的模样,梁慕白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几乎就是拉她过来的那一刻,一直在身后的左淮文突然冲了上来,一拳就朝着宁泉挥过来!
一阵风袭来,宁泉蹙眉,手一抬,牢牢的接住。
左淮文那一拳挥得极重,旁人几乎不可能反应过来,而宁泉的冷静与敏锐的反应力,堪称极致。
薄曦撞进梁慕白怀里,回头,惊愕的喊着:“爸,你干什么!”
这一声“爸”,让两个男人同时怔住,左淮文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整张脸开始激动得颤抖,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听这个女孩喊自己一声“爸”。
这许多年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得以释放,当初得知薄森和宁泉发生了关系,他发过怒摔过东西,他那么疼她宠她,从来不舍得说一句重话,那一次,他动手打了她。
宁泉的高高在上,是他比不上的,原本就在艰难的创业期,所有的压力一起压在他身上,他的自卑与暴怒,在那一刻彻底的被激发,他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薄森离婚。
离婚后,他很快就娶了宋云,宋云家庭背景好,可以帮助他的事业尽快得到提升,刚结婚时,他以为宋云从小教育好,教养好,有学识有气质,将会是很好的妻子,结婚那段时间,他也把自己的过去老实的交代了,因为他不想两人之间有任何的秘密,不想隐藏自己的前妻,也不想某一天,听到自己的妻子说,她有了别的男人。
可人与人之间,只有相处越久,才越能了解到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跟宋云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富家千金的很多坏毛病,她会买成堆成堆的奢侈品,尽管有一大半,她没有再看第二眼,她会限制你的自由,每天去了哪里,必须事事报备,她不知道人间疾苦,不了解人情冷暖,这些他都能忍受,可他无法忍受,她越来越猖狂的无理取闹,这一特征,在三年前,他遇到薄森之后,变得愈加猖獗。
她像疯了一样。
那也让他更加坚定,想跟薄森复婚的决心,当然,更重要的是,薄森没有和宁泉在一起,而且,她身边有了薄曦。
他本能性的认为,薄曦是自己的孩子。
他曾经,是付出全部真心,想给她们补偿,想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家庭,曾经听到薄曦叫他“爸”,心里像抹了蜜糖一样。
可他努力了那么久,依旧比不上宁泉,依旧需要宁泉的松口才能保住自己的公司,而薄森又说出那样决绝的话来,他的自卑再次作祟,种种原因,他再次放弃了。
这一次,得知她当年出了车祸行动不便,而宁泉不在身边,他在想,或许在她的心里,自己是有一席之地的,原本只是想帮她,后来渐渐的,开始无法掩藏自己的内心,是的,分开这些年,他一年比一年想她。
有时候他都觉得奇怪,怎么会呢,都说难以忘记一个人的因素,要么是时间不够长,要么是新欢不够好。
时间越久,他越想念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新欢不够好吗?
或许,是因为有一种感情叫刻骨铭心,埋在心底,没有风吹,没有光照,却日渐香醇,飘香万里。
如果不是前几天,薄森老实跟他交代,说薄曦不是他的孩子。
这一次,他或许,会放弃现在的所有,赔她们母女这二十余年。
“你这是干什么?”薄曦拦在他面前,话语中满是指责。
左淮文无奈的笑了,到底,血缘关系是谁也比不上的,他摇摇头,苦涩的笑着,既然宁泉来了,他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不管结果如何,宁泉都能妥善处理。
他回头,看着手术室的门,看了好半天。
一时之间,全是寂静。
左淮文转回来,与宁泉四目相对,“宁泉,刚才那一拳,我早就想揍你了,可惜,最后我还是输给了你。”
说完,睨着薄曦,那眼神好像要把这一辈子都看过去似的,薄曦微微诧异。
左淮文掠过两人,背影苍凉如秋,薄曦猛然回头:“爸,你干嘛去?”
爸。
只是一个字,左淮文却瞬间湿了眼眶,然后,一个几十年没怎么哭过的大老爷们,顿时泣不成声。
薄曦过去拉他,“我妈还没出来呢,你不等她了?”
