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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
“对吧?不准撕下来听见没有?”
“嗯。”
看他微微扬起笑容,她总算觉得自己有了点用处,苏润晨拉住她,“薄曦,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生活。”
薄曦仰头看着他,微微笑着:“最好的生活是我们一起创造的,而且,只要每天吃喝不愁,只要你在,我们每天开开心心的,就是最好的生活。”
苏润晨动容,将她拥进怀里。
这样的生活又维持了一段时间,夏初的一个晚上,老妈突然把她叫过去,好像有话要说。
她有点纳闷,“妈,什么事?”
薄森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薄曦从出生开始就很自闭,以至于从她能分辨事物开始,她就一直很乖。
她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别人帮助你你要说谢谢,做了不好的事情要说对不起……
她都记着,而且很听话的执行。
怕她看别的小孩吃零食嘴馋,她每天都会给她零花钱,可每次她都完完整整的拿回来,后来,她站在旁边,让她自己买水喝,没想到她居然摇摇头,说自己不渴。
后来她多多少少能感觉到,女儿有点自闭,她也太懂事,她是心疼妈妈的血汗钱。
渐渐的,上了小学,上了中学,一直到大学,她反倒越来越开朗起来。
这一点,薄森觉得特别欣慰,有时候看她甜甜的对自己笑,她心里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女儿,从来不曾问过她,自己的父亲是谁。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吗?”薄森问她。
薄曦一愣,有无数个慌乱的念头闪过,她静默的低下头来。
不是不想知道。
小时候不懂,不知道有父亲这个人的存在,后来慢慢有了意识,知道父亲这个词的意义,跟丈夫这个词的意义是同等的,她没有父亲有多难受,那么妈妈没有丈夫就有多难受。
她只敢壮着胆子问了姨妈,姨妈告诉她,不要跟你妈妈提这两个字,你妈妈会伤心的,你就当爸爸死了吧,他不要你跟你妈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姨妈很强势,可说的话却进了她的心底,她默默的点了头。
如今,妈妈提起来,她觉得恐慌。
“他回来了。”薄森说。
薄曦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到老妈肯定的眼神。
没过几天,老妈带着她去赴了约,她紧张的跟在后面,掠过老妈的肩膀,看到站起来的男人。
沉稳内敛的气场,像极了妈妈口中的商人。
商人,伤人。
左淮文似乎也有些无措,笑着:“小曦长这么大了。”
说话时,说不出的愧疚低落。
薄森没有搭话,只是跟薄曦说:“叫人。”
薄曦垂着脑袋,怯生生的喊了声“爸。”
心里,漫天漫地的喜悦。
三个人吃了一顿饭,过程大多是冷场,只有左淮文激动难平的问着薄曦,薄曦压着雀跃的回他的问题。
左淮文开车送他们回去。
回到家,薄曦问母亲,“妈,爸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薄森沉默了下,“不走了吧。”
她又问:“妈,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爸离婚啊?他现在回来,你就这么容易重新接受他了吗?”
薄森一笑,看似从容的说:“年轻时候都太冲动,有了点误会摩擦,就很容易分开了,现在都这把年纪了,很多东西就想开了,能重新结伴在一起,老的时候也能相互扶持,没什么不好。”
“哦。”薄曦似懂非懂,但心情自然是好的。
后来,苏润晨每天依旧忙于找工作,薄曦也开始找工作,一边盼望着父母能快点复婚。
左淮文时常来看她们,当得知苏润晨还在找工作,他说:“去我公司吧,先从基层做起,累积了经验和人脉之后,就做什么都顺手了。”
苏润晨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便去了,薄曦也很开心的跟去了康文。
去康文的第一天,薄曦就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叫左霏,她总是带着优雅矜持的微笑,看起来性格很好。
左霏要跟她做朋友的时候,她受宠若惊,急忙将手握过去,做自我介绍。
那时候,苏素跟他爸去美国度假,不在的那几个月,都是左霏陪着她,陪她吃饭逛街,聊天解闷。
她原本认为,人生有一个知心的好闺蜜就已经很知足了,一入社会就能遇到左霏这么好的朋友,她当时觉得好幸运。
父母复婚,跟苏润晨的相处甜蜜,他也有了不错的工作,有苏素这样一个好闺蜜,还从天而降一个。
亲情友情爱情,处处开花。
生活还要怎么美好?还能怎么美好?
可渐渐的,她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好朋友时刻黏在一起固然正常,可当她跟苏润晨在一起的时候,左霏的存在,多少是让她不舒服的,而左霏却似乎根本不知道,每天还是热情的跟着他们。
她也不好挑明。
下班,左霏开着车就过来了,热心的要送他们回去。
平时,又经常给他们打电话,说一起出去玩,她的热情,渐渐让薄曦觉得,那是一种尴尬的存在。
后来,她不在的时候,左霏也会去找苏润晨,有一次,被她无意间看见,苏润晨上了她的车,那晚,苏润晨十点多才到家。
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苏润晨说他在外面应酬。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
就这样接连好几次,这种事情多了,纵使她再相信苏润晨,纵使她再乐观,她也终于忍不住了。
若不是左霏,她或许不至于这么敏感,只是,左霏漂亮优雅,有钱,性格还好。
那天,她忍不住的质问他,他给的回答是他真的是去应酬了,不相信她可以打电话去问,说着就把对方的名片扔在她面前。
还有问的必要吗,既然他这么说,要么是真的,要么就是骗她的,不管是哪个,去问都毫无作用。
就这样,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次,薄曦彻底生气了,没有半点理智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左霏?苏润晨,你告诉我,你要是喜欢她,我愿意成全你们!”
那次,苏润晨第一次对她吼,“就算我喜欢她吧,那又怎么样?薄曦你知不知道,左霏最起码有一点比你好,她就从来不会跟你计较!也不会像你这样无理取闹!”
“苏润晨,你搞清楚,你是我男朋友,你们之间暧昧不清,我计较是因为我爱你,她是第三者,她有什么资格计较?”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相信我!”
那天,苏润晨跟她大吵了一架,夺门而出。
后来,她就开始疏远左霏,对于左霏的若无其事,她做不到那么虚伪,可谁知,左霏居然主动过来跟她解释。
“薄曦,你误会苏润晨了,那几次我真的是送他去见客户,他没车,所以我才提议送他去的,他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觉得他辛苦,不想你心疼。”
左霏说的情真意切,薄曦霎时怔住了,这么说,真的是她误会苏润晨了,他那么拼命的工作,她却还怀疑他,也难怪他会生气。
后来,她主动去公司宿舍找苏润晨,苏润晨二话不说的将她抱住,两个人抱了好久好久。
第一次的争吵,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两个人变得更加珍惜对方。
可那隐藏的危机,却也可以随时结束这段感情。
危机隐藏得更好,直到后来,苏素回国。
彼时,已是入秋。
苏素回国没多久,就被陆靳庭看上,每天承受着陆靳庭的穷追猛打,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当时,苏素的高傲,是无人能及的。
纵使对方是陆靳庭,要脸有脸,要钱有钱,要浪漫绝不浪荡,苏素还是像只骄傲的白天鹅,始终抬着高贵的头颅。
薄曦也着急啊,苏素向来眼光高,她也希望她能早日觅得良人。
左霏得知此事,非常热心的提议,一起出来聚聚,撮合撮合他们。
薄曦一想,苏素还没见过左霏呢,正好介绍一下。
于是,便欣然答应。
那天,薄曦从来不喝酒的,那天,心里高兴,左霏劝了几杯,她半点不矫情的全喝了,到后来,自己嚷着要再来,
苏素让她别喝了,没劝住。
陆靳庭有意激她,“我喝光十瓶,你答应做我女人。”
苏素不屑的嗤笑,“我就值十瓶?这样,我喝光十瓶,你就离我远点!”
说着,也不管他答不答应,跟苏润晨说:“你看好薄曦,让她别喝了!”
自己一瓶就灌了起来。
陆靳庭眯着眼睛,挑着笑看她,这脾气模样似乎都很合他的胃口。
那晚,大家玩得都嗨,很快就都倒下了。
第二天,酒店里。
服务员不知为何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把众人吵醒。
没一会儿,陆靳庭匆匆忙忙的开门出来,衣衫不整,抬眸就看见苏素正从对面出来,隔壁的房间外,苏润晨也在。
陆靳庭没有说话,抿唇,有些狼狈的走向电梯。
苏素慌了,冲进房间,看到薄曦还在睡着,衣服……有点乱。
当时,苏素彻底懵了,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下意识的回头,看见苏润晨震怒的双眸。
再下一秒,她发现苏润晨同样狼狈至极,脖子口还有深红色的吻痕,那么刺眼肮脏!
他的身后,左霏站着。
苏素大步走过去,扯开苏润晨,一巴掌扇在左霏脸上!
左霏捂着脸,笑容却如罂粟一样绽放开来。
苏素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又是一巴掌扇过去,“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
“苏素!”苏润晨皱眉,过来制止。
苏素狠狠甩开他,指着他,狠得摄人,“还有你,苏润晨,你们两个是一路货色!你对不起薄曦吗!”
苏润晨沉了眸,满脸的戾气炸开,他冷笑:“那她呢?她是什么货色!”
他那一声吼,快把房间给掀了,薄曦醉意浓浓的醒了,眼前还是迷糊的,可脑子却无比清楚,苏润晨单手指着她,问苏素,她是什么货色。
然后,她就看到他们三个复杂的站位,还有左霏潜藏的得意笑容,还有……苏润晨看过来时,脖子上显眼的吻痕。
不用亲眼看到,她也知道,他们睡了一张床。
她木然的看着苏润晨,半晌之后,眸中有了润色,下床,拨开几人跑了出去。
苏素轻蔑的瞥了两人,准备去追薄曦,谁知,左霏挡住了她的去路,摸了摸被打肿的脸颊,笑着:“你这是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吗?”
苏素眯眸,知道她是想拿陆靳庭说事。
她冷然一哼,“是又怎么样?”
左霏一笑,抬手……
手还没落下,苏素已经早一步钳住,不屑的冷哼,“别在我面前耍你那点小聪明!”
扔开她的手了,苏素追了出去。
原本,苏素该有点难过的,只是她的难过,早就被薄曦的难过覆盖了,没追到薄曦,后来确定她安全到家了,她才放心下来。
然后,才有功夫想想自己的难过,难过吗?
薄曦以为,最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她跟苏润晨好久没联系了,还有联系的必要吗?难过伤心都已经很久了,她似乎还没走出来,每日在公司,时常是心不在焉的在走神。
左霏好像也突然蒸发了,直到有一天,她和一个中年美妇一起出现。
那时,已是秋末。
老妈说再过几天,爸爸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就会跟她复婚。