左淮文不敢看她,推开她的手,“不等了,她手术完,记得替我跟她说声……”
他哽咽了下,没有说出口。
说她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女人,他忘不掉两人共过的苦,若说遗憾,就是他没有让她同过甘。
所以,这一辈子,都是他欠她的……
抬眸生生的望着天花板,左淮文眼眶酸涩的难以自控。
他要走,薄曦不让,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满是乞求:“你别走。”
虽然母亲做错过事,可是你若是愿意,我们一家可以从头再来,谁没犯过错,就给一个被原谅的机会,不可以吗?
左淮文强硬离开,薄曦拼命的拉住他,哀求着:“爸……”
左淮文停了停,侧眸看着她:“别叫我爸,我不是……”
“左淮文!”薄云吓得立马上前,脸色蜡黄着:“薄曦,他要走你就让他走,非赖着人家干什么?松手!”
“可是姨妈……”
“松手!”
薄曦咬唇,无奈,许久,终是撒了手。
看着左淮文离开的背影,那么苍白无力,薄曦百般不是滋味,她不懂,明明好好的来,为什么要不欢的走?
梁慕白抱住她,将她按在怀里,薄曦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溢出些,抬起头来,眼眶染着点雾气,问他:“是不是只要做错过事,就永远不会被原谅?”
梁慕白紧了紧眸,这怎么一转,就把问题抛给他了?
☆、112。112他都好几年不动粗了
嘴角浅弯,将她再次按在怀里,不停的给她安慰。
薄曦眨了眨眸,心里的顾忌再次被勾了出来,就算嘴上说着不介意,可心里真的可以忘记吗?就像左霏说的,每当他跟自己缠-绵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着她曾经在别人的身下承-欢?
她不语,可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就这样,又等了三四个小时,谁也不曾离开半步,每个人都焦虑的等待着结果。
薄云看了看时间,走上前问宁泉:“宁先生,你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蠹”
宁泉站得笔直,视线轻轻的抬着,此时,只是微微摇了下头。
薄云又悄悄的退到了一边去,跟梁慕白说:“不知道还要多久,总不能都饿着,我跟廖宇华在这里等着,你带她们两个去吃点东西。髹”
薄曦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苏素见她情绪低落,劝着:“没事的,别太担心了,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我们就在附近随便吃点,就算不吃,下去转一圈也是好的,你这样,阿姨出来看见了,肯定会心疼的。”
薄曦还是摇头,神经紧绷的看着手术室。
“走吧,有什么情况,让姨妈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苏素看她压抑得已经不行了,有心拉她出去透气,也是担心……
万一有个万一,她会不会一下子难以承受。
梁慕白明白苏素的意图,于是拉着薄曦的手,却没想到,被薄曦让开来,他的浓眉轻轻的敛着。
“你别去了。”薄曦没看他,径自走了出去。
苏素看了一眼梁慕白,跟了过去。
梁慕白掐腰,白衬衫的扣子被拧开两颗,他背靠在白色墙壁上,侧眸看着她走远。
她至始至终,都很在意那件事。
那他呢,真的不介意吗?
不介意,怎么会失去自控力?
如今,之所以装作不介意,是因为梁生,还是因为……他在可以逃避某一种感觉呢?
他,也并不十分清楚。
脚步声消失,长廊里再次寂静下来,寂静得让人心慌。
……
“薄曦,你等等我。”苏素都跟不上她,跑了好几步才追上。
一出来,就透心凉,薄曦猛吸了一口气,那种凉爽好像把心里压抑的东西挥去了一半,苏素问她:“你怎么突然给梁慕白脸色?”
“没什么?”
“你是不是……还在在意陆靳庭的事情?”
她这一问,薄曦突然绷不住了,眼眶红红的看向她,“苏苏,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苏素移开视线,笑着:“不是说了吗,不介意。”
“苏苏……”
“好了,你别再说什么肉麻的话了,我都听烦了,你有多爱我,我一直都知道,放心,我不会抛弃你的。”苏素试图将情绪掩盖过去。
薄曦却无比严肃的看着她,“苏苏,我想一个人走走。”
“干什么?”看她这样,苏素根本不放心。
她笑了下,僵硬得很,“想冷静冷静,突然心里很乱。”
事实上,这几天,不管跟梁慕白多好,这种乱从来没有真正的消散过,有些东西